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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嫡女無雙在線閱讀 - 第132節

第132節

    “裴元歌,你又要搗什么鬼?”曉得裴元歌的手段,如果她要對付容兒,只怕容兒根本沒有勝算!章蕓心中大急,轉身就想跑出去,衣袖卻被裴元歌拉住,回過頭來,迎上裴元歌那令人膽寒的笑容。

    “章姨娘想去哪里?”裴元歌微笑道,“想去告訴父親萬關曉的底細?告訴他,其實萬關曉是你選出來陷害我,污蔑我清譽的棋子?想要告訴父親,萬關曉是被人指使,曾經真的拿著絹帕到鎮國候府去,說與我有私情?可惜啊,之前章姨娘算計萬關曉的時候,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自然不會暴露這種事實,不然的話,萬關曉早就被父親打斷了腿,半步都不可能踏入裴府了。而現在,章姨娘倒是山窮水盡,不在乎再多這一條罪名,可惜……?!?/br>
    裴元歌搖著頭,嘖嘖嘆息:“章姨娘,我給過你機會的,之前你什么話都能說,可惜,你只顧著自己的私憤,卻忘了三jiejie的終身幸福?,F在你雖然想起來了……。不過我敢保證,從這刻開始,章姨娘你絕對不可能再見到父親,更不可能再跟父親說這些話,也永遠不可能再向父親傳遞任何消息。”

    章蕓怒目瞪著裴元歌,她是故意的!

    故意在這個時候提醒她萬關曉的事情,故意說起容兒,就是想要亂她的心神,讓她死都死得不安心!只是個十三歲的孩子,怎么存心這樣惡毒?對容兒這樣殘忍?眼見四下無人,章蕓眸光一閃,惡念突起,揚手就朝著裴元歌打去,她早就看這張酷似明錦的臉不舒服了,正好趁這個機會出口惡氣。而且,如果能夠再把裴諸城引來更好,或許還能夠揭穿萬關曉的真面目,為容兒除掉這個禍患!

    然而,她的手還未觸及裴元歌,鼻間就忽然聞到一股異香,然后只覺得渾身癱軟無力,正驚愕時,卻又察覺到嘴唇被人掀開,將一粒藥丸塞了進來。藥丸入口即化,變成一種火辣辣的疼,直沖咽喉。突然猜到這是什么藥物,章蕓猛地抬起頭,死死地盯著裴元歌,眼眸中幾乎噴出怒火來。

    “沒錯,是啞藥,這樣至少能保證章姨娘就算有機會再見到父親,也不可能再說些什么。”裴元歌微微笑道,“原本,我是想著,在姨娘說出萬關曉的事情前,想辦法把這顆藥喂給姨娘的,沒想到姨娘這么配合,居然一個字都沒有提,差點沒派上用場!”

    章蕓挑釁地看著裴元歌,眼神怨毒。

    “姨娘是在提醒我,你還有手指可以寫字,以此來告訴父親,是嗎?”裴元歌淺淺一笑,“忘了告訴姨娘了,剛才你聞到的迷香,不但能讓你身體癱軟無力,還能夠徹底麻痹你的雙手,別的不敢說,想寫字是絕對不可能的。聽紫苑說,這種癥狀,跟小中風很相似,所以就算父親知道了,大概也會以為真相被揭穿,你一時氣急,就得了小中風,絕對不會疑心是我做了什么手腳,所以姨娘也不必為我擔心!”

    裴元歌這樣苦心籌謀,弄出這樣的藥物來,到底是想做什么?

    章蕓心中疑惑,因為想不出來,所以心中更覺得畏懼。眼前這個眼眸漆黑的少女,似乎從地獄來著的使者,只見她輕輕地靠近她耳邊,聲音溫柔甜蜜:“姨娘放心,我既然耗費這些心血,把你弄成小中風的癥狀,就暫時不會殺你。雖然說父親那里,你不可能傳到什么消息,但是,我知道姨娘心系三jiejie,所以我一定會把三jiejie的事情巨細無靡地告訴姨娘,尤其是三jiejie跟萬公子成親時,如果允許的話,我甚至會想辦法讓姨娘來觀禮,好好看看三jiejie出嫁的模樣!”

    章蕓突然明白了,裴元歌毒啞了她的喉嚨,廢掉了她的雙手,卻讓她保持清醒的神智。還說要把容兒事情告訴她,讓她清清楚楚地知道容兒前面是刀山火海,卻又無力攔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容兒跳進去受苦受難,尤其,這刀山火海,還是她親手安排的,結果卻害了容兒!

    裴元歌她就是要這樣折磨她,讓她為容兒牽腸掛肚,心痛滴血,卻又無計可施。

    這女孩好狠毒的心思!

    果然,裴元歌嫣然輕笑:“姨娘,我不會輕易讓你死的,那不是太便宜你了嗎?”

    從再次睜開眼睛開始,她就在等著這一天,等著章蕓徹底失勢,然后完完全全地落在她的手心里。她在心里發過誓的,她要親手送那些害她的人下地獄,不止是死后的地獄,還有活生生的地獄!她要讓她肝腸寸斷,受盡苦楚之后,帶著深深的不甘和痛楚離去,死不瞑目!

    章蕓謀害明錦,妾室謀害平妻,于公于私,都不可能活命。

    按照裴諸城的意思,原本想一杯毒酒賜死章蕓,但卻被裴元歌攔阻,分析說,如今因為趙婕妤遇害一事,章府才剛被抄家,章蕓原本是章府的女兒,如果在這時候賜死她,容易讓人懷疑章蕓是否參與此事,對裴府不利;同時,蒹葭院才解封不久,舒雪玉剛剛出來,前面已經有兩位姨娘過世,如今再多了章蕓,也容易引起非議,有損舒雪玉的名聲。

    在她的勸說下,裴諸城改了初衷,按照裴元歌的建議,將章蕓送到了清心庵。

    清心庵坐落在京城荒郊,十分偏僻清苦,說是尼姑庵,實際上根本就是大戶人家用來懲罰女眷的所在,凡事被送到這里的女子,都是犯了重錯卻又不便立時處死的,因此養就了一幫窮兇極惡的尼姑,宛如監工獄卒般,毫無憐憫之心。因此,被送到這里的女子每日都要勞作,起早探身地做重活,少有不如意都可能是一頓好打,生活困苦不堪言。

    “啪——”

    長長的鞭子揚起,在身著粗布緇衣的女子背上勾起一道鮮紅的血痕,女子的雙手原本就不甚靈活,被這鞭子一打,手中無力,頓時將水桶跌落在地,灑了滿地的水。

    旁邊腰圓膀粗的尼姑見狀更加惱怒,鞭子沒頭沒腦地朝著她身上打去,邊打便罵道:“我讓你提水,你半天才提了兩桶,現在還灑了一桶,裝什么嬌貴?還以為你是大戶人家里的妾室,每天什么都不用做,只管裝扮得嬌滴滴得等著伺候男人?快把水桶給我扶起來,再去打水!今天如果不能把庵里的水缸都填滿,晚飯就別想吃了!”

    說著,又是一鞭子揮過去,這才罵罵咧咧地走了。

    邊走還邊道:“老娘平日里最討厭那些妖妖嬈嬈的小妖精了,想當初要不是那沒良心的薄情寡義,被那些小妖精勾了魂,寵妾滅妻,老娘好好的正頭夫人,又怎么會被逼得來做尼姑?一群狐貍精,就知道勾引男人,被老娘打死都是活該……?!彪S著聲音漸漸遠去了。

    女子費力地從地上拿起水桶,正要再去打水,卻突然看到一雙水紅的繡鞋出現在眼前。

    章蕓心驀然抽緊,猛地抬起頭,果然看到裴元歌笑吟吟的臉:“原本想著,這里山清水秀,空氣也好,景致也好,姨娘在這里靜心養神再好不過。不過現在看起來,姨娘好像過得不太好,消瘦了許多呢!如果三jiejie看到了,定然會心疼,只怕會跟父親鬧得更厲害,大概就不止挨戒尺這么簡單了……”

    聽到裴元容被罰,章蕓眼眸中流露出痛惜的神色,眼眸圓睜地看著裴元歌,卻是說不出話來。

    “姨娘別看我,這可不是我攛掇的,是三jiejie心疼姨娘,所以想跟父親求情,父親當然不會理會,于是三jiejie就大吵大鬧,惹惱了父親,結果就……那手掌腫的呀,嘖嘖,真是可憐!”裴元歌聳聳肩,看著章蕓神色中的痛楚,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沒想到姨娘在清心庵呆了這些日子,心眼居然這樣實誠,連這樣的話都信。三jiejie雖然知道姨娘被送到這里來,也許會有些心疼,可是她還不至于蠢到去觸怒父親,我逗姨娘玩呢!”

    章蕓這才微微松了口氣,如果說她現在還有什么放心不下的話,那就只有容兒!

    “其實,三jiejie最近跟萬公子正情熱了,哪有功夫理會姨娘的事情?”裴元歌笑盈盈地道,“對了,科舉已經過了,聽說萬公子文試中了同進士,武舉則中了第五名進士,可謂文武雙全。姨娘也知道,父親素來欣賞他,高興之下,就像干脆讓萬公子雙喜臨門,所以就把三jiejie許配給萬公子。當然,長幼有序,不算大jiejie,父親原本是想定二jiejie的,可是大jiejie卻稟明父親,說三jiejie跟萬公子兩情相悅,請父親成全,于是父親就越過了二jiejie,訂下了三jiejie。姨娘這樣疼愛三jiejie,現在聽到她終生有托,一定十分開心吧?”

    章蕓原本覺得裴諸城不可能越過裴元巧就訂下裴元容,但聽到有裴元華從中搗鬼,想起那天與裴元華相見的情形,難道是裴元華見她已經被困在清心庵,不可能再要挾她,就把所有的怨憤發泄到容兒身上,故意害了容兒的終身?

    想到這里,章蕓頓時心如火燎。她親生的兩個女兒,居然反目成仇,自相殘殺?

    看著她的模樣,裴元歌故意跟她說著裴元容婚事的籌備,說得頭頭是道,眼見她越來越心痛緊張,忽然又笑道:“|姨娘真是越來越實心眼兒了,我說什么你都信。大jiejie的婚事還沒定,哪里就輪到三jiejie了?我只是見姨娘這般關心三jiejie,忍不住開個玩笑。現在三jiejie跟大jiejie十分融洽,親親熱熱的,不過也不奇怪,她們原本就是親姐妹,比別人親熱些也是正常的,姨娘說是不是?”

    如果裴元歌還像先前,一口咬定裴元容有多么水深火熱,章蕓在擔心之余,還會疑心這是裴元歌故意說給她聽,其實是騙她的。但現在裴元歌卻故意往好處說,反而更讓她疑心容兒出事了……。華兒怎么可能跟容兒親熱融洽?那天,她用那件事做把柄,威脅華兒解決萬關曉,那一刻,她分明從華兒眼睛里看到了濃切的恨意,不止針對她,還有容兒!

    華兒根本就恨透了容兒,定然會想辦法報復折騰容兒的!

    “姨娘好奇怪,我說三jiejie不好,姨娘不相信,我說三jiejie好,姨娘也不相信。我倒是巴巴地來跟姨娘說三jiejie的事情,免得姨娘思女心切,結果姨娘卻一點兒都不領情!既然如此,那我還不如走了算了!”裴元歌起身,走到院門口,忽然轉身,微笑道,“姨娘,其實我前面都是騙你的,事實上,三jiejie和萬關曉的事情被父親發現了,父親勃然大怒,說三jiejie有辱門風,將她逐出裴府。如果姨娘真的很想見三jiejie的話,其實我也可以安排三jiejie來看姨娘的!”

    說著,巧笑如銀鈴,漸漸地消失在遠方。

    前世的她,活在章蕓為她編織的謊言之中,一夕之間天翻地覆,那么現在就讓章蕓也嘗嘗這種蝕骨噬心,日日夜夜無法安眠的滋味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章蕓雙手捂住耳朵,神情近乎瘋狂。

    每次都是這樣,突然來看她,然后說些真假難辨的消息給她,一會兒說容兒花團錦繡,一會兒又說容兒凄慘得不忍猝聞,一會兒又說一切如同尋?!?。她被困在這清心庵里,尼姑看她看得極嚴,她又口不能語,手不能寫,完全無法和外界通消息,也分辨不出來裴元歌說的到底是真還是假?

    但在疑惑之中,卻又忍不住把事情往最壞處想,想得她柔腸百結,肝腸寸斷,卻又置身黑暗之中,難以解脫。

    在清心庵雖然用度極差,吃的咸菜饅頭,穿的粗布麻鞋,還常常被尼姑打罵欺辱,常常被罰不能吃飯,要餓著肚子干活。但是身體上的痛苦,無論如何,都比不上心中的痛。沒有了她這個娘親在旁邊護著,容兒又是那樣的個性,如何能夠斗得過裴元歌?而裴元歌……。裴元歌分明恨透了她和容兒,絕不會輕易放過容兒,定然會想盡辦法折磨她……

    還有萬關曉……。她親手挑出來的萬關曉,最后卻成為她的容兒的夢魘!

    因此,名知道裴元歌是故意這樣說,故意要折磨她,但想到容兒的重重危機,章蕓就忍不住心痛如絞。裴元歌當真好手段,好狠毒,不曾加諸她身上一指,只是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讓她如同置身地獄之中,被各種酷刑煎熬。而每次,當她好不容易要平靜下來,走出裴元歌的言語陷阱時,她就會再度出現,繼續用那些真假難辨的話,刺她的心,激發她各種想象,再次置身地獄之中……。

    裴元歌,這是要生生地將她逼瘋逼死嗎?

    想著裴元歌,想著裴元容,章蕓忽然“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眼前一黑,昏厥了過去。

    在清心庵中本就備受虐待,又被裴元歌這樣連番刺激,章蕓終于支撐不住,病了起來。更湊巧的是,就在這時,章蕓前世得過的那種惡瘡也被誘發出來,前世在裴府之中,有裴元歌精心照顧,沒有留下任何后患。但這次,章蕓卻是在清心庵中,庵里的尼姑哪里會理會她的死活,連湯藥也沒有為她燉一碗,任由她自生自滅。

    因為惡瘡中滿是膿水,即使在昏沉之中,也覺得渾身猶如火燎,極為疼痛難受。

    章蕓下意識地翻了個身,卻因為壓到背部的惡瘡,甚至還擠出膿水,痛得更加清晰劇烈。被這樣的痛意驚醒,章蕓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夜色深沉,只有一盞油燈,如黃豆般大小,發出昏黃昏黃的光,卻照不亮多少地方。章蕓只覺得渾身疼痛,嘴唇更是干裂疼痛,卻無法行動,正覺得凄然時,忽然察覺到一道冰冷的眸光,掙扎著轉頭望去,頓時一怔。

    昏暗的燭火下,那張臉艷麗如牡丹,芳華盛艷,正是裴元舞。

    她就那樣冷靜地看著她,幽幽的眸光在燭火下,仿佛幽冥鬼火,忽然淡淡一笑:“醒了?聽說你快要死了,我終究覺得不放心,所以特意來看看你。怎么?看到是我,覺得很失望?是不是在想,為什么不是容兒呢?”

    華兒,是華兒也好,至少她能知道容兒的情況,而不必再被裴元歌的言語逼得發瘋。章蕓眼眸中突然綻放出光彩來,眸帶祈求。

    “是不是想問我,華兒的近況如何?”裴元舞幽幽地道,神情淡漠而冰冷,“我聽說了,裴元歌常常來看你,是嗎?是不是跟你說了容兒的事情,讓你很擔憂很擔憂?所以,你想問問我,容兒到底怎么樣了?你放心,”她的眼眸冰冷,聲音卻很溫柔,“我不會告訴你的,你就慢慢地想吧!”

    章蕓愕然,望向裴元歌的目光里充滿了千言萬語。

    “剛才不是說了嗎?聽說你要死了,我終究覺得不安心,所以才要來看看你。知道我為什么覺得不安心嗎?”裴元舞慢慢走近,眼眸中的幽幽的冷光越來越濃烈,“因為,沒有親眼看到你死,我真的很不放心,擔心你會把那件事告訴別人,所以,我一定要親眼看著你斷氣!至于裴元容,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地照看她的!”

    最后一句話,充滿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聽得章蕓寒毛直豎。

    那是你的meimei??!章蕓想要嘶喊,卻喊不出來。

    裴元舞竟然讀懂了她的眸光,淺淺一笑,榮光照人:“是啊,她是我的meimei,親meimei,就像你還是生我的姨娘呢!所以,我一定會好好地照顧她的!”說著,突然拿起旁邊的枕頭,蒙在章蕓的臉上,狠狠地按了下去,感覺到手下章蕓的掙扎,明亮生輝的美眸中慢慢有眼淚溢出,卻不帶絲毫的軟弱猶疑,依然死死地按著,直到被褥下面再也沒有動靜,又過了許久才放開。

    “雖然說,你病得快要死了,原本不用我動手的,可是,我說了,我不放心,要親眼看著你斷氣才行,我說到做到!就像我跟你說,我會好好照顧裴元容一樣,就一定會做到!”

    從今往后,你再也不能威脅我了!

    正文 154章 貴妃察覺

    章蕓的下場都是后話,但是好端端的突然將被軟禁的章姨娘帶過來,然后裴諸城大發雷霆,緊接著第二天章姨娘就被送到清心庵,任誰也知道這中間另有內情,只是,主人們不說,下人們自然也不敢打聽,只能私下猜測議論著。

    得到消息的裴元舞,只要稍加思索,就知道怎么回事。

    當年章蕓給裴元歌下毒,因而害死明錦的事情,裴元舞雖然年紀小,但萬事留心,也知道些端倪,更知道當年的章蕓為了找能夠不被明錦發現的毒藥,翻了許多古籍,才找到那樣兩種混毒。后來,章文苑入宮前曾經找她相聚,原本是想在她面前炫耀,但說著說著就提到了宮廷爭斗,裴元舞就順勢向章文苑獻上了這條計策,作為交換,章文苑要幫她制造機會,能夠入宮成為貴人。

    可惜,章文苑太過急躁,也太篤定那條妙計會有用,更糟糕的是,她居然把這條計策用在裴元歌身上,還被舒雪玉撞個正著,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把自己折進去,順帶著連明錦之死都被揭開,這倒是裴元舞始料未及的意外之喜。

    這樣也好,雖然沒有了章文苑,但她在太后跟前已經露了臉,而且章蕓也被牽連,被送到清心庵,暫時不必擔心她會泄露秘密。至于章蕓所說的那個同樣知道秘密的人……。裴元舞冷笑,既然章蕓能夠把那樣的秘密告訴那個人,顯然是她的心腹,現在章蕓被送到清心庵,那個人絕對會出現去見章蕓,只要她想辦法派人盯著,找出那個替章蕓保守秘密的人,到時候一舉將兩人除掉,這個秘密就會成為永恒的秘密,誰也不會知道。

    而在清心庵那種地方,無論做什么事只怕都不會有人理會……。裴元舞眼眸中閃過一抹冷冽的殺意。

    或許只有裴元容,對章蕓還有點母女之情,聽到這個消息后落了幾滴眼淚,但她現在要cao心的事情也很多,再加上裴元容并不知道清心庵是什么地方,只以為是靜養的所在,想著反正章蕓原本就被軟禁著,在哪軟禁也都沒差別,想了會兒便丟開了不再理會。

    夜色如墨,繁星點點,在宛如墨藍色錦緞的蒼穹中閃閃爍爍。

    裴諸城坐在石桌旁,以手撐頭,臉上是深深的疲憊倦怠之色,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但即便如此,當身后響起了細微的腳步聲后,裴諸城還是第一時間察覺到,立刻警覺起來,換了神態轉頭望去,卻見裴元歌一身綠衣,有些怯怯地站在月亮門前,正試探性地望著他。

    裴諸城笑了笑,點點頭,向她招招手。

    裴元歌微微松了口氣,跑過來在他旁邊的石凳前坐下,黑白分明的眼睛瞧著裴諸城。

    “歌兒,你早就知道了吧?”在女兒面前,裴諸城依然帶著淺淺的笑,但笑意中卻透漏出幾分苦澀,“所以當初,你才會想要把桂嬤嬤和白薇白芷她們統統攆出去,重新挑選丫鬟,是不是?在那時候,你就知道章蕓不是好人,桂嬤嬤和白薇白芷她們也不是好人,是嗎?”

    裴元歌猶豫了下,點點頭:“嗯?!?/br>
    “那魘鎮的事情?”一理通,百理通,現在知道章蕓的所作所為,裴諸城再去回想先前的諸多事情,原本從來沒有想到的真相便慢慢浮出水面。他的神色有些悲哀,輕聲道,“歌兒,告訴父親,魘鎮的事情,是不是你自己安排出來的?目的就是要把白薇和白芷她們攆出靜姝齋?”

    裴元歌咬唇,最后還是點點頭:“對不起,爹,我也騙了你!”

    “傻丫頭,應該爹跟你說對不起才是!”這聲“爹”,頓時勾起了裴諸城無數的情緒,剛毅如他,眼眸中也不禁浮現些許淚光,愧疚而又慈愛地將裴元歌攬入懷中。如果他盡到做父親的責任,好好地愛惜歌兒,相信歌兒,歌兒又何必做出魘鎮的事情,自己詛咒自己?由此類推,這些年來,他征戰在外,章蕓掌府,歌兒受了多少辛酸委屈?難怪她才十三歲的孩子,就變成這樣沉靜穩重!

    “爹只是被章姨娘騙了而已!”裴元歌輕聲道。

    如果是最初重生的她,或許還會怨恨裴諸城,但經歷這么多事情,裴元歌很清楚父親對她的心思和疼愛,真的是恨不得掏心挖肺。至于那些苦楚……。前世的她不也被章蕓徹底欺騙嗎?如果說最初的她愚鈍頑劣,看不穿章蕓的陰謀算計,在嫁到萬府后,經歷萬府和商場的磨練,漸漸敏銳的她,卻還是被章蕓所蒙蔽,把她當做親生母親一樣看待?何況是心思耿直的父親?

    “不是的?!迸嶂T城搖搖頭,“爹沒有照顧好你,讓你受這么多委屈,就是爹的錯!元歌,以后我們打個商量好不好?以后如果再出現像章蕓,桂嬤嬤,白薇白芷那樣的事情,你就直接告訴爹。也許,有時候爹的看法跟你不同,但不管怎樣爹會記著你的話,心存思忖,慢慢驗證。但無論如何,不要再做出魘鎮這樣的傻事,好不好?讓我們都學著彼此相信,好不好?”

    裴元歌一怔,相信兩個字,說起來容易,想要做到卻很難很難。

    裴諸城顯然不是一時心血來潮,而是認真的,所以并沒有催促,也沒有因為她的猶豫而面露不豫,相反,她在猶豫,代表著她的確在認真思索他的話語,考慮他的建議。所以,裴諸城很耐心地等著她的回答。

    “好,我答應父親!”

    裴元歌的腦海中閃過千思萬緒,最后卻還是點了點頭,父親對她的好,毋庸置疑,也許真的可以試著相信他。但是,關于前世的種種,以及章蕓、裴元容和萬關曉等人,卻無論如何都不能告訴父親。重生之說太過荒謬,難以取信是一回事,除此之外,即使父親相信了,以他豪爽的個性,也只會干脆利落地解決這些事情,但是,一死并不是她想要給這些人的,再死之前,她要讓他們也常?;钤诘鬲z中的滋味。

    除此之外,其余的事情,或許她都可以試著去相信父親。

    “爹,我想要跟你說大jiejie的事情?!迸嵩柙揪拖胝f這件事,再加上裴諸城又說出了這樣的話語,或許可以先拿裴元舞的事情做個試探,便慢慢將裴元舞在宮中的言行說了出去,“爹,雖然說太后垂愛是好事。但大jiejie似乎心思太熱,我擔心會給裴府惹來禍患。說句不該說的話,葉氏現在似乎聲勢浩大,更有太后之尊,但是,我總覺得葉氏有種危如累卵的感覺,大jiejie和太后走得太近,未必就是好事。”

    聽到裴元舞的所作所為,裴諸城不禁皺起了眉頭。

    之前繡圖的事情,他已經隱約察覺到裴元舞功利心太強,但后來裴元舞自己認錯,又自請禁足思索,之后變得安靜沉穩,似乎絕了那份心思。但聽歌兒這樣說,舞兒非但沒有斷絕攀龍附鳳的心思,反而越來越烈,只不過學會了偽裝掩飾而已。若是這樣的話,那結果反而更嚴重!

    “我知道了,明天我會讓人叫舞兒過來,好好地問問她,以后也會注意她的言行,若她真有這樣的心思,我定然會攔阻!”裴諸城思索著道。

    若是裴諸城聽了她的話,就立刻表示完全相信,然后將裴元舞叫來大加斥責,就顯得太過虛假,畢竟,真正的信任不可能一蹴而就,而是要在漫長的時間中慢慢磨合出來的,現在,父親正如他所承諾的,把她的話放在欣賞,認真地考慮,然后加以驗證。裴元歌對這個狀態很滿意,又道:“還有……。父親,您應該跟母親賠罪道歉的!”

    “……嗯!”裴諸城深深地吸了口氣,點點頭,“應該的,我這就去!”

    來到蒹葭院主室門前,裴諸城伸手欲敲門,卻又有些遲疑,隨即閉了閉眼,再睜眼時,正要敲門下去,門卻“吱呀”一聲開了,露出舒雪玉的臉,看到他也是一怔。兩人都怔楞了許久,最后還是裴諸城先開口道:“對不起……。關于章蕓的事情,還有錦兒的過世…。我冤枉了你!章蕓剛進門的時候,你就曾經說過,她不懷好意,是早有預謀進來,可是我沒信,還覺得你在故意針對她……。也許你那次說得對,我從來都沒有信任過你……。”

    舒雪玉慢慢地垂下眼眸,輕輕咬住嘴唇,神情變幻不定。

    真正話到嘴邊,裴諸城才察覺到言語的蒼白無力:“其實,說這些也沒用……。封院十年,你受了很多委屈,不是這輕飄飄的幾句話就能夠彌補挽回的……?!笨嘈χ?,“我也不知道,不管怎么做,都沒辦法讓時間倒流,這十年……”他本就不是善于言辭的人,再加上心中愧疚,難以言語盡述,最后只能道,“都是我的錯,對不起,我不知道怎么樣才能彌補,但只要我能做到的,總會盡力去做。”

    他這一生,真的很失?。?/br>
    作為愛人,他卻不能夠護住錦兒,讓她面對著裴府內的明槍暗箭,最后終于香消玉殞;作為丈夫,他冤枉了舒雪玉,封院十年,讓她受盡委屈;作為父親,他沒能夠好好照顧元歌,讓元歌小小女孩受盡辛酸磨難……。他其實想要好好地保護家人,為他們遮風擋雨,但到最后,卻似乎都是虧欠虧欠,還是虧欠……。

    所以,當從章蕓嘴里知道真相時,他暴怒著離開,不止是因為錦兒竟然是被章蕓所害,更重要的,則是因為他認識到自己的失敗。到底問題的根源出在哪里呢?似乎只是因為他的愚鈍,為人所欺;又似乎所有的根源都是章蕓,因為她在玩弄手段……。但是,又似乎不全是這樣。不止是章蕓,之前的那兩個姨娘也同樣如此,栽贓,陷害,污蔑,層出不窮……

    裴諸城的心里有著深深的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