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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頭香,其實也只是討個吉利,那些誠信向佛的人早在凌晨就侯在廟里了,而我洗漱干凈穿上新衣出門都已經是早上七八點。 出門才發現蘇澤和他爸一早就侯在院子里等我們了,也是一道要去燒香的。蘇爸爸閑了沒事正在打理他家新添的幾株臘梅,是春天時候從古家移過來的,現在開得正香。 走的時候我采了幾朵放在老媽口袋里,她一向都喜歡這些帶香味的東西。 蘇澤問我是不是起晚了,而我自然是怪被子把我給困住了。 “新衣服挺好看的啊?!碧K澤憋了幾聲還是笑了出來。 我倒不甚在意,反正他笑我也笑,“別提了,我媽挑的,非說過年穿紅色喜慶??晌以趺纯炊枷駛€燈籠?!?/br> “不像你性格啊,沒反抗一下?” “算了,她喜歡就穿唄,就當是給家里打個亮了?!?/br> 我說著指了指前面的老媽,“你看我媽做的那個頭發了嗎?搞得跟泰迪狗一樣?!?/br> 我聲音不大,卻還是被老媽聽見了,“王淼,你說什么呢!” 老媽也就生氣的時候會喊我全名,于是我趕緊改口道,“沒,我說你頭發做的好看呢。” 老媽真還信了,攏了攏自己的頭發,笑道,“肯定的呀,我幾個小姊妹都說好看的?!?/br> 我扁扁嘴,實在不敢茍同。 蘇澤教育我,“大過年的,別老惹你媽生氣?!?/br> 我無辜道,“我就是接受不了她的審美。” 小鎮不大人卻不少,廟里燒香拜佛的人絡繹不絕。老媽這人自來熟得很,上街買個菜都恨不得認個失散多年的親戚回來,所以一路上總能遇見幾個熟人。 老爹要是問起來,老媽也都能答得上,說是買菜認識的,可我看都是一張麻將桌上打過牌的。 路上我和蘇澤也遇見了一兩個初中時候的老同學,還是互相認了好一會才認出來的,不過也只是寒暄幾句就散了。 我說,“剛剛那個人我都想不起來他叫什么了。” 蘇澤說,“別人也未必記得你叫什么。” “可明明在同一個班待了三年的,我怎么就給忘了呢。” “這么多年過去了,哪能都記得?!?/br> 可上輩子我和蘇澤斷了十幾年的聯系,我還是記得他啊。所以我覺得,時間并不能沖淡所有東西,比如蘇澤。 取香的時候,我們又遇見了小豬這一大家子,他們去年在廟里幫豬妹求的學業,現在求有所得,今年是來還愿的。 我剛在隊伍里看到他們就忍不住笑,“你倆咋回事啊,跟充了氣一樣?!?/br> 小豬笑得無奈,“從學?;貋硪院缶吞焯齑篝~大rou,我這肚子早上醒來都是圓的?!?/br> 我調侃豬妹,“你可不能學你哥再胖下去了,要不然以后男朋友都找不到?!?/br> 豬妹不屑,“我有男朋友了?!?/br> “什么時候的事?。俊蔽蚁驳溃拔乙娺^嗎?” 小豬翻了個白眼,插嘴道,“你別管她,她一天一個男朋友,一周一個新老公?!?/br> 我除了感嘆現在的年輕人太會玩,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小豬說這廟里求學這么靈的話,要不他再去求個姻緣。 豬妹取笑她哥這是在難為菩薩。 蘇澤問我求什么。 “身體健康,無病無災的最好了。” 我問蘇澤,“你呢?” “求你所求罷?!?/br> 第176章 2007年10月3日 大學十 蘇澤曾說過不讓我去北京找他,因為他怕自己熬不住這四年??墒赂魞赡旰笪疫€去決定去一趟北京,因為我怕自己熬不過這個冬天。 異地戀大概就是如此,時間和距離變成了一張張車票,長久的分別只是為了短暫相聚時莫大的歡喜。但是我和蘇澤之間也許只剩下這最后一張車票了。 我到了北大校門口才給蘇澤去了電話,那時天色已晚,蘇澤正在培訓機構給人補課??僧斔悠痣娫挼哪且豢蹋揖尤粵]勇氣告訴他我人已經到了北京。 “到家了嗎?” 我沒回他,只是明知故問,“你在上課嗎?” “對,我晚點再給你回電話好嗎?” “行,那你上完課給我打電話。” “好。” 我不希望自己突然的到來給蘇澤帶來什么麻煩,所以決定等他下課再給他一個驚喜。 于是期間我先找了同在北京的小豬,叫他來北大找我。他卻以為我又在誆他給蘇澤送夜宵。 以前蘇澤下課太晚又經常忘了吃飯,他這人嘴上答應地再好聽,吃飯這種事也未必會上心。所以有的時候我就騙小豬說自己去了北京,叫他晚上帶著夜宵來蘇澤宿舍找我們。這來來回回地騙了幾次,小豬就不大信我了。 “我現在真在北大門口呢,要不然發張照片給你看看?!?/br> 于是我自拍了一張給小豬發過去,他卻過了好一會才給我回了電話。 “我不管你這張照片是真的還是合成的,反正我現在是真的去不了。” “還是不是兄弟了?”我也有些生氣。 小豬才終于急道,“時強來我們學校找劉艷了!” “他怎么來了?” “我咋知道啊,我看他就是賊心不死,這么多年了還纏著我媳婦兒。” 我突然想起時強曾和我提過劉艷喜歡他的事,所以這誰纏誰還不一定呢,但顧及小豬的感受我又不好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