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程越霖:“?” 他帶了幾分疑惑,不過還是淡淡點了點頭,而后道:“有病當然得看醫生,所以你這話,是在表達什么問題?” “這我怎么會知道。” 阮芷音沒料到,他居然還想繼續探討這種尷尬的問題,不自然地抿了抿唇。 視線落在手中的螃蟹上,她順勢轉移話題:“我從老宅帶回來一箱螃蟹,你想吃嗎,我去蒸一蒸?” 程越霖看了眼她手里的螃蟹,像是想了些什么,不過還是輕輕點頭。 阮芷音松了口氣,走進了廚房。 客廳里只剩下程越霖,不一會兒,放在茶幾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兩下。 他關掉電視,起身拿起,發現是錢梵不停發送過來的微信消息。 錢梵:霖哥!猜我剛剛碰到誰了! 錢梵:靠,林哲居然跑會所打工了! 錢梵:我問了人,說是讓秦玦給他開除了,又得罪了嫂子回不去阮氏,只能被他爸安排了個會所的工作。 錢梵:霖哥,秦玦這行為是不是還等著撬你墻角呢!咱好不容易撬過來的墻角,可不能被他撬回去?。?/br> 錢梵:霖哥,別仗著嫂子現在對你好就不在意,知道什么叫火葬場套路嗎?萬一被迫當了秦玦的工具人,多慘吶! 程越霖瞥了瞥眉,對這個詞匯略感疑惑,打字回復:火葬場? 凝思幾瞬,男人指腹微動。 下一秒—— 程越霖:你是想等秦玦死了,把他送去殯儀館? …… 程越霖:呵,用不著,他有親爹。 第21章 錢梵那邊久久沒有回復,阮芷音卻已經端著剛剛蒸好的螃蟹從廚房走了出來。 程越霖走到餐廳落座,伸手接過阮芷音遞給他的蟹八件。 劉管家知道阮芷音愛吃蟹,特意留了個頭最肥的一箱讓她帶回家。 她動作利落地將兩只蟹的蟹rou蟹黃剝好,在手邊的碟子上堆出座小山。 程越霖沒有動手,只靜靜端量著她,片刻后突然道:“你當年跑去學什么格斗,真的是因為楊雪?” 十五年前,阮勝文夫婦在尋女路上不幸遭遇山體滑坡。阮老爺子沒了子女,身邊只剩下林成這個女婿。 即便已開始不喜歡林成,但十幾年間林成都像個親兒子般殷勤討好,老人家不可能完全沒有動容。 程越霖知道阮芷音對林成并非沒有準備,只是礙于她爺爺的身體還沒出手。 可她卻一回國就先把林哲開除,即便有林成不會真為了林哲和她硬對的原因,也能看出她有多么厭惡對方。 想到錢梵的話,程越霖深邃的眸底又多了幾分探究。 “不然呢?”阮芷音抬眸瞧他一眼,笑著道,“我還能有什么其他原因去學這個?” 她還不想和程越霖講太多林家的事。 當年他在會館里瞧見她,懶洋洋問她為什么學這玩意,阮芷音只說是想再遇見楊雪那種人時多些籌碼。 不過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而另外的原因確實和林哲有關。 林哲高中時常去阮家,林家人還打著吃絕戶的心思讓林哲討她歡心。 后來林哲不知受了什么慫恿想去她房間藏東西,卻被她將計就計。 阮芷音大晚上拿著刀夢游的樣子,是真的把林哲嚇破了膽。 本來林哲跑得快一點,阮芷音根本傷不到他,可林哲嚇得倒在那,她只能意思意思地劃了他一刀。 自此,林哲見了她就躲著走,再也沒敢來煩過她。 只是她明白那是因為林哲膽子太小,而男女天生力量差距大,女孩子學點防身的招數總不是壞事。 從回憶中抽離,阮芷音才看到程越霖跟前的螃蟹一動未動。 “你不吃?” 程越霖的視線在螃蟹上頓了頓,抿唇道:“我不怎么吃這些要剝殼的東西?!?/br> 阮芷音打量他一眼,見他眸底中透著懶得麻煩的情緒,以為他這是不想紆尊降貴地去剝螃蟹。 于是嘆了口氣,把自己手邊堆滿rou的碟子遞過去:“這盤給你?!?/br> 反正她熟能生巧,剝得也快。習慣了他那點嬌貴,沒必要跟他計較。 程越霖的目光在那碟蟹rou上流連一瞬,繼而慢條斯理地接過,又拿起手機拍了張照片。 “你拍照做什么?”阮芷音狐疑望他。 “錢梵說,沒事可以往朋友圈里發發照片?!彼麚P了揚眉,聲音散漫,“我這頭回吃,正好記錄下。” 這么說著,程越霖已經打開了朋友圈,添加照片,點擊發送。 正開著筆記本辛苦尋覓火葬場文學,準備給程越霖科普的錢梵,順手點開朋友圈時,就看到這張沒有配文的照片。 他無聲地驚訝了幾秒,又頓時了然于胸,含笑給對方點了個贊。 想想就知道,這盤螃蟹鐵定是嫂子特意給霖哥剝的! 望著屏幕,錢梵百感交集。 害,自己怎么能質疑嫂子對霖哥如此深沉的愛呢! —— 吃完了螃蟹,程越霖去廚房洗碗。 不得不說,他的龜毛不僅體現在語言,更體現在這種細枝末節的小事上。 例如,家里分明有洗碗機,程越霖仍然執意于親自洗碗。只因某次用洗碗機洗完時,在碗上發現了沒沖干凈的污漬。 雖然那點污漬只有芝麻粒大小,但從那之后,程越霖手動洗碗的態度就執拗得讓阮芷音難以評價。 不過反正勞動的是他,阮芷音也就收起了其他想法。 她靠坐在沙發上,跟康雨交代著入職的事,突然收到了秦湘發來的微信。 秦湘:芷音姐,我哥他狀態很差,你還要不要……來看看他? 秦湘:我就問這一次,千萬別考慮我!這只是看在他當了我十八年親哥的份上,你不來也是我哥活該。 阮芷音眉心微蹙,目露沉思。 并非是因為秦玦,而是因為秦湘。 秦湘從她回了阮家就愛粘著她,對她的親近比對秦玦還甚。提醒她豪門的彎彎繞繞,又處處維護她。 阮芷音能明白秦湘的想法,秦玦這個哥哥從小不僅照顧她還照顧林菁菲,而阮芷音卻只拿她當meimei。 嘆口氣,她打字回復。 阮芷音:湘湘,我和你哥已經結束,現在也結婚了。欠他那點情分早已還清,以后他的事,無論生死,都與我無關。 發完這條,阮芷音放下了手機。 她相信,為了不被自己疏遠,秦湘以后再不會同她提起秦玦。 沒有秦玦,或許她考不上a大,走不到現在。秦玦在她需要的時候幫過她,而她也在他孤立無援時還了那點情分。 若是好聚好散,她還不至于和秦玦鬧得更加難堪??汕孬i拿她的安危成全承諾,阮芷音對他是已經比陌生人還不如。 —— 周末結束,又到了工作日。 大清早,阮芷音洗漱完畢走出房門,卻沒在客廳發現程越霖的身影。 撇了撇眉,她又走回二樓,試探著敲響了隔壁房間的門。 “程越霖?” 同住的這段時間,程越霖都很自律,工作日從不晚起。一般她下樓時,他也差不多該在客廳看報紙了。 敲門聲過去了好一會兒,房門才姍姍被人打開。 男人挺拔的身姿出現在眼前,雖仍是筆挺硬闊的西裝,但—— 阮芷音張了張嘴,凝眉道:“大熱天的,你穿什么高領?” 程越霖在外套里搭了件高領的針織衫,不算太厚,可也有些不合季節。 瞧見阮芷音眼神中的揣度,男人的臉色不太自然,深深望了她一眼,而后清聲笑道:“阮嚶嚶,你是不是內心深處對我有什么不滿?” 阮芷音聞言微哽。 心道,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咳,為什么這么說?” 她迎上程越霖的視線,而對方微微擰眉,骨節分明的手掌輕撫幾下脖頸。 阮芷音細瞧過去,這才發現男人藏在薄衫下的脖頸上,隱約露出了點紅痕。 “你過敏了?”她皺眉看他,想到昨晚吃螃蟹前他還好好的,又忍不住輕聲責備:“既然不能吃海鮮,怎么不早說?” 這家伙也是好運,過敏只有身上起了紅痕,倒沒影響他那無可挑剔的一張臉。 程越霖挑眉看她,悠然反駁:“我以前又沒怎么吃過?!?/br> 他慣來不喜歡海鮮的腥味兒,要不是她親手剝的,根本就不會吃。 阮芷音對上他理所當然的眼神,長舒一口氣:“那我們去醫院吧?!?/br> 然后就掏出手機,開始預約掛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