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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沒死。瞿陽復述了一遍她的話,目光終于從她身上移開,重新落至懷中之人身上,露出開心的笑容,你看,她也說你沒死,你要趕緊醒來。 瘋了,公子一定是瘋了! 葉梨一臉驚恐,回想剛剛從瞿陽身上散發的如有實質的殺氣,想到瞿陽發現云霽真正死了之后可能的反應,葉梨再不敢滯留,掉頭就跑。 只是剛轉身,就被一道黑影撞上,嘭地倒飛而出,落在怪物尸身旁,差點被怪物的骨翅刺個通透,嚇得她驚叫一聲,跳起來飛快沖入叢林。 那黑影只掃了那怪物尸身一眼,踱步走到瞿陽身前,張口說道:我能救她,把她交給我。 瞿陽抬頭,看到一頭身若牛犢一般高大的黑狗,它墨綠的眼瞳盯著他,再次口出人言:我能救她,但是動作要快,一旦過了時辰,那就真的沒救了。 這一刻,瞿陽忘了驚愕為何一只狗會說人話,也不去想為何這只狗會恰好在此時出現,腦海中只回旋一個念頭它能救云霽! 體內前輩自他進入這奇怪的地方后就再沒有出聲,不管他如何哀求,都沒有回應,瞿陽本已絕望,但此刻它說它能救她,瞿陽怎么可能拒絕這唯一的希望? 重新燃起希望,警覺也隨之升起,他盯著它那雙墨綠的眼睛道:我要看著你施救! 黑狗聞言雙眼一瞇,只一瞬就點頭答應,伸出前肢一抬,云霽就從瞿陽身上飛出,瞿陽下意識想要撲過去,卻見黑狗一揮爪,一道無形的屏障就擋住了他。 云霽飛至黑狗前頓住,懸浮至半空中,黑狗張口沖她噴一口氣,氣霧如游龍,纏繞至她身上,又瞬間崩散化成一層護體靈光,那外涌的鮮血頓時被靈光逼回她的體內。 而后,地上侵染的鮮血,瞿陽身上沾染的鮮血,包括他眼瞳中那一滴云霽的血,都被一股無形之力拽走,凝成一顆赤紅的血滴,沒入云霽的眉心。 下一瞬,云霽蒼白的臉色恢復紅暈,滿身的傷口彌合如初,仿若神跡一般。 云霽!瞿陽喜極而泣,撞開屏障朝她沖過去,不想黑狗搶先一步用后背接住墜落的云霽,沖他一擺頭:她現在還沒好,我要帶她去一個地方,你也上來。 滴答! 滴答! 恍惚間,她聽到了水滴聲,聲音越來越清晰,云霽疑惑,難道地府也會下雨? 她記得,當時她被數十根尖銳的骨刺刺透,連心臟都碎了,更重要的是她被襲擊時是上午,便是有著月華之體的不死特性,但妖等到夜晚月亮升起時,她早就死透了。 所以,她確認自己此刻是在地府中。 jiejie,jiejie隱隱約約有一個稚嫩的聲音在喊她。 不過據老人說,在地府里聽到有人叫你,那是千萬不能應聲,也不能回頭,不然會被困在地府中,再也無法投生。 雖然云霽有記憶的兩輩子過得都比較辛苦,但不意味她不想投生,萬一下輩子她能投胎好點,做個混吃等死的米蟲呢? 于是,云霽堅決不應聲,迷迷糊糊中意識又陷入黑暗中。 第160章墓xue黑棺 云霽面如芙蓉色若春曉,若不是她此刻沒有呼吸,若不是她正躺在棺木中,瞿陽會以為她只是睡著而已。 目光在她的臉上流連許久才收回,轉頭朝趴伏在另一具棺木旁的黑狗問道:她還要多久能醒? 長則一年,短則七日,你若不耐煩等,可自行離去。黑狗頭也不回的回了一句,目光一直眷戀在棺木上,沒有片刻離開。 瞿陽自然不肯就此離開,他不是沒有耐心等,只是怕夜長夢多,尤其對墓xue中另一具封閉的棺木心生不安。 一日前,他隨同黑狗來到此墓xue時,就看到巨大的墓xue中并排放置了兩具棺木。 與夜明珠為燈、元石為地的墓xue相比,這兩具棺木外形太過普通,通體漆黑,又不見半點裝飾和紋路,只比世俗界的棺木大一倍。 棺木之下,是繁復又玄奧的陣紋,便是以他遠甚于同階修者的神魂,只一眼便讓他頭暈目眩,若非黑狗及時喝醒他,他的神魂都極有可能被陣法吸走。 這樣的強大的陣法,環繞著兩具外形普通的棺木,怎么看都讓人心存疑慮,而黑狗卻沒有給他半個字的解釋,只是將左側的黑棺打開,將云霽放進去,卻并沒有蓋上棺蓋。 右側的黑棺,自始至終都沒有打開過,他無法看見里面有什么,而黑狗將云霽放入左側棺木后,它就趴伏在右側棺木旁,目光再也沒有離開過此棺。 瞿陽終是忍不住,開口探問:里面有什么? 話一出口,他立時感到身體一寒,那寒意來自直立起身體的黑狗,墨綠的眼瞳緊緊盯著他,聲冷如冰:再多問一句,滾! 滾字落地,瞿陽感應到一股強大的殺氣,能將他攪成碎末的殺氣,幸好那殺氣在臨身之前猛然散去,瞿陽心頭一凜,終是沉默的點了點頭,黑狗這才將森寒的目光從他身上挪開,繼續凝視著身側的棺木。 瞿陽也移開目光,全神關注云霽的變化,片刻不敢松懈。 只是,他先以血祭刀透支潛力擊殺怪物,后又情緒大動,加之守了云霽一日,到此刻已是極限,眼皮越來越沉,最后砸向地面,發出嘭的一聲悶響,但那疼痛也只是讓他的眼皮動了動,并沒有醒來。 這時,黑狗起身,踱步至他身前身前,長尾一掃,將他掃飛出去,但就在瞿陽斜飛撞到洞壁之時,一聲冷哼驀然響起,在空寂的墓xue中響起一陣回音,而原本去勢甚猛的瞿陽頓時如一片羽毛一般,輕飄飄落地。 黑狗瞇起了雙眼,盯住落地的瞿陽道:就剩下一縷殘魂了,還這么愛多管閑事。 瞿陽緊閉著眼,依然沒想,顯然黑狗不是在跟他說話,而是他體內的神秘住客。 嘿,我是殘魂,你也只是半縷從主體上剝離的神魂,咱兩半斤八兩,若我剛剛真要管,便不會由著你將這姑娘帶到這里。一道蒼老的聲音從瞿陽身上發出。 黑狗冷哼一聲:她已經死了,我拿她的身體廢物利用又有何不可? 那神秘住客不緊不慢的反問一句:她真的死了嗎?大黑。 大黑二字一落,黑狗身上的毛瞬間立起,身周刮起一陣狂躁的風,每一縷風中都蘊含著殺氣,它盯著瞿陽一字一句道:你再叫聲大黑試試。 黑刑,你說咱倆認識這么多年了,你總不能因著我叫了你一聲大黑字未出口,就有一縷蘊含絕殺的風急襲而來,那神秘住客連忙改口,行,我錯了,我再也不是說了! 撲至瞿陽身前的風驟然消失,那神秘住客呼了一口氣,語氣甚是不好:都這么多年了,你這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暴脾氣就不能收斂一下? 黑狗回了他一聲冷哼:這么多年,你還是這么啰嗦。 我啰嗦?!神秘住客氣結,半響才蹦出第二句話,行,我也不多說,我只要你保證不動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