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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七叔祖在,丫頭你不用害怕。蘇洵一步踏至她的身前,迎上賀鈞的目光,氣勢升騰。 眼見四周的氣氛又冷凝下來,云霽立時決定略掉賀鯤搶奪母蟲之事,畢竟賀鈞是賀鯤的父親,且不知賀氏兄弟有沒有從叢林大火中逃出,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 馬上就說到大火,云霽開口,半真半假地說道,因為金翼毒蟲,大家驚慌四散,我也因此與大家失散了,找了一夜也沒有找到同伴,于是天明之后我就準備離開叢林,誰想不等我走出叢林,四周鳥獸忽然驚慌逃散,地面震動,不久天空忽現火光,我察覺不妙,亡命逃跑,好在我當時離出口不遠,在大火焚燒過來時,我沖出了叢林,但火浪一層層沖過來,溫度越來越高,就在我以為我要死了之時,我jiejie撲到我身上 說到這,云霽說不出話來,眼淚卻從眼眶中滾落,沖刷得臉上的焦炭都軟化了,眾人掃向她懷中的人形焦炭,心中一片了然,原來這就是那位jiejie。 當日叢林大火,就在眾人避之不及之時,蘇家一弟子沖出城門沖向叢林救meimei之事讓人印象深刻,好吧,大家都在罵那人笨蛋,明知必死還要沖進去,可不是笨蛋嗎?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那被他們罵作笨蛋之人真的做到了,她救出了自己的meimei! 不過這位jiejie是活不了了。 就在眾人感嘆之時,賀鈞卻皺起了眉,云曉沖向叢林之事他當時是親眼所見的,但不意味著眼前這丫頭說的就是實話,他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我兒也從那場大火中死里逃生,正好你們見一面。賀鈞盯住云霽,目光凌厲。 賀氏兄弟還活著?云霽一臉愕然,余光卻瞥見蘇洵面露怒氣,她忙趕在前頭開口:原來賀公子也逃出來了,他之前搶了我擒住的金翼毒蟲的母蟲,我正想問他要回來。既然賀鯤沒死,這事賀鈞早晚會知道,與其到時被動,不如現在先發制人。 果然,此話一出,滿場寂然,而后聽到賀鈞冰冷的聲音:小姑娘,有些話是不可以亂講的。賀鯤去叢林撲捉金翼毒蟲的母蟲,他是知道的,但是他絕對不信眼前這煉皮期的丫頭能擒住母蟲,因為十個練rou期的修者都未必能擒住母蟲。 云霽瑟縮了一下:母蟲不要也行,就換成解火毒的丹藥吧。 蘇洵原本也不太相信,但看云霽樣子不像撒謊,又見賀鈞臉色發青,心中大快,按住云霽的肩膀道:丫頭,解火毒的丹藥我蘇家就有,何須跟賀家開口?走,我們現在就回家取丹藥救你的jiejie。他不可放心讓姐妹倆陷入賀家大宅之中。 賀鈞心中大恨,閃身攔至他們的去路,冷冷道:小姑娘既然這么篤定,那就與我兒當面對質。 眼見走不掉,蘇洵抬頭掃了眼道旁一座三層的酒樓,道:對質可以,我們就在酒仙樓恭候賀大公子大駕。 說完不等賀鈞的回復,拉著云霽走向百步之外的酒樓。 賀鈞望著二人的背影神色變幻,終是招手讓人去將賀鯤抬來,自己緊隨二人上了酒仙樓。 賀蘇兩家到場,酒樓立時被清場,蘇洵原本要云霽將云曉放下,但云霽拒絕得堅定,想要用水澆滅云曉胸口的火焰,也被云霽阻止,蘇洵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云霽暗嘆了一口氣,不是她不想放下jiejie,而是這酒樓的桌椅根本無法承載,因為光是火焰的高溫就可以讓其身下的桌椅焚燒起來,到時就不好解釋為何jiejie現在還活著。 至于撲滅火焰,那更是萬萬不能的,因為云豹說過,一旦火焰滅了,jiejie就會喪命。 第106章勢不兩立! 賀鯤被抬到酒仙樓,當父親指著渾身焦黑的丫頭對他說那是蘇家的云霽,驚愕得下巴差點掉下。 你,你不是賀鯤結巴起來,難道當時他看到的那道追趕巨腳的身影不是云霽?若那道身影是云霽,以她練皮期的實力,是決然無法從靈獸的巨腳和獸火下逃出生天的! 只是,眼前閃過母蟲被一槍刺穿甲殼的場景,賀鯤忽然有些不確定了,這丫頭身上有秘密,未必不能從獸火中逃脫。 只是還未等他想明白,體內忽然一熱,火焰從內至外燃燒起來,疼得他大叫起來,伸手撕扯身上的衣袍。 快,按住他!賀鈞臉色大變,一邊下令,一邊掏出一顆冰藍的丹藥塞入賀鯤口中。 丹藥入口,冰寒之氣從賀鯤的口中逸散出來,臉上的漲紅快速褪散,口鼻眼睫上卻開始結冰,賀鯤哆嗦起來,四周之人手慌腳亂地給他蓋上被子,他去一個勁地嚷著冷。 雪參丹只能壓制火毒,不能根除,而且服用后如墜冰窟,一刻鐘后才能緩過來。最初,一顆雪參丹能頂上一日,但效果一次次減弱,火毒發作的間隔越來越短,如今連三個時辰都頂不住了,賀鈞望著哆嗦的賀鯤嘆了一口氣,轉頭打量云霽,語氣溫和地問道,不知云姑娘如何壓制體內的火毒? 早在賀鯤火毒發作之際,云霽就抱著jiejie往后倒退,此時被賀鈞盯住,又聽得他這番話,這才明白賀鈞將賀鯤帶來不是為了和她對質母蟲之事,而是為了盤問壓制體內火毒的辦法,也終于明白為何七叔祖一直暗中給她使眼色。 念頭閃過,頂著四周火熱的目光,尤其賀鯤的目光最為灼熱,云霽佯裝一臉驚愕:什么火毒?眼見賀鈞的臉色變得難看,云霽忽地恍然,指著賀鯤問道,你之前就是火毒發作嗎?那請你們幫我看看我jiejie是怎么回事?她也是中了火毒嗎? 云霽一邊說著,一邊挪開手,露出jiejie心口上那一簇微弱的火焰。 賀鈞那只被火焰灼傷的手攥成了拳頭,面上卻一派正氣的說道:云姑娘,淮陰城中被獸火灼傷之人不計其數,大部分已經死去,還有少部分正在繼續忍受火毒的折磨,你身為淮陰城的一份子,此時不應該就壓制火毒的辦法交出來嗎?說完這話,他盯住蘇洵勾起唇角,蘇七叔,你說小侄這話是不是在理? 蘇洵被他一副正氣凜然的神情氣得內傷,若真是為了救治淮陰城子民,獸火襲擊淮陰城半月,為何不見他給子民散發雪參丹,反倒將雪參丹的售價提高了十倍,而今居然大義凜然的要求云霽交出壓制火毒的辦法,做人不能這么無恥! 但就算氣得吐血,大義之下蘇洵也不能說個不字,回視賀鈞冷冷道:賀家主所言極是,不過就算藥鋪,這治病救人也從來沒有過免費之說。 真是只老狐貍!賀鈞心中暗罵,面上依然帶著笑:蘇七叔,這法子值不值錢也要驗證后才知道。 賀蘇兩家的掌權者你來我往,正要掰手腕討價還價時,一道嘶啞虛弱的聲音插了進來:賀家主你誤會了,我并沒有什么壓制火毒的辦法,因為我根本沒有中火毒。 說話的正是云霽,她的話音一落,酒樓之中所有的目光再次集中在她的身上,那目光有嘲諷,有譏誚,有幸災樂禍,唯一沒有的是信任,就連蘇洵也皺起了眉頭,暗罵云霽愚鈍,想要知道她是不是中了火毒,一探就知,哪里是說謊能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