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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霽瞪大了眼睛,忽然間明白,這只比其它同類大上一倍的金翼毒蟲就是王乾口中的母蟲。 視線從母蟲移到男子身上,男子身形高大,看起來不過二十余歲,臉型略長,臉色偏白,一對臥蠶眉下深目閃動著墨光,似感受到她的目光,那對深目分了一絲余光給她,帶著了然的笑意,一觸即收,動作瀟灑又透著一絲風流。 云霽眉頭一皺,挪開視線,卻見旁邊跳出一少年,遞給男子一只瓶子,喜滋滋的道:終于逮住母蟲了,大哥快將它裝進來! 少年的聲音仿若砂石摩擦,又透著一絲尖銳,分明是處于變聲期的公鴨嗓,云霽驚愕,這聲音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聽過。 在思忖間,王乾因為少年和男子旁若無人的舉動勃然大怒,手中長劍唰地指向青年:賀鯤,這母蟲是我方制服,你這般強取豪奪是想挑起蘇賀兩家之爭嗎? 護衛甲乙也握緊了刀劍,緊隨王乾身后,怒視著眼前的青年,大有王乾一揮手,就揮刀砍過去的架勢。 這一次,青年終于有了回應,他輕笑一聲,迎上王乾憤怒的視線,語氣散漫而倨傲:母蟲在我手中,你有何證據證明這母蟲是你方制服的? 第94章越來越有趣了 你 王乾臉色發青,手一抖就要劈過去,而對方卻沒有躲避,掃了一眼四周,賀家之人依然在跟金翼毒蟲作戰,俊顏上笑容更甚:王乾,你該感謝我幫你攔截了金翼毒蟲,不然那些娃娃們都得被吸光了血,你可就不好回去跟蘇家交代了。 鐺!揮向青年的利劍方向一轉,生生擊碎腳邊一塊巖石,王乾額頭青筋跳動,賀鯤分明是在威脅他,若是不放棄母蟲,賀家人就會撤離,而沒人攔截的金翼毒蟲就會追擊逃散的少年。 可恨的是,這些金翼毒蟲分明就是賀鯤招惹出來的,目的就是捉到那只母蟲。 只是,賀鯤年前就已經進入煉臟期,且他帶來的二十余人,也皆在煉臟期以上,而己方只有三名煉臟期修者,還要顧及那群一遇險就慌亂逃竄的菜鳥,如何跟他們斗? 雙眼赤紅,王乾瞪著青年咬著牙吐出兩個字:卑鄙!而后一扭頭低喝一聲走,另兩名護衛心有不甘,但還是緊隨其后,圍在四周的賀家之人讓開一條道。 護衛甲在經過云霽時,發現她沒有動,伸手推了她一把,輕叱一聲:走。 這一推,脫力的云霽再也無法穩住身形,銀槍砸落,身體一撲,地面越來越近,她聞到了腐葉的氣味,不由得心中大罵護衛甲,你妹的,沒看到我只能靠銀槍撐地勉強穩住身形嗎? 就在她鼻子觸及腐葉的前一瞬,兩只手同時抓住了她的胳膊,一左一右,身體被扯起,左邊是王乾難看的臉色,右邊是青年如沐春風的笑容,云霽眨了眨眼,甩了甩右手,王乾立時用力,將她扯到自己懷中。 他的力氣太大,云霽一頭撞在他腰腹上,堅韌的肌rou撞得她鼻頭一酸,差點流出淚來。 她捂住鼻子,不忘提醒一句:我的槍。 王乾一個眼神,護衛甲將她掉在地上的銀槍撿起來,云霽被夾在王乾腋下,很快脫離了賀家的包圍圈。 但這一瞬,云霽心中忽然不安,扭頭便看到青年沖她微笑,而他手中拿著一物,沖她揚了揚,很是熟悉的物件。 臉色瞬間慘白,她低頭一看,右手上空無一物,白皙的肌膚在透射下的陽光下閃爍著瑩光。 手立即縮進袖子里,她低聲聲催促:王隊長,我們快走。 感受到懷中小丫頭的驚懼,王乾心中一軟,應了一聲好,俯身一把抱起她,腳掌在地上猛力一踏,仿若虎豹一般躥入遠處叢林里,兩名護衛緊隨其后。 哈哈哈公鴨嗓少年得意大笑,大哥,蘇家的人被嚇跑了。 青年一笑,低頭看著手中的黑色手套,回想著剛剛感受到的冰清柔軟的觸感,嘴角一勾,薄薄的嘴唇輕吐兩個字:有趣。 公鴨嗓少年見自己大哥沒有理會自己,反倒盯著手套看,臉上現出不快:大哥,一個黃毛丫頭的東西有什么好看的? 說到這,他忽然想起什么,臉上現出驚恐,一把抓住青年的胳膊喊道:大哥,我見過那丫頭,就是那只鬼,半年前見過的那只鬼 少年的語無倫次,讓青年笑了起來,伸手一拍少年的額頭:什么鬼,大白天說什么胡話? 真的,我沒說胡話!少年急了,越說越亂,就是在蘇家后院見到的鬼不對,第一次是在后巷中,她掀開了面紗,滿臉橘皮,一雙眼睛沒有眼球只有眼白,然后那天晚上我爬上了蘇家墻頭,我看到她從一口井中爬出來,長長的頭發,吐著猩紅的舌頭 望著一臉驚恐的少年,青年無奈搖頭:這世間沒有鬼,一定是你看錯了。腹中還一句話沒有說,就算真有鬼,那只白皙柔軟玉手的主人也不會是鬼。 那小丫頭身體單薄,看著不過七八歲,竟然能制服連他都無法捉住的母蟲,到底是運氣,還是實力強大? 一個實力弱小之人,便是運氣來了也捉不住,可她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就算天賦驚人也不可能超過煉皮期,那么唯一的解釋就是她身上有什么寶物。 真是越來越有趣了!青年嘴角勾起一抹笑,七八歲的女孩,冰清柔軟的小手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個女人的手都要漂亮,身上還藏有寶物,她的身份只有一個可能,那蘇家主的二女兒蘇若菁。 你說你在哪里看到過她?青年猛然轉頭問身側少年,深邃的雙眼閃動著精光。 少年一愣,看大哥的眼神,莫不是又要勾搭某個漂亮小妞? 不對,大哥是在問他那只鬼情況!!! 云霽若是知道自己被少年當做鬼,不知該喜還是樂,不過此時她被王乾抱著飛奔,身體僵硬得如同一塊石頭,她一遍遍對自己催眠:我是小孩,被大人抱很正常。 或許是催眠有效,或者是王乾的懷抱如同父親一般,云霽漸漸放松下來,樹木藤蔓在眼前快速掠過,賀家人的身影消失不見。 就在她眼皮越來越沉之時,王乾身形一頓,將她放在一顆樹下,又從護衛甲拿過銀槍遞還給她,叮囑道:這里很安全,你在這里呆著不動,我和他們去把其他人找回來。 云霽心頭有些不安,卻還是點頭應下,王乾三人分作三個方向很快消失在潮濕陰暗的叢林里。 握住銀槍,手臂在發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手臂無力,倦意席卷全身,她知道,這是使用月華之眼的后遺癥,所以,不到萬不得已這殺手锏不能使用,因為使用之后就脫力困倦陷入昏睡。 不行,這致命的后遺癥一定不能被人發現! 用力一咬舌尖,疼痛驅趕了困意,她仰頭看頭頂的大樹,一咬牙,將銀槍拋入樹冠中,而后使用最后一絲氣力,爬上大樹,藏于茂密的樹冠中,再將銀槍抱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