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頁
接下來的拜師儀式簡單卻又莊重,小彘磕頭磕得很實誠,嘭嘭作響,額頭都快磕破皮了,織娘一片心疼,但礙于云峰的肅容不敢出聲,不過小彘的臉上卻滿是激動歡喜的笑容。 師父,日后我會替您照顧大丫jiejie和二丫meimei。拜完起身后,小彘一副小大人樣,朝云峰鄭重承諾。 誰要你照顧大丫冷哼一聲,但在美人娘的目光下,聲音低了下去。 云霽聽得小彘的承諾,忽然間明白父親為何要收下小彘了,終歸是為了她們姐妹倆心中一暖,抬頭朝父親看去,就見他的目光掃過他們三個小的,叮囑道:從今日起,你們就是師兄妹,要相互照應。 小彘謹遵師父教誨!小彘挺直瘦弱的腰板,似模似樣的行禮,云峰眼中露出贊賞。 大丫不服氣,立時朗聲道:云曉謹遵阿爹教誨! 云霽本想依葫蘆畫瓢來一句話,卻忍不住噴笑,雖然捂嘴壓住了聲音,但還是引來了大家的目光,她便朝織娘道:織姨,小彘可是師兄的小名? 彘是豬的意思,一開始聽到豆芽菜的名字,云霽就差點笑噴,可算有比她們姐妹倆更挫的名字了。不過,她還是有涵養的,并沒有笑話過豆芽菜,但是現在豆芽菜要成為自己的二師兄,怎么也得有一個正式的大名,不然就真成了豬八戒了。 好吧,最主要的是她不想自己變成沙師妹。 織娘聽到云霽的話,面上有些不悅:彘雖賤,但是常言賤名好養活,二小姐難道不認同? 拍散腦海中沙悟凈的大胡子形象,云霽笑笑:織姨誤會了,我只是覺得師兄現在拜師了,該起個正式的名字。 小彘很上道,立即轉向織娘,眼巴巴地望著她道:阿娘,給小彘起個大名吧,鄰里的孩子都笑話我。 織娘聽到小彘這話頓時柳眉一豎:誰敢笑話我的小彘,告訴阿娘,阿娘幫你教訓他們! 小彘連連搖頭:阿娘,我不要你幫我教訓,我就是想個大名,他們說男孩子到了五歲一定要有大名的。 織娘聞言,眼睛一澀,向來敞亮的嗓門有些發啞:原本是想等著那死鬼給小彘正式啟明,誰想他跟著獵風隊去了叢林就再也沒有回來 阿娘。小彘喚了一聲,伸手抱住織娘的腿,眼圈微微泛紅。 阿娘沒事。織娘摸著小彘的頭將淚意咽回去,而后朝云峰斂鋸一禮道,云家大哥,您是小彘的師父,從此小彘便是多了一個師,也多了一個父,日后他一定會孝敬你的,他的大名也就勞您給起一個。 云峰聞言也沒有推遲,沉吟一會后道:彘有徹之意,你夫家姓劉,那就起名為劉徹。 劉徹!聽到這個名字,云霽差點跌倒,哎呀,去了天蓬元帥,她多了一個漢武帝做師兄么? 多謝師父賜名!小彘,不,劉徹歡喜地拜謝云峰,織娘也是連聲道謝。 云霽腹誹一下就接受了小彘的大名,心里頭也透著一絲歡喜,書中蘇若雪姐妹是沒有師兄的,如今多了劉徹這個師兄,是不是意味著她的命運軌跡離蘇若雪越來越遠了? 自此,大丫都了一個練功的伙伴,云霽多了一個師兄,后來她才知道,看起來與她一般大的劉徹其實與大丫同年出生,只月份小些,而今已有八歲,所以父親馬上著手給他啟天,不然再耽誤下去,日后修途有限。 看到劉徹被丟入大型藥罐中,在里面嘶叫呼疼,云霽姐妹倆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笑意,阿爹手段一直殘暴,但是她們為何這么開心? 果然,大家都喜歡將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劉徹啟天很成功,十日之后,他成功運轉功法吸收第一縷天地元氣,云峰緊繃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小彘資質不算差,比大丫稍好些,但是比你差了不少。當日晚上,劉徹被準許回家,云峰陪著云霽曬月光時,對著她不無遺憾地說道。 有得必有失,我看師兄性子穩,能吃苦,日后肯定能照顧好jiejie。云霽笑著安撫一聲。 小機靈鬼,你就知道我收下小彘是為了你jiejie?云峰促狹一笑,或許我是為了你呢? 云霽忍不住給了自家阿爹一個白眼:阿爹你只有一個二丫,不能一女許兩家吧? 喜好當人岳父的云峰哈哈一笑:也是,小彘跟羿比起來差多了,配不上我的二丫。 阿爹,你這話最好不要讓jiejie聽到,不然她會說阿爹偏心的。云霽提醒一句。 云峰沉默下來,片刻后輕聲嘆了口氣:我倒希望你與大丫一般,天資平凡一些,那么發生在你身上的災難也會少一些。 云霽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阿爹,我現在恢復很快,或許三五年就能恢復如初了。說完想起一事,興沖沖地說道,乘著二師兄不在,阿爹你給我搭把手,我們把蒸餾酒弄出來。 云峰自是答應,父女興致勃勃開始升起灶臺,架上大鍋,倒上濁酒,很快酒香飄出來,氤氳在月光之中,熏染而歡喜。 同一輪月亮之下,一隊人踏著清冷的月光,進入依山而建的山莊。 燈火通明中,可見領頭一個男孩,不過八歲大,一身黑衣勁裝,氣勢迫人,冷漠的眼神讓人不敢直視,所過之處,眾人退至道旁,紛紛跪拜齊呼:拜見少主! 男孩踏在音波上,沒有絲毫停頓,直到來到明堂前,堂前玉立一白衣女子,月光皎然,籠在女子身上,宛若月宮仙子一般,好似隨時都可能飄然而去。 第40章:競爭 男孩目光一頓,停在女子身上,冷漠的眼神忽然變了,好似有什么在翻滾,有什么要從他的眼中噴薄而出,但是一息之后,歸于平靜。 嘭!左膝磕在白玉石階上,發出一聲悶響,男孩低頭,左手按右手,拱手與頭平行,鄭重而莊嚴,但他卻沒有發聲。 其身后八人,雖不知明堂前的女子是誰,但近半年的同生共死讓他們下意識地做出與男孩同樣的動作,單膝跪地行禮。 這就是你挑出來的同伴?女子清泠的目光掃過那八人,聲音縹緲悠揚。 是。男孩回應,聲音已然褪去孩童應有的稚嫩,干脆簡潔又擲地有聲。 女子沒有給出任何評價,只朝那八人輕輕揮手,示意他們退下,但那八人卻沒有動,而是用目光看向男孩,男孩微微點頭,八人立時頷首致意,起身離開,動作整齊劃一。 等到所有人離開,明堂被籠罩在溶溶月光之下,還有沉默。 你這半年去了何處?許多,女子開口打破沉默,聲音依舊縹緲。 蒼烏叢林。男孩回道。 所為何事?女子的目光落在男孩額角至眉梢的那道疤痕上,微微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