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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渠雖然迫切的想和她重聚,但他一直都很尊重陳年年的想法,他又去周國安那里問了問,知道高考恢復的事情八_九不離十后,他就去給陳年年找了很多的教材和資料寄過去。 有了這些資料,陳年年對考上大學就更有信心了。 陶小甜和陳天弘已經離開校園很長時間了,不過因為在生產隊當老師的緣故,陳天弘這段時間一直都在不斷的汲取知識,現在看到這些課本,他也并不覺得陌生。 在八月的時候,高考要恢復的消息漸漸傳開了,陳家灣的好多知青都知道了。 雖然中央還沒有正式登報告訴大家,但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在這一刻,所有的知青都是激動的,高考恢復意味著他們有了改變命運的機會,只要自己好好努力復習,到時候考上大學就又能回城了。 他們可不想一輩子都和這些黃土地打交道。 高考恢復的事情儼然不是什么秘密,陳年年雖然曾經參加過高考,但年代不一樣,她學的知識也不一樣,她想著剩下的幾個月她干脆就留著家里好好學習算了,順便督促陳天弘和陶小甜。 無論如何,這個大學他們三人是必須得考上啊的。 既然決定要高考,那工廠的活陳年年也沒打算去干了。 但是這個名額是通過生產隊落到她頭上的,哪怕她不干,也不能讓這么名額白白損失掉。 陳富國最近真是一個頭兩個大,自從高考要恢復的消息出來后,這群知青就人心浮動,沒有一個把心思放在干活上的。 說實話,高考能恢復他也挺高興,聽說考上大學畢業后,國家還會分配工作,到時候吃的用的全都是公家的,完全不用自己cao心,這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太好了。 他們這些農民,沒幾個不羨慕那些城里那些又領工資又吃供應糧的人。 家里有小孩的都想著要把自己的孩子送去上學。 但是再怎么羨慕,自己的活該干的還是要干,上頭只說高考要恢復,又沒說具體是什么時候,這群人現在就這么躁動,就不怕竹籃打水一場空嗎? 本來他就不高興,等陳年年來找他說要辭退廠里的工作時他就更郁悶了。 “你以為大學是那么容易考上的?你一個初中畢業的人,還不如好好守著城里這份工作,每個月拿著幾十塊的工資養活你們一家老小那都綽綽有余了。” 也不是陳富國瞧不起陳年年,但他覺得這大學真不是想考就能考的,要是到時候陳年年不僅沒考上大學,還把手里的工作弄丟了,那不是得不償失了嗎? 反正換作他們灣里的其他人,是肯定也不會做這樣的選擇。 陳年年當然知道陳富國是什么意思,對她這樣有穩定工作的人來說,在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么的情況下,安于現狀是最好的選擇。 換做是其他人肯定會贊成陳富國的想法。 陳年年和他們不同,哪怕她對于以后的事情并不了解,她也不會讓機遇就這樣白白溜走。 “隊長,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我是鐵了心要考大學的,這工作我不會再干了。” 陳富國皺著眉頭狠狠吸了兩口旱煙,“簡直是不知道說你什么好。” “好了,隊長,我給你說點讓你開心的事。” 好歹在陳家灣待了有兩年,而且陳富國這隊長對她也不錯,陳年年想著離開前她也得幫忙做些什么。 “我們這些農村戶口的人想進城里工作實在是太難了,但既然我已經開了這個頭,我肯定不會白白浪費這個名額的。今年我們廠里的收益十分不錯,我已經去找廠長商量了,他最后決定再給我們生產隊兩個名額,不僅如此,我們那個工廠現在拓展了新的業務,除了水果罐頭,還會做魚罐頭,既然做魚罐頭,那肯定是需要原材料的,咱們生產隊那么一條大河也可以利用起來。” 陳年年頓了頓道 :“隊長,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陳富國撓了撓自己的腦門,陳年年這話聽得他還真是云里霧里的。 他將陳年年的話好好捋了捋,廠里做魚罐頭,需要原材料,而這原材料,他們河里就有。 那到時候他們可以直接給罐頭廠提供原材料啊。 農活不重的時候,就安排生產隊里的人下河打魚,不僅算工分,等賣完了還可以給打魚的人按斤算錢,一下子就給他們生產隊的人提供了另外一條發家致富的路。 陳富國拿著煙桿的手都有些不穩了,他張了張嘴,激動得說不不出話來。 陳年年見他明白了,笑了道:“隊長,你在和其他領導琢磨琢磨,要是你覺得可行,我就帶你進城和我們廠長聊聊。” 這么好的事情還商量個啥,陳富國著急道:“那你明天就帶我去你們廠里瞧瞧。” “行,我明天就帶你去。” 早點把這事情給落實,陳年年才能心無旁騖的復習。 隔天一大早,她就和陳富國趕著牛車進了城。 陳年年這兩年在廠里表現不錯,還想了很多點子幫助廠里提高了效益。 罐頭廠的廠長還在尋思著給她轉正,陳年年卻猝不及防提了辭職的事情。 挽留無果后,廠長也沒說什么,陳年年又厚著臉皮向他要了兩個名額,反正不占編制,若是做得不好,隨時辭退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