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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渠替陳天弘擋了很多酒,等人都散去了,他還在陳年年家里小坐了一會兒。 他沾酒就容易臉紅,人還沒醉,耳朵和臉上都布滿了緋色。 皎潔的月光灑進了院子里,陳年年和周子渠依偎著坐在老槐樹下,看著樹枝留下的斑駁黑影。 “年年,要不咱倆也現在就結婚吧。” 許是被陳天弘和陶小甜的婚事刺激到了,周子渠心中突然冒出了這樣一個想法。 陳天弘和陶小甜的婚禮讓他很羨慕,他也想和陳年年正式結為夫婦。 陳年年被他這個想法給驚到了,在前世的時候,他倆這樣的年齡,可正是上大學的時候,結婚什么的還太早了點。 不過時代不同,做這樣的比較也沒有意義,此刻的她和周子渠都算大齡未婚男女了。 但陳年年并不想這么早結婚,大革命已經結束,高考也快要恢復了,盡管結婚后依然能上大學,但陳年年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而且還有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一旦她和周子渠結婚了,必要是要生孩子的,現在的避孕方法少之又少,她可不希望一邊懷著小孩一邊上大學。 想到那個畫面,她就渾身打了寒顫。 陳年年剛想著自己剛怎么委婉的拒絕時,周子渠突然又道:“不行,我還什么都沒有呢,還是等我回城再說吧,現在結婚太委屈你了。” 陳年年挑了挑眉:“你就這么確定你能回城?” 周子渠笑了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許家為我父母平反了,他們很快就能重返安陽了。” “真的?”陳年年有點激動,這可是件天大的好事啊,“到時候能官復原職嗎?” 周子渠道:“不好說,但肯定也差不了。” 周子渠他爸是紀委書記,母親是大學老師,大革命時期,這些老師都成了重點□□的對象,他媽在他爸爸的庇護下僥幸躲過,但后來他爸連自己都沒有保護得了。 他們家里被人舉報,還貼了大字報。他爸被組織下放,他媽則是被趕到了牛棚,不過他爸舍不得他媽一個人受苦,最后心甘情愿陪著他媽去了牛棚。 若是能官復原職,那周子渠的背景可是杠杠的。 周子渠握住了陳年年的手:“許永言那邊也在替我運作了,若是能成,我應該很快就能回城了。” 陳年年點了點頭:“要真是那樣就好,你還是比較適合在城里發展。” 周子渠也是那樣認為的,他惆悵道:“只是到時候我們又得分開一陣子了。” 對于熱戀中的人來說,每次分別都是煎熬,提起這個話題,兩人都有點傷感。 不過分別是為了更好的重聚,陳年年覺得她倆不該這么矯情。 她點了點周子渠額頭:“這不是還沒確定什么時候回去嘛,你就別考慮那么多了。” 她想得開,也沒有周子渠那么多的憂慮。 哪怕不為周子渠,這個城她也是必須進的。 雖然每個月拿著工資,但是陳年年也沒忘記賺錢的事。 很快就到了柿子成熟的季節,在這件事情上面,趙元忠和六子都嘗到了甜頭,不用陳年年多說什么,六子就開始張羅做柿餅的事情。 陳年年這兩年在三爺那里分了不少錢,這筆錢對她將來上大學來說已經完全足夠了,等明年,她就先把賺錢的事情放一放,把全部心思都放在高考上。 雖然她前世是知名學府的學生,但是這個時候的考題和她原來的并不一樣,她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考好。 還是得用心復習才行。 年前的時候,周子渠接到了家中的來信,他的父親現在已經成功復職,寫信給周子渠叫他做好隨時回城的準備。 政策漸漸松了下來,加上周子渠是家里的獨生子,這個時候把他安排回城也沒有人可以詬病。 和父母分開多年,周子渠也實在是想他們,和陳年年商量后,他還是趕在過年前回了安陽。 有吳秋陽的先例在前,周子渠回城并沒有帶來多大的風波。 他和陳年年的感情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吳秋陽隔了三個月就來接了陳巧云,想必他會更快。 只不過這次又讓這些人失望了,因為周子渠回去快大半年都沒有回來接陳年年。 這下子,陳家灣生產隊里又有了茶余飯后的談資,周子渠一下就從優秀知青變成了戲曲里的陳世美,薄情寡義沒良心。 盡管周子渠時不時會給陳年年家里寄包裹,但他們都覺得這是陳年年為了維護自己的面子做出來的假把戲。 好幾次孫慧芳上工的時候,這群人都在那里假惺惺的開導她,并且還勸她趁陳年年還年輕趕緊給她找門親事把她嫁了,不然以后年齡大了,就不好說親了。 孫慧芳被這群人說得煩了,最后干脆待在家里不去上工,以至于這些人對周子渠拋棄陳年年的事情深信不疑,孫慧芳都嘔出病來了,可不就是真的嗎? 他們一邊將周子渠罵得狗血淋頭,一邊又覺得這才是農家女和城里知青談戀愛的下場,像吳秋陽和陳巧云那樣的畢竟是少數,不是所有人都有陳巧云那個命的。 陳年年真是懶得理這些人,周子渠在信中說過了好幾次要來接她的話,都被她以舍不得家人的理由拒絕了,她一直在等周子渠告訴她高考恢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