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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手背都是rou,你們兩個人都是優秀知青,誰去我都高興,但是那工廠只要一個名額,這著實讓我很難辦啊。” 陳富國背著手在原地踱步,來來回回走了好幾次,他才開口說道:“對了,那工廠的領導還說了,若是你們誰家有親戚在工廠干過活,那這個名額就可以優先給他。” 聽了這話陳大壯更高興了,他立馬攬著周子渠的肩膀道:“他有,他有。子渠以前還經常到工廠參觀,他懂得可多了,隊長這個名額就給他吧。” 吳秋陽臉上的表情僵了僵,很快他又恢復過來,大方的說道:“周知青比我更合適,還是讓他去學習吧。” 陳富國無奈的說道:“行,那就這樣決定了。我馬上就去上報給公社,你們也不要泄氣,這樣的機會還有很多,我一定會努力幫你們爭取。” “謝謝隊長。”知青們誠心道謝。 以前他們聽說過很多知青下鄉日子都很難過,不僅要干活,生產隊的領導還要給他們穿小鞋,故意不讓他們回城。 能遇到陳富國這樣的隊長也算他們幸運了,這人雖然是嚴厲了點,但他從來都是就事論事,不會針對任何人。 離得知青宿舍遠了后,滿臉無奈的陳富國,臉上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容。 這事就算是完美解決了,這群知青心里不但不會產生任何怨言,反而還會對他這位隊長更加敬重。 周子渠要進縣里工廠學習的事,不僅讓這群知青心生羨慕,整個生產隊的人都產生了不少小心思。 這時候的工人在農村人眼里是很了不起的,他們有技術,每個月還能拿固定工資和票,實在是太讓人羨慕了。 甚至有些人還在暗暗后悔,早知道周子渠能這么快就進城,當初就應該好好巴結他一下。 若不是周子渠平時太冷淡,早有未出嫁的姑娘去接近他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陳年年和孫慧芳正在田地里上工。 大伙正在熱火朝天的討論著,孫慧芳時不時就瞅了陳年年一眼。 陳年年和周子渠是是怎么回事,別人不清楚,她這個當媽的可看得明明白白。 她一開始擔心的事情果然成了真。 周子渠不屬她們這片土地,現在有了機會回城,以后他還會回來嗎?還能記得陳年年這個人嗎? 一想到將來陳年年會難過,孫慧芳心里就很不好受,不過陳年年臉上一派淡然,她又突然拿不準陳年年到底在想什么。 陳年年的心思沒有孫慧芳想的那么復雜,周子渠能進城,就意味著不用繼續在這里受苦,她反而覺得特別開心。 至于周子渠會不會回來,以及會不會忘記她,陳年年壓根就沒有想過。 周子渠去的是縣城,又不是安陽市,平時工廠放假也是可以回來的,而且她以后偷偷去縣城做買賣的時候,也可以主動去找他。 中午下工回家吃完飯,陳年年對孫慧芳說道:“媽,我出去會兒。” 孫慧芳看了她一眼,抿著唇點了點頭。 陳年年把周子渠約到了河邊,周子渠猜測她肯定是知道了自己要進城的事情,一路上他都在想該怎么開口。 到了沒人的地之后,兩人同時開口:“我……” 周子渠又道:“你先說吧。” 陳年年也沒推辭,她笑了笑道:“聽說你要去城里的工廠學習了,恭喜啊!” 周子渠點了點頭:“這個機會來之不易,我必須得去。” 他沒有解釋什么,因為他知道陳年年一定會理解。 一陣河風吹來,陳年年臉上沾了幾縷發絲,她伸手撩了撩自己臉上的碎發,笑容是說不出來的溫柔:“我都明白的。” 換做是她,她也會想盡辦法爭取到這個名額。 兒女情長也要分時候,他們不能成為彼此的絆腳石。 見她不是故作淡定,周子渠心中有點自豪,他喜歡的姑娘果然和別人不同。 自豪的同時,卻又忍不住有點酸,陳年年這么好,萬一他走了有其他人對她獻殷勤怎么辦。 陳年年今年已經二十歲了,在農村這樣的年紀是早就應該說親了,可他現在捉襟見肘,什么都給不了她,連去陳年年家里提親的勇氣都沒有。 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陳年年,他都得回城。 “對了,我有件東西要送給你。” 在周子渠胡思亂想的時候,陳年年又開了口。 說著她就從兜里掏出了一塊手表,是上次周子渠賣給供銷社的那塊。 周子渠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沒能說出來。 這表供銷社當時給了他120錢和5張工業券,若是想買回來,至少就得付這么多錢。 這表和他賣出去的時候沒有任何區別,周子渠珍重的將手表放在胸口,眼里交織著的情緒濃得像似化不開的墨,胸腔里的心臟也在不斷發著熱,好一會兒他才悶聲道:“謝謝!” 這段感情從來都不是他一個人的自作多情,陳年年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回應著他。 陳年年被他看得有點難為情,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道:“其實這塊手表我已經替你買回來很久了,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給你,現在終于物歸原主了,你一定要把它保管好。” “會的,以后不管發生任何事,我都不會再把它賣掉了,你幫我把它戴上好嗎。”周子渠將手表遞到了陳年年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