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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離秋收還早得很,哪里有糧能分給他們。 他們一家住在城里,卻不是城市戶口,父母也沒個正經工作,下面還有兩個弟弟meimei要養,半點閑錢也擠不出來。 田正平給家里寫了好幾封信,他meimei都十八歲了,早就該把她嫁出去了,整天就在家里吃白食,還不如把糧食勻出來給他寄過來。 近日,從他父母的來信中可以看出來,他們已經有些松動了,等他過兩天再寫封信過去,這事大概就能拍板了。 吳秋陽拍了拍被他蹭到的地方,回道:“誰叫你平時那么鋪張浪費,一點也不懂得節約,要是真沒吃的,就去找隊長再借一點兒,他不會見死不救的。” “嗨,你看他那兇狠的樣,我敢去找他嗎我?我看你那還有不少,要不我就和你湊合湊合?”田正平搓了搓自己的手,半點不好意思的語氣也沒有。 吳秋陽皺了皺眉,他這人天生就不懂得該怎么拒絕人,但田正平實在是過分了點。 他手上的糧食全都是自己節約出來的,這人怎么好意思開這個口。 “我那點還不夠我自己吃的,你去找其他知青湊合一下吧。周子渠那里就還有挺多的,要不你去問問他。” 田正平覺得吳秋陽真是虛偽,不愿意就算了,還讓他去找周子渠,明知道他和周子渠不對付,這不是讓他去自取其辱嗎? 虧他還以為兩人關系不錯,結果在他如此困難的時候,吳秋陽都不愿意伸出援助之手,真是太讓他失望了。 旁邊的知青早就聽到了他和吳秋陽的對話,幾個人互相使著眼色,眼里都是對田正平的鄙夷。 “我說田正平你不是老和我們說你城里有很多相好嗎,現在你有困難,怎么不去找她們幫幫忙,你魅力這么大,在信里稍微訴訴苦,她們還不得排著隊給你寄糧食。” 田正平樂道:“我怎么就沒想到呢,我明天就去給她們寫信,相信她們一定不會愿意看著我受苦。” 陳大壯看著他那嘚瑟的樣子,十分氣憤:“也不知道他長這么模樣是哪里來的自信,那些女人又不是瞎子,給他送糧食那是圖什么。” 周子渠看了田正平一眼道:“很快他就嘚瑟不了了。” 陳大壯奇怪的問道:“咋了,你有辦法收拾他了?” 周子渠沒有搭話,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視線與不遠處的陳年年交織在一起時,他收了收自己的表情,露出了一副單純無害的樣子。 隨即嘴唇翕動,輕聲說了一句話。 陳年年又不會唇語,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周子渠到底說了些什么。 等到上工時,她故意等了等周子渠。 等到人越走越遠后,她才道:“你剛才在說什么呢。” 周子渠看周圍人不多,才慢慢開口:“我其實就是想讓你等我一下。” 陳年年呵了一聲:“昨天到我家里連句話都沒和我說就走了,我還以為你饞的就是我做的飯呢,這會兒怎么又要我等你了?” 周子渠沒有底氣的為自己辯解道:“你廚藝好,做的飯特別好吃,但我真不是饞你做的飯,昨天是因為......” 后面的話周子渠不知道該怎么說出口,“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樣,年年你別生氣。” 陳年年當然不會為了這點小事生氣,她只是有點奇怪罷了。 想到昨天的場景,周子渠就有點說不出來的異動和尷尬,他擺脫掉腦子里奇奇怪怪的情緒,正色道:“其實我是真的有事情想要找你。” 周圍已經沒人,他還是把聲音壓低了很多:“你最近不要再去挖藥材了,我昨天干活的時候,已經聽到有人起疑心了。” 山上莫名多了那么多坑,正常人看見了都會起疑心的,陳家灣人那么多,保不準就會有人猜到這坑是怎么來的。 幸好陳年年足夠敏銳,也沒有那么貪心。 “你放心,我早就收手了,我跟家里人也打了招呼,他們都不會再干這事。” 她做事小心,沒有留下什么把柄,那些人不會懷疑到她的身上。 聽到這么一說,周子渠也放心了不少,他時間不多了,也不能幫陳年年什么忙。 兩人上工的地方不是同一處,分開前,周子渠又叫住陳年年。 “我想了很久,有件事可能還是要你幫幫忙。” 陳年年眨了眨眼,她覺得她應該猜到了周子渠說的是什么事。 只不過等到周子渠開口后,她才知道周子渠口中的事情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樣。 陳巧云一直走在他們的后面,雖然聽不見陳年年和周子渠在說些什么,但她心里始終不太舒服。 原本她還指望著陳年年能夠嫁到她們家來干活,誰知道她現在竟然和那個知青好上了,周子渠難道沒有聽說過陳年年的事跡嗎,他居然還敢和她走得那么近,不怕陳年年的霉運影響到他嗎? 事實證明,天下男人都是一樣喜好美色,連周子渠那么高傲的男人都敗在了陳年年的美色上,實在是有夠膚淺。 幸好她當初沒有選擇周子渠。 她看了一眼身旁正在吃雞蛋的吳秋陽,十分滿意。 所有人都對陳年年趨之若鶩又怎么樣,她陳巧云看上的男人卻沒有那么膚淺,這么多知青就吳秋陽從來都不帶正眼瞧陳年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