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話 活著 二
“話說得太多了,老頭。” “他的樣子真是丑陋,果然是失敗的試驗品。” “真不想承認他竟然也是哥魯哥姆的一員。” 以鷹頭怪人為首,數十只形態各異,都同屬飛行類別的怪人聚集于最后一名黑日軀體粉碎之處。肆無忌憚地嘲笑著。 “實驗表演結束,接下來該是我們上場的時候了。”鷹頭怪人飛上半空,俯視著司南,被夕陽延長的背影下展開了滿布鋒利羽毛的翅膀,傲然說道。其他怪人亦隨著它騰空而起,各自展露著自己自豪的身軀。 “實驗表演?你們把為了活著而執著的他們當成什么了?” “同情心泛濫了么,改造人司南?可將他們親手送進地獄的不正是你么?你和我們根本毫無區別!” 似乎聽到了十分有趣的事情,隊伍其中的蜜蜂怪人說道“何況它們亦只是區區的試驗品而已,你知道這里地底下有多少像它們一樣的試驗品么?數百甚至上千,它們這種玩具般的試驗品,要多少有多少。只有如我們這般擁有最強軀體的改造人才能活下來。而我們,則是改造人中最頂尖的存在,各自作為哥魯哥姆世界各分部的重要成員,這次為了將反抗者一網打盡,才齊聚日本。你準備好接受死亡了么,改造人司南!” “死亡確實令人恐懼,但如你們這般喪失靈魂而活著,那倒不如轟轟烈烈的死去。現在我唯一想做的,就是將你們通通狠揍一頓!” 司南自己清楚,他的手上沾染了無數改造人的血液與怨恨。 多少次回蕩耳邊的,是它們毀滅前滿懷怨念的詛咒。 只是,司南依然堅持著,隱藏黑暗中默默承受著這份罪惡。 同時他明白,自己確實與眼前這幫泯滅人性的家伙是不一樣的。 起碼,司南能帶著自己的驕傲無憾地死去。 因此多說無用。 眼前這幫連腦袋都接受改造的人們,已經徹底失去了作為人類的心。 它們可恨,卻更可悲。 cao控著失去自己意志的身軀,為了哥魯哥姆口中崇高的理想,甘愿作為收割者,不斷收割著人類的生命。甚至作為同伴的改造人,它們亦當成是可有可無的廢棄物,連對生命最基本的尊重都失去了。 “最強的軀體,也不過是求死不能的身軀罷了。” 騎士的面具下,司南的臉上浮現出丑陋的手術痕跡,憤怒與悲哀讓他引發出接近極限的力量。 “帶著你們引以為傲的力量,給我下地獄去吧。” 假面騎士以毫不猶豫猶如鬼神般的力量,將眼前的怪人軍團徹底打垮。從他的作戰方式里,完全感受不到作為人類的人性。飛散在通道上的血漿內臟斷肢以及頭顱。 擁有壓倒性力量的司南,面罩下的表情不知為何看起來十分寂寞。 因為他明白,被他消滅的怪人,大部分亦是與他相似的,被強行改造的可憐之人,說是“同類”也毫不為過。而他能為他們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給予他們與人類一樣的,名為“死亡”的待遇。 一切都來自哥魯哥姆。 帶著對哥魯哥姆的恨意,隱藏于面罩下,司南的眼中燃起了深深的怒火。 同一時間,腰帶中央的旋風腰扣亦隨著司南的驅動而劇烈轉動著。 腰帶中不斷吹出的風不斷增強,枯草與僅存的樹木發出沙沙之聲,灰塵夾雜著帶有寒意的冬霜在道路上卷起了騰空的龍卷! 龍卷宛如蛟龍,發出震耳的響聲,沖向聚集空中的一眾怪人! “怎么回事!動不了了,可惡!” 這股旋風將眼前的怪人們通通卷入其內,無論它們如何叫喊、掙扎亦無法掙脫。 司南一躍而起,憤怒的他不再保留實力,將如今可用并僅剩的名為“騎士踢”卡片刷過讀取裝置。 “旋風騎士踢!” 到達龍卷最高處的司南,迎著落日與飛雪,將包含怒火的力量轉換成環繞腳踝的金色光輝,向著龍卷的中心一踢到底! 這陣恐怖的力量似乎連大地亦為止顫抖,受到踢擊余威的沖擊,地面形成了蜘蛛網狀的裂紋,最終,經受不住沖擊爆裂成碩大的深坑。 被固定在龍卷內的怪人們無法閃躲司南的踢擊,在金色力量與龍卷內不斷旋轉而形成的離心力下,在一片不可置信的哀嚎中炸成碎片。 它們什么也沒留下,除了散落地面的,接近溶解的零件與彌漫空氣中令人惡心的人工血液的味道外,它們什么也不曾留下。 “還是太過勉強了,去模仿麻生的招式。” 拖著因釋放了過多能量而虛脫的身子,跳出坑洞的司南喘息著席地而坐,看著自己造成的破壞。 終有一天,自己也會像它們這樣,被某人打敗而消失于虛空中吧。 還是在某次戰斗中因機能停頓而倒下呢? 如今的我,只想活下去而已。 司南望著孤寂的夕陽想到。 然而,誰都沒有注意到,司南臉頰的疤痕處劃過的眼淚。 正當司南還在感慨著改造人的命運時,突然從背后傳來突破虛空般尖銳的風聲。 快如疾風的巨大身影像是飛馳的卡車,以極大的沖力撞擊將司南撞飛!司南就像是斷線的風箏,在空中劃過了長長的痕跡,最終在一棟廢棄的大樓上留下了撞擊而成的坑洞,才得以停下。 突如其來的撞擊讓司南感受到劇烈的暈眩感,雖瞬間為緩解撞擊所帶來的傷害而做的防護動作,但這莫名的撞擊與剛才的戰斗所消耗的力量讓司南的身體產生了嚴重的疲倦。只是司南已經沒有供他歇息的時間,連忙撐起身子,因為白袍怪人已經到達他的面前! 寬松的白袍包裹著他龐大的身軀,讓人無法看清它原本的面目,僅僅露出裝載著機械利爪的強壯臂膀。身體上纏繞著粗壯的鐵鏈,鐵鏈上刻滿不知名的文字與圖案,增添了神秘。 只是司南覺得,眼前突如其來的怪人,總有種熟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