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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民顯然不知道顧安爵想了些什么,他心里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趕緊抱住江惜雯的大腿,最好跟大部隊待在一起,這樣萬一出現危險自己好歹還能趁亂逃跑,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挨著仍然在努力回想剛才發生了些什么的孟中緯坐下,沒等顧安爵和江惜雯開口問,他已經跟竹筒倒豆子一樣把自己經歷的事情詳細說了出來。 剛才那玩意兒太tm恐怖了,我本來好好跟林慕,孟導走在一起,結果綁的結突然斷了,然后我就拼命喊林慕,她也不出聲,弄得我更害怕了,等一回頭才發現孟導竟然也不見了,周圍黑漆漆的就只剩下我一個人,我那會害怕得壓根不敢動,生怕走錯了會觸發機關或者跟你們離得更遠。 我站了差不多十幾秒,面前突然出現一個紅衣服的小姑娘,我當時還想著小孩子嘛,就算是鬼肯定也恐怖不到哪去,而且看起來還挺正常,沒有說渾身的血,指甲半米長,結果她走到我面前自己就先把頭發朝兩邊撥開了,一張臉,真的只有臉,什么五官也沒有,像個揉圓了的白面團子,連聲音都不知道是從哪發出來的。 我那會嚇得兩腿打顫,壓根邁不動步子,她喊了聲叔叔,你們能想象嗎?磨砂紙一樣的聲音,陰沉沉的,連調都沒有,然后不知道從哪摸出來一把梳子,就古代常見的那種桃木梳,血淋淋的,壓根沒有齒,說什么讓我給她梳馬尾辮,本來一開始我以為她穿了件紅衣服,等走近看才發現是白裙子,不過整個兒的都被血給染紅了,遠看起來很像它本來就是紅色的。 我哪還敢繼續看下去,拔腿就跑,小女孩也一直跟在我后面,不斷重復那句話,追著我讓我給她梳馬尾辮,老子一男的,哪會梳什么馬尾辮,而且還是給鬼梳頭,我又不是嫌命長,我感覺自己跑了很長時間,前面一直都是霧蒙蒙的,方向也看不清,但我又不敢停下來,生怕那東西撲過來。 然后我發現好像聽不見她的聲音了,就想著回頭看一下是不是甩掉了,結果一扭頭就對上張沒有五官的臉,嚇得我直接暈了過去,迷迷糊糊聽見有人說話,等再醒過來就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假山那了,然后就看見了你們,我就趕緊跑過來了,不是我說,這宅子也太恐怖了吧,我們為什么非得去后院?就不能直接出去嗎?我可不想再往里走了,萬一要是 鐘民還在喋喋不休地抱怨,有一類人就是屬于受到驚嚇后會變得話多,而且全是廢話,巴不得把自己小時候的事都翻出來說,很顯然他就是這類人,顧安爵卻已經聽得不耐煩了,打斷道,你說你聽見有人說話了?他們說了什么? 雖然說的是他們,但顧安爵心里也清楚,這會大概該用它們來指代了,畢竟宅子里的活物除去青蠅應該就只剩他們這幾個幸存者了。 啊?鐘民愣了愣,似乎是本能地不想再提起那件事,一反常態,跟之前急于向他們分享紅衣小鬼的態度截然不同,全然是逃避的模樣,見幾個人都緊盯著他,視線甚至不自覺地躲閃起來,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只含糊帶過,能有什么啊,也就、其實也沒什么都不重要的事。 我們現在要怎么辦?我看干脆直接出去吧,再往里走說不定還會遇上什么更恐怖的東西。話音突然一頓,他眼睛也驟然亮起來,對了,江惜雯你和洛嘉樹不是已經對付過那個倀鬼一次嗎?外面就一只鬼,應該很輕松的,你們出去再拖點時間,我趁機跑到山下立刻就報警,那下面有信號,等警察來了 等警察來我們差不多就死了,你如意算盤打得可真夠好的,是想讓我和嘉樹替你開路嗎?先不提我們能擋住那倀鬼多久,就算你真的跑到了山下,或者說回到了市區,你能確定你身上就一定沒有寄生蟲之類的東西嗎?還有,你在古宅里待了這么久,身體里的陽氣早就被耗得差不多,就算出去也活不了幾年。 江惜雯直接把他后面沒說完的話給補全了,當然,臉上的表情肯定不可能太好看,語氣也冷得快結冰,鐘民被她那雙眼睛一看下意識想反駁,最后的關注點卻落在了那句出去也活不了幾年上,下意識舔了舔唇瓣,好不容易才擠出句話來,只覺得渾身都發冷,你、你說的是真真的?怎么可能,我又沒有被鬼纏上。 什么蒸的煮的,你覺得我有那閑功夫來騙你嗎?你要是真的那么想出去我可以考慮幫你把門打開,不過倀鬼就不歸我管了,要是缺胳膊少腿的或者沒命了也千萬別來怪我。江惜雯這話立刻把鐘民嚇得不輕,差點自己咬了自己的舌頭,一個勁兒地搖頭,不不不,我不出去,不出去我跟你們一起走,你們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顧安爵倒是沒想到,女主那么冷淡的人竟然也開始騙起人來了,不過他也沒無聊到直接拆穿,反正這家伙老想著拿別人當擋箭牌,遭受點心靈上的折磨也是好事,鐘民你可想清楚了,你剛才到底聽到了什么?如果現在不說出來,等會要是遇到危險 別別別,我說,我說,我都告訴你們這次已經用不著他再催促了,被江惜雯嚇過一回的小個子男人咽了口唾沫,音量猛然提高,然后又警惕地掃了圈周圍,壓低聲音道,我、我就迷迷糊糊聽到兩個女的在說話,之前追我的那個小女孩拿了什么東西戳我,一大股尸臭味撲過來,然后有個年邁點的她喊奶娘的女人讓她不要動我,然后她們好像走到了離我很遠的地方,我只隱約聽到美人,屏風,點燈什么的。 這是不是說我們應該去找一面上面畫著美人的屏風?最后這問句顯然帶著些試探和討好的味道,顧安爵笑了一聲,立刻看穿他心思,怎么?你是想瞞著我們偷偷去找那面屏風嗎?還是說你覺得屏風其實是個媒介,只要找到它就可以從古宅里出去了? 電影里不都這么演的嗎?鐘民下意識點頭,見幾個人都用看叛徒一樣的眼神盯著他,頓時有些不滿起來,嚷嚷道,我這還不都是為了大家好,難道你們就不想從這鬼地方出去嗎?在這多待一秒都有可能性命不保,當然是越早離開越好,你們怎么反倒怪起我來了?早知道 那你之前怎么不說,就像嘉樹的,你是想自己偷跑對吧?鐘民,你是不是忘了我們是一個劇組的,大家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遇到危險你怎么能想著自己一個人逃跑。 這次說話的是一直都保持著沉默的孟中緯,接二連三地死人,對于他這個暫時的負責人來說自然是一場不小的打擊,就算僥幸能出去,自己該怎么說?難道要回答不好意思,進去的嘉賓和工作人員都死光了,我們事先也不知道這里面有鬼嗎?恐怕光社會輿論就夠壓死他的,還有因為這檔節目投入的巨額資金和那些數不清的賠償款。 狗屁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不說我還沒想起來,你和李銘亮是不是成心的,想出名想瘋了吧,故意把我們帶來這座鬧鬼的宅子,我就說李銘亮怎么突然中途要下去拿東西,他根本就是知道這里有問題,自己不愿意進來,讓你這個替死鬼帶隊,你自己看看,現在都死多少人了,說不定許鶯和江宇也快沒命了,你們就不會良心不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