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僥幸逃過一劫的眾人都露出驚恐神色,心里止不住后怕,就連心有不滿還在罵罵咧咧的幾個人也瞪大眼睛捂住了嘴巴,生怕說話大聲了那裂縫還會再擴散。 顧安爵不甚在意地收回視線,別看了,開車,目的地濮陽縣。 柴亮握著方向盤的手不由一抖,不愧是老大,這功底果然比自己強多了,那群人也是,好好的還非得自己湊上來找虐,簡直活得不耐煩。 他就知道老大的天使皮下藏了顆惡魔心,可不管怎樣,自打老大把他從喪尸口里救下來,他柴亮就已經毫不猶豫把這條命交到了老大手上。 就算明知道前面是萬丈懸崖,可只要老大發話,他就敢跳下去,半點不帶猶豫的,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當然了,顧安爵還沒那么無聊,畢竟不管前世還是主角受逆襲的這一世,柴亮都是葉茗手下最忠心耿耿的人。 前世為了替葉茗擋下一只高級喪尸噴出的毒液生生毀了左臂,就連這一世也因為沒被林澤收在旗下,以至后來落了個悲慘下場。 要說呢,其實林澤比顧安爵還要先遇見柴亮,甚至溫言軟語想拉攏他,只可惜柴亮性子高傲對他不屑一顧。 甚至很直白地說了,他只會服從強者,而他林澤算個屁,林澤很容易就從柴亮的眼神里看出鄙夷。 那時候的林澤獨身一人,就算是覺醒了異能也僅僅能自保罷了,聽到這話時憋悶得很卻又無從反駁,還得硬生生擠出笑來,誰讓他這輩子打算做朵出塵不染的白蓮花呢。 柴亮初見顧安爵的時候,本來以為他跟林澤一樣是個頂著圣母光環,理所當然認為全世界的人都該把他捧在手心里寵愛的傻逼。 可當顧安爵輕描淡寫地把那只害他遍體鱗傷的高級喪尸牢牢掐在手里,一用力就生生捏爆了腦袋,白色腦漿混雜著喪尸特有的腥臭血液濺在柴亮臉上時。 柴亮這才猛然驚醒,眼前哪里是什么小白臉,簡直是比喪尸還恐怖的人型殺器,沒看見那素來沒有感情,不知害怕為何物的喪尸臨死前都露出了絕望哀求的神色嗎? 于是,單細胞的柴亮以報恩為由死皮賴臉跟在了顧安爵身邊,既符合強者的要求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如果柴亮是個女人他大概早嚷著妾身無以為報,以身相許了,只可惜他是男的,于是理所當然成了顧安爵的頭號小弟。 該說不是冤家不聚頭嗎?本來應該走國道去往軍方基地的主角受一行人竟然也到了濮陽縣。 顧安爵看著不遠處發生的一幕,莫名有些想笑,他幾乎都能預料到等會會發生的事情了,畢竟孟蕭蕭可不是什么善茬,也向來不吃林澤那一套。 小姐,你沒事吧?少年朝蹲坐在地上的狼狽女人伸出手,那只手五指修長,白皙細嫩,絲毫不見末世摧殘的痕跡,就好像命運格外偏愛他。 再看那張臉就更惹人嫉妒了,輪廓秀美,五官精致,一雙琥珀色的眼睛純澈動人,里面蒙著薄薄水霧,似是心疼憐惜。 按理說,面對這樣一個美少年不管是心腸多硬也立刻就軟化了,可很顯然,孟蕭蕭就是個不能用常理來衡量的異類。 她的確打不過那只二級喪尸,可也用不著別人幫忙,可偏偏這自稱林澤的青年不知道從哪躥了出來,還一副大恩不言謝的圣父模樣,看得叫人惡心。 孟蕭蕭啪地一聲拂開林澤的手,眼神不屑又帶著兇狠,用不著你假好心。別再用你那張虛偽的臉對著我,我就感激不盡了。 林澤被她大力的動作拍得踉蹌了一下,眉宇間露出難堪的神色,心內亦是氣急。 不過是葉茗的一條走狗也敢這樣對我?孟蕭蕭,你好樣的!我連葉茗都能弄死,還怕了你一個女人不成。 林澤臉上的怨憤一閃而逝,他很快便調整好表情,眼睛里全是受傷的神采,櫻花一樣柔嫩的唇緊抿著,你怎么能這么說,我我也只是好心。說著還裝作不經意般露出手背上的傷痕。 孟蕭蕭到了末世就沒再剪過指甲,這一勾便是好幾道血絲,里面還滲進了砂石,紅黑相間,看起來駭人得很。 你這女人真不識好歹,要不是隊長出手救你你早就死了! 難怪說到了末世人心險惡,謝謝都不說一句,這也就算了,還好意思對救命恩人出手。 就是嘛,費力不討好!早知道就該讓你被喪尸咬死算了! 林澤的幾個隊員頓時坐不住了,你一言我一句開始聲討孟蕭蕭。 何飛飛柳眉倒豎,露出一臉不爽的神情。 性子暴躁的趙虎更是氣紅了臉,額頭青筋暴起,捏著拳頭像是隨時要撲上去揍人。 孟蕭蕭的整張臉都被隱藏在黑發下,嘴角勾起一個冷笑,真是失算,想不到只隨口說了句實話就給自己招來這么多敵人,倒是偽裝得挺好,看起來純潔無瑕,那顆心怕是早就黑透了。 拼一拼吧,自己可不是什么認命的人,就算死也得拉上幾個墊背的,孟蕭蕭垂眸,手心悄悄凝聚起異能,只等有人出手便立刻反擊回去。 就在這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緊張時刻,一聲輕笑卻突然從不遠處已經變成廢墟的居民樓傳來。 真是好久不見了啊,各位。一道身影出現在眾人視線中,由遠及近,直到只有幾步的距離,原本還模糊得像是籠罩在一片濃霧中的五官這才變得清晰起來。 膚色白得近乎透明,隱約能看到下面淡青色的血管,黑如點墨的眼睛里仿佛泛起了漣漪,漾開一圈圈波紋。 唇色艷紅,就像浸染了大量的鮮血,偏生嘴角卻噙著純徹如孩童的笑,由內到外都透出股模糊了性別的美。 天使,幾乎是下意識的,所有人腦海里都不由自主浮現出這么一個名詞。 就連一直把臉埋在發絲下面的孟蕭蕭也不受控制地抬頭朝他看去。 葉,葉茗!?你你沒死!?林澤瞪大了眼,雖說氣質上有了很大差別,可那張臉分明就是葉茗,那個本來該葬身于喪尸之口的葉茗。 怎么會,怎么會,明明看著他被喪尸包圍的,怎么可能還活著,他應該死了才對。 林澤死死攥緊了手,指甲在手心里掐出幾個半月狀的印記,就連唇瓣也被他心急之下咬破了,一股鐵銹味兒在口腔內彌漫。 我活著你似乎很失望呢。顧安爵漫不經心地答了一句,勾唇笑得燦爛,也沒等林澤說話就扭頭朝蹲坐在地的孟蕭蕭伸出了手,愿意跟我走嗎? 他的聲音很輕緩,一字一句都像敲在人心底。 孟蕭蕭仰頭看他,瞳孔猛然一縮,下意識地就把手背到了身后。 切,你以為你是誰啊?這女人心氣高著呢,連我們隊長都看不上,更何況你了。 趙虎本來就對白吃白喝又沒什么實力的葉茗不滿,雖說不至于動手,但也沒少擠兌他,往往是每句話都帶刺,眼神更是不屑得很。 大概是受到喪尸血統的影響,這一世的顧安爵變得十分噬血,一出手就是毫不留情的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