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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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五岳獨尊 作者:老螃蟹 卷一 001 墜落 “救命啊!我不想死……” “老子還沒立遺囑,攢下的家底不知要便宜哪個小白臉了。” “嗚嗚,你先人板板,老子果然到死都沒看到你娃更新……” 這架由空客公司出品的夜航班機,在數(shù)千米漆黑的夜空中劇烈顫抖,寬大的機身發(fā)出吱吱嘎嘎的怪響,看樣子隨時有可能碎裂成一堆不規(guī)則的金屬殘片。 超過零下五十度,稀薄而寒冷的勁風吹過機身中部的那道大裂縫,發(fā)出陣陣尖利的哨音。當銳利如剃須刀片的寒風襲來,乘客們感受著寸寸割裂皮膚的痛楚,卻遠比不上內(nèi)心里面那份死亡即將降臨的恐懼感。耳邊一陣緊似一陣的寒風呼嘯,伴著快速墜落的失重感一并襲來。不幸地搭乘這趟直達地獄航班的旅客們,此時也只剩下鬼哭狼嚎外帶哭爹叫娘的份了。 說不得,真格到了生死關頭還能淡然處之的,普天之下又能有幾人哪! 正當此時,林旭勉強伸出胳膊將面前搖擺不定的氧氣面罩一把扣在臉上。幾乎被凍僵的肺部暫時得到了氧氣滋潤,他的頭腦稍稍清醒了一些。 林旭的確是不怎么走運,他的座位靠近機體中部那道發(fā)出刺耳哨音的大裂縫,無從躲避勁風襲擊,只能忍受這份被大風吹得淚流滿面的快感。充盈著淚水的眼睛看不清楚前面景物,耳畔又是一片絕望的哀號,體會著死亡步步迫近的恐懼,林旭努力調(diào)節(jié)呼吸平復情緒。 事已至此,再害怕也沒用了。出于職業(yè)本能,林旭開始在心里盤算起來,計算著購買的人壽保險金額是否足夠家中父母養(yǎng)老送終。當他略帶欣慰地算出,這筆賠償金額將是自己工作上三十年,不吃不喝都賺不到的一筆大數(shù)目時,已經(jīng)對此次平安脫險不抱任何希望的林旭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不管怎么說,在臨死之前能坑那家他供職數(shù)年,慣于對員工敲骨吸髓的保險公司一把,他心中隱隱有種報仇雪恨的快慰。 “轟!嗞拉——” 這一聲悶響恰似敲響的喪鐘,緊隨其后是一陣撕裂報紙般的異樣聲音,陡然響徹了在機艙內(nèi)。 這架起飛后不久便莫名出現(xiàn)機械故障的夜航班機,當機長在廣播中宣布所有發(fā)動機集體罷工之后,再也經(jīng)不起對流層的湍流折騰,機身在千米的高空攔腰斷成了兩截。其后,飛機好像又撞到什么東西,急速旋轉(zhuǎn)下落中的后半段機身發(fā)出一陣炫目的白光,驀然在夜空中消失了。 午夜時分,隨著這架飛機在雷達屏幕上消失的那一刻起,地面的搜救行動便已隨之展開。 待得到了天亮之后,墜機的消息業(yè)已確鑿無疑,地方動員的搜救人數(shù)更是多達上千之眾,人們以間隔十米的密度在田野中進行搜尋,可惜仍然未找到任何應當屬于失事客機后半段部分的殘骸。 由此,那些在墜機失事現(xiàn)場連一塊尸骨都找不到的乘客們,被官方發(fā)布的新聞簡報言辭含混地一筆帶過,籠統(tǒng)地稱作空難失蹤者,一律參照著意外死亡的補償標準賠付。顯而易見,沒人會認為那個只剩下了后半截的機身有哪怕最微小的可能,安然降落在大地之上。此后,但凡是涉及了這起空難事件過程中所出現(xiàn)的種種詭異狀況,以及與之關聯(lián)的調(diào)查文件,盡數(shù)被鎖進相關部門的厚重保險柜里,相信它們的解密時間是直到永遠…… .......................................................................................... 即將被列入民事死亡的失蹤者名單,一并享受永久封存檔案的特殊待遇。這架失事航班客機上的旅客們,在人生中的最后一段行程里,已是無暇分神顧及那些小事。 諸如什么客機在空中解體,前半截機身去了何處。類似這樣的枝節(jié)問題,對徘徊在死亡邊緣的驚駭恐懼之中的乘客們來說,他們哪有這份閑心去思考,更不曾發(fā)覺,下方依稀可見鄉(xiāng)村萬家燈火的大地,不知何時悄然化作了一片幽深的黑暗。 “轟——” 伴隨著一聲雷鳴般轟然巨響,客機后半段的機身瞬間解體,碎裂成無數(shù)殘片,乘客們則被以金屬和塑料為主的雜物裹挾著向地面墜落而下。許多人在半空中就被高速掠過的金屬碎片擊中軀體,繼而引起了致命傷,僅有少數(shù)的幸運兒,才有機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即將重新投入大地懷抱的一幕。關于這樣的人生經(jīng)歷可否稱為幸運,相信這是一個很值得商榷的哲學命題。 “噼里啪啦!喀嚓——嘭!” 純粹是出于生物的求生本能,林旭扯著嗓子發(fā)出了一陣屠宰場殺豬時,經(jīng)常能聽見的那種嘹亮叫聲,繼而從半空中一頭扎進了茂密的森林。 在飛速跌下來的這一路,由上到下也不知到底撞斷多少根樹枝。反正林旭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jīng)快散架了,在他耳畔響起的最后聲音,是自己的身軀摔在一塊突兀巨石上所發(fā)出的帶著幾分清脆悶響。這種撞擊聲,古怪得就像淘氣的小孩用腳踩死蟲子時發(fā)出的那種聲音。 不知該說林旭是非常幸運,還是比別人加倍的不幸。經(jīng)過了眾多的樹木枝條緩沖,以及身體和地上這塊巨石撞擊部位的對應關系,林旭的頭部并未受到直接損傷。直至此刻,他依然保持著某種程度上的神智清明。 遭到猛烈外力撞擊,折斷的胸骨和肋骨紛紛向內(nèi)彎折,直至插進肺部和其他主要臟器,大量內(nèi)出血已是不爭的事實。 嚴重錯位的脊椎骨壓迫著林旭的脊髓,此刻他連挪動一根指頭都成了不切實際的幻想。絲毫不必懷疑,哪怕叫來一個不懂醫(yī)學常識的外行人,單看林旭這副不住大口咳出血沫,好似離了水的螃蟹猛勁吐泡泡般的凄慘場面,肯定也曉得,這家伙如今急需的不是一位好大夫,而是一名手藝高明的殯儀館化妝師。 據(jù)說當一個人瀕臨死亡之際,必定會本能地開始回憶自己的過往人生。在無數(shù)的影視作品中,這一點業(yè)已被利用到了編導們?yōu)⒐费臉O致境界。 從前林旭是抱著一種懷疑的態(tài)度,不過事已至此,他終究也沒能免俗,在自己生命最后一息的彌留之際,林旭也隨大流地開始追憶起他那短暫,而又乏善可陳的人生軌跡。 祖上三代都是貧下中農(nóng)出身,林旭的家世跟生活在世間的蕓蕓眾生們一樣平凡無奇,另一方面他也算是學無所成,身無長物的典范。由于第一次參加高考的成績很不理想,他只得認命復讀一年高三,然后才勉強過線考上了一家二本大學。在四年平淡無奇的大學生活結束時,林旭又不得不享受著畢業(yè)即失業(yè)的時代特色,每天清晨起床就必須打扮得衣冠楚楚,而后擠上公交車和地鐵,輾轉(zhuǎn)穿梭于繁華大都市的不同招聘會與面試會之間,艱難尋覓著一份合乎理想的工作。 遙想當年,林旭對自己找工作的前景已然絕望,最后他不禁感慨起來。難道說讀了四年的大學以后,到頭來只為跟那些初中畢業(yè)生搶一份刷盤子的活計來養(yǎng)家糊口嗎? 幾次三番嘗試自行創(chuàng)業(yè)失敗,林旭算是徹底看清了自己的本事,他確實不是當老板的那塊材料,因為他的心既不夠黑,臉皮也不夠厚。 思來想去,走投無路的林旭只剩下一條路好走了,他加入了保險代理大軍的行列。 這份名為保險代理,實則是保險推銷員的工作,確實不需要你有什么天賦,唯一的代價就是必須犧牲少許個人尊嚴。于是乎,林旭被迫腆著一張老臉,在旁人投來的厭煩與冷漠的目光下,他的臉皮似乎也越磨越厚了。 如此這般,林旭勉力周旋在各色人等之間,日復一日艱難推銷著保險業(yè)務。或許真應了功夫不負有心人的老話,在事業(yè)方面殊為不易地有了些起色,因為他的銷售業(yè)績還不錯,這次被總公司指派前往首都參加培訓。據(jù)說這次培訓結束后,林旭將有望轉(zhuǎn)為正式編制。偏巧就在這趟飛往首都的班機上,意外地走到了他一生中命運的最大轉(zhuǎn)折點。 由全身各處傷口涌出的鮮血,在林旭身下的巨石上恣意地流淌著。時間還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林旭忍受著死亡即將來臨的這份恐懼,身體止不住一陣陣地發(fā)冷,上下眼皮也開始打架。 縱然心中有著萬分不甘,奈何到頭來,林旭還是無力抗拒死亡世界的召喚。經(jīng)過了短暫而又痛苦的幾分鐘垂死掙扎之后,他那急促沉悶的難聽呼吸聲在黑暗中戛然而止,一雙致死未能閉合的眼睛失去了視線的焦點。 “嗡——” 正當表面上看起來,一切都將歸于沉寂時,一場預期之外的變故不期而遇。 名副其實地浸透了某人的鮮血,橫臥在林旭尸體下方的這塊四方形巨石發(fā)生了一些難以形容的變故。就在這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森林中,一幕幕地奇異景象開始輪番上演了。 002 封神 白色!青色!黃色!紫色!藍色! 這些五光十色的神秘輝光,你方唱罷我登場,開始在林旭的尸體上方輪番閃動,直至一股特別強烈的深紅色光芒異軍突起之時,才徹底將其他色澤的輝光壓得黯淡下來。 隨著這股熾烈的紅光異軍突起,一個全身肌rou賁張,人身牛頭,下半身圍著一塊虎皮的高大虛影,驀然出現(xiàn)在巨石的正上方。緊接著,這股熾烈無匹的紅光向四外擴展開來,一時間大有照耀天地之勢。附近的山林都被映成了一片鮮艷的紅色,仿如整片茂密的森林都在此刻燃起了熊熊大火一般,而那個亦真亦幻的模糊影像也并未就此消泯于無形。 一手握著鞭子,一手攥著葫蘆,牛頭人身的巨人作勢仰首向天,張開了大嘴奮力嗥叫,似是在發(fā)泄積郁已久的滿腔憤懣不平。 此時此刻,在這片幽靜的原始森林中,連同不知何時消失的鳥啼蟲鳴,分明是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不久之后,強烈的紅光漸漸消褪,林旭那支離破碎的尸體連同他身下的大石頭一道顫動起來。在幽深如海的黑暗中,這塊巨石和林旭的尸體一同變得模糊了,猶如一勺砂糖倒進水杯中慢慢溶化開來,二者混合成一團奇異的霧氣,稍后又緩慢聚合起來,宛若無數(shù)螢火蟲組成的金色光粒在夜風中冉冉升起,在半空中自由地飛翔舞動。 光彩絢爛的光粒在樹冠層的高度不停地蠕動變形,緩慢地構成了一具成年男子人體的輪廓。當人形初露端倪之際,在這具擁有著近乎于完美男性體魄的軀體之外,隨即浮現(xiàn)了衣物和其他一些雜七雜八的玩藝。 “咦!救命啊!” 剛剛恢復意識清醒過來,林旭即刻發(fā)覺自己與地面之間的高度落差,加之完全找不到腳踏實地的那種安心感覺。在恍惚間,他仿佛又回到了不久前從高空中不住墜落的那段記憶中,忍不住大叫起來。 只是任憑林旭叫得如何撕心裂肺,哪怕聲音凄慘得令聞者傷心,聽者落淚也是悉數(shù)作了無用功。他聲嘶力竭地叫喚了半天,始終沒有感覺到身體撞擊地面的那種疼痛傳來。至此,林旭十分疑惑地定了定神,大著膽子睜開眼睛,眼神中寫滿了疑惑不解。 低頭望著自己腳下似乎還有一段不近距離的地面,林旭抬手摸著冒出一層冷汗的額頭,喃喃地說道: “哎,我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 先前林旭不幸搭乘上的那架寬體客機攔腰斷成兩截,千米高空解體后以自由落體方式下落,最終均勻散布在十幾平方公里的范圍之內(nèi)。這種事只要擱在任何一個人類身上都死定了,除非是那位喜歡把內(nèi)褲外穿的先生,否則的話,甭管誰碰上都是十死無生的結局。可以說在林旭的自我認知中,早就確信自己必死無疑。豈料,突然間自己又咸魚翻生了,而且此刻他的身體似乎具還懸浮在半空中,該不是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變成鬼魂了吧? 自己嚇唬了自己一陣子,初時的疑惑過后,林旭嘗試著移動身體。 真別說,這種感覺挺不錯的。雖然雙腳距離地面還有幾層樓的高度,不過微微挪動腳步,林旭就會不由自主地向前移動好大一段距離。這不是像鳥兒那樣振翅翱翔的飛行,而是近似于瞬間移動的其他方式。 體味著那份死里逃生的狂喜,以及對自身處境的困惑,林旭待在原地冥思苦想起來。可惜已知的參考條件太少,不管他如何深入思考也終究不得要領。 “承繼孤意志的后來者,汝且細聽真切。吾為霍山正神,與域外強敵交鋒受創(chuàng),自知命不久矣。孤臨終推算,得知未來尚有一線機緣,故留此石于世間,待后來者承繼吾霍山神之位……” 正當林旭陷于無所適從的困惑當中,這個突如其來的聲音,他心中的疑問被殘酷現(xiàn)實輕松地擊得粉碎。 這個陌生男人的渾厚聲音,猶如黃鐘大呂一般洪亮,回蕩在林旭的腦海中。 隨即,伴隨這個聲音一并到來的是浩如煙海的訊息洪流,無以計數(shù)的信息此時宛若黃河決口般,不管不顧地灌進林旭的意識中。 變生肘腋,措手不及的林旭完全不知該如何應對。這時,只見他全身劇烈痙攣,雙手抽搐得像雞爪般模樣,即便如此也照樣抵擋不住這種填鴨式的知識灌輸方式。等林旭好不容易挺過了這一波,足以把正常人直接塞進精神病院渡過余生的猛烈折騰,那個稍嫌機械乏味的男人聲音又再度在他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來。 這一回,那聲音徹底換了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平淡口吻,在那絮絮叨叨地講了一大通話。 林旭的文言文知識大多在考上大學之后便還給了語文老師,此刻他連蒙帶猜也弄懂不到一半內(nèi)容。僅是勉強能理解的這部分內(nèi)幕,已是叫某人聽得手腳冰涼,外帶渾身顫抖不止了。 假設平常沒事的時候走在大街上,忽然有人從后面拍你的肩膀,熱情洋溢地說:“嗨,老兄,一看你生得天庭飽滿,地閣方圓,我離著大老遠就已經(jīng)看出你是耶穌二代了。我在這里替耶和華老大已經(jīng)等你很久了,回去趕緊收拾一下東西,跟我上路吧!” 估計倒霉得碰見這種意外狀況的人,若不是當場暴跳起來,直接質(zhì)疑對方的精神健康狀況,那么肯定是要反過來懷疑自己的精神方面,抑或是聽力上面出了點不大不小的毛病。 平心而論,林旭碰上的這檔子稀奇事,無論擱在誰身上都得發(fā)懵,即使比起前面列舉的那個極端范例也是不遑多讓的。 天曉得這是抽得什么瘋,居然不經(jīng)意間,林旭一個前都市小白領,新科橫死的空難人員就成了神明。 一點都沒錯,這個神是神明的神,而不是精神病的神。假如真的按照那個自稱山神的神秘聲音所說,從這一刻開始,林旭算是正式接替了這位絮絮叨叨講話,又不知死了多少年頭的前任山神的位子。在一場要了命的空難之后,他宣告接班上崗成為了一名光榮的山神爺。 大概在普通人的印象中,山神無疑算不得一項好工作,雖是身為神明,也絕非值得凡人艷羨的存在。 君不見,西游記里的孫大圣一貫是把各處的山神、土地當成自家打雜的仆人,動不動就拉出來差遣跑腿送信什么的,搞得比勤雜工還慘且不說,那猴頭還一口一個毛神叫著,蔑視之意溢于言表。 人家小工起碼還有工資和加班費可以拿,山神、土地卻都屬于分文不取的義務勞動。要是嚴格說起來,大約只有三山五岳這樣的大山神,日子過得還算體面。只是前任留下的這個霍山的山神位子?唉!甭說,林旭一聽就覺得像是在銀幕上一晃而過打醬油的那種龍?zhí)捉巧鞎缘没羯绞歉C在哪個旮旯的無名小山包。 浮想聯(lián)翩之余,林旭不禁感慨自己的人生,無論何時何地都像是一個擺滿了杯具的茶幾呀! 或許林旭想得完全不對頭,畢竟神明的存在方式和生活,對于人類來說都顯得太過神秘莫測和遙遠了。 平常人們所知的那點有限資料,大多是來自于各種宗教的典籍中,那些職業(yè)級別的大小神棍到底順手摻了多少私貨進去,這個誰心里都沒譜。 一切涉及神明的資料,若非是宗教信徒明顯帶有著意識形態(tài)意味的敘述,再不然就干脆是道聽途說的無稽傳言。究問其中到底有幾分是真實可信的,想必這是個值得好生推敲一番的課題。 盡管在日常的生活中,常見有人把神明掛在嘴邊,甭管什么大事小情,動不動就上來念叨兩聲神佛保佑,抑或是假模假式地在胸口畫個十字,但是說到對那些高于人類的存在有多少了解,相信絕大多數(shù)的人都是一般無二地茫然。論及其中的最大區(qū)別,不外乎是一部分人愿意承認自己一無所知,另一些人則寧愿裝作無所不知也要保住自己那點可憐又無謂的顏面。 尚未消化掉從瀕死邊緣到一舉成神的人生突變,特別是無可回避的精神沖擊。這時的林旭像個吊死鬼般懸浮在樹冠層的高度,目光中滿是迷茫地發(fā)著呆。忽然,從不遠處窸窸窣窣地傳來了些動靜,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 耳畔聽到了可疑的響動,精神本就處于高度緊張狀態(tài)的林旭此時出于本能,他立即起身大喝了一聲,叫道: “誰在哪鬼鬼祟祟的?滾出來!” 僅在片刻之后,一頭肥頭大耳的公野豬,嘴里發(fā)出哼哼唧唧的叫聲,挺著胖大黝黑的身軀從灌木叢的陰影下鉆出來。盡管這時候四周環(huán)境漆黑依舊,但以林旭此刻非人類的目力看過去,這個據(jù)說能左右通貨膨脹數(shù)據(jù)的家伙,身上掛著不少的枯黃草葉。瞧它這樣子是在窩里睡到半夜時分,然后被外面鬼哭狼嚎的動靜打擾了清夢。 這頭公野豬朝著半空中擺出提防戒備姿態(tài)的某人上下打量幾眼,跟著它貌似不屑地打了個響鼻,搖晃著短小的尾巴一溜煙地跑掉了。 囧!林旭被這頭野豬過于人性化的動作舉止嚇了一大跳,不過在一陣尷尬之后,他也長出了一口氣,不是遭遇什么兇悍的猛獸就已經(jīng)不錯了。唉,知足吧! 003 前程 稍稍冷靜了一下,林旭這時又想到了一個新問題,眼前這個黑咕隆咚的鬼地方,究竟是哪里? 三更半夜的,在放眼所及之處,周圍似乎是一派山高林密的蠻荒景象。即使從林旭所處的樹冠層高度,以他能穿透黑暗的非凡視力,此時放眼望去也只見遠方在黑暗中延綿不絕的森林輪廓,沒有公路、鐵路和電線,根本看不出此地有一絲一毫人類活動留下的痕跡。 在二十一世紀的地球上,莫非還存在這種從未被工業(yè)文明蹂躪過的處女地嗎? 只怕除了黑非洲和亞馬遜雨林之外,別處休想找到這樣保持著原始風貌的大森林。要說是在國內(nèi)的話,除非時間倒退百年,否則那就加倍不可能,此情此景說起來真是蹊蹺啊! 陷入了迷茫的同時,林旭下意識地抬頭仰望著夜空。然而,在短暫的數(shù)秒鐘停頓之后,他的嘴角禁不住抽搐了一下。 或許對于一竅不通的外行們而言,那些點綴在漆黑夜空中的點點繁星,是千篇一律的泡妞背景。再者,除去形狀特殊,最易于辨認的北斗七星這個出名的大勺子,在現(xiàn)代都市嚴重光害的背景之下,夜空中可供人類rou眼辨識的星座也是屈指可數(shù)的。不過對于在大學時代為了追求一位據(jù)稱是立志要成為天文學家的知性美女,而迫使自己偽裝成天文愛好者力圖曲線救國林旭的眼中,如何判斷出夜空中星座的位置和說出名稱,無疑是小兒科級別的挑戰(zhàn)項目。 情緒低落地凝視著那些看起來或是陌生,或是似曾相識的璀璨星斗,林旭此刻縱有千言萬語想要與人傾訴,最終也只能化作一聲無言的嘆息。依據(jù)腦海中的天文學知識判斷,他可以很負責任地說,自己絕對不可能是身在地球了。 天空中的星座是有不少相似的,只是相對的位置稍有偏差而已。 要知道,這些距離在幾十,上百光年外的恒星在天區(qū)中的位置偏差出一度,也就意味著觀察者所在的位置,同樣偏差出一段可以用天文單位加以計量的遙遠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