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惡作劇
白黎舉起手中的玻璃杯對準水晶吊燈,讓燈光在多面的透明杯壁上破碎地閃光,變成一個亮晶晶地萬花筒。 她歪著頭,像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樣哧哧笑起來。 顧千旭在一旁溫柔地勸道:“別喝了吧。” “我沒醉,只是想做個惡作劇而已。”她嘻嘻地笑兩聲,淺金色的眼影亮片在玻璃萬花筒的反光下一閃一閃,她轉(zhuǎn)手把酒杯按在他臉上,酒液的深紅印在他英俊白皙的臉上,“你愿意幫我的吧?” 顧千旭垂眼,看著映在杯面的各色人影,勾一個無奈而溫和的笑,他哪有拒絕的權(quán)利:“只是結(jié)果我不能保證。” 白黎撅著嘴搖搖頭,金粉的耳墜打在她白皙的臉頰上:“你這么好看,陸泉一定會喜歡的。” 說著她尋求依賴般枕到他肩膀上,纖長的手指撫摸著他的喉結(jié)。 “她和林松潛在一起這么長時間,總該感到膩味了吧,讓給我有什么不好?”酒精刺激得她變得多愁傷感,她不禁開始自憐自哀:“我怎么這么可憐啊。” 她長長的美甲劃過顧千旭敏感的皮膚,帶來厭惡的癢意。顧千旭強忍著她對自己的放肆撫摸,多情地眉眼輕皺,似在為她憂慮:“你別難過,你說什么我就做什么,我都愿意的。” 白黎滿意地看著他擔憂的表情,真是好看極了。她整個人都倚在顧千旭懷里,被美色醉地雙眼朦朧,她靠近他的唇角,顧千旭能聞到果酒的微醺:“不過你可不能欺負她,也不許喜歡上她。” 她皺著精致地眉頭,像小孩子一樣較真地賭氣:“不然我就輸了!” “讓她喜歡上你,就差不多了。” 顧千旭露出些包容地無奈,把白黎的臉按進自己懷里:“我知道啦,你是真的醉了。” 他的眼睛則看著前方正在被灌酒的男公關(guān),玫紅的酒液根本來不及入口,直接從寬闊地杯口奔騰下來沖過他耳根,瞬間在雪白的衣領(lǐng)上擴散開。他的急咳引起女客們一陣嬉笑,他也連忙陪笑著倒舉起酒杯,邀功一般示意任務(wù)完成。 自己和他們又有什么區(qū)別呢,剛剛還在拍攝現(xiàn)場,如同主人公一般搔首弄姿。鏡頭撤下,他便坐在鮮紅的沙發(fā)上,陪著老板的女兒,不過是高級一點的鴨。 可為了這一點“高級”,他做什么都應(yīng)該愿意。 “可是我不知道該怎么做。”他維持著溫柔似水的笑,有些為難對上白黎迷蒙地眼睛。 這個問題似乎也難倒了白黎,她從他懷里起身:“其實我也不了解她,她大概喜歡溫柔型的吧?哎呀!我也不清楚,反正你看著辦!” “公司的模特培訓班沒教過你怎么勾引人嗎?!” 公司的培訓是儀態(tài)訓練和提高審美,不過,顧千旭在心里冷笑一聲,她這么說也沒差。 “她要是不注意我,我做什么都沒用的。”他有些受傷地垂下眼睛,似乎被傷害了自尊心。 白黎見他隱忍的表情,瞬間心軟了,連忙道歉:“對不起,我喝醉了說胡話呢。你放心,我會讓她注意你的。” “我,試試吧。” 她很滿意他的妥協(xié),開心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激地顧千旭眉間一跳,又很快恢復了溫柔似水的笑容。逢場作戲,其實也沒有那么難,漸漸也就習慣了。 “大家注目!注目!” 忽然一個穿著黑色吊帶裙的女客站起來,引得兩人抬頭看去。 “接下來就是特別節(jié)目,萬眾期待的脫衣舞!” 頓時包廂內(nèi)響起此起彼伏的口哨聲,女客在歡呼聲中關(guān)掉水晶燈,開啟了宇宙球燈。 叁邊沙發(fā)的女客們漸漸隱藏在昏暗中,動感十足的音樂和轉(zhuǎn)動的各色彩燈相互震動,兩個西裝革履的男公關(guān)走到茶幾的前方空地,并排站著,隨著響起的音樂甩頭擺臀。 凌亂的發(fā)絲垂在引誘地眼睛之上,單薄地西裝褲提出結(jié)實地臀部輪廓,快速而節(jié)奏十足地挺動,雙手順著小腹展開延展,配合著聳起的雙肩,像一群即將張開翅膀的孔雀。 女人們的視線隨著他們的動作一致地移動著眼球,發(fā)出陣陣興奮地嬉笑聲。雖然她們的性格出身各不相同,此時卻被同一種情緒占據(jù),呈現(xiàn)出同一種復制般的狂熱。 兩人整齊地單手解開西裝,飛出輕飄飄地領(lǐng)帶,露出里面的赤裸胸膛,又引起一陣聲潮。一個裸著上半身地男公關(guān)搖動著腰部湊到他的客人面前,燈光下立即伸出幾支修長的手臂捏著綠票子塞進他的內(nèi)褲,得到他響亮的一聲吻。 另一個也有樣學樣,圍著茶幾邊跳邊轉(zhuǎn)了一圈,褲腰間很快被塞了一圈紙幣,隨著他的舞步飄出幾張,緊接著就被踩出幾個腳印,隱沒于茶幾的黑暗角落。 顧千旭也坐在黑暗里,靜靜地望著一張張咧開的紅唇,涌動的聲潮,變化多端的欲望顏色,投射在扭動的rou體上。他的一部分在冷笑,一部分在渴望。 總有一天,他會變成看戲的人,只要忍耐,一切都會有的。 隨著音樂的驟然停止,兩個男公關(guān)半跪著定格住,胸膛起伏著,嬉笑歡呼聲淹沒他們的喘息。 熱烈地掌聲響起,顧千旭也跟在白黎后面,緩慢地拍起手。 有人去調(diào)節(jié)燈光,華麗地水晶燈又重新亮起,讓顧千旭突然產(chǎn)生些無所遁形地恐懼。他不經(jīng)意地躲閃視線,卻突然看見站在門口的陌生少女。 直覺立即告訴他,她就是白黎說的那個陸泉。畢竟她的穿著與其他女客完全不同,她正側(cè)頭看著穿回衣服的男公關(guān),露出的側(cè)臉清麗無比卻又有種天真的殘忍,她看戲一般的神色,立即點燃了顧千旭心中的厭惡之火。 就讓她成為一場滑稽鬧劇的主人公好了,就當作他成為演員前的一場練習。 “你是—” 陸泉心里還在對剛看的脫衣秀嘖嘖稱奇。 還是白黎先看見她,站起來興奮地朝她招手:“沒事,她是我的朋友,陸泉快過來!” 見她是白黎的朋友,女客們都一一表示歡迎。陸泉簡單地和她們打著招呼,來到白黎身邊坐下。 這銀河諾曼底倒是和昨天去的酒吧很不一樣,整體是黑金兩色的設(shè)計。封閉式的走廊沉在昏暗的燈光里,走在其間像踏入神秘莫測的欲望深淵,帶來未知的戰(zhàn)栗感。墻壁上的流線型花紋仿佛會沿著前行方向蜿蜒流動,顏色不一的壁燈投射在光滑的黑色墻壁上,映射出朦朧的燈光。 因此,打開包廂的那一刻才會感到眼前一亮的絢麗。堆滿了各色精致的酒瓶酒杯的茶幾,能和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爭輝。金光閃閃地反射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顯出密集的人影。 其他女客大概是白黎的朋友,各個打扮靚麗身邊都圍著一兩個神情熱切地男公關(guān)。她們很快就對陸泉失去興趣,繼續(xù)形成自己的小世界,專心致志地打情罵俏。 “你終于來啦。”白黎臉頰紅紅的,果然喝了不少。陸泉還是第一次看見她對自己表現(xiàn)出熱情。 “因為你讓我來,還說有東西要讓我看。” “東西?噢!就是他!”說著,她一手搭上旁邊男生的手臂把他拉了過來,獻寶一樣:“看,有沒有覺得他像誰?” 陸泉疑惑地看向顧千旭,他毫無疑問是英俊的,年齡應(yīng)該比自己大一些,有著精心修飾過的和諧之美,就像一束精美的插花,剪去了不必要的繁雜,突出了他俊秀眉眼間溫和的引誘,剛從海報上走下來般的精致。看到他的穿著不像其他男公關(guān),只是設(shè)計簡單大方的短袖長褲,應(yīng)該是白黎的朋友。 他被白黎拉著與陸泉對視,顯出無奈地笑容,瑩潤的眼神看上去深情款款,有種超脫外表的成熟,俊秀的手腕間還戴著一條銀色的細鏈。 陸泉看著看著竟想起徐停云伶仃地手腕,他肯定也會適合戴這種手鏈。 顧千旭心里惱火于她的走神,面上還是溫柔地笑著:“你好,我是顧千旭,白黎的朋友。”說著,他露出善意的苦惱,顯出年長的包容:“她有些醉了,別聽她說胡話。” 他的溫和守禮,在這紛亂的欲望環(huán)境里愈發(fā)真誠,但也可以說是充滿了違和感。 他的魅力也許就存在于這份矛盾,陸泉雖然說不上來,但還是朝他笑笑當作打招呼:“你好,”然后朝向白黎,“你想說什么?” 這下白黎可不依了,拿手指在他的眉骨摸著:“你不覺的他有點像林松潛嗎?” 顧千旭無奈地拉下她的手指:“你怎么又在說這個了。” 陸泉一愣,白黎的話未免太牽強,眉骨秀挺的人多了去了。況且這個人,和林松潛的氣質(zhì)差的太多。但她還是附和道:“大概吧。” 她來可不是為了玩,陸泉試著拉回正題:“白黎,你有李宿夕的聯(lián)系方式嗎?” “嗯?你要他聯(lián)系方式干嘛?” “有些事想找他。” “誒~你不告訴我,我就不幫你。” “比較私人,不太方便說的。” “啊?你喜歡李宿夕那種的嗎?那我豈不是—”她拉長了聲音,顯出失望的神情。 她對這些戀愛話題的糾纏不清,讓陸泉冷淡下來。如果再這樣附和下去,她有預(yù)感只會變得沒完沒了。 她撐著下巴頗為認真地看向白黎,忽然道:“沒有得到林松潛,就這么讓你念念不忘?” 白黎被她突然一問,支支吾吾了一會,才掐著顧千旭的手臂理直氣壯地回道:“我就是喜歡他啊!” “喜歡?”陸泉一挑眉,顧千旭看出她隱沒在笑容下的諷刺。“什么是喜歡?” “你真笨!喜歡就是想看見他,和他在一起。” 陸泉看著她借酒撒氣的樣子,心下又是好笑又是冷漠,她和林松潛也差不多,是不是這些什么都不缺的少爺小姐們都無聊到腦子里裝滿了戀愛的煩惱。 她興趣缺缺地從面前的拼盤里挑出一個葡萄,正要剝開就掐出一塊果rou,讓她瞬間失去想吃的念頭。 顧千旭見狀,俯身取了一顆,朝她笑道:“我?guī)湍銊儼伞!?/br> 陸泉看了他兩眼,抽出紙巾擦了擦手:“謝謝,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見他們兩個開始對話,白黎向后歪在沙發(fā)上看戲。 “男性進男公關(guān)俱樂部,是什么樣的感覺?” 顧千旭專心致志地撕開葡萄皮,拿來一個小碟子,放上綠盈盈的果rou。 “說實話,有些不自在,畢竟是專門服務(wù)女性的地方。” 他長相英俊,相處起來也沒有距離感。陸泉注視著他微垂地雙眼,輕輕說道:“但你還是來了。” 顧千旭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便見她抽出一張紙巾遞過來,“不用再剝了。” 陸泉把碟子移過來,卻沒有吃,對上他溫和的雙眼: “我倒覺得這里像一場魔術(shù)表演。觀眾和演員都心知肚明一切都是虛假的,但還是全心投入地去配合著完成表演。戀愛,或是喜歡的感情,也是一樣的。” 顧千旭心跳加速地看著她垂眼一笑,長長的睫毛碰在一起,激起一身被拆穿的顫栗。 但這段話是對白黎說的,接著她就轉(zhuǎn)向看戲的白黎:“喜歡很容易產(chǎn)生的,和魔術(shù)一樣,不過是需要技巧的障眼法。” “我舉個例子好了,”她轉(zhuǎn)動眼珠撇了下愣怔地顧千旭,睫毛落下陰影帶了些引誘地笑意: “如果我現(xiàn)在吻了你的男伴,你猜,他會想我想幾天?” 白黎一愣,連忙拉起顧千旭,完全忘記了自己惡作劇的初衷:“不行!我不許!”她緊緊抓著顧千旭的手臂,生怕他被陸泉搶走。 見她幼稚的舉動,陸泉才忽然笑開:“你看,你現(xiàn)在就很喜歡他。” “我,我不是-我-” 陸泉開心地笑著,水晶燈在她眼底瑩潤地發(fā)亮:“不和你開玩笑了,東西我看了,可以給我李宿夕的電話號碼了嗎?” 白黎氣鼓鼓地把身后的皮包扔給她:“你自己找!”說完便像鴕鳥一樣埋在顧千旭頸間,急促地呼吸激起他后頸一片雞皮疙瘩。他不由拍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撫。 “沒事的,她只是和你開玩笑的。” 陸泉接過她的包,從里面拿出手機,開始查李宿夕的號碼。 顧千旭注視著她,似是不忍地開口:“你不該那么說的,她的喜歡是真心的。” 陸泉頭也不抬:“那你的喜歡是真心的嗎?” 白黎的身體沉甸甸地靠在他懷里,這個危險的女孩輕描淡寫地戳穿他的虛偽,逼迫他生出被看穿的羞恥。他突然對她生出蠻橫地恨意來,一時間連自己也覺得毫不講理。 陸泉保存了李宿夕的號碼,把手機放回包里,朝他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完全不見剛剛的挑釁:“別擔心,那只是一種話術(shù),類似于心理暗示。” “你好好照顧她吧,我先走了。” 顧千旭的溫柔像面具一樣僵硬在臉上,她的不屑一顧,在他心中埋下惡意的種子。 ————— 陸泉很厲害的!惡作劇還是進行時,也就說顧千旭還會出場。 不行了,我喜歡的類型實在太單一,外貌描寫開始越來越貧乏了。 大家有喜歡的外貌類型嗎,麻煩發(fā)出來給我參考參考,當然性格我來定~ rourouwu9. (woo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