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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江看了他一眼,大概也猜得到他心里的想法,gān脆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的說,這次約顧先生出來是為了弄清一些事qíng,關于錦書的。 顧彥雙手jiāo叉放在桌子上,有些自嘲的勾起了嘴角,我與錦書已經很久沒有聯系過了,如果你是問我他現在在哪里,我只能說抱歉了,連韓先生這樣背景的人都找不到,我一個小演員能有什么本事? 這話說的口氣雖然輕松,但是諷刺的意思卻很明顯,韓江也不在意,淡淡的笑著搖了搖頭,不,我已經找到了。 顧彥的臉色變了變,最終還是點點頭,哦,那要恭喜你了。韓先生大病初愈又得償所愿,人逢喜事,不知道還來找我做什么呢? 韓江心里苦笑,搖著頭說,你想錯了,我與錦書并沒有在一起,這次來找你也不是為了炫耀什么,只是誠心的來問一些問題。 顧彥挑起了眉頭,這樣的結果讓他有些錯愕,韓江這樣侵略xing這么qiáng的男人,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找到了云錦書,又怎么會等到現在還沒有出手? 百思不得其解,他嘆了口氣,輕松地倚在了沙發靠背上,我不覺得自己知道什么事qíng值得你特意約我出來,難不成你想聽我說對他的心思?那沒問題,你想從哪里聽起? 韓江目光灼灼的看著他,表qíng很認真,這些你不用說我已經能夠猜得到,謝謝你幫了錦書這么多,不管是在感qíng上還是蕓豆的身世上。 顧彥的臉色瞬間變色了,眸子微微的瞇了起來,韓先生,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韓江笑了笑沒說話,直接從旁邊的一個牛皮紙袋里拿出兩份親子鑒定推到顧彥的面前,我已經全都知道了,蕓豆是我的孩子,這一點其實我真的很詫異,也很震驚,相信你在知道這個秘密的時候跟我是同樣的感覺。 顧先生,我很感謝你愿意幫錦書隱瞞這個秘密這么久,雖然我也弄不清他的身體與別人有哪里不同,但是至少在他最無助的時候有你幫他解決這些麻煩,說真的作為一個男人,同時也是一位父親,我虧欠他們太多。 顧彥沉默了很久,揉了揉眉角,顯然事qíng的發展超出了他最初的預料,良久他慢慢開口,錦書知道這件事qíng了嗎? 沒有。韓江搖了搖頭,失笑起來,他總是跑了跑去,對我東躲西藏,要是這件事qíng被他知道,我真怕他又跑的無影無蹤,到時候我再去哪里找他? 顧彥抬頭盯著韓江,看他提起云錦書的時候整張臉上的表qíng都柔軟了下來,那種熟悉和寵溺的感qíng不自覺地流露出來,眼里透出一點擔心和年輕小伙子一般的赧意,這一刻顧彥明白自己是真的出局了。 既然你已經什么都知道了,還想在我嘴里問出些什么? 韓江沉默,抿著嘴思索了一會兒才開口,我想知道當年整件事qíng的來龍去脈,還有錦書去溫哥華的真正原因。 顧彥摸了摸鼻子,陷入了沉思,良久才笑了起來。 他是個傻瓜,在查出來之前根本就沒有察覺到,每次拍戲的時候惡心泛酸水,他就說是自己的胃不好,勸他他也不去檢查,就這樣么一直拖了一個多月,直到他腿被砸傷的那一天 說到這里韓江想到之前自己的所作所為,臉色頓時白了幾分,心口像被扯開一丁點傷口,蔓延出絲絲縷縷的痛意。 醫院的王大夫是我家的一個遠方親戚,在胃腸領域是首屈一指的權威,我擔心錦書的胃真的出了毛病,就讓他給錦書做了局部的檢查,沒想到結果卻讓我們大吃一驚。顧彥聳了聳肩膀,繼續說,畢竟這樣的事qíng太罕見了,王大夫也沒有見過,我只能幫著先瞞著,走一步算一步。 錦書被這件事qíng嚇傻了,我當時就想帶他轉院,可是他這個人啊,倔的要命根本就不聽我的,說是要離開,結果卻一個人去了溫哥華。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為了孩子才去的國外,但是如果你當時給過他一丁點注意,他也不會過得那么艱難。 顧彥說到這里臉色徹底的冷了下來,緊緊地盯著韓江說,我聽說他在溫哥華過得一點也不好,我托朋友后來去那邊的醫院問過,他自己苦撐了十個月,甚至進產房那天都沒有一個人幫過他,你想過沒有,如果他那時候出現一丁點意外死在手術室里,根本就沒有一個人會知道!死了就是死了,一尸兩命!那時候韓少爺你在哪里啊? 韓江已經聽不下去了,他欠下的罪孽實在是太多,上輩子的都沒有還清,這一輩子又累積了那么多。 本來前世的記憶回籠,他以為就是故事的全部,可是倒頭來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云錦書竟然獨自默默的背負了這么多的東西,哪怕到了現在都沒有打算告訴他一絲一毫! 難怪自始至終云錦書都對他無動于衷,只是因為受的傷太重,心里已經傷痕累累,再也經不起折騰。 顧彥是什么時候走的韓江已經記不清楚了,他渾渾噩噩的坐在咖啡廳里直到夜幕降臨才回過神來。 心里那股子渴望像是終于逃離囚籠的野shòu,一旦掙脫就再也收不回來,他想要見到云錦書,現在就想。 去他媽見鬼的理由! 愛qíng本來就是種鴉片,沾上了就戒不掉,一個人愛你至此,又怎么舍得一再辜負。 連夜開了將近五個小時的車,終于到了小鎮,這時候天都已經微微的擦亮了。 韓江開了一夜的車,身體雖然很疲憊,但是心qíng卻難得平靜,他把車子開到拐角不起眼的位置,點著一顆煙,抬起頭望著樓上。 這是一棟二層小樓,樓下是空的雜物室,上面一共就兩間屋子,自己這么久沒有回來過,大概樓上只有云錦書和蕓豆這一家。 這時候,云錦書應該已經起g了,他大概像以前一樣正在做早晨,拿著個小鋁鍋煮著噴香的牛奶,稍一不注意就會溢出來,所以要不斷的攪拌,沒準蕓豆那小家伙聞著香味也醒了,此時正穿著一雙小huáng鴨絨絨拖鞋,揉著眼睛跑出來,拍著肚子說一聲,爸爸我好餓哦。 想到這個場面,韓江的心都暖了幾分。 幸好在一起還能挽回的時候,他找到了云錦書,甚至找回了自己親生的孩子。 這一種初為人父的微妙幸福感像酵母一樣不斷地發酵,他很想就這樣不顧一切的跑上樓,趁著云錦書不注意在背后擁住他,告訴他自己回來了,然后親口問問蕓豆這小家伙愿不愿叫他一聲爸爸。 可惜,在替云錦書掃清一切障礙之前,他沒有任何面目再出現在兩人面前。 過了很久,時針指到了七點半,樓道里傳來了動靜。 云錦書拉著蕓豆的小手走了出來,這時候天氣已經相當炎熱了,蕓豆穿了一件鵝huáng色的短袖t恤,上面印著很大一只小huáng鴨,腿上特別帥氣的穿了一條五分牛仔褲,露出半截白軟的小腿肚。 云錦書的打扮就更妙了,他似乎被兒子要挾著穿上了一件同款的背心和五分褲,頭發有些亂翹,猛地一看簡直像個剛畢業的大學生。 蕓豆手里拿這個包子,嗷嗚一口咬下去回頭笑瞇瞇的對云錦書說,爸爸,今天我們穿qíng侶衫。 云錦書撫額,把他抱到自行車后座上,拍他的小屁股,告訴你多少次了,qíng侶衫這三個字不能這么用。 可是隔壁二傻和妞妞上次穿的一模一樣,幼兒園小朋友都說他們那是qíng侶衫,對了對了,他們還說穿成這樣要叫老婆和老公。 云錦書張了張下巴,對于兒子的教育問題深感無力,三歲就知道這些亂七八糟,一看就是遺傳了韓江那傻bī的不良基因。 一把奪過兒子手里的包子,他決定重振父威,以后不許說老公老婆這種話,我再聽見一次就停你半個月的零嘴兒,這個ròu餡包子不許吃了! 說完他一口咬掉半個,還得瑟的看了兒子一眼,蕓豆委屈的睜著大眼睛,撇了撇嘴角,包紙我的包紙QAQ 父子倆一路斗嘴,打打鬧鬧,韓江在后面看的哭笑不得,等云錦書推著自行車走遠了之后,他推開車門遠遠地跟了上去。 走在半路上,東看西望的蕓豆突然發現了跟在后面的韓江,他詫異的瞪圓的眼睛,包子里都鼓了起來,小手指著韓江的方向眼看著就要叫出聲。 韓江抬起食指放在嘴唇上,噓 蕓豆眨眨眼睛,很是配合的捂住了嘴巴,歪著頭看著他,似乎在問腫莫了。 韓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幸好聲音不大沒有引起云錦書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