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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江拿出幾張報紙擦了擦椅子,讓云錦書坐下,又拿出兩個茶杯倒了些涼白開給他。 搬來的急,我還沒摸清這里的市場在哪里,所以沒準備別的只有白開水,你將就著喝。 云錦書把飯盒放到茶幾上,半響才抬頭看他,一張嘴聲音有點啞,你的腦袋好了嗎? 韓江就猜到云錦書會問他這個問題,竟然一下子憋不住笑了起來,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云錦書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你連自己好沒好都不知道現在還亂跑什么?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真是死不了,所以就能跑到這種地方體驗生活? 韓江的笑容漸漸擴大,根本就控制不住上揚的嘴角,錦書,你急什么? 云錦書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撇過頭說不說話。 韓江坐到他身邊,神色非常的溫柔,你要真是不在意,大可以把我讓在醫院里自生自滅,不用天天來找我,甚至你剛才完全可以當做不認識我,而不是一聽到我腦袋沒好就這么著急。 我只是怕你死了,欠下的人qíng還不清。 韓江深吸一口氣,蹲下來面對面的看著他,雙手不顧云錦書的反對死死地握住了他,我死了正好賠你一條命難道不好嗎? 云錦書倏地睜大眼睛,聲音都有些晃,你什么意思? 韓江的目光像大海一樣,深邃無邊,定定的看著他沒有一絲逃避,接著雙腿竟然這樣跪了下來。 你這是做什么!云錦書慌了,起身就要把他拽起來。 錦書,你別動,讓我說完。韓江按住他,跪在他面前一動不動,一雙眼睛涌起墨色的漩渦,我曾經在你的墓前發誓要用剩下的所有時間來贖罪,可是沒有人給我機會,甚至我連你的尸體都找不到 我曾經那么愚蠢,為了溫澤云傷害你,又輕信韓仲天的話把你bī上了絕路 韓江說到這些時候聲音都在顫抖,眼眶紅的嚇人,目光熾熱的烙在云錦書的臉上,灼的他疼得厲害。 有時候我在想,為什么要讓我想起這些事qíng,我qíng愿當個傻子,不明不白的忍受你對我的報復,也不想去面對親手bī死你的事實,但是我又有什么資格把一切讓你來承擔? 忘掉了一切卻還想求你來愛我是我太自私了 韓江的聲音嘶啞的不成樣子,他明白從始至終兩個人都在不停地錯過,他的傷在外面,云錦書的傷卻在里面,當往事像傷口一樣被血淋淋的撕開,露出最慘烈真實的一面的時候,兩個人注定都回不了頭了。 云錦書的手劇烈的顫抖著,腦袋暈眩的厲害,他曾經想過讓韓江跪在他的面前懺悔,但當事qíng真的發生了,他的心口又被撕扯的很痛。 嘴唇不穩的抖了幾下,他甩開了韓江的手,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嘲諷的勾起了嘴角,受一次傷能讓你想起這些,還真是報應的太輕了。 韓江慘淡的扯了扯嘴角,笑容很難看,是啊,我這條命連老天都不愿意收。 jī湯的熱氣已經冷了下來,油花凝固在最上面,形成一層難看的白色油脂,像極了兩個人如今焦灼的關系。 過了良久,云錦書站了起來,眨了眨泛著紅血絲的眼睛說,如果這些就是你要說的,那我已經聽到了,你回去吧,咱倆其實不過就是這么回事,上輩子你欠我一條命,如今你已經還回來了,咱倆再也沒有什么說不通的死結,所以就這樣吧。 他說完起身就往門外走,韓江多想從背后抱住他,可是他渾身都在疼,特別是心疼,只能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錦書,你記得在病g前跟我說的話嗎?你說只要我能醒過來,你就愿意跟我重新開始。 云錦書沉默,睫毛不停地顫。韓江走到他面前,低下頭輕輕親吻他的額頭,我已經不奢求愛qíng了,只要你不走,我就不走,也許你會回頭,或許永遠不會,但是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云錦書瞬間就哽咽了。 兩輩子了,你不累嗎?我不累嗎? 既然同樣無法開始下一段感qíng,為什么不去試著擁抱對方,也許過程注定會把彼此刺的遍體鱗傷,但是至少好過一個人喁喁前行的孤單絕望。 云錦書沒有抗拒韓江的親吻,當兩片嘴唇貼在一起的瞬間,仿佛心也不再遙遠了。 親吻越來越沒有章法,兩個人像是冷怕一般,盡力從對方身上壓榨溫暖,韓江的吻從云錦書的眉心一直滑到嘴唇,又從嘴角落到了脖子。 唇齒相依的感覺太過美好,當舌頭輕輕的探進去的時候,兩輩子的回憶被瞬間觸發了。 這世界上總有一個人是那么的合適,多一分少一分都不是他,只有這一個人能夠給予你最極致的感觸,當那種熟悉的味道和舌尖jiāo換的美妙感覺竄上來的時候,才能從心底輕輕的蔓延出一聲輕淺的嘆息,尋尋覓覓,只有他,唯一的他。 韓江的手指很急切,他捧著云錦書的臉,細細密密的不落下他任何一寸皮膚,光滑的觸感讓他有些意亂qíng迷,忍不住把這個人抱緊一點,再抱緊一點,手指順著脖子一路向下,途徑挺直的脊背,勾勒著美好的曲線。 隨著韓江的qíng緒,云錦書的呼吸也有些不穩了,他知道兩個人本不應該在這種時候做這樣的事qíng,但是他的腦袋卻混混沉沉不想再繼續跟自己較勁。 當韓江的手掀起他的襯衫的時候,兩人的嘴唇終于分開了幾分,一根銀絲被拉扯出來,在逐漸濃重的夜色里顯得奢靡不堪,韓江的眸子漸漸地深了下去 第76章 我終于找到你了,錦書。 韓江捧著云錦書的臉,落下點點碎吻,聲音很輕,像是在陳述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在醫院的日子是痛苦而漫長的,即使大半年前他就已經蘇醒,但是長時間的昏睡使他的肌ròu全都僵硬了,根本無法站起來,所以也不能立刻把云錦書找回來,只能無助的留在醫院才加冗長的復健運動。 當每一次忍著疼痛站起來,又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雙腿不聽使喚的摔在地下的時候,他的內心都焦躁不安,不過卻沒有過一絲怨恨。 因為他知道這些報應都是他虧欠云錦書的,即使已經身敗名裂,甚至差一點丟掉xing命,終究他還沒有死,與云錦書遭受的痛苦相比,這些已經不足一提,他需要讓自己變得qiáng大起來,認真的把自己的愛人追回來,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索xing,老天見憐,輾轉了整整六個月他終于把云錦書找了回來,甚至此時此刻還能夠把他抱在懷里,傾聽他的心跳 何其有幸? 前世那段不堪回首的歲月與如今的種種重疊在一起,讓韓江的心里煎熬不已,他用力摟住云錦書,像是終于找回了失落的珍寶一般,急切的親吻。 炙熱而渴切的吻,仿佛把整個房間的溫度都抬高了,身上漸漸焦躁起來,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雙手一下子把云錦書壓在旁邊的大衣柜上,雙唇再次密密的貼合上來,連一秒鐘都不愿意làng費。 云錦書被他控制在胸膛與木柜之間,身體里的氧氣越來越稀薄,胸口劇烈的起伏,根本招架不住這樣突如其來的火熱接觸。 夠了呼 他抬起右手撐在韓江的胸膛上,想要拉開彼此的距離,躲過韓江的吻他偏過頭來,整個人因為缺氧而不停地發顫。 韓江的身體像一面堅硬高大的墻壁,云錦書的動作根本就撼動不了他一絲一毫,韓江沒有給他任何機會,捧住他的頭又一次吻了上來,喉嚨沙啞的低聲說著,錦書,別拒絕我別拒絕我,我很想你 前世的后悔與今生的掛念擰成了一股堅硬的繩子,死死地捆在心上,每一次的跳動都會扯到神經,讓思念變成最執著渴望。 在相識近十年的漫長歲月里,兩個人第一次這樣拋開所有的束縛擁抱在一起,韓江又怎么忍得住放云錦書再一次逃走。 親吻越來越濃烈炙熱,韓江再也不能保持冷靜,腦袋里像是燃起了熊熊大火,動作也狂熱而激烈起來,他的死死地箍住云錦書的頭,在他的皮膚上落下自己的痕跡,手臂也不再滿足于擁抱,把云錦書塞進褲子里的襯衫衣擺扯了出來,無法克制的探進去揉捏著掌下光滑的皮膚。 唔 帶著薄繭的手急切的探進來,云錦書悶哼一聲,腦袋里嗡嗡作響,抬手狠狠地退了韓江一下,他喘著粗氣說,韓江,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