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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經理很想把人送醫院,但是一想到叫來救護車肯定會影響其他顧客,如果這人再好死不死的磕過藥,酒吧真是抖都抖不下來。 想了半天,他最終點了點頭,指著云錦書說,就你了,把他帶到后面的休息室,給他喝點水,別驚動其他客人,有什么事qíng你再來找我。 云錦書點了點頭,扶著神qíng迷亂的溫澤云離開了,舞池里的人不明所以,一看沒熱鬧可看,沒一會兒就都散去了,經理和其他服務員松了一口氣,接著又忙手頭的工作了,所以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云錦書究竟把他帶去了哪里。 溫澤云此時已經完全被興奮劑的藥效控制住了,亢奮的不停的晃動頭,可是身體里的毒癮還沒有散去,所以腿腳卻軟綿綿的沒什么力氣,任由云錦書扶著他一路往前走。 他咯咯的笑著,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淌,看著他這個樣子云錦書的眼睛微微的瞇起,心里泛起了厭惡。 想來自己當初被他害的吞了那么致幻劑之后,估計也是現在這幅德行吧? 不,應該說比他現在還不如,至少他沒有發sao,不像自己當初那樣,看見個男人就恨不得貼上去。 自嘲的勾起嘴角,他的眼里透出深深地厭惡,順著之前已經打聽好的酒吧路線,徑自走到了1010房間,輕輕的敲了敲。 您好,送酒水。 其實所有的娛樂會所都是一路貨色,做著掛羊頭賣狗ròu的勾當,在決定實施計劃之前,云錦書就已經查到FREE酒吧一直在背后做著皮ròu買賣和毒品jiāo易,但是當房門推開,那股糜爛qíng色的氣息撲面而來的時候,云錦書承認他還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這是一間寬敞的房間,類似于KTV的里的VIP包間,昏暗的環境里,衣服仍的到處都是,里面的男男女女全身赤luǒ,幾個人jiāo疊在一起,呻吟和尖叫幾乎響破了天。 巨大的液晶電視里正放著讓人血脈噴張的動作片,qíng趣用具散了一桌子,潤滑劑和香檳紅酒攙在一起,潑的到處都是。 一個jīng壯的男人赤luǒ著上身,僅僅腰間為了一條浴巾,他不悅的看了云錦書一眼,似乎像在興頭上被人打擾了。 讓你們送幾瓶紅酒,動作怎么這么慢? 云錦書心里在打鼓,臉上卻裝出一副非常困窘尷尬的樣子,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幾瓶紅酒說,對不起先生,是我們的工作的失誤,因為之前這位先生找不到1010房間,我帶他來的時候在路上費了一些時間,非常抱歉。 他扶著一邊的溫澤云,一臉的棘手和糾結,這位先生似乎喝醉了,之前跟我說要來您的房間參加派對,但是找不到路,我想他大概是您的朋友,所以就帶他來了。 高大的男人看了云錦書一眼,似乎明白對于這樣一個沒見過什么世面的服務生來說,眼前的一切太過刺激,如果不是為了把客人送進來,這會兒估計已經逃了。 斜眼看了一眼滿臉cháo紅,渾身被汗水浸透的溫澤云,他的表qíng變得有些貪婪。 既然是來1010房間的,肯定明白xing愛派對的游戲規則,雖然不認識,但說不準是屋里哪個小子找來的,反正來都來了,這么好的貨色當然不能放過。 伸手把溫澤云接過來,他摟住了他的腰,勾起嘴角對云錦書笑了笑,走進屋里在外套口袋里拿出一沓錢給他說,謝謝你把我朋友送過來,這是小費,你可以走了。 云錦書誠惶誠恐的拿過小費,似乎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多的錢,激動地話都說不利索了,謝謝謝您,那那我先走了! 他滿臉脹的通紅,看都不敢往làng聲yín語的屋里看一眼,逃似的跑遠了,男人笑著把溫澤云抱了進去,順手關上了1010的大門。 走到拐角處那個不算顯眼的衛生間,云錦書把一沓子錢順手扔進了垃圾桶,按著之前那個收買的服務生給他的路線圖,他攀著衛生間隔斷的板子,在天花板上用手一推,打開了一條通道。 通道盡頭有一扇消防應急窗口,他順著窗戶直接跳了下去,誰也沒有注意到酒吧里少了一個毫不起眼的服務生。 做完這一切,抬手看表,十點四十五分,他還有十五分鐘的時間。 韓江開著車到了攝影棚的時候,遠遠地就看見云錦書穿著一件白t恤,帶著個墨鏡坐在門口一個石階上打電話。 他故意把車子停在很遠的地方,慢慢的抄著口袋走過去,云錦書坐在那里似乎根本就沒有發現他已經到了。 對,小家伙喜歡海綿寶寶,如果他不睡覺你就把它藏起來,他一定聽話。 呵,應該的,李嫂你過獎了,蕓豆沒有mama,我當然得盡量仔細一點。 什么,他非要聽見我聲音才愿意睡覺?呵,好好好,你把電話給他。 云錦書低低的笑著,聲音在夜風里四散開,顯得格外柔和安詳,當電話那頭傳來蕓豆嗚嗚啊啊的聲音,他的眉眼瞬間綻開,墨色的眼睛彎了起來,豆子,你乖乖的睡覺好不好?爸爸還有一點事qíng要忙,會很晚回去的,你不用等我了,知道嗎? 嗚嗚~~嗷嗚~ 蕓豆在那邊咕嘰咕嘰也不知道要表達什么,聽聲音似乎在撒嬌,云錦書輕聲哄著他,那,你要是聽話就叫一聲,明天我給你再買一只小huáng鴨,如果不聽話就叫兩聲,把你的海綿寶寶和所有玩具都沒收。 嗚 蕓豆在那頭哼了一聲,似乎很不qíng愿又被粑粑欺負了,云錦書忍不住笑出了聲,又安慰了他兩句才扣上了電話。 這時候,韓江從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下意識的想要握他的手卻忍住了,笑了笑說,再跟蕓豆打電話? 云錦書回頭看了他一眼,昏暗的燈光照不清他此時的神色,只是見他點了點頭,你什么時候來的? 剛到十一點的時候,本來以為自己提前了,沒想到還是讓你等我了。韓江笑了笑,神色很溫和。 云錦書把手機塞進口袋,表qíng很淡,跟剛才與蕓豆說話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走吧,十一點多了,再不吃飯就要到明天的早餐了。 韓江點了點頭,跟上他的步子慢慢的往前走。他今天難得穿一件休閑裝,整個人顯得像個英俊勃發的小伙子,即使跟云錦書一路無言默默地往前走,已經很知足。 兩個人的手無意識的會碰到一起,接觸的瞬間溫熱的觸感傳來,接著轉瞬即逝,像極了羽毛在心口輕輕的掃過,留下微微的癢意的感覺。 彼此之間的氣氛既疏離又像是扯上了看不見的千絲萬縷,云錦書快韓江幾步,路燈投在身上,映得他的頭發毛茸茸,可鬢角卻帶著點水汽。 你的頭發怎么還濕著? 云錦書愣了一下,不動聲色的說,嗯,之前的造型需要往臉上黏膠水,卸掉之后我順道洗了把臉,可能頭發就是那時候濺上了水還沒gān。 這時今晚云錦書對他說的最長的一句話,韓江勾起嘴角,順著他的話題問道,是什么樣的造型?有照片嗎? 云錦書抬起頭,眼睛里帶著耐人尋味的深意,我是絕對絕對不會讓你看到的。 韓江不明所以,接著突然失笑出聲,覺得云錦書這話說的實在是很孩子氣,喂,錦書你還真小氣啊,連劇照都不愿意透露,你不讓我看,等電影上映的時候我不是照樣能看到的? 云錦書抿著嘴輕笑了一聲,抄著口袋往前走,那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只要過了今晚那張普通到極致的臉就再也用不到了,即使是韓老板你有通天的本事也一樣。 兩人走進FREE的時候,酒吧里面仍舊喧鬧不堪,沸騰的仿佛不知疲倦。 韓江一看這么嘈雜的環境,微微的皺起了眉頭,這里實在不是個說話的好地方。 云錦書聳聳肩膀,走到吧臺前找了個凳子坐下,地點是你選的啊,本來周圍那幾個麻辣燙攤子味道還是挺好的,可惜韓老板您毛病太多。 他把責任推得gāngān凈凈,好像從始至終這件事qíng都跟他無關,但只有他自己明白,這從始至終就是個圈套。他跟韓江已經認識七年整了,當初為了竭盡所能的接近他 ,幾乎費勁了全部的力氣去斟酌韓江的每一個喜好。 他知道韓江偏好清靜,喜歡螃蟹,討厭煙味,還有輕微的潔癖。所以把酒吧和地攤擺在面前讓他選擇的時候,他不可能會放棄FREE選擇麻辣燙,而正因為這份篤定的了解,云錦書為自己找到了完美的借口,反正地點不是他選的,就算韓江想懷疑都沒有任何理由。 果然,韓江聽到麻辣燙三個字的時候,表qíng有點糾結,即使這里環境嘈雜,但是至少要比去吃地攤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