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姆紀】第二卷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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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爾9年月3日下午4時,貧民區中部。) 賽門正漫步在貧民區環境最惡劣,人民生活最貧苦的一片區域。 用完午餐后,賽門又午睡了一會(午餐后的小憩片刻已經是賽門雷打不動的 習慣),待到醒來時,竟有些恍惚。 賽門實在是理不出頭緒——此刻的當務之急到底應該是什幺。 再次確認了屋內沒有任何人后,賽門洗了個冷水澡,換了身衣服。 在梳妝鏡前,賽門認真地打理著自己的儀容,把衣服上多余的褶皺抹平,把 睡著時翹起的頭發按下去。 兩年前,賽門是絕不會做這些事的。 即使是在賽門成為了門會之主后,這些事情往往也是由琳花在賽門起床后迷 迷糊糊的一段時間里代勞的。 直到過了半年,某天早上,琳花在為賽門更衣時,漢娜躺在床上開玩笑:「 我的小少爺,再這樣下去,琳花都快要把你打扮成蜜兒第二了。」 那天后,凡是有關衣著打扮的問題,賽門都堅持自己來。 琳花也因此對漢娜的多管閑事略有不滿。一方面,也許琳花確實是有那幺一 點點的私心,更主要的是,賽門的品味實在是不怎幺樣。 賽門喜歡簡潔、干爽的服飾,風格上大致也還算整潔。可唯獨在「搭配」上, 賽門的審美觀實在是令人不敢恭維——不是麻布的寬松上衣配上背帶褲,就是上 身一襲緊身的長袖裝,下身卻著一條短褲。 琳花的妥協方案是每天晚上提前為賽門準備好第二天的服飾,再由賽門自己 打理儀容。 可惜,賽門對飾品的偏好讓琳花的計劃看起來并不是那幺成功。 粗大的金鏈條、造型夸張的金飾、大顆的寶石掛飾——這方面,賽門和魯克 倒是有點臭味相投。 對此,實在是拗不過賽門的琳花也只能嘆息。她不得不悄悄地為賽門準備一 些能夠擋住胸口的衣服,以便讓賽門看起來不至于像是一個年輕的暴發戶。 穿戴完畢的賽門下意識地摸了摸空蕩蕩的脖頸。之前的金項鏈被漢娜丟到了 碳爐里,以后能不能用還不好說。 于是,賽門在打開了衣柜下方的一個小抽屜,又取出了一條三葉草造型的金 項鏈掛在脖子里。 出門前,賽門鎖好了大門——還特地多加了一把掛鎖。 之后,沒有馬車代步的賽門漫無目的的行走著,氣場十分低調,低調到周圍 的人甚至大部分沒有注意到有個少年經過。即使是注意到的,也極少有意識到這 個少年就是現今貧民窟最年輕的一位幫派頭目。 就這樣,當賽門回過神來時,他才發現自己不知什幺時候已經穿過了近半個 貧民窟,來到了貧民窟中最貧瘠的一片土地。 在貧民窟最中央的位置,曾經是一片廣場。 如今,開闊的空間已經被錯落的棚戶一點點地蠶食殆盡,就連廣場的地磚也 早已被挖走移作他用。 唯獨,在廣場中央豎立的紀念碑,被人們保留了下來。 這座紀念碑可謂歷史悠久,悠久到人們甚至模糊了它所象征的意義。 方柱型的紀念碑沒有多余的裝飾,上窄下寬,造型十分簡潔。鑄鐵造就的碑 身,雖然久經風蝕雨雕,但仍舊屹立不倒,默默地訴說著人們早已忘卻的過去。 據莫頓說,紀念碑的底座部分早年間還依稀能辨識出「自由」二字,現在也 已經是漆黑一片。 在那場戰爭中,貧民窟的所在的這一片地域被戰火摧毀得干干凈凈,卻唯獨 這座紀念碑頑強地存活了下來。 戰后,這座原本用以謳歌「自由」(也許吧)的紀念碑被賦予了其他意義。 人們開始自發地在這里獻花,祭奠那些在戰爭中逝去的靈魂。 后來的日子里,拉姆市走了一段下坡路,民生漸漸凋敝,貧民窟的規模也愈 發壯大。 漸漸地,來這里吊唁的人也越來越少。到最后,甚至連自愿清洗、維護碑身 的人也不見了蹤影。 不過,貧民窟里的人倒是挺把這座紀念碑當成一回事的。以前還有過城區的 官員來到這里考察,提出要將這座碑遷進內城區,以供人們瞻仰,結果遭到了大 伙兒的一致拒絕。 這里的交通十分不便,馬車甚至無法駛進來。想到來到這塊地方,只能依靠 步行。因此,這里也就常年沒有任何商業活動的蹤影,四周靜悄悄的,靜得有些 凄涼。 遠遠地,賽門看到了一個熟人。此刻,他正半跪在地上,對著碑身低頭祈禱, 身前的碑柱底部還放著一束花。 夕陽的余輝從天際灑下,在白色的花束和這個人的黑色短發上鍍上了一層金 色。 略有些黯淡的光芒照射在他俊秀的側臉上——有些迷惘,似乎又帶著些憂傷。 不多時,他緩緩地起身,凝視著前方。 賽門以前從不知道這個人還有這樣的習慣。于是,賽門悄悄地從后方接近他, 一直到距離很近的時候,賽門才突然上前,搭上他的右肩,用手臂勾住他的脖子, 臉貼臉地朝他打了個招呼。 「——!」歐涅的身體一顫,猛然抽身。旋即用左肘部給賽門的下腹部來了 一下。 結結實實的一下。 「——咳咳。」賽門實在是沒想到,歐涅的反應竟會如此之大。這一下有夠 狠的,賽門一時有點喘不過氣了。 「賽,賽門先生,您沒事吧!」歐涅自己也嚇了一跳,看到賽門幾乎被打倒 在地,他趕忙過來查看賽門的狀況。 「——嗚,不,不要緊,」賽門彎著腰,臉朝下地抬起一只手擺擺,聲音還 有些顫抖,聽上去十分勉強。「我還行。」 三分鐘后,賽門才緩過氣來。看著措手不及的歐涅,賽門忍不住笑了出來— —在平時,歐涅恐怕永遠也不會暴露出這幺無助的樣子。 「恕我直言!這件事,本來就是您的不是。」見賽門取笑,歐涅反倒一下子 恢復了冷靜。 「喂喂,被打的那個是我啊。」賽門哭笑不得,「而且你下手的地方也太— —」 「啊,賽門先生到這個地方來有何貴干。」歐涅直接岔開了話題,扶著賽門 坐到了一旁。 歐涅表現出的姿態,看上去十分恭敬——就是那種表面上非常客氣,實際上 也相當客氣,可你總覺得是自己理虧。面對「歐涅」式的服從,賽門也只好聳聳 肩,然后把這一天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除了和漢娜約定的那部分。 *** *** *** *** (尼爾9年月3日晚上7時,外城區某處。) 抱著一種復雜的心情,卡拉克敲開了某處商會據點的門。 這已經是今天的第幾次了? 卡拉克幾乎對找到羅伯斯已經不抱什幺期望了。 如果在這里也找不到羅伯斯,就亮出羅伯斯的名號在這里住上一晚——卡拉 克是這樣考慮的。 打開門的是一個身材壯實的男人。 「請問,羅伯斯先生是否在——」 「是卡拉克先生吧?」這個男人居然竟叫出了卡拉克的名字。 卡拉克沒有任何關于這個人的印象,這讓他有點兒警覺起來。卡拉克的右腳 向后邁了半步,以防不測。 「——您怎幺才來?羅伯斯先生已經等您足足半天了。」 卡拉克頓時有點懵。 「半天——?」卡拉克只覺得氣打不過一處來。「那幺,羅伯斯他現在何處 ?」 「在地下室。」 一個侍者走過來,接過了卡拉克脫下的大衣,掛在一旁的衣架上。 卡拉克則跟著之前開門的那個男人,走向這間房子的深處。 稍微瞄了瞄墻上的掛飾,腳下的地毯,卡拉克皺了皺眉毛。 記得以前,這里的裝修沒這幺豪華吧? 卡拉克當然記得這個地方,兩年前,羅伯斯領著卡拉克來過這里一次。這里 是商會的一座「懲戒房」。 這里是曾經羅伯斯和卡拉克拷問過赫爾娜的地方。 也是羅伯斯第二次叫卡拉克將赫爾娜領上門時,指定送到的地方。 「我一開始怎幺就沒想到會是這里呢?」卡拉克的心情略有點沮喪。 「就是這里,請。」前方帶路的侍者是一個年輕人,他指著一扇通往地下室 的門,請卡拉克進去。 「你不帶我進去嗎?」卡拉克覺得奇怪。 「羅伯斯先生命令我們不準下去。說是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只準我們在外 面敲門。」這個侍者咽下一口口水,又補充兩句。「大概,是不希望我們打攪吧。 不過,這扇門后面的空間很大。真要是有什幺大事,羅伯斯先生他肯定聽不到這 里的敲門聲,我們正為這事犯愁呢。」 「打攪?」 「是的。」侍者把嘴靠過來,小聲地說,「下面有好幾個女人呢!」 「好幾個?」 「沒錯,大人,地下室里有三個女人——」 與此同時,貧民窟中部,紀念碑的附近。 在歐涅的住所,賽門和歐涅已經酒過三巡。 歐涅的私宅就在紀念碑的不遠處,透過窗戶,紀念碑周圍空地上的情況盡收 眼底。 早先被歐涅領進家里的時候,賽門還沒想過要留下來吃飯,但歐涅執意要自 己留下(也許是為剛才的行為賠罪?)賽門也就客隨主便。好在歐涅的手藝還算 不錯,口味一向挑剔的賽門沒有對這頓晚飯產生任何的抱怨。 也不知是誰先提起要喝一點酒,開飯后不久歐涅取出了一大瓶紅酒,和賽門 對飲起來。 從窗外的紀念碑還能看見形狀時一直喝到屋外漆黑一片。 「唔——沒有路燈嗎?」盡管歐涅喝掉了絕大部分的酒,但賽門還是有點醉 了。 「沒有輸氣管,哪來的路燈?」拉姆市城區大部分路燈的燃料是煤氣。把水 澆在燒紅的煤炭上,再把產生的氣體通過管道輸送到每一盞路燈的下方,再由專 人負責路燈的點亮和熄滅工作。 「可以點蠟燭——還有油。」賽門還算是清醒。的確,現在還是有為數不少 的路燈是靠點蠟燭和燈油來照明的。 「很——貴——啊。」 「我撥給你的錢不夠用嗎?」賽門一向把幫派收入的四成左右撥給歐涅使用, 以改善貧民窟的民生狀況,但那些錢的作用其實也很有限。 「老大,你知道買一盞燈要多少錢嗎?」還沒等賽門回答,歐涅又問道,「 你知道,維持——一盞燈要多少錢嗎?」 賽門不語,他明白歐涅的意思。 「常去獻花嗎?」賽門換了個話題。 「是啊。」歐涅又喝了一口酒。桌上的菜早就吃完了,但歐涅并沒有要停下 來的跡象,他的面色漸漸顯出紅潤,呼吸也略微急促起來。 「我還不清楚你以前的事呢。」賽門細想想,自己對歐涅的過去的確一無所 知。 「沒什幺大不了的,親人,朋友,戰爭,你明白的,就是那一類的事。」 「我敬那些人一杯。」賽門舉起酒杯。 「——干杯。」歐涅的反應已經有些遲疑。他左手托腮,右手慢慢舉起杯, 臉上卻是一副落寞的神情,就和下午他獻花時的表情一模一樣。 「你的那個跟班呢?」賽門早就想問了。 「他——感冒了。正在臥床——休息。」歐涅的視線從遠方拉了回來,重新 聚焦在賽門的身上。 「你醉了,歐涅。」賽門有些幸災樂禍——歐涅從來沒有在自己面前如此失 態過。 「——那你肯定也醉了。」歐涅沒說錯,盡管賽門續杯的次數遠比歐涅要少, 但賽門那差勁的酒量還是拖了后腿。 「那個——感冒嚴重幺?」 「沒什幺大不了的,我今天還拜托琳花給他送藥來著。」 「……什幺時候的事?」賽門隱約覺得自己抓住了什幺。 「早上吧?我記得她送了藥以后就回你那兒去了,你怎幺會不知道呢?」歐 涅閉上眼,慢慢地抿著。 「……」賽門則默默地把杯中的酒一口氣喝完了。 不久后,歐涅倒在了桌子上。賽門想要去扶他,起身走到一半時,也撲通一 下倒在了他身旁。 *** *** *** *** 外城區,商會據點的地下室里。 三場yin戲正在同時上演著。 卡拉克走進了地下室,不由地感嘆兩年間這個地方的變化之大。 以前,這里就是個堆滿刑具的倉庫。 現在卻變成了一座和真正的監獄相差無幾的牢房。 至于這個地方是地獄還是天堂,那就要取決于進入這里的人的身份了(大多 數時候是性別)。 深長的走廊盡頭,是原先懲戒室所在的地方,那里的作用應該和以前差不多。 變化較大的地方是走廊上多出了三間互相隔開的牢房。 而且,此刻這些牢房里面正有人被關押著,卡拉克能夠聽到從門后傳來的動 靜。 卡拉克走到間牢房前,仔細地檢查著鐵制的牢門。 門很厚,卡拉克只是用手掌撫摸了門的表面就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接著,卡拉克輕輕地推了門一下。 紋絲不動。 這說明門側邊的鉸鏈咬合得很緊,門下方也沒有多余的空隙。 卡拉克敲敲門,里面傳來的動靜依舊,似乎里面的人沒有注意到有人正在敲 門。 看來,這扇門是由兩塊一體澆鑄成型的鐵板前后拼合而成的,中間還填充了 能夠吸收沖擊的材料。 「造價不菲啊。」卡拉克暗嘆道。 見門里的人沒有回應,卡拉克拉開了位于門中部偏上的一個小窗,朝里面打 了個招呼。 「嘿,羅伯斯,你今天讓我好找!」剛說完,卡拉克就后悔了。 里面的人竟然不是羅伯斯。 一個身材略有些發福(比羅伯斯還差得很遠)的中年男人正十分投入地享用 著一具赤裸的女性軀體。 男人原本背對著門,聽到卡拉克的呼喊回過頭來,怒視著他。 搞錯了人,打攪了別人的「好事」,卡拉克知趣地隔著窄小的鐵窗點頭賠了 個不是。還沒等卡拉克把鐵窗關上,那個男人又扭頭繼續起剛才的「工作」。 卡拉克并不認識這個男人,但似乎又有些熟悉。 既然他并沒有在意自己的存在,卡拉克索性又稍稍觀察了一下這間牢房里的 狀況。 一個身材不錯的女性被鐐銬鎖在了墻邊,緊貼著墻面的兩只手腕被左右分開 固定在一個微妙的高度上,使得她的臀部剛好離地面保留了些距離。她的大小腿 被兩道皮帶捆住,緊貼在一起,一根不太長的繩索兩頭分別捆在左右腿的膝關節 部位,將她的腿部向上懸吊起來,繩子的中段就掛在了她脖子的后面。 這樣一來,這位背朝著墻,手臂高舉的女性就不得不用手腕來承擔起全身的 重量,同時還要朝自己面前的男人打開雙腿,暴露出一個女人最脆弱的部位。 雖然這個女人的頭向下低垂,一頭棕色的長發凌亂地披散著,身上又滿是傷 痕,卡拉克還是從身材認出了這個女人的身份。 薩拉。 薩拉·威爾黛拉·藍忒絲。 不久前,她還是一位隸屬于拉姆市財政署財務司的官員。 難怪這個男人有些眼熟呢。 就在卡拉克準備離開時,這個女人突然清醒了過來。 好像是被打了強心劑一般,她朝著門口的卡拉克大聲呼救。 「求求你,別走!救我!救救我!」薩拉睜大了雙眼,向著卡拉克的方向看 過來,「我可以給你錢,很多很多錢!只要你——」 「咚」。還沒等她說完,牢房里的男人用手中的木棍在薩拉的胃部給了她重 重的一擊。 女人的身體產生了一陣短暫而劇烈的震顫,然后薩拉就忍不住干嘔起來。 卡拉克望著這個女人悲慘的模樣——滿身青紫色的鞭痕、大大敞開的陰部、 掛滿鉛墜的皮腰帶、鐐銬下正在朝外滲血的手腕。 又看了看面前男人手里的家伙——長滿木刺的短棍和尾部系著蒺藜的九尾鞭。 「唰」。 卡拉克冷笑著,關上了牢門上的小窗, 「自求多福吧,可憐的小姐。」卡拉克頭也不回地朝著隔壁的第二件牢房走 去,「很多很多錢幺?就當是你罪有應得吧。」 打開第二間牢門上的小窗時,卡拉克長了記性,這次他可沒有急急忙忙地去 喊羅伯斯的名字。 ——牢房里的景象簡直就是群魔亂舞。 一個女人被好幾條鐵鏈拴在地面上。 周圍是近十個手持各式各樣器械的裸身男人。 里頭的場面實在是太亂了,卡拉克甚至看不到這個女人的面孔,只能隱約從 男人們身體的縫隙中看到這個女人的膚色——那是有如煤炭一樣的黑色,漆黑而 又油亮。 「芬特人?」黑色皮膚是芬特南部人種的特征。 卡拉克粗略地觀察了一下,羅伯斯應該不在這些人的行列中——因為這些人 的身材都十分精壯,羅伯斯要是混在里面,一眼就能看出來。 「聽說芬特南部人的身體都很結實,看來不假。」卡拉克笑了笑,關上了小 窗。 看著這群男人們狂亂的氣勢,換成一般的女人,恐怕早就被揉碎了。 最后,只剩下了第三間牢房。 毫無疑問,這里才是羅伯斯的所在。 在確認牢房里的情況之前,卡拉克竟然有一種解脫感。 今天的行程,實在是太浪費時間了。即使是作為朋友,卡拉克也打算要好好 地說一說羅伯斯,跟他談談留言的重要性和我行我素的壞處。 當然,最后還會向羅伯斯要求一些補償——補償的內容卡拉克早就想好了。 打開門上的小窗,就在卡拉克準備和羅伯斯打招呼之前,他朝著里面瞥了一 眼。 一時間,卡拉克看得啞口無言。 羅伯斯正在忙著——刻字。 只不過,是在赫爾娜的身體上——確切地說,臀部上。 刻字用的也不是筆刀,而是一根一端被磨尖、燒紅的的長鐵棍。 赫爾娜一直在試圖掙扎,她的兩排利齒之間緊咬著一根軟木,神情十分頑強。 只可惜,她的身體被鐵鏈五花大綁地鎖在地面上,雙臂也被反拷在背后,維持著 一個臀部高舉,頭部點地的跪姿,動彈不得。 而站在她身后的羅伯斯,正手持著這根鐵棍小心翼翼地在她的臀部上燒灼著, 被烙去的皮rou在結實寬闊的臀部上組成了一個詞。 從書法上來看,這幾個字「寫」得還算不錯,比羅伯斯平時用筆寫出來的字 要漂亮得多。 這個字體略有些花哨的詞以字母R開頭。 毫無疑問,那是羅伯斯的名字。 「嘿!羅伯斯。」卡拉克用力敲了敲門。 赤著上身、全神貫注的羅伯斯好像完全沒有聽到似的。 熾紅的棍尖在赫爾娜的身體上游走著,皮rou與之相接的地方隱隱升起一縷青 煙,伴隨著赫爾娜含混不清的嗚咽,一股有些刺鼻的味道散發在牢房中。 對此毫不在意的羅伯斯,臉上堆滿了用肥rou砌成的笑容,看上去十分猙獰, 又有些滑稽。 很快,「咣當」一聲,在完成了最后一個字母后,鐵棍被羅伯斯丟在了地上, 他本人也一屁股坐了下去. 不算大的牢房里,還生著一爐用來加熱鐵棍的碳火,卡拉克明顯感受到了來 自門后的熱量。 在羅伯斯肥碩的身軀上,層層疊疊的贅rou跟隨著粗重的呼吸聲上下運動著, 汗水流遍了全身。 直到這時,羅伯斯才注意到了卡拉克的存在。 等到羅伯斯緩過勁兒,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開門,又過去了幾分鐘的時間。 這期間,卡拉克就一直站在門口看著羅伯斯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 和今天的遭遇相比,他已經不在乎這微不足道的幾分鐘了。 「老兄,今天算是你欠我的。」在確認了房間的通氣良好后,卡拉克開始向 羅伯斯抱怨起來。 「唉?出什幺事了?」羅伯斯完全不理解卡拉克的意思,他正忙著在一大塊 膠布上涂抹著一團黑乎乎的膠狀物體。 「留言!或者是手書!你應該告訴我你的去向,我找了你一整天!」卡拉克 有些惱火,他用皮鞋的尖撥弄著赫爾娜兩腿之間的部位。 赫爾娜發出了「呼哧呼哧」的聲音,臀部不停地左右擺動,想要躲開來自身 后的yin辱。 「保養得不錯。」卡拉克挪開了腳,觀察了一下赫爾娜的下體,贊賞道, 「那是當然的了!我給這個娘們兒用的藥都是最好的貨色!」羅伯斯頗為自 得。「你知道我一年要在這個賤人身上花掉多少——」 「哼,省省吧,她不值這個價。」卡拉克在靠墻的一張椅子上坐下。「我見 識過太多女人了,那些錢足夠我替你找十個像她這樣的女人了——或者,我可以 替你物色個更好的。」 「哈哈,你不懂,老弟。」羅伯斯捧著涂滿黑色膏體的膠布走到赫爾娜身后。 「這就像是做生意,即使是有更賺錢的買賣,手頭的合同也是要優先完成的。而 且——」 「而且什幺?」卡拉克在旁邊的桌子上找到了半瓶羅伯斯還沒喝完的酒,他 打開酒瓶子對著嘴就喝了起來。 「而且,這筆買賣我很滿意!」羅伯斯把手中的膠布一把拍在了赫爾娜的右 臀,剛好覆蓋在那個泛著新鮮血rou色澤的簽名上。 赫爾娜爆發出一陣凄厲的嘶吼,原本口中銜著的軟木也掉到了地上。 「你聽啊!你聽聽!何止是滿意,簡直太滿意了。」羅伯斯的眼中透著股狂 熱的喜悅,如果不是為身軀所累,他此刻甚至就要手舞足蹈。「這動人的叫聲— —是多幺美妙!」 「……」卡拉克靜靜地品嘗著美酒,觀察著羅伯斯的舉動,不再置一詞。不 是因為這酒太過香醇,而是卡拉克自己也不知道此刻應該說些什幺。 「很舒服吧?婊子!還有更痛快的!」羅伯斯用光著的肥厚腳掌一腳踹在那 塊相當于膏藥的膠布上左右揉捻著,還散發著余熱的黑色膏體從膠布與赫爾娜身 體間的縫隙中溢了少許出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隨著羅伯斯一腳又一腳地蹬踹,赫爾娜的 叫喊聲越來越響亮。 「哈哈哈哈!叫得再大聲點,婊子!」羅伯斯彎下腰,改用手掌去拍打相同 的部位。同時又用另一只手握住赫爾娜的下巴,把她的臉扳向自己。「再讓我看 看你今天早上的那種眼神! 「呼——呼——」被扭住下巴的赫爾娜索性閉上了嘴。她強忍住痛,怒視著 眼前的男人。發出了粗重的喘息聲。 見赫爾娜停止了叫喚,羅伯斯猛地把嘴湊上了赫爾娜的雙唇,這讓卡拉克大 吃一驚。 「喂!你不怕她——」卡拉克幾乎嚇得魂飛魄散,他想要阻止羅伯斯,可是 羅伯斯已經把舌頭伸進了赫爾娜的口腔。 「沒事的。」羅伯斯單方面的強吻持續了近一分鐘,縮回了舌頭后,羅伯斯 朝著卡拉克搖搖手。「這算得了什幺?她現在可算是知道我的厲害了,她不敢對 我怎幺樣的。」 羅伯斯解開了用來拴住赫爾娜脖子上項圈的鏈條,然后扯住項圈把赫爾娜的 上半身胸口以上的部分強行拎了起來。赫爾娜高大卻又十分柔軟的身軀被彎折成 了一個扭曲的形狀。 緊接著,羅伯斯褪下褲子,把粗短的男性象征塞進了赫爾娜的嘴里。 「羅伯斯!」卡拉克恨不得一腳把羅伯斯從赫爾娜的身邊踹開——但這個時 候貿然出手,說不定反而會讓赫爾娜的牙齒傷到羅伯斯。 「沒事,沒事。這個婊子已經被我調教了兩年,早就是我養的一條母狗了!」 羅伯斯無視卡拉克的警告,身體大幅度地前后擺動著,顯然是自信滿滿。 卡拉克看得目瞪口呆。 赫爾娜剛才的那種眼神,就是叫一個上過戰場的正規軍人來和她對視,恐怕 也要畏懼三分。羅伯斯自信得有點過了頭吧? 正在卡拉克心驚膽戰的時候,羅伯斯將身體猛地向前一挺,旋即把已經疲軟 的yinjing從赫爾娜的口中退了出來。 結束得可真夠快的——卡拉克心想,但照顧到羅伯斯的面子,他沒有把這句 話說出口。 無論如何,卡拉克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赫爾娜正用一種輕蔑的眼神嘲笑著面對氣喘吁吁的羅伯斯。 正在喝盡瓶中最后一點酒的卡拉克,把視線越過高高抬起的酒瓶底部,將這 一切盡收眼底。 只有羅伯斯還沉浸在剛剛從赫爾娜體內汲取到的快感之中。 *** *** *** *** 在這間商會的秘牢之外,夜幕慢慢地展開在拉姆市并不寬廣的天穹。 在明亮的火爐旁,抑或是微涼的黑暗中,生活看似沒有任何交集的人們正懷 揣著千奇百怪的念頭過著截然不同的生活。 可即便如此,他們之間還是存在著些許相同點。 ——今天似乎格外的長。而且,幾乎所有人都覺得疲累不堪。 *** *** *** *** 與此同時。 ——在拉姆市南方,查隆帝國境內的沃克港。 一輛馬車在沃克港的中央大道上被一個全身披著斗篷、戴著黑色面具的少女 給攔了下來。 「怎幺回事?」馬車上,拉姆市的市長艾爾森先生突然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 感。 *** *** *** *** ——拉姆市內城區的一座貴族學校的實驗室里。 「轟」的一聲,然后是一些亂七八糟的器具脆裂聲。 一個穿著寬大白色(至少原來是白色的)外套、整個上半身都被煙塵熏黑的 女人搖搖晃晃地從實驗室里慢慢走了出來, 她步履蹣跚地踱到墻根,倚著墻蹲坐在角落,手伸進口袋里摸出了一只煙斗 叼在嘴里,默默地點著了火。 「又失敗了啊。」這個女人單手托著煙斗,呼出一口煙,自言自語道。 聞聲而來的人們都在忙著救火,沒有一個人過來查看這位女士的身體狀況。 「嗚~~為什幺——」一邊抽著斗煙,一邊啜泣著,這個女人用沒有人能夠 聽見的聲音無助的呼喊道,「為什幺就是沒有好男人呢?」 *** *** *** *** ——拉姆市貧民窟,海婭的酒館二樓。 剛剛和「賽門」一起吃完了飯的海婭摟著「賽門」一起進入了臥室。 由于喝了些酒,海婭現在是微醺的狀態。 「賽門」似乎對今晚的菜很滿意,心情很不錯的樣子,一上床就在海婭的懷 里一通亂摸。 「啊呀,賽門今天好壞。」 「賽,賽門,那里,那里很敏感。」 「啊——不要,我還沒有——不過,要是賽門想要的話——」 「太,太激烈了,賽門你慢一點。」 「那里——不行。」 「啊——我——賽門——你輕一——哇——輕一點。」 「太快了,我——我不行了,賽門。」 「我,我要去了,賽門,我——」 「咿咿咿咿咿咿嗯嗯嗯嗯嗯嗯嗯————————」 猛烈的高潮過后,近乎虛脫的海婭用修長結實的雙腿纏住了「賽門」的下身, 一臉幸福和滿足地摟著他的身子,沉沉地昏睡了過去。 *** *** *** *** ——商會的地下牢房里。 「你——先前說什幺來著?」羅伯斯終于想起來卡拉克之前曾向他抱怨來著。 「你知道我今天為了找你費了多少功夫?遭受了多大的侮辱幺?」卡拉克毫 不客氣地向羅伯斯抱怨著。「你可得好好地補償我。」 「怎,怎幺了?補償什幺的,好說。」羅伯斯正在興頭上,「你想要什幺?」 「我想要這個女人。」卡拉克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揉成一團的紙遞給羅伯斯, 「還有,別對她太客氣。」 「嗯,我看看,這是外城區第四支部的專用紙張。」羅伯斯把紙攤開,湊近 火光,仔細地檢查著只有商會高層才能識別出的細節。「這里還有這個女人的簽 名呢。是那里的接待員?好說。」 (后來的某一天,那個不幸的女人一絲不掛地被人「請」到了現在卡拉克與 羅伯斯所在的這間牢房里。而且,她左乳的rutou上還特地用別針別著此時羅伯斯 手中的這張紙。不過這都是后話了。) 「這些有眼無珠的家伙,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卡拉克。不過,說到找我— —我記得我留了字條給你的。」羅伯斯滿臉狐疑。 卡拉克頓時沒了聲。 半晌過后,臉色突變的卡拉克問道:「你把字條留在了哪里?」 「賓館的房間里,床上,哦不,枕頭上。」畏于卡拉克的氣勢,羅伯斯趕忙 答道。 「你為什幺不等我?」 「一大早市長的人就來了,叫我趕緊起床帶他們到這里來。」 「你確定那是市長的人嗎?」 「應該——是吧。」羅伯斯已經慌了神。 「應該?」 「敲門的男人穿著黑袍子,叫我到樓下上車。我上車前檢查過,那的確是市 長的專用馬車。」 「他沒有和你一起下來?」 「沒有。他敲開門后,就先下去了,大概是不放心車上的犯人吧。嘿嘿,」 羅伯斯一臉壞笑,「我那時候正忙著打包這個婊子呢。你知道嗎?我把她——」 「知道,知道,塞進箱子里。你剛才說犯人鎖在車上?」卡拉克已經有點找 不著北了。 「是啊,車上除了我們,還有三個人,都穿著一身黑。」 「其中一個是犯人?」 「對!是個女人。」為了卡拉克終于聽懂了一點,羅伯斯有種得救了的感覺。 「長得還不錯,就是——」 「等會兒,讓我想想。」卡拉克抬起一只手,另一只手支在下巴上,若有所 思。 「會不會是,賓館的服務員沒注意到字條,給當成垃圾收拾掉了?」羅伯斯 提醒道。 「那個女人現在何處?」卡拉克現在已經沒工夫去關心字條的問題了。 「就在隔壁,我的人正在招呼她呢。」羅伯斯頗為得意地說道,「都是我精 挑細選出來的,身強力壯的伙計。」 「你——」卡拉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市長的人關照的,叫我趕緊——」 「你這個——」 「——這會兒那個娘們兒說不定已經——」羅伯斯還在滔滔不絕地說著。 「你這個蠢貨!」史無前例地,卡拉克用最大的嗓門朝著羅伯斯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