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可以看出吉備真備極受他們扶桑天皇的寵愛,他的官邸占地面積很大,幾片籠罩在綠樹紅花叢中的樓閣修建得精致典雅,內部陳設也極見匠心,讓江魚不由得嘖嘖贊嘆:“若是這屋頂再高六尺,這房子住起來就很舒服啦。”‘砰’的一聲,在吉備真備的帶領下參觀他家樓閣的江魚,一頭撞在了一根屋梁上,吉備真備尷尬的笑了幾聲,看了看自己五尺許的身材以及江魚那過丈的變態身高,臉上肌rou無奈的露出一絲干笑。 坐在一間干凈整潔的房間內,臀部下是用稻草編織的席子,散發出稻草特有的芳香,讓人心胸不由得開闊起來;幾副毛筆所書的假字條幅懸掛在雪白的墻壁上,這房間就憑空多了幾分儒雅的氣息;一副描繪了不知道那座大山雪景的屏風矗立在房屋中,對比那一側敞開的紙墻外燦爛明媚的春光春花,格外的讓人神意清爽高院。眾人所作的房間一側就是一個尺許深的池塘,里面看似凌亂卻很有點玄妙的放了幾塊石頭,池塘中有魚兒游動,生意盎然。江魚坐在最外面,伸手就能探進水里,一陣陣涼風從遠處吹來,吹得水氣籠罩全身,好不暢快。 那池塘邊,屋角下,種了幾株紅色櫻花。吉備真備說最近春日暖熱,這幾株櫻花開得極好,好似在歡迎江魚來到一般。風吹過,一片片小小的花瓣直接飄進了房間內,飄入那熱騰騰的茶盞中,饒是羅天殺這樣的魔修,都忍不住面露溫柔的將那花瓣連同茶水一飲而盡,嘖嘖贊嘆著看著屋外的春景。吉備真備殷勤的給眾人滿上了茶水,這才笑道:“江大人,這是我們從大唐帶來的櫻花,種了十幾年,如今終于開花啦。”他很興奮的告訴江魚,以前扶桑的皇室和王公大臣們講究的是賞梅花、做各種有關于梅花的詩詞歌賦,但是自從櫻花來到了扶桑,這潮流已經開始慢慢的朝櫻花轉變,也許日后扶桑最流行的就是在春天賞櫻花了。 幾名身材嬌小的侍女恭敬的膝行送來了茶點,羅天殺他們一干魔修不無失望的看著侍女們嬌弱細小的身軀,這些侍女的體形還趕不上他們一條大腿粗大,最為殘暴的魔修,也難以下定決心拿這些侍女來發泄自己的火氣。江魚清晰的聽到羅天戮在抱怨扶桑女子的塊頭太小,被他們揉弄幾次肯定慘死在床上,若是換成了突厥那些牛高馬大的女子,那玩弄起來才叫做一個過癮。 咳嗽了一聲,用威脅的眼神掃了一眼羅天殺他們,江魚朝吉備真備拱手道:“吉備真備大人,這次我來扶桑,實話說和兩國之間的政務沒有任何關系。我這是私自出行來辦理一點私事。”江魚將自己的一干屬下被綁架,自己帶了對方要的人質前來扶桑交換人質的事情,詳細的告訴了吉備真備。吉備真備的臉一下子就哭喪了起來,可憐巴巴的看著江魚。 江魚詫異道:“吉備真備大人為何如此模樣?” 吉備真備苦笑道:“初時大人您說這次來我們扶桑是為了私事不愿去見天皇,下官還以為是開玩笑哩,哪知道是真的?下官只是在犯愁,剛才已經派人去通知天皇這件事情啦,若是大人您不見天皇一面,就是我吉備真備的不對啦。”他可憐巴巴的看著江魚,心里卻是在轉悠著其他的念頭:怕你不來哩,只要你來了扶桑,管你是為了公事還是私事的,以你在大唐朝的身分地位,以你大哥李林甫如今身為大唐宰相的權勢,你不給我留下一點兒好處,你好意思離開么? 此時的吉備真備看起來就是一頭jian詐的準備偷香油的老鼠。江魚瞥了他一眼,精明的江魚已經知道了他的心機用意。“已經給你們的陛下說了這件事情么?啊呀,這可就是個大麻煩了。我可沒有給貴國陛下準備什么禮物呀。我江魚又沒有攜帶國書公文,怎能隨意去見你們陛下呢?”江魚抓著自己的胡須一根根的拈動,笑吟吟的說道:“不如這樣,等得下次本官帶了國書公文過來,再去求見他老人家罷?” 吉備真備猛的跳了起來,他大聲說道:“啊呀,這怎么行?”突然意識到自己失態,吉備真備一骨碌的又坐回了席子上。他微笑道:“不用什么國書公文,您身為大唐朝的將領,能夠屈尊來我們扶桑,已經是天大的喜事了,還用什么國書公文呢?不用這樣正式,不用這樣正式,您能來就比什么都好啦,您來了就比什么都好。”吉備真備‘嘿嘿’笑著搓動著雙手,笑得好似一只黃鼠狼般開心。 深深的看了吉備真備一眼,江魚可有可無的點點頭:“那,我去參見你的天皇罷。只是,這幾位就是我要拿去交換的人,他們每一個人都有著單人屠戮上萬士兵的力量,你若是放心他們去見你的天皇,那我自然不會介意。”江魚也笑了起來,笑得好似反咬了黃鼠狼一口的老母雞。吉備真備的臉色立刻變了,他呆呆的看著羅天殺等人,他還以為,羅天殺他們是江魚隨身攜帶的護衛乃至押送那些人質的士兵呢,誰知道他們就是江魚所謂的俘虜和人質?吉備真備的臉色啊,難看得江魚都不忍心看了。 不過,夜間的宴會還是很順利的召開了。羅天殺他們被江魚用重拳毒打了一頓后,他們已經明白江魚的絕對實力在他們之上,再加上他們的元嬰被禁錮,就更不是江魚的對手,他們可沒有自討苦吃的沖動。總之他們在宴席上就是大口吃,大口喝,放肆的調戲那些天皇宮中的侍女以及那些高貴的貴婦人,鬧得不亦樂乎。一干不知道他們身份的扶桑臣子笑吟吟的應和著他們,把個宴會弄成了群魔亂舞的所在。 面對扶桑的天皇,江魚只是淡淡的許諾他以后一定會在李隆基面前給他們扶桑多說好話,給他們扶桑多給一點好處,給他們的留學生多一點名額和補助之類的空口承諾。這些惠而不費的事情,江魚向來很樂意去做。最后,江魚也許諾,用最快的速度組織一批道法高深的道人來扶桑傳道,以彌補上次道門佛門的傳法人在半路上死得精光或者半路上失蹤的遺憾。江魚沒有注意到,正在旁邊大力的揉弄一個扶桑侍女的羅天殺,聽到他的許諾后,眼里透出的那一縷奇光。 宴會盡歡而散,江魚謝絕了扶桑天皇給他安排的伺寢的侍女,帶著人隨著吉備真備回家。江魚心中好笑,難道那天皇看不出自己和那些侍女之間極大的體格差異么?江魚還沒有那等變態的愛好喜歡摟著小孩子一般的女子在懷里歡好。一行人在百多名士兵的簇擁下離開了大極殿,走出了平城宮。剛剛走到宮外燈光照耀不到的黑暗角落,一旁的小巷子里突然竄出來幾條身形敏捷的黑影,其中一人嘴里‘咝咝’的輕聲鳴叫著,朝江魚這邊低聲叫道:“你就是江魚么?接住,三天后在這里換回去你的那幫廢物屬下。” 吉備真備猛不丁看到那幾條黑影,猛的尖叫起來:“妖怪,妖怪!來人啊,來人啊!” 平城宮里跑出來一隊身穿寬大的武士袍,腰間佩戴著精良橫刀的壯漢,他們吶喊一聲,拔出了橫刀,朝那幾條黑影殺了過去。長刀上附著了一點點天地元力,比如說破邪的五行火焰或者是擁有震懾一些邪障的雷霆力量等等。這些武士施展著一些基本的遁法,刀鋒在黑夜中劃出一道道寬大的弧形,殺得幾條黑影狼狽不堪的連連倒退,嘴里發出驚恐的咆哮。 吉備真備緊張的抓著江魚的手,直到那些武士將這幾條黑影全部砍翻在地,他才氣喘吁吁的說道:“該死的,這群可惡的妖怪。上次從大唐受訓回來的武士把他們趕出了平城京,可是今天居然又大著膽子回來啦。誒,江大人,他們是給您送信的么?”吉備真備看著江魚手上那個血紅色的信封,臉色一下子就難看起來:“原本就難以收服這些妖怪啊,如今他們又和大唐那些厲害的妖魔勾結在了一起,我們扶桑以后可怎么收場呢?江大人,您可一定要快點叫那些有道法的道人來我們扶桑傳道呀。” 幾個武士將那幾條黑影拖了過來,就著燈籠的光芒看了一下,這幾個妖怪都是些山狗、野獐子之類的小妖魔。江魚蹲下去,在一頭山狗精的身上按了幾下,用心的感應了一下他體內殘留的一點兒氣息,皺眉道:“噫?奇怪,這些妖怪并沒有結成金丹,他們怎么可能化為人形的?唔,他們體內的妖氣卻是得天獨厚很是精純,莫非這是扶桑和我大唐的規矩不一樣,妖怪便成人都容易得多么?” 他回頭看了吉備真備一眼,點頭道:“這事情包在我身上就是,上次傳法失敗,呵呵,其中的關節,呵呵。”干笑了幾聲,避開了大唐佛道兩門爭斗的事情,江魚說道:“這些妖怪看起來厲害,實際上修為并不高深,并不難以對付。”他思忖道,派一批先天頂峰還在煉氣化神的道人來扶桑,就足以震懾這些小妖魔了,卻也不用動用道門的力量。實在不行,將捕風營的暴徒送來五百人,也足以城市。江魚打著扶桑國的主意,他看中了那些大街上就能打劫殺人的浪人,抓這些人補充進捕風營,是最合適不過的事情了。大唐的囚犯被他江魚幾乎提空,如今已經找不到充足的兵力來源,這些浪人正好作捕風營暴徒的替補。 聽得江魚的話,吉備真備千恩萬謝的謝過了江魚,殷勤的拉著江魚回到了府邸,又叫人送來了茶點酒水,說是要仿效古人,作那秉燭夜談的風雅勾當。江魚苦笑,將那信箋朝吉備真備一亮,搖頭道:“大人好意,江魚心領了。只是一干屬下還在敵人手中,其中兩人更是和我自幼一起長大的好友,他們雖稱我為主人,實際上卻是我的好友,萬萬不能讓他們有所損傷的。等我救他們回轉,再和大人你做一夕之談。” 嘆息了幾聲,江魚翻開信箋匆匆讀了一遍,皺眉道:“去扶桑島的富岳交換人質?唔,吉備真備大人,這富岳是什么地方啊?”江魚將信紙交給了吉備真備,皺眉道:“這里可有什么古怪么?他們萬里迢迢的將我從長安叫了出來,一直要在這里來交換人質,一定有他的道理才是。” 吉備真備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他將那信紙慢慢的放在了面前小幾上,嚴肅的說道:“有詭計,一定有詭計。”昏黃的油燈照耀得吉備真備的臉色一陣發綠,他低聲說道:“那富岳是我們扶桑人的圣山呀,無數的風雅之士在歌頌這富岳,給他描繪出無數的圖卷哩。可是這也是只有我們這些天皇最信任的臣子才知道的消息,這富岳是我們扶桑的天神封印大妖魔的地方,那傳說中的大妖魔啊,所有扶桑島上的妖怪都是他的子孫后裔演變出來的哩。” 急促的倒了一杯茶喝進嘴里,吉備真備清了清喉嚨,沉聲道:“一定有詭計。如今那富岳附近還有迷林和迷谷,每年都還有人誤入其中后再也沒見他們出現過。那可是個無比兇險詭異的地方。江大人,若是沒有必要,一定不要去那里。誰也不知道那富岳下面到底封印的是什么妖魔,據說那妖魔是如此的厲害,我們扶桑傳說中的神靈,為了封印他,都被打成了重傷哩。” 江魚身上又放出了那極其陰寒冷酷的氣息,他陰沉的說道:“是這樣么?他們在計算我?可是我江魚有什么好計算的?唔,山下封印了妖魔么?”他抬頭好似在思忖著什么,實際上卻是靈識傳訊,將那信息傳遞給了就在附近飛舟上隱藏的賢妙真人。 過了一會兒,賢妙真人的大笑聲在江魚識海中響起:“江魚,你莫非還懼怕這批邪魔歪道不成?有什么妖魔是我們對付不了的?師祖坦白告訴你罷,這一次那些妖人要和你交換手上的人質,他們肯定會有許多妖人出現,師祖我們已經請了兩位修成地仙正果的前輩坐鎮,害怕他們有什么陰謀詭計么?兩名地仙坐鎮,什么陰謀詭計能計算到他們?”有了絕對的實力,賢妙真人的底氣變得無比的強硬。 兩名地仙啊?那可是比散仙還要高明一個層次的存在。和失去了rou身無奈改修元神的散仙不同,地仙卻是仙人的一種正果,只是因為先天資質的原因,無法上升紫府仙闕得成天仙大道罷了。但是就是這樣,地仙擁有的力量卻也是修道界的人根本無法想象的。修為高深的地仙,實力無比的接近真正的天仙,更加上他們身體內的真元已經轉化為仙元,同樣的法術在他們手上施展出來的威力就比修道界的人強大百倍。如果一名地仙擁有幾件好的仙器隨身,他們就是一名天仙級別的高手――而江魚上次獻出去的那么多材料,一百件仙器都煉制出來啦。 聽得有地仙坐鎮,江魚也一下子變得神氣活現的。化神的、返虛的乃至賢妙真人這種只差一步就能破虛而去的修士他見得多了,立地金身羅漢這種地仙級別的高手也見過一個,但是真正的道門的地仙,他還沒見過他們是什么樣子哩。當下江魚心中大定,反過來安慰吉備真備道:“無妨,管他什么妖魔,我江魚都要和他周旋幾遭才是。呵呵呵,不怕他們有什么詭計,我們道門大德大賢的道高德隆之士眾多,有什么詭計能計算我們的?放心罷,吉備真備大人,我們會小心點,不會誤傷你們扶桑百姓的。” 不說還好,一說到‘誤傷’二字,吉備真備的臉色啊,一下子難看到了極點。他又想起了上次回轉扶桑的時候,海上那陣莫明其妙吹起來的颶風,他的屬下和水手一個不少的被颶風吹回了扶桑,唯獨和尚們坐的那艘船不見了蹤影。吉備真備喃喃自語道:“不會誤傷?希望如此罷。。。誒,要不要請天皇陛下去最遠的北方島上賞賞春景呢?” 第二日,在吉備真備派出的向導帶領下,江魚一行人直往富岳前進。只是,江魚走上了一個山崗,回頭眺望平城京的時候,看到大隊人馬排著整齊的隊伍魚貫除了平城京,直奔江魚來時的港口而去,江魚不由得詫異起來:“這是干什么?天皇全家出城避禍么?誒,吉備真備,我魚爺不是許諾了不會造成誤傷的么?你怎么不相信魚爺我的信用呢?” 從平城京就能眺望到富岳也就是后世的富士山那高大的弧線柔和的身影。江魚一行人在向導的帶領下順著最短的路徑往富岳行進,在那登山的一個山口處,向導按照吉備真備的吩咐向江魚告辭,隨后騎著一匹騾子般大小的馬兒飛速朝來路逃竄了過去。江魚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對于這位向導送佛不送到西天的行徑大為不滿。 從一個風景秀美的湖泊邊往富岳攀登,江魚他們一行人都是rou身萃煉得極其強大的修士,這等爬山的事情做起來是輕而易舉。不過一盞茶的時分,一行人登上了山腰,眺望平城京的方向,只見農田阡陌縱橫,田地中還有不少的百姓在那忙碌。扶桑島上森林極其繁茂,到處都是墨綠色的密林,一團團充沛得讓江魚快要呻吟起來的生氣在空中彌漫,江魚的八萬四千個毛孔張開,一縷縷生氣源源不絕的沖入了江魚的身體。依附在他身上的鳳羽高興得狂呼亂叫,張開嘴將那沖進來的生氣吞吃得涓滴不剩。這生氣對于受到昊宇鏡重傷的鳳羽有極大的功效,鳳羽只是不斷的叫嚷著要江魚盡可能多的吸收一點。 于是,站在山腰上,裝出了一副欣賞遠近美景的模樣,江魚攤開雙手,發出了極其白癡的‘啊~~~啊~~~啊~~~’的感嘆聲。那山腳下幾片湖泊好似明鏡一樣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碧玉、或者藍寶石一般的湖泊四周是顏色復雜一層層浪花一樣卷起來的密林花叢,映得那湖泊好似裝滿了鮮果的玉盆,說不出的美麗。極遠處可以看到水天一色,一縷縷白云在那海上天下緩緩游動,凝神聽去,似乎還能聽到海濤的‘嘩嘩’聲。扶桑諸島的面積不大,但是自然風光極其的秀美,比之大唐的各處山水,若說大唐的風景占了個雄渾險峻,扶桑的風光就帶上了一點兒婉轉溫柔的味道。奈何這樣的美景卻被江魚那白癡一樣的‘啊、啊’聲打得稀爛,無數的鳥兒從山下的樹林中飛起,一團團往遠處飛去。 一個粗壯的聲音從那山頂上飄了下來:“兀那下面的蠢貨是江魚么?你‘啊~~~啊~~~’的叫什么?莫非你是一個女人,正在被男人干不成?你卻來得早,咱們還以為你要明天或者后天才能到哩,這才給了你三天的時間,怎么你來得這么快?呵呵呵,可是擔心你手下的這群小妖精么?”那大漢‘哈哈’的大笑起來,笑聲‘鏗鏘’有力好似金鐵轟鳴,震得江魚他們頭頂上幾塊山巖‘轟隆隆’的墜了下來。 又有一個很悅耳動聽好似清泉流淌過鳴石的女聲響起:“江大人不用著急,只要阿修羅宗的諸位同道沒有受到什么傷害,你的這幫屬下,我們卻又怎生舍得下重手傷他們?嘻嘻,他們都是妖魔出身,我們卻也是妖魔一途的修士,自然有這么幾分煙火情緣,絕對不會傷了他們的。江大人,聽說你的**玄功火候不錯,不知道你的身板可有力氣么?” 羅天殺猛的咆哮起來:“山上是哪位師兄弟主持事情呢?你們怎么把乾達婆道的這群臭女人拉了過來?” 那女聲突然轉為幽怨,帶著點哭聲的叫罵道:“好你一個羅天殺,果然是該天殺的蠢貨。姑娘我的徒兒萍兒對你是念念不忘,說你一到了床上恨不得喊她叫‘娘親’,怎么今天你當著同門的面,就叫人家臭女人?唉,天殺啊,以后一甲子,你別想找我那些徒兒們說一句話。” “嘎,嘎!”羅天殺干嚎了幾句,乖乖的服軟了。阿修羅宗和乾達婆道因為教義之爭,相互之間極少有什么交情,但是門下的弟子卻是交往極多,就因為阿修羅宗的鍛體心法在一段時間后積蓄的魔焰太盛,如果不能找到那些至陰的天材地寶,就必須找他們乾達婆道的女弟子雙修化解。乾達婆道的弟子卻也是因為體內陰氣過盛,必須吸納魔焰鍛煉那陰氣,故而兩派門人交往繁密,只是雙方往往翻臉不認人,偶爾還有那些極品的,還在床上就開始動刀子分生死,這也是魔門兩大宗派中的一樁奇景。 那女子聽得羅天殺服軟,不由得嬌笑了一陣。良久之后,那銀鈴般的笑聲才停歇下來:“乖乖羅天殺,你都叫姑娘我的徒兒做娘親了,我豈不是成了你的奶奶?奶奶怎會舍得不心疼你呢?你們這群小王八蛋沒有被那群道家的老道學夫子給怎么樣了罷?若是你們受了損傷,奶奶我現在就把那兩條臭泥鰍的鞭子給砍下來燉湯。” 兩條泥鰍?不就是龍赤火和白猛么?江魚猛的怒吼道:“你敢?” 那女子冷笑道:“你當奶奶我不敢?蛟龍的鞭哩,可是天下少有的靈藥,嘻嘻,可以拿來煉制的東西可多了。小魚兒,你還不上來讓奶奶我看看你這怪孫子是什么模樣?”好么,這女子順水推舟的將江魚也叫成了孫子。江魚氣得渾身rou直哆嗦,一聲大吼,一個虎撲已經跳起來近千丈高,跳到了那富岳的山頂上。 這富岳乃是一座活火山,就在前幾年才剛剛噴發過一次。此時那山腹中一團團黑煙沖起,刺鼻的硫磺味道讓人作嘔。就在山頭上,圍著那火山噴發口,一圈兒豎起了十根雕刻了無數怪異花紋的石頭柱子,龍赤火、白猛、龍氏八兄弟渾身被扒得赤條條的綁在了那石柱上。他們身上橫七豎八的有著無數寸許深的血痕,一滴滴鮮血滴在了那石柱上,石柱上的花紋被涂抹得一片通紅。 看到江魚跳了上來,還有點兒精神的白猛拼命的掙扎了一下身體,被人用麻胡桃塞住的嘴里發出了‘嗷嗷’的叫聲。流血過多的龍赤火卻沒有這么好的體力,他的體形太少,流血過多的他已經是奄奄一息了。至于和白猛同樣是塊頭巨大的八兄弟,則是面色無比憔悴的只能翻起眼睛可憐巴巴的看江魚一眼。八兄弟粗壯的身體竟然在這短短的幾天時間內瘦了三圈下去,身上的皮膚都有點疏松了。 江魚看得是眼角迸裂,兩點鮮血從那眼角噴了出來,他怒吼道:“狗日的,你們就這樣對付老子的人?” 香風飄過,一名千嬌百媚身穿白宮裙的女子從火山噴火口的那一邊凌空慢慢的走了過來。她嬌笑道:“哎喲,江大人,您還要奶奶我怎樣對待你的屬下呢?奶奶我叫了一幫好女兒照顧他們,看看他們被照顧得多快活?嘻嘻,這八條雜種這幾天可是享盡了人生艷福哩。”她笑得花枝兒一般顫抖起來,在她剛才站立的巖石后面,突然蹦出了三十幾個通體裹著厚重鎧甲,面色猙獰殺氣騰騰的壯漢。 正主子出現了。 江魚面色一寒,冷冰冰的說道:“你們的人在這里,我們可是給了他們無盡的優待,他們一點兒毫毛都沒損傷,修為道行更是除了元嬰被禁錮,沒有其他的傷害。把我的人放下,我馬上就走。” 羅天殺帶著人跳了上來,他大聲吼道:“師父,您老人家怎么來了?誒,這江魚說得是實話。那群蓬萊島的老道好不兇狠,整治得我們死去活來,咱們可沒給您老人家丟臉,咱們可什么都沒說。這江魚對我們可好,這幾天他給我們吃rou喝酒,快活得不得了哩。” 羅天屠憨厚的說道:“他都把咱們放了,師父,您把他的人放了算啦。這江魚對我們的脾氣,看他的行事手段大有我們魔門的風范哩。他為了籌備他手下的捕風營,一口氣就用丹藥干掉了幾千個人哩,這手段,乖乖,不如您老人家收他做徒弟算啦。咱們也多一個師弟不是?” 江魚臉上那個狼狽啊,怎么在這幾個人嘴里,自己都變成了邪魔歪道了? 對面走出了一條豹眼虬髯的壯漢,他手提一柄三股托天叉,上下打量了江魚一陣,點頭道:“兀那小子,你是一個人來的?嘿,有膽量!拜我為師,饒你不死,日后替我們辦事。若是牙迸半個不字,你今天就得死在這里,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思忖了一陣,江魚剛要開口,那白裙女子卻已經微微一笑,突然一揮手,將綁著龍赤火的那根石柱推向了那冒著滾滾黑煙的火山口。她嬌笑道:“胡說八道,這小子有什么好?收他做徒弟?一起殺了罷!” 江魚怒嚎一聲,身體猛的撲向了火山口,抓向了龍赤火。白裙女子陰陰一笑,素手連續拍飛,將其他幾根石柱全拍了下來,十根石柱筆直的墜向火山深處,那蓄滿了白猛他們的靈血的石柱上,所有的花紋突然隱隱的發出了刺目的血光,一股極其怪異的發力波動,自那石柱上散發了出來。 江魚奮起全身力量,快如電火石光般將十名屬下從那石柱上解了下來,用那銅鏈將所有人系在了一起,一溜兒提在了手上。龍赤火艱難的從嘴里挖出了那幾個麻胡桃,吐了一口血沫出來,第一聲就是:“這群混蛋有陰謀,快走!” 話音剛落,那富岳的地心一陣劇烈的震動,一根地肺毒火連同化魂黃沙組成的數百丈粗的火柱沖天而起,將江魚他們全裹了進去。巨響聲中,一團黑紅色的煙柱從那富岳上升起,筆直的沖進了上方的云層中。一聲極其瘋狂的嘶吼從那地心深處傳來,一條體形大得不可思議的怪獸隨著那煙火沖出了地面。在那怪獸下方,無數兇魂戾魄筆直的沖起,整個富岳一時籠罩在數百萬陰魂形成的黑色旋風中。 億萬火星朝著四面八方灑落,富岳,再一次噴發了。 第八十八章 交手(10018)6.23 咝咝嚦嚦,轟轟烈烈,無數團丈許大小黑紅色地心毒火裹著那金丹般熔巖大石直噴了出來,還有那地心醞釀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毒砂、毒煙,赤燎燎的沖天而起,燒得那還在火山深處的江魚一行苦不堪言。拼出全身的力量,江魚施展**玄功內學來的神通法門,身軀猛的膨脹到數丈高下,大手朝著四周一掄,一圈銀色的望月玄罡‘嘩啦啦’好似天河噴瀉般破體飛出,在體外化為一銀色的光罩。此刻他施展法身神通,rou身的強度再暴漲數倍,又將體內罡氣噴出隔絕那毒焰、毒煙、毒砂,只見密密麻麻無數毒砂激射在那銀色光罩上,億萬點閃亮的火星‘轟隆隆’的迸發出來,江魚身體一陣亂顫,體內真元直線減少。 “好厲害,好厲害!”江魚只是大聲的咆哮著,一道罡氣裹住了白猛等妖怪,將他們牢牢的護在了自己身后。他還來不及檢察這干妖怪身上的傷勢,但是似乎所有人都大有不妥,不知道那些魔道修士在他們身上做了什么手腳。比較起來,他們身上的外傷卻不算什么,除了龍赤火身形比較嬌小受到的傷害格外慘烈點,其他的幾個妖怪都是塊頭粗大哪怕被劈砍幾百斧頭沒不會有甚大事。只是如今被這地心毒焰困住,江魚卻也陷入了手忙腳亂之中。所謂天地之威、自然的威力,是修道人極少能對抗的。能夠和一座正在噴發的火山對抗著玩的,除了天仙、地仙,也就只有散仙一流的人物勉強能嘗試一下。一不小心,江魚一只手和那急速縮小的罡氣罩外的毒焰碰了一下,以他如今的rou身修為,那手臂上瞬間被那無數毒砂卷走了一層皮rou,疼得他大叫起來。反而是那最為可怕的地心毒焰,卻對江魚沒有任何的傷害,那一絲絲黑紅色火苗燒到了江魚皮rou上,讓他也不過是有一點兒暖意。 鳳羽察覺到江魚體內真元的急速波動,她一聲輕鳴從江魚身上閃出,張開大嘴朝著那罡氣罩外無窮無盡的毒火就是一吸。‘咝~~~’的一聲,一道火柱直沖鳳羽身體,她通體上下冒出了七彩強烈光芒,一對眸子也化為古怪的黑紅色,隨后她大嘴一張,一團鳳凰真焰狂噴而出,在那罡氣罩外又加上了一層火罩。這鳳凰真焰幾乎可以焚毀世間一切實體之物,那毒焰毒煙之類碰到那金紅色鳳凰真焰,立刻化為一絲絲黑煙直沖上了天去。鳳羽采了外界一部分火力回復了一定的實力,輕盈的拍打著翅膀在江魚身體四周飛翔了起來。她悠然說道:“有jiejie我做你的御靈,你是不怕火的,可是這幾個小妖怪怎么辦?” 龍赤火本體是火靈蛇,受那外界火氣沖進了罡氣罩中的一絲絲靈氣滋養,他的身體開始急速恢復,眼看著他身上一條條傷痕快速的愈合,龍赤火恢復了一點精神大聲說道:“不要想怎么辦了,能逃走就快逃走罷。還呆在這里干什么?這地心下有一條極厲害的上古妖獸,我們根本無法對付的。”他在火中就如魚得水,雖然這地心毒火威力絕倫,卻也對他造成不了太大傷害,他原本就是火的精靈啊。可是白猛他們幾個已經是出汗如漿,眼看著就委頓了下來。尤其龍氏八兄弟一半血脈乃是上古魚龍,本相屬性和火犯沖,如今已經是皮膚焦裂,除了修為最深的龍一,其他幾個已經陷入了深深的昏迷。 一聲長嘶,江魚大喝道:“走!”他巨大的法體‘呼’的一聲沖天而起,就要盯著那上方無窮量的毒焰毒砂沖出這富岳火山。可是他剛剛沖上去數十丈,一股恐怖的威壓自那地心火山深處直噴了上來,僅僅是一絲威壓掃過江魚,就震得江魚體內罡氣大亂、rou體幾乎粉碎。‘哇’,一口血狂噴而出,江魚身體重重的往下面一落,帶著一干人直朝地心墜下。那火山深處一道奇異的光芒看似緩慢實際上極快無比的沖了上來,一頭長了九條長長的脖子九個頭顱的怪獸裹在一團蛋殼般的光芒中,‘嗷嗷’嚎叫著直沖出了火山外。 隨著這怪獸沖出來的,還有數百萬計的兇魂戾魄,這些實力比之普通修道人大概相當于金丹期修為的兇魂戾魄帶出了刺骨的寒氣,哪怕是在火山正爆發的關頭,這寒氣依然讓富岳左近飄起了白色的大雪。‘嘎吱嘎吱’的巨響聲中,一層層厚厚的白色冰霜從那火山口朝著富岳周身蔓延開去,一會兒的功夫,富岳連同身邊的幾座湖泊以及百里方圓的山林,都被那冰霜覆蓋。兇魂戾魄瘋狂的咆哮嘶吼著,在空中往來飛快的飛行著,漸漸的他們聚集成了幾個大的隊伍,分別朝四個方向急速飛出。 震天的長嘯聲從富岳四周的山谷中傳出,近百名早就有了準備的魔修從那山谷中飛了出來,手上分別持有各種葫蘆、缽盂、玉瓶之類的法器的魔修對著那些兇魂戾魄一招手,各個法器中卷出一道道長龍般的黑色光芒,吸住了那些兇魂戾魄,直往他們手上法器中飛了進去。每一個做法的魔修身邊都有幾個同門手持法器準備隨時頂上,雖然數百萬的兇魂戾魄漫天飛舞看起來現場亂成了一團糟,可是這些魔修卻是行動有序進退有度整個陣腳絲毫不亂,一會兒的功夫數百萬的兇魂戾魄就有接近五十萬被他們手上法器收取拘禁。 賢妙真人他們所乘的飛舟化為一道淡青色長虹自那遠處急速飛來,飛舟上光芒閃動,超過兩百名身披道袍、羽裳,通體仙氣飄逸有如仙人的修士凌空飛出,直往富岳這邊飛了過來。賢妙真人等十幾個修為大成的修士簇擁著兩名通體紫氣縈繞身披蓑衣、腳踏草靴的老人架著一朵祥云飄然而至,賢妙真人長聲笑道:“諸位道友好生忙碌,這許多的戰魂兇鬼若是落入道友手中,怕是你們阿修羅宗又要多出幾件了不得的魔器?” 一干修士都是緊蹙眉頭,森冷的看著這百多名魔修的舉動。幾百萬條分明是經過戰場殺戮而死又不知道被封印了多少年的屬于戰士的戰魂,這個數字實在太龐大了。就好像道門修士鑄造法寶需要各種天材地寶,魔修鑄造魔器所需要的最重要的材料就是人的魂魄,尤其是戰士的魂魄最妙,如果是戰死的精英戰士的戰魂,那就是好上加上。如今這數百萬的戰魂,就足以讓阿修羅宗的人煉制出數十柄威力直追仙器的魔器,而這些戰魂更是被封印了不知道多少年受那地心陰氣滋養萃煉過的,看他們剛一出世就噴發出的浩蕩寒氣,他們擁有的力量足以讓煉制出的魔器威力和數量再上一個檔次。那就是百多柄威力達到仙器級別的魔器,這對于天下正道,是一個極大的威脅。 賢妙真人高聲發話,那些魔修卻理都懶得理他,所有魔修都飛得遠遠的,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布下了陣勢收取這些戰魂,好似沒看到這么多的正道修士已經把他們包圍了一般。輕輕的一聲咳嗽,賢妙真人他們簇擁著的兩名老人中那頭發呈象牙色的老者微微笑道:“如今的晚輩好生無禮,應該抓來打你們的屁股。”老者手一張,幾道紫氣迎風一晃化為一支巨大的手掌直奔最近的數十名魔修抓去。 羅天殺他們的師尊突然從那兇魂戾魄所化的烏云中飛了出來,他指著那老人叫道:“玄云公、玄風公,你們不要仗著地仙的實力欺負人。我們今天不和你們計較,你們卻先把這火山壓制了再說!這火山徹底噴發,方圓千里盡成齏粉,咱們魔道中人可不在乎這個,你們正道修士若是見死不救,這死傷的所有生靈,罪孽都在你們頭上哩。” 出手的玄云公身體一抖,手腕猛的一轉,那只紫氣所化的大手猛的朝那火山口罩了下去。一人之力,壓得那沖天而起的毒焰火柱飛快的落回了火山口,玄云公大聲喝道:“老二,你助我一臂之力將這火山禁制住,賢妙,你們去對付這群魔崽子就是。” 賢妙真人一聲應諾,雙手一揮,兩個拳頭好似兩柄金錘一般釋放出萬丈光焰,他領了那些道門同門往那些正忙著收集戰魂的魔修沖去。同時他朝那魔修喝道:“羅蜃,你還沒死么?我那徒孫江魚如今在何處?”他雙拳凌空狠狠的朝前一揮,兩團金色的罡風‘颼’的一聲激射過去,轟得數千條戰魂盡成粉碎,罡風眼看就要轟中羅蜃。 羅蜃‘咯咯’一笑,身體一轉已經隱沒在那戰魂所化的烏云中,他陰惻惻的說道:“那小子是你的徒孫?嘿嘿,有點膽氣,他為了自己屬下的幾個妖怪,卻也是情至意盡啦。不過,他運氣不好啊,乾達婆道的白姑娘把他的屬下打進了火山,他追了下去,如今可不知道死活。”兩團黑色罡風從那烏云中噴了出來,和賢妙真人的金色罡風一碰,突然一聲響亮迅猛的炸開,那無邊的烏云被破開了一個百丈方圓的大洞,不知道多少戰魂在這一擊中化為烏有,心疼得羅蜃急忙尖叫起來:“賢妙老鬼,你下手忒無恥,沖著這些戰魂來做什么?哼哼,我不和你計較。” 所有魔修一邊做法拘禁戰魂,一邊急速往扶桑外海飛去。不知道他們使了什么古怪法門,那數百萬的兇魂戾魄直往他們追了過去,滾滾烏云裹著刺骨的寒氣和震天的鬼哭神嚎,一行人快如流星般瞬間遠去了數十里。 賢妙真人帶了正道修士正要追上去,那玄云公和玄風公兩名地仙已經驚呼起來:“見鬼,這是什么東西?怎生這么厲害?大事不妙,快快來幫手!一氣仙宗的小娃娃趕快布置你們的降魔陣法,今日我們有得好樂子啦。”玄風公更是跳著腳的在云頭上亂罵:“難怪他們特特的挑了這個鬼地方來交換人,他們早就計算好啦。這頭牲口這么厲害,咱們根本無暇分身去管他們收集那些戰魂的事情哩。” 方才賢妙真人和羅蜃交手的時候,玄云公一口氤氳紫氣所化的大手已經按著那毒火煙柱直落了數百丈,眼看著就要把那火柱壓回火山口里。看看這時候,那頭裹在蛋殼般光芒中的九頭怪獸突然從那火柱中露出頭來,他身體輕輕的一扭,將那體外的光團炸成了粉碎,無數點破裂的光團落在了遠近的田野、山林、湖泊內,就好似一顆顆小型隕星墜入了大地,每一點光團都猛烈的爆發,在地上留下了一個個方圓數丈的大窟窿。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富岳附近百里之內,已經被那破裂的光團炸得坑坑洼洼不成樣子。大地上飄起了數千冤鬼,這些扶桑的百姓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已經被那光團炸成了rou醬。 九個好似蛟龍又好似蟒蛇頭頂還生了數根歪扭扭的角的腦袋從那火柱中探了出來,一顆腦袋就有數十丈大小,后面連著的長脖子更有近千丈長,這怪獸的身體淹沒在那火柱毒煙中,根本看不清他的本體是什么樣子,僅僅是這探出來的脖子和大頭,就已經足夠震撼。十八只冷漠無情的淡黃色眼珠朝兩名地仙微微的瞥了一眼,九個大頭同時轉向了外海方向,好似要趁勢溜走。恰這時,玄云公的那只大手壓著毒焰火柱直落了下來。地仙體內仙元所施展的神通,威力大得驚人。好似一座山峰重重的在那怪獸的身上砸了一記,只聽得‘砰’的一聲巨響,那煙柱連同無數毒砂毒焰都被震成稀爛朝四周亂飛,那怪獸仰天一聲痛呼,臃腫狼閌好似一條大蟒的身體緩緩的自那煙柱中露了出來。 粗有數百丈,長有近萬丈的可怕身形一圈圈的纏繞在火山口上,火山口中噴發的熔巖、毒焰在他的身體下好似浪潮一樣的翻滾。玄云公的那一掌命中了這條怪異大蟒九個脖子和身體相連的地方,那里有一大片青黑色帶著紅光的鱗片被打出了裂痕,一絲絲黑色的鮮血從那裂縫中緩緩的滲了出來。那黑血所到之處,熔巖都化為氣體飛散,可見那血的毒性已經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九個原本轉向了外海方向的大頭緩緩的轉了回來,這頭怪獸十八只眼睛極其冷漠的看了一眼玄云公,正中的腦袋突然張開大嘴,一道黑色的毒焰比那劍光還要快了數分的噴了出來。 玄云公叫了一聲好,頭上斗笠突然飛起,化為一蓬綠光朝那毒焰攔了過去。連續數千聲劇烈的爆炸,那一團綠光光芒黯淡的倒飛出數里,玄云公的身體被震得連連顫抖,隨著那斗笠倒飛了出去。玄風公大叫了一聲不好,剛要出手相助,那大蛇剩下的八個腦袋也突然張開,罡風、毒水、毒砂、黑電,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一通狂噴,打得玄風公措手不及,同樣只是飛出了一間蓑衣擋住那暴風驟雨般的攻擊,身體也被打飛了數里開外。兩名地仙心頭震驚,他們這才明白眼前的這怪物是一頭了不起的上古妖獸,這才由玄云公大叫所有修士趕來幫忙。 那大蛇似乎打得興起,他身體扭動了一下,狼閌的身體稍微一扭,富岳附近百里之內的地面突然炸開一條條大河般寬闊的裂痕,無數巖漿化為一道道火柱沖天而起,無差別的朝所有正道修士轟來。同時地上數十座小山峰也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拔起,重重的砸向了賢妙真人等幾個修為最高的修士。更讓人駭然的就是,這些小山峰剛剛飛起來時還是一座座石山,等到了賢妙真人他們的頭頂,這些石山已經燃燒成了一團黑色的火球,熱力逼人的黑炎裹著一團被燒成半透明形狀的熔巖砸在玄妙真人的身上,打得他身體站穩不住,從那虛空中被砸的直落地面。 其他的修士都用法寶攔住了轟向他們的攻擊,只有賢妙真人修煉**玄功最是窮困不過,唯一一柄順手的兵器還送給了江魚護身,如今他廝殺打斗時憑借的就是自己強橫無比的身軀。他又沒有修煉什么別的法術,被那石山重重一擊,他的飛行法門卻又不甚好,受那泰山壓頂般的巨大力量猛轟了一記,賢妙真人自然是一個倒栽蔥就被打落地面,被深深的打入了一條剛剛裂開的熔巖河中。 一團小小的蘑菇云自賢妙真人落地的地方炸開,方圓百丈的地面被一股可怕的力量生生揭開,那一塊塊巖層剛剛被炸飛,就化為一團團熾熱的巖漿四處滾動。一聲憤怒欲狂的長嘯從那圓形的熔巖坑中沖出,一條龍形勁氣直沖天空,賢妙真人通體散發出黃金般刺目的光芒,他身體一閃已經在原地消失,再次出現時已經到了那條大蛇正中的腦袋上,他狠狠的奮起全部的力量,一拳朝腳下那碩大的蛇頭砸了下去。 方圓數百里的天空都變成古怪的赤紅色,黑色的云朵在那天空中飄蕩,遠處的海水也是一片猩紅,好似天和地都被熔巖所沾染了一般。那大蛇看起來身體狼閌,動作和反應卻是快得嚇人。賢妙真人足以撕裂一塊大地的強橫力量剛剛轟出,他正中的腦袋突然向下一低,猛的鉆進了身體下面的熔巖中。賢妙真人的那一拳猛的打了一個空,空拳撕裂了虛空,一道黑色的空間裂痕‘轟轟轟轟’的發出恐怖的巨響,好似一道黑色的閃電擦著扶桑島的邊際轟進了遠處的大海中。方圓百里的海面突然下陷,巨量的海水連同里面的所有生靈突然消失不見,隨后白色的巨浪翻滾,四周的海水瘋狂用來,才將那方圓百里深有數百丈的大坑填滿。 一拳擊空的賢妙真人惱怒的咆哮了一聲,他身體一抖,恐怖的勁風從他周身狂涌了出來,一道金色強光自他手上飛出,他體內的**玄罡已經化無形真元為有形的實體,他手上多了一柄丈八長金光閃爍的方天畫戟,一戟狠狠的朝那剛剛從巖漿中冒出頭來的大蛇刺下。與此同時,附近兩百多名正道修士雨點一樣秘笈、暴風一樣強大的攻擊幾乎是同時殺到。不提滿天的地水風火、雷霆閃電等等道法幾乎籠罩了整個天空,就說那兩百多柄帶出百多丈長劍光的飛劍以及近百件光焰沖天的起碼都是靈器級的法寶,就足以嚇死普通的修道人。甚至就連蓬萊三仙宗中實力最差的轉修外丹大道的普濟真人也咬咬牙齒浪費了一顆‘龍虎金丹’,那顆金丹化為一條黑龍一條白虎,兩道長有近千丈的勁氣以完全不弱于一件上品仙器飛劍的氣勢呼嘯著朝那大蛇的腦袋劈了下去。 玄云公、玄風公兩名地仙面色嚴肅的站在數里外的祥云上。玄云公的手上緊緊的握著一柄三叉金刀,玄風公的腦后漂浮著一柄沒有柄的奇形大斧,兩人眼里一絲絲紫色的煙霧徐徐飄出,瞳孔中只見一顆紫色的精光在飛快的旋轉,他們體內的仙元已經提到了極限。他們還沒有出手,他們還在等待機會,等待著這條大蛇露出什么弱點,以求一擊必殺。從這大蛇身體一卷方圓百里盡皆化為熔巖火海的威勢來看,這條大蛇起碼也有著和他們同級別的實力,哪里是這樣輕松就能對付的? 賢妙真人的長戟眼看著就能刺入那急速升起的蛇頭,突然那大蛇的九張大嘴同時張開,一股無聲的波動‘嘩啦啦’的朝著四面八方卷了出去。那波動在空氣中撕出了一道道白色的波紋,白色的波紋所過之處,那熔巖海沸騰了,一片片數百丈厚的熔巖沖天而起,朝所有的正道修士澆了過去。那熔巖受大蛇體內的妖力所激,已經從黑紅色化為赤紅色半透明的琉璃狀,其上附著的火焰已經隱隱化為古怪的銀紅色,這分明就是三味真火。所有修道人顧不得指揮自己的飛劍和法寶,只是踏著云頭退,急退,再退!而賢妙真人的身體受那白色波紋正面一撞,他就好似大海怒濤中的一片小樹葉,身體根本不受控制的被震飛起數千丈高,面前突然一陣寒冷,無窮盡的九天罡風自那天空直轟了下來,卻是已經將他直震入了外界虛空的第一層天。賢妙真人大駭,看到那九天罡風轟下,無邊無際的雷火電沙‘嘩啦啦’的涌了過來,他急忙身體一沉,又沖回了凡人界所處的虛空。 大蛇的嘴角古怪的勾了起來,露出了九個不屑的笑容。他高高的昂起頭,看著好似一點兒流星般急速朝自己射來的賢妙真人,他突然發出了瘋狂的嘶叫,一層層熔巖組成的浪頭好似無中生有一樣從他周身鱗片中噴了出來,一層層黑色的毒焰、毒煙、毒水、毒風乃至黑色的雷霆閃電都是呼嘯而出,正好和那些已經距離他身體不到十丈的飛劍、法寶、金丹等物碰了一個正著。 震天介一聲巨響兩百多柄飛劍中有一大半被那熔巖浪頭給噴成了汁液融化,百多件靈器級的法寶凌空炸裂了起碼一半,黑龍白虎兩道勁氣在那一層層不斷涌出的熔巖浪潮中艱難的鉆了十幾丈進去,勉強在那大蛇的身上轟了一下,轟碎了他的一片鱗甲,也被一陣黑風吹得無影無蹤。富岳燃燒起來,數百個丈許方圓的大火口從富岳的山體上冒出,一團團巖漿、黑煙、毒火‘骨碌碌’的直沖天空。富岳就好似長了數百個煙囪,山體被黑煙火氣團團包裹,剛才那些兇魂戾魄的寒氣所帶來的冰層被一掃而空,一股股黑紅色的熔巖從富岳的噴火口噴出,順著山體滾滾流下。 大蛇瞇著眼睛,不屑的看了一眼兩百多名吐血的吐血、栽下云頭栽下云頭的修士,從他正中的大嘴中發出了一聲沉悶的呵斥。扭扭身軀,眼里已經漸漸的透出一股子兇殘意味的大蛇張開大嘴,九顆黑紅色的火球‘砰砰砰砰’帶著巨響,在空氣中撕開了九條白色的氣障通道,瞬間轟到了已經是陣腳大亂的正道修士面前。九顆火球猛烈的炸開,熱浪、氣流將數十個修士直轟飛了十幾里地,眼看著他們受了重傷,七竅中的血好似小溪一樣的噴了出來,但是血流剛剛噴出尺許遠,就被外界的高溫烤成了蒸汽。那火球中更是附帶了這大蛇自身金丹的一縷丹毒,數量極少的一縷毒氣滲入了十幾名修士的身體,眼看那十幾個修士手舞足蹈的被炸飛了十幾里,突然身體內部一亮,已經被燒成了一團灰燼。 吐出了九團火球,大蛇似乎也有點疲累,他收回脖子輕輕的喘息了一聲,喉嚨里一鼓一鼓的發出‘咕咕’的鳴聲。就這時,一直旁觀的玄云公和玄風公出手了。玄云公手一樣,那柄三叉金刀化為一道金色霹靂斬碎了滿天的烏云火氣,‘碰’的一聲斬在了那大蛇的身體上;玄風公眼里紫光閃動,那柄沒有把柄的大斧急速的旋轉著,旋成了一道金色的風車兒,裹著厚重的金光瑞氣,‘嘩啦啦’的鉆進了大蛇的一張嘴里。 大蛇措手不及之下受到兩名地仙近乎偷襲的打擊,那柄金刀所化的萬丈長的一道兒金色霹靂狠狠的斬中了他的長尾巴,‘哧啦’一聲,從他的脖子處一直到他的尾巴尖兒,一條深有十幾尺長有數千丈的大傷口被劈了出來,黑色的血液海潮一樣狂噴而出,疼得那大蛇‘嗷嗷’慘叫,眼里滴出了濃綠色粘稠好似巖漿的淚水。那柄大斧更是陰損,鉆進了大蛇的嘴里,順著他的脖子就往他肚子里面鉆去。只看到那大蛇那條長脖子上一溜兒血花亂噴,無數十幾丈長的透明窟窿被劈了出來,血rou四濺。一縷隱隱的金光自那大蛇脖子里透出,眼看著那金光就要沖進他腹內。 好一條兇殘絕倫的上古妖獸,這大蛇身體一陣瘋狂的顫抖,兩個大頭突然扭了過來,布滿了利齒的大嘴張開,將自己那個長脖子生生的從身體上扯斷。鮮血狂噴中,那大蛇的身體朝熔巖里面猛的一沉,八個大嘴同時張開噴出一道道毒焰,將那枚從斷裂的脖子中飛出來的大斧直轟得飛出去百多里地。隨后,只聽得這大蛇仰天一通極其嘹亮難聽的大吼,剛剛沉入巖漿的身體又浮了起來,剛剛被自己撕扯下來的那條脖子的根部,一個小小的腦袋正在急速的重生,眼看著那腦袋從無到有已經變得有十幾丈大小,后面一根細細短短的脖子也是越來越粗越來越長。他背上被劈出的那條數千丈長的傷痕,也在熔巖中痊愈。這大蛇身上的兇焰更盛,妖力波動比剛才強了何止倍許? 眼看著他的那顆新生的頭顱就要恢復到原本大小,玄云公和玄風公兩名地仙的下一波攻擊已經降臨。兄弟倆心意相通,玄云公掐了一個引發太清紫霄神雷的雷印,玄風公則不斷的將自身的仙元注入那雷印中。一個雷印打出,玄云公又加持了一個雷印上去,隨后又是一個雷印。一個雷印就可以引發九九八十一道太清紫霄神雷,玄云公卻將四十九枚雷印強行壓縮在了一起,這是修道之人絕對不可能做到的事情。玄風公則是謹慎而又迅速的將自身仙元注入這一枚枚雷印中,最后只看到兩兄弟的身前,數以百計的細小的拇指頭大小的紫色光點若隱若現的組成了一個朦朧的光球,兩兄弟奮起全身的力量,吐氣開聲一聲大喝,將那枚光球猛的朝那大蛇新生出的頭顱處轟去。 太清紫霄神雷,已經是修道界頂尖的雷法,不是大乘期的修士根本無法施展。一個雷印就足以給一名化虛期的修士最沉重的打擊,普通的仙器都難以抵擋這一雷之威。四十九枚雷印被壓縮成一團,更是仙人的手段,其威力根本就難以揣測,加之玄云公和玄風公以仙元催發雷印,威力更比修道士以真元催發的雷印威力憑空增加了數十倍。 那一團只有米斗大小看起來蒙蒙朧朧輕柔極其脆弱的光球準確的轟在那大蛇新生的頭顱上。好似一只老花藤突然開花,無數點細細的紫色光球出現在那大蛇身體四周的空氣中。略微不過千分之一剎那的沉寂后,無數光點同時爆發,每一顆光點都引來了一道讓人眼睛幾乎失明、水缸粗的紫色電光自天空落下。富岳上空的虛空化為一片雷海,方圓千里之內的天空中到處都是一團團漩渦狀的紫紅色云朵,無數道紫色的天雷自那云朵中直轟下來,轟向那大蛇所在的位置。千里方圓的天空墜下一根根雷柱,雷柱匯聚的焦點就是富岳的山頂。天地中只有一道紫色的強光在閃爍,富岳的山體幾乎變成了透明,以外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了最深的黑暗中。 伴隨那雷霆而來的,還有那巨大的聲響。雷鳴聲覆蓋了世間一切的聲音,玄云公、玄風公都只能張開大嘴,以減弱那巨響對自己頭部的沖擊力。那是聞所未聞的可以摧毀一切的恐怖聲浪,凡是化虛期以下的所有正道修士盡皆被震下了云頭,一個個頭中瘋狂的噴著鮮血,差點沒被那巨大的聲音震碎了rou身、震化了元神。扶桑島的面積突然擴大了數十倍,因為附近的海水都被那巨響直接化為烏有,露出了下方黑漆漆的海床。扶桑諸島的百姓,饒是他們離得富岳極遠,卻也有不知道多少膽氣弱的人被那巨響嚇死,或者被震碎了耳膜,終生再也聽不到一點兒聲音。 幸好,這樣的雷霆持續了只有短短的一彈指的時間。就在賢妙真人也終于忍不住噴出一口淤血的時候,那前所未見聞所未聞的巨大雷霆終于消散。天空中一片清明,青色的天空中沒有一點兒云彩,艷麗的陽光嫵媚的撒落下來,照耀得遠處那‘轟隆隆’無比迅猛的朝扶桑島涌來的海浪一片金黃,好不美麗。富岳山口上,那條可怕的大蛇只有半截兒狼閌的身軀還在熔巖上漂浮,黑色的鮮血順著山體向下翻滾,燒得那山石迸裂盡成石粉。富岳四周的熔巖河也漸漸的干枯,那焦灼的熱浪慢慢的平息了下來。 玄云公長吸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這四十九重疊加的紫霄神雷,誒,威力還是太強了些,控制不住啊,控制不得,以后要慎用。呵呵,沒想到有這樣的威力,比那天劫還要可怕了十倍!”突然,他醒悟過來,指著賢妙真人咆哮道:“賢妙,你們速速去平息附近的海水,否則這四周的大浪打上來,這扶桑諸島上再也沒有一個生靈,豈不是我們的罪過么?”他看著那四周黑漆漆的海床上翻滾過來的數百丈高的浪頭,急得直跳腳。這可是他引發的災劫,若是有百姓被那海水殺傷,這罪過可全記在了他的頭上。 賢妙真人急忙找到被震暈過去的普濟真人,從他身上掏出了幾瓶靈丹救治自己同來的道友。一干道人堪堪恢復了元氣,就忙不迭的朝扶桑諸島的四周趕去。他們施展禁法,強行將那海浪降了下來,逼得它們緩緩的順著海床流淌過來。遠處已經不見了那些魔修的身影,想必打斗了這么一大會時間,他們已經收服了那數百萬戰魂遠走高飛。只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只能以后小心應付就是。就算今日賢妙真人他們不來這富岳,魔修們也一定會想盡辦法打開封印那大蛇的禁制,放出下面的數百萬戰魂。以魔修的本性,他們收取了戰魂后拍拍屁股就走,根本不會理會那大蛇的下落,以這大蛇的可怕實力,到時候為禍甚重。 雖然被魔修耍了一記,但是修士們也只能安慰自己,鏟除了這頭絕世兇物,這份天大的功德到手,就算死傷了一些扶桑的百姓,這份功德卻也是折算得過,日后自己定然有好處。甚至就連玄云公和玄風公,因為先天資質不夠、后天功德欠缺不得不修成了地仙的,如今也開始臆想自己憑借這份功德直上九天仙宮,成就天仙正果的好事哩。 突然間,那富岳山頭正在翻滾的熔巖海中,大蛇的身體猛的抽搐了一下,他的身體上半截被炸開了一大半的所在慢慢的抬起了一條被炸碎得只剩下一根骨頭的蛇頭。這大蛇其他八個蛇頭被剛才天雷一擊炸成粉碎,如今只得這一個蛇頭還保留了一點生機。他緩緩的艱難的抬起頭來,陰陰的笑了笑。熔巖海中黑紅色的巖漿翻滾著撲上了他的身體,眼看著那一根只剩骨頭的長脖子上,皮rou和鱗甲又長了出來。這顆大頭剛剛恢復元氣,他的身體就一陣的抽搐,被炸毀的身體借助著巖漿的熱力開始急速重生,眼看著他那八個被炸毀的頭顱根部,一個個小小的蛇頭又生長出來。天空又慢慢的變成黑紅色,一片片血污般的黑云再次密布于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