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眼里精光一閃,江魚怒喝道:“可有證據(jù)?” 一聲怒嘯,好似深山虎咆,震得后花園里無數(shù)菊花花瓣紛紛落下,氣流翻滾,那金燦燦、紅丹丹、紫巍巍的花瓣好似飄雪一樣隨風飄蕩,飄出去了老遠。一陣狂飆卷過,四周花林被吹得東倒西歪,遠處花林后埋伏的數(shù)百精壯衛(wèi)士頓時暴露出來。其中幾個帶隊的將領(lǐng)看得江魚發(fā)威,急忙叫嚷了幾聲,帶著一干精壯大步的沖了出來。刀山槍林,數(shù)百衛(wèi)士齊聲大喝,殺氣震天,將江魚一行人團團圍住。 太子陰沉著臉蛋,看著倒在地上吐血的文士,低沉的喝道:“江魚,你真要和本王作對不成?本王委曲求全,一心一意想要收服你,你就是這樣回報本王的好意不成?嘿嘿,好手段啊好手段,你居然連刑天倻都收服了。”一邊說話,太子一邊大步后退,右手高高的舉了起來。隨著他的手慢慢抬起,四周那些衛(wèi)士的肌rou繃緊,腳步沉重的益發(fā)朝著江魚他們逼近。 “真要動手?”江魚看著太子,淡銅紅色的臉上掛著幾絲譏嘲的笑意。孫行者,實力起碼超過元嬰大成境界數(shù)倍的佛、道、望月宗三道兼修的怪物;空空兒、精精兒,飛劍可掠出百里殺人的劍仙一流的人物;龍赤火、白猛、杜武(千腳千眼金絲蜈蚣)、杜邪(碧玉丹心蝎子)、杜竹(黑白鬼紋蛛)、杜風(六翅天毒蜂)、杜禪(獨角三足黃沙蟾蜍)七個化形期相當于道人金丹期修為的妖怪。有這樣的十個暴力打手在場,幾百個護衛(wèi)能頂什么事?怕是杜禪一口黃沙噴出,方圓里許之內(nèi)再無活人。 太子目光閃爍的看著面無表情的江魚,右手微微的顫抖著。他的手僵硬在空中,過了很久,他才問江魚:“李亨也在你捕風營?干什么?” 江魚看著太子,很老實的說道:“我想要扶植他做太子,殿下以為可以否?” 太子呆了一下,突然間勃然大怒,指著江魚怒道:“放肆,放肆!江魚,你,你這個犯上叛亂的賊子,你,你這個該死的東西,你,你該死!你該死!你該死!你想要扶起李亨?哈哈哈,怎么可能?父皇怎么可能看重他?你,你不如和李林甫一起,想要推壽王上位,還來得容易點!”譏嘲的看著江魚,太子冷笑道:“起碼,李瑁那廝還有個好娘親啊?” 太子的右手重重的揮下,獰聲道:“給本王拿下他們!擒去父皇面前,我要告江魚犯上的重罪!” “嘎嘎!”孫行者興奮無比的亮出了他的烏木杠子,‘撲騰’一個虎撲跳起來十幾丈高,烏木杠子化為一團黑風就要砸下。杜風卻搶在他前面出手。杜風雙臂一揮,雙臂幻出六條殘像,一股很輕微的細風朝著四面八方吹拂過去,略微帶著點黑色的微風籠罩了花園,所有花木頓時枯黃,所有葉片紛紛墜下。數(shù)百衛(wèi)士身體一抖,身上肌rou一塊塊的酥軟,一個接一個的癱軟在地上。兵器撞擊地面的聲音連串發(fā)出,除了太子一人,東宮所有的屬下都軟在了地上。 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的挑起了太子的下巴,江魚彎下腰面對面的俯視太子,口水都噴到了太子的臉上。“不要再來招惹我?刑天倻,是我的人了,你再計較這件事情,我就包不準會作出什么歹事來。殿下,你只是太子,你不是皇上,明白么?如果你是皇上,天下無人敢觸犯你,可是,你只是一個地位很可能不能保全的太子啊!” 輕輕的拍了拍太子的臉蛋,江魚嘆息道:“下了大紅帖子請我們過來,一杯酒都沒有請,殿下實在是太小氣啦。”笑了幾聲,江魚轉(zhuǎn)身就走,留下太子失魂喪魄的站在花園中,看著面前那盆枯黃的異種菊花,良久才仰天發(fā)出一聲憤怒的長嘶。那些東宮衛(wèi)士慢吞吞的一個個有氣無力的爬了起來,卻是驚恐的看著陷入了瘋狂狀態(tài)的太子,一個個都不敢開口說話。 江魚領(lǐng)著一行人出了東宮,冷笑道:“好了,今天算是徹底和太子翻臉啦。現(xiàn)在去壽王的王府罷。希望他倒是會做人,不要再給我找麻煩。”跳上坐騎,江魚正要和一行人離開,卻看到楊洄陪著幾個怒馬鮮衣的青年男子快騎奔了過來。那幾個青年男子放肆張揚的笑著,楊洄在旁邊很小心翼翼的陪著笑臉。看到江魚一行人,幾個青年男子無視的沖進了東宮,楊洄卻是朝江魚看了幾眼,臉上是一種說不出的古怪神氣。過了一陣,楊洄才笑著朝著江魚點點頭,打了一聲招呼。 呆了一下,江魚也向他回了一個禮,楊洄這才策騎跟了進去。“古怪,這廝娶了壽王的妹子,怎么和這群人廝混在一起?看起來其中好幾個人身上的味道就和壽王一般,怕是都是王爺?shù)纳矸荩瑓s隨意進入東宮,他在干什么?”江魚抓抓胡須,決定等會就去把楊洄和咸宜公主成親后的檔案調(diào)出來翻閱一遍。 壽王府內(nèi),后花園里同樣是菊花盛開,一盆盆開得極其茂盛的菊花被擺成了一座小山,山巔處搭建了一個小小的紅木舞臺,江魚他們進去的時候,楊玉環(huán)正在舞臺上臨風起舞。絲竹悅耳,彩衣飄飛,空氣中有菊花美酒的香氣。壽王坐在一個涼棚下面,喝著葡萄美酒,樂不可支的笑著,咸宜公主在他身邊殷勤的幫他掰著一只大螃蟹的爪鉗,玉白色粉嫩的蟹rou顫巍巍的,在秋日的陽光下極是耀眼。 喝了一口酒,吃了幾塊蟹rou,壽王長嘆道:“美酒美食,美人美音,這日子的確是快活。” 江魚在丈許外站定,朝著壽王拱手道:“王爺,不知這次叫下官過來,又有什么事?不會又要把我吊起來重打三百鞭罷?” 壽王扭了下身體,笑嘻嘻的轉(zhuǎn)過身來朝江魚招手道:“怎么會呢?上次是本王氣昏頭了,才會作出那樣的事情來,江大人不會這么小氣,還在記仇罷?坐,坐,坐,這里有外地朝貢來的上好大蟹,本王選好的蒸了幾十只,又有美酒佐餐,最是好不過。”殷勤的招呼江魚在自己身邊坐下,又著人重新安排了桌子招待孫行者一行人坐定了,壽王這才笑道:“這幾位,不知道如何稱呼?” 江魚指著孫行者他們笑道:“哦,這是下官捕風營里的幾個副將,別的本事沒有,就是會舞刀弄槍。” 咸宜公主身體朝著江魚這邊側(cè)了一下,右手已經(jīng)探到了桌子下面,隨手在江魚大腿上輕輕的擰了一把:“唷,幾天不見,我們江大人可是威風了,如今出行都是帶著這么大一幫人了。這幾位容貌奇特,怎么稱呼啊?”咸宜公主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白猛、杜武、杜邪三個看。杜武身材高條,看起來精悍精深;杜邪身上有一股深深的邪氣,眸子轉(zhuǎn)動間棱光四射,別有一番威勢;白猛則是壯碩得無法形容,那等大塊頭,看得咸宜公主是又驚又喜,朝著白猛拋了一個媚眼。 心中暗罵咸宜公主簡直就是丟光了大唐皇室的臉面,江魚沒奈何將幾個妖怪的名字都報了一遍。孫行者、空空兒、靜靜兒的名頭是肯定不能說的,江魚還不想讓太多人知道自己身邊有這么幾個怪物。咸宜公主卻大驚小怪的叫起來:“哎喲,這幾位姓杜的壯士,莫非是兄弟么?怎么容貌體態(tài)大不相同呢?這位杜武高個兒精壯身材、這位杜邪卻也精悍有力。只是。。。” 咸宜公主不好意思說下去,杜竹的肚子有點肥大,脖子有點瘦小,嘴巴有點尖翹,看起來古里古怪;杜風的腰肢很細,腿腳也很細,身體卻是有點臃腫,也是古怪;杜禪則是肥壯蠢笨,一對大眼泡子不斷的眨巴著,若是穿上一套綠色的衣服,就還是一個大蛤蟆的模樣。江魚只能是笑著解釋道:“他們乃是同父異母的兄弟,故而這模樣,就不甚相同了。” “原來如此!”咸宜公主點點頭,目光又放在了白猛的身上:“江魚啊,本宮和你也是老交情了,客氣話也不說了。本宮身邊就欠缺一個得力的護衛(wèi),你這個叫做白猛的散騎將軍,就送給本宮罷。” 江魚手上的酒杯‘啪’一聲變成了粉碎,他瞪了咸宜公主一眼,這話說得好沒道理。白猛則是用那冰冷沒有一點熱量的眼睛看著咸宜公主,大聲說道:“我不會跟你的,咱只會幫咱家主上辦事哩。”吧嗒一下嘴巴,白猛有句話沒說出來――你這樣嬌滴滴的小姑娘,咱只想試試把你吞進肚子里面看看是什么滋味。 被那冰冷的目光一激,咸宜公主心頭一寒,接下來的話就不敢出口了。她不敢再看白猛,只能把火氣拋在江魚身上:“江魚,你把酒杯捏碎了是什么意思呢?莫非以為本宮向你討一個手下,你還要給本宮臉色看不成?本宮告訴你。。。” “夠啦!”壽王一拍桌子,逼得正準備發(fā)飆的咸宜公主乖乖的坐在自己位子上不敢再說話。壽王笑了幾聲,朝著那花山舞臺上的楊玉環(huán)招招手,叫楊玉環(huán)下來給江魚倒酒。楊玉環(huán)微笑著輕盈的自那花山上一躍而下,重新取了一個酒杯給江魚滿上了一杯,嬌滴滴的笑道:“好了,咸宜妹子也不要生氣,江大人也不要惱怒,大家都是說笑來著,當什么真呢?” 楊玉環(huán)坐在壽王身邊,看了一眼白猛他們,笑道:“江大人這幾個月不在長安,就是去尋訪這些壯士去了?” 壽王的精神一下子就提了起來,他目光深沉的看著江魚,江魚點頭道:“王妃娘娘說得沒錯,江魚正是去找這幾位兄弟去了。不要看他們?nèi)菝补殴郑麄円簧肀绢I(lǐng),天下卻是少有人能及的。” 壽王笑了幾聲,正好這時候王府的侍女將蒸好的大螃蟹抬了一屜來,壽王親自起身挑選了十幾只大蟹分給了江魚他們,端起酒杯笑道:“原來如此,本王敬江大人和諸位壯士一杯。”他左手挽著袖子,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笑道:“今天請江大人過來,乃是有替本王上次的冒昧行徑道歉,同時,還請江大人幫本王再做幾件事情啊。” 抬起眉頭,壽王那深情的目光正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自己。江魚笑了幾聲,心中暗罵壽王是典型的要用你的時候自己可以當孫子,一旦不需要你的時候立刻變臉成爺爺?shù)幕鞄|西。將自己面前磁碟里的螃蟹丟在了一臉?gòu)舌恋南桃斯髅媲埃邢桃斯魈孀约簱荛_螃蟹,江魚看著壽王笑道:“上次的事情,王爺卻也不用再說了。王爺且說這次要江魚幫忙做什么事情?” “嗯。”江魚給自己滿上一杯酒,笑道:“還有一件事下官先要向王爺?shù)狼浮M鯛攽屹p五百貫賞金殺刑天倻,卻被下官救下了。刑天倻如今是我捕風營的主薄,一應(yīng)公文往來的事情都由他一手cao持,王爺卻不要怪江魚行事冒昧了。” 訕訕的笑了幾聲,壽王笑道:“無妨,無妨,本王卻也是鹵莽了,不知道那刑天倻居然已經(jīng)投靠了江大人,否則,怎么也不會花那筆錢啊?還好刑天倻他吉人天相沒有出事,否則本王豈不是要后悔一輩子?”似乎覺得自己這件事實在是做得有點不夠光明正大,壽王轉(zhuǎn)了話題道:“這次本王求江大人幫忙,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呢,有些事情,本王不好出面啊。” 楊玉環(huán)也急忙在旁邊敲邊鼓:“江大人,王爺他不好出面,這事情換了江大人您,可就一定準能成。” 看了一眼滿臉為難的壽王,以及滿臉殷切的楊玉環(huán),江魚‘呵呵’一笑,徑直問楊玉環(huán)道:“王妃娘娘還請直說,到底是什么事情要我江魚幫忙的呢?只要不是要我江魚的項上人頭,別的事情,我江魚能幫的總能幫的。” 楊玉環(huán)微微一笑,雙眸水波一閃,朝江魚笑道:“這事情說起來也不是什么大事。”她輕動紅唇,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原來卻是她楊家的一個族兄叫做楊釗的正在四川軍中效力,卻因為行事荒唐極難升遷,朝中又沒有什么好的根底相助,想要江魚求李林甫給寫一封提攜的書信送去,使得楊釗能求得一個好的出身。 楊玉環(huán)述說間,語氣極其悲凄,巴巴的將陳谷子爛芝麻的事情都說了出來,什么他們老楊家自從大隋朝覆滅后,日子就益發(fā)艱難啊,家族中難得有幾個后人有出息啊,如今她家中又是兩個jiejie都是婦人,家族中親近的男丁只有一個楊釗卻又不爭氣啊云云。說到后面,楊玉環(huán)芙蓉粉面上兩行清淚潺潺而下,那等凄婉的美容,讓江魚不由得心頭劇烈的顫抖了幾下,心中驚呼――好一個傾國禍水。 狠狠的剜了楊玉環(huán)幾眼,江魚心知這女子乃是王妃,自己卻是沒那機會勾搭的。抬頭看了一眼壽王,江魚笑道:“這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無非就是一封推薦的書信罷了,等會我就去大哥府上,求大哥寫一封書信就是。就為了這事情,王爺巴巴的把我請來,還弄得下官心中惶恐,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哩。”江魚聽到后面白猛‘吧嗒、吧嗒’的在大口咀嚼這肥美的大蟹,聽到孫行者在‘咕咚咕咚’的灌著陳年的好酒,心中一陣說不出的快活。這等大蟹運來長安,價值就是不菲了;陳年老酒,更是昂貴,這一餐吃喝下來,壽王總要破財一二才是。可惜白猛不能恢復本體,否則以他那十幾丈長的本體,這一頓吃下來,也許壽王的半個王府都要被吃空喝盡。 心中轉(zhuǎn)悠著見不得人的小家子心思,江魚嘴上義氣盎然的拍著胸脯對壽王說了一通保證的話。壽王聽得大是喜悅,連連舉杯和江魚對飲。 旁邊咸宜公主不甘寂寞,又拉著江魚的手大聲嬌嗔道:“江大人,你幫嫂嫂她辦了好事,可還要幫我出氣哩。我身邊那個替我燒香拜佛求佛祖保佑,幫我講解經(jīng)文的好和尚明機,前幾天被一個黑漆漆的和尚打傷了,你可要幫本宮好好的出一口惡氣!” 明機和尚被人打傷?江魚大感興趣的詢問咸宜公主這事情發(fā)生的經(jīng)過,咸宜公主立刻將這事情復述出來。江魚心頭一震,看著壽王問道:“竺法誡,這和尚的名字,卻是從來沒聽說過。能夠打傷明機和尚,他的道行倒也不小啊?” 一旁正在舉起酒壇痛飲的孫行者插口道:“竺法誡,看他的法號,是天竺爛陀寺的直系傳人罷?當年我?guī)熥鹑€陀寺求經(jīng)的時候,他們的傳經(jīng)長老法號就是竺法闌。這和尚,是爛陀寺長老一級的老和尚,比那大威勢、大善智兩個小和尚的輩份,起碼高了兩輩啊。” 江魚低下頭皺起眉頭琢磨起其中的玄虛,壽王則是無比恭敬的朝孫行者拱手問道:“敢問這位大師的師尊是?”大唐朝去天竺取經(jīng)的,最有名的也無非是玄奘和尚。 孫行者隨手將空酒壇丟在地上,咧嘴笑道:“我?guī)煾福糠ㄌ栃拾。皇悄銈兲诨实壅J的干親戚么?” 壽王傻眼了,連帶著對江魚都變得恭敬起來。他看了一眼滿臉堆笑的楊玉環(huán),大為感激的尋思道:家有賢妻,果然是妙呵,今日請江魚,果然是一步好棋。李林甫的薦書,本王親自出馬,自然是手到擒來,但是刻意通過江魚去求那書信,無非是彌補上次和江魚之間的裂痕。沒想到,卻找到了這樣一個老祖宗。嘿嘿,這位人物,可要好好伺候,好處無窮盡啊! 壽王、楊玉環(huán)、咸宜公主刻意的巴結(jié)孫行者,連帶著江魚他們都受用無盡,就連壽王手上僅有的幾壇貢酒,都被他們當水一樣喝得干凈。 正酒酣耳熱,江魚和壽王開始拍著胸脯稱兄道弟的時候,刑天倻匆匆的跟著壽王府的管家走了過來。用極其復雜的眼神瞪了一眼壽王,刑天倻朝壽王行了一個禮,隨后湊到江魚耳朵邊低聲說道:“公孫大家派徒弟來捕風營求救,說是張九齡給公孫大家下聘禮,請了媒人在梨園下帖子,要公孫大家嫁給張九齡哩!” “啊?cao!”江魚猛的跳了起來,怒罵道:“張九齡那老不修的,他今年多少歲了,還要禍害人家花一樣的姑娘不成?”江魚心中怒極,公孫氏如今是他本門的師妹,在他看來,公孫氏的事情,就是他江魚的事情。張九齡下聘禮,居然嚇得公孫氏派徒弟去捕風營求救,顯然張九齡一定是在欺壓凌迫公孫氏哩,怎由得江魚不惱怒? 一掌將面前的桌子拍成粉碎,江魚怒吼道:“兄弟們,跟老子去興慶宮!刑天倻,去營里調(diào)集三百人馬,穿戴上全套的鎧甲過去,我倒是要看看,他張九齡到底想要干什么?”江魚一想到自己第一次在錦湘院和公孫氏見面,居然被認為是調(diào)戲民女的紈绔之徒,被張九齡追打得無比狼狽,他心頭就一陣的火起――好嘛,你張九齡今日可算是露出自己的真正嘴臉來了。 江魚不在長安的這三個多月,捕風營的制式鎧甲已經(jīng)被打點整齊。鎧甲的形式和千牛衛(wèi)的甲胄相同,但上面的花紋則換成了風卷殘云的圖案,左右掩胸是兩個大鬼頭,胸口護心鏡則是打成了張開大嘴的狻猊頭像。鎧甲通體漆黑,無形中就有一股陰森的殺氣流露。這樣的一套鎧甲穿戴在捕風營一干窮兇極惡的暴徒身上,更是顯得殺氣騰騰,讓膽弱的人情不自禁的就退避三舍。 匆匆辭別壽王,會齊了三百穿戴了全副甲胄因為要去惹是生非而變得無比興奮的捕風營暴徒,江魚策騎朝著興慶宮狂奔而去。三百暴徒緊跟在馬后邁開大步狂奔,一邊奔跑一邊興奮的叫囂著,更有人極其惡劣的朝著路上的百姓大聲的叫罵發(fā)狠,嚇得一眾良民百姓紛紛退避,惹得市井間雞飛狗跳不得安寧。從西南角橫貫大半個長安城跑去西北角附近的興慶宮,一路上也不知道驚擾了多少人,引得城衛(wèi)軍都出動了大隊人馬,謹慎的跟隨在江魚他們隊伍后面,唯恐他們作出什么歹事。 哪知道,距離興慶宮還有幾條大街的時候,一聲震耳欲聾的佛號聲響起:“南無阿彌陀佛!”這蘊含了一種古怪力量的佛號聲震得江魚身后三百捕風營暴徒一個個心肝亂顫,生平做過的缺德暴行突然都在腦海中翻騰起來,一種無形的力量逼迫他們?nèi)曰冢破人麄內(nèi)ハ葱母锩妫破人麄內(nèi)ヅc人為善。他們心頭的殺戮血氣和那純凈祥和的力量相互撞擊,震得他們腦子里‘嗡嗡’亂響,七竅中立刻噴出血來。 江魚一怔,隨手丟開手上的點金槍,手已經(jīng)靠近了腰間的褡褳,隨時準備掏出那‘玄武戟’。 孫行者一聲長嘯,仰天吼道:“西天無佛!”叛逆的叫聲中充盈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古怪力量,瞬間沖淡了那佛號聲中蘊含的澎湃佛力,讓那三百暴徒自那紛亂的幻象中清醒,同時發(fā)出了憤怒的咒罵聲。孫行者更是手上烏木杠子一晃,大聲喝道:“和尚,老孫還記得你們,當年在天竺,你們好生難為俺!” 不知道孫行者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他眼睛怒睜,長發(fā)筆直的沖天而起,身上氣勁化為一團旋風盤旋在體外數(shù)丈的范圍內(nèi),緩緩的一棍朝著前方十幾丈外站著的一個瘦小干枯,身上只是裹著一塊破布,身體黑漆漆的老和尚當頭砸去。 眼看孫行者動手,江魚一聲長嘶,同樣是身體一晃,催動了全部的rou體力量,右手肌rou一根根的充血膨脹,緩緩的一拳朝著老和尚的心口壓了過去。江魚出拳,同時大聲喝道:“竺法誡,不許攔路!給老子讓開!”江魚心里清楚,黑漆漆的,又是這樣形容古怪的和尚,除了咸宜公主剛剛說過的竺法誡,還能有誰?江魚只是心中納悶,這和尚剛來長安不久,怎么就找到了自己的頭上? 竺法誡微微一嘆,身體急退,幾個閃動間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一聲悲天憫人的長嘆聲在空氣中回蕩:“南無阿彌陀佛,佛法難渡一闡提。” 江魚猛的收拳,拳頭朝著天空一震,一股無形的振蕩朝著天空沖去,除了孫行者、空空兒、精精兒還有幾個妖怪,沒有人注意到,天上里許范圍內(nèi)的大片云彩被這無形的一拳震成了粉碎,碧藍碧藍的天空露了出來,金燦燦的陽光溫和的灑下。空空兒、精精兒不由得心中大駭――江魚這小子有什么奇遇?他把**玄功練到了哪一個境界?怎會rou體有這么恐怖的力量? 竺法誡攔路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江魚他們很快就趕到了梨園,正好看到一個穿紅著綠的婦人在那里對著公孫氏嘰嘰喳喳的叫嚷著若是嫁給了張九齡,將會怎么怎么的。而且那婦人更是在那里鼓吹,張九齡正是因為上次被公孫氏從杜不平的利劍下救出,故而對公孫氏一時傾心,日夜不能寐,心中不得安寧,終于是因為仰慕之心過盛,這才冒昧向公孫氏求親哩。 更讓江魚感到怒不可遏的,是那媒婆的身邊,居然還有幾個禮部的高級官員在做陪襯,拼命的說張九齡和公孫氏是才子佳人,一旦配合,將是如何如何的羨殺鴛鴦、神仙云云。 江魚聽得心頭一陣怒火直翻,當他看到公孫氏站在那里,一臉不知所措的模樣,再看看梨園中那些樂師、戲子指指點點的對著公孫氏說笑,或是羨慕或是惡意打擊的樣子,不由得更是火上被澆了幾桶火油上去,氣得他三尸神怒炸,大步就沖上前去。 蒲扇大的巴掌舞得‘呼呼’作響,江魚將那婦人以及幾個一個禮部的侍郎、幾個禮部的主事抽得滿臉青紫一口大牙都噴了出來,他怒聲叫道:“都給老子滾!公孫大家是老子江魚的人,老子不開口,她敢嫁給誰?” 三百全副武裝的捕風營暴徒擦干面上的鮮血,心中殺氣益發(fā)的旺盛,他們同時拔出兵器,大聲吼道:“滾!嘎嘎,敢和咱們將軍搶女人?”修煉‘阢神經(jīng)’已經(jīng)有了幾天時間的他們,已經(jīng)開始將江魚視為唯一效忠的對象,心神不自覺中已經(jīng)開始圍繞著江魚運轉(zhuǎn)。 公孫氏被江魚弄了一個大紅臉,偷偷的拉了江魚的袖子一下:“江大人,你這話,說錯了罷?我,我怎么成了你的人?” 江魚回頭怒道:“你是本門中人,不是老子的人是誰的人?莫非你敢欺師叛祖不成?少廢話,你要嫁人也要嫁個年輕力壯的,怎能嫁給張九齡那種**十歲一百來歲就要進棺材的貨色?” 大手一揮,江魚朝公孫氏身后四個女弟子喝道:“收拾你們師父的衣服,跟著老子走,這梨園,咱們不住啦!嘎嘎,皇上要有什么意見,就來找我江魚說話罷!”一耳光抽得那梨園總管老太監(jiān)飛了出去,江魚極其張狂的拉著公孫氏就走!江魚沒有發(fā)現(xiàn),在太子東宮打開了自己心結(jié)的他,行事中已經(jīng)隱隱的帶上了幾分離經(jīng)叛道的囂張,幾分天下萬物都不放在眼里的霸氣。 這,正是望月一宗的門人一貫擁有的霸氣,自洪荒年代起,就敢向天神射出利箭的張狂豪放沒有絲毫顧忌的霸氣。江魚的心境,漸漸的和望月宗功法的要求相吻合。心境促進了體內(nèi)望月玄罡的迅速增長,而增長的實力,則更加讓這股張狂的氣息益發(fā)強大! 一刻鐘后,張九齡在自己府上摔碎了自己最心愛的一個琉璃夜光杯。他哆嗦著叫道:“卿本佳人,奈何從賊?江魚~~~!” 繼和太子徹底的撕破臉后,江魚將當朝丞相張九齡得罪得結(jié)結(jié)實實,再也沒有一點轉(zhuǎn)圈的余地。 第五十六章 再起風波(16778字)5.23 秋老虎能夠曬死人,尤其剛剛下了一場半大不大的陣雨,太陽一蒸,雨水化為蒸汽盤繞在離地丈許的地方,可以把人的皮都給活扒下一層。長安城里的百姓都只覺渾身毛孔都被糨糊粘乎乎的蒙了一層,走幾步路,就要伸長舌頭好似狗子一樣喘息幾聲,否則就會被活活的悶過氣去。大街上的青石板,被白蒙蒙的太陽曬得好似要蒸出青煙,一道道扭曲的熱浪從地上升起,四周的景致都變得模模糊糊,房屋的墻角都好似在扭動搖晃。這樣的鬼天氣,就連東西市里面最勤快的商人都回轉(zhuǎn)私宅休息去了,哪里還有人出來走動? 沒有人出來走動,卻有一群似人非人的生物在長安城外十幾里的一處空地上拼命的吼叫拼殺,**的身軀上一塊塊強健的肌rou爆突起,碩大的拳頭帶著一陣陣的勁風錘打在身邊任一一個人的身上,砸得那人骨rou作響,砸得那人頭破血流,砸得那人嘴里都噴出一塊塊的淤血,還不肯罷休。將近兩千名陷入瘋狂狀態(tài)的人形生物,在這樣的毒辣日頭下相互瘋狂的廝打,眼里那狠毒兇殘的目光,好似四周所有的人都是他們的殺父仇敵,拿三江四海之水都無法洗刷那仇怨。 這塊長寬兩里多的空地四周都是密林,如今一株大梧桐樹下,江魚正在那里搗鬼。一個烏木打造的祭臺放在地上,上面橫七豎八插了十幾面漆黑的帶著血紅色條紋的旗幟,他在那里手舞足蹈的念誦著古老蒼涼的咒語,一揮手就有一道烏黑的光華閃過。十幾面旗幟無風自動,一道道模糊的虛影在那旗幟上若隱若現(xiàn),都是一些頭上生角青面獠牙的鬼神虛像,在那里張開大嘴作出極其兇狠的表情。 十幾壇烈酒放在祭臺前,隨著江魚的動作越來越快,舞蹈越來越瘋狂,空氣中隱約的波動益發(fā)明顯,十幾條鬼神在那黑色旗幟上顯身,張開大手就要去抓江魚。一聲厲嘯,江魚手上金木水火土五道五行箭氣噴射而出,射得這些鬼神一個個身體破碎不堪,數(shù)百個小窟窿在他們半虛半實的身體上出現(xiàn),一柱柱紫黑色若有若無好似存在又好似虛幻的血柱從這些鬼神身上噴出,濺入這十幾壇烈酒中。江魚一聲號令,從腰間掏出兩塊用雷霆轟打過的千年桃木心做成的令牌朝著十幾個鬼神一陣亂晃,平地里數(shù)十道紫金色雷霆砸下來,打得這十幾個鬼神抱頭慘呼,不甘心不情愿的隱沒在虛空中。這些鬼神臨消失前極其怨毒的看了江魚一眼,發(fā)出了無聲的詛咒,那詛咒匯聚成黑色的毒火朝江魚焚燒過來,卻被他身上散發(fā)出一道淡銅紅色的光芒攔下。 烈酒被那鬼神身上濺出的精血滴入已經(jīng)變成了紫黑色,一縷縷奇異的霧氣在那酒液里翻騰,發(fā)出鬼哭狼嚎的慘叫。江魚面帶喜色的看著這十幾壇烈酒,突然拔出一柄用黑色不知名石頭打造的尖刀,狠狠的朝著自己心口刺下。心頭破碎,一縷心血混合了江魚的一絲元神噴出,均勻的射進了十幾壇烈酒中。江魚殷紅的鮮血和那酒中紫黑色的鬼神精血一混合,頓時迸發(fā)出一道道刺目的閃光,酒液一陣翻騰,卷起了十幾個小小的漩渦,隱約可以看到數(shù)百個擁有極其古老氣息的符印在那酒液中一閃即逝,酒液最終平靜了下來。 江魚仰天長嘶了一聲,那空地中正在瘋狂搏殺拼命的毆打身邊一切活人的千多條壯漢同時停下了手,邁著整齊不如說是僵硬好似僵尸的步伐朝著江魚匯聚了過來。近百名身上骨頭被打斷渾身是血的壯漢掙扎著,在地上緩緩的爬行著,也朝著江魚這邊爬了過來。江魚看了一眼這千多名眼里神光盡喪變得行尸走rou般的捕風營所屬,冷笑了一聲喝道:“每人一口酒,喝了酒后自己去一旁運功!” ‘阢神經(jīng)’,摧毀人的原本神智,將人的元神禁錮,變成一具標準的行尸走rou。天外太虛天招來的鬼神精血,擁有極強的侵蝕魂魄控人心神的力量。江魚自身蘊含了一絲元神的心血,配合望月宗流傳下來的不多的幾手符印,可以將自身心血和鬼神心血結(jié)合,讓鬼神精血重造這些人的神智,自此這些人雖然還是那些人,但是他們的神智盡被江魚控制,變成了對江魚忠心不二的巫衛(wèi)。這些以前的暴徒,更是失去了一切的欲望,他們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為江魚去做一切事情,為江魚去死。保存了全部的智能和技能,卻又如此忠心沒有絲毫雜念的人形生物,正是望月宗上古時期用來看護山門的不二選擇。 千多名漢子排成整齊近乎呆板的隊伍一個接一個的飲下血酒,隨后走到一邊,就在暴曬的太陽下盤膝打坐,消化那酒中龐大的能量。十幾名被江魚用禁法拘來的域外鬼神的精血,蘊含的能量非同小可,所有人身上都是血管突出,一道道紫黑色氣勁從鼻孔中徐徐噴出,隨后又被大嘴吸進身體,數(shù)十個周天搬運后,這些漢子的眼神恢復了清明,體內(nèi)真氣也增長了接近半個甲子的修為,同時站起身來,用帶著點瘋狂、帶著點盲目、帶著點迷信的狂熱眼神看著江魚,等待著江魚的下一道命令。 重重的一點頭,江魚一揮手,喝道:“繼續(xù)cao練,最先被打倒的五百人,今夜沒有晚飯。最后留下的五十個人,可以得到額外的增長功力的丹藥賞賜!去。”一聲令下,千多名壯漢同時狂吼一聲朝著空地中心沖去,數(shù)千個拳頭胡亂飛舞,立刻有十幾個功力最低的漢子被打得吐血倒地,再也難得掙扎爬起。江魚哼了一聲,杜武兄弟五個沖進戰(zhàn)團,將這些被打翻的漢子拉了出來,扛到了一側(cè)的樹林中,將他們丟進了樹林里一個長寬十丈深有五六尺的水坑中。 水坑里,是味道刺鼻的淡綠色藥水。黏稠的藥水還在‘汩汩’的翻著泡泡,里面有一道道靈光閃過,隱約可以看到各種奇怪符箓的光影。十幾個漢子剛被丟進水坑,立刻歇斯底里的慘叫起來。狂暴霸道的藥力順著他們的毛孔沖進了他們的身體,摧枯拉朽般將他們破碎的經(jīng)脈和骨骼打成粉碎,然后再用一種非人的方式重新組合起來。新生的經(jīng)脈和骨骼更加的堅硬更加的柔韌,但是若是能有人用大神通微觀視之,可以看到這些經(jīng)脈骨骼都不似人類身體所應(yīng)有的組織,反而類似某些昆蟲身上的筋rou和外骨甲。 杜武他們五兄弟乃是昆侖山積年的老妖精,對于玩弄毒藥有著自己獨特的領(lǐng)悟。這一池塘的‘千萬生消湯’,乃是他們以秘法召集的近千種稀奇古怪的毒蟲,加上自然界中近萬種毒草,讓三尾狐貍白霞子用自身丹火萃煉出其中的精英后,由白猛跑去長白山天池,取出底部最陰寒擁有天生銷蝕力量的‘天一凈水’精心調(diào)配而成。千種毒蟲萬種毒草的藥性相互克制,就算是服下幾斤也沒毒不死人,但是卻擁有了極其霸道的促進身體組織生長的功效。就算是一個人的大腿被砍斷,只要丟進這池塘中,短短一刻鐘功夫都能重新長出一條腿子來――如果那人沒有被疼死的話――這是杜武他們五兄弟昔日獵殺了老對頭一條千年守宮精后得來的秘法。而池塘下面,被三尾狐貍白霞子這個擁有三千年道行,見識手腕可以比得上普通小門派宗師的狐貍精布置了一個古怪的妖陣,凡是被投入池塘的人,身體組織都會被轉(zhuǎn)化為妖物所特有的結(jié)構(gòu),功能比人類強大百倍的結(jié)構(gòu)。 一群沒有妖怪的氣息,沒有妖怪的修為,但是實際上身體已經(jīng)被轉(zhuǎn)化為妖怪身體的‘人妖’,就是這樣被江魚他們炮制出來的。什么叫做逆天而行,什么叫做肆無忌憚,什么叫做造孽,這就是了。若是到了后代,江魚他們這種行徑還說不得被批判是敗壞人倫綱常,敗壞社會道德,混雜了人類和妖怪之間的生理界限之類的大帽子,但是在大唐朝開元年間,誰說他們? 一刻鐘后,十幾個身體結(jié)構(gòu)得到了極大加強并且所有傷勢都痊愈的**漢子狂笑著從那池塘中跳了出來,邁開大步?jīng)_進了那打成一團的空地中,手起拳落,將數(shù)十個同伴打得吐血倒地。杜武兄弟幾個又沖進了空地,將這些倒霉鬼一個個的拖了出來丟進那池塘,于是樹林中再次響起驚天動地的慘叫,遠近山林中的鳥獸早就被嚇得逃走一空,只有空地里大聲的喊殺聲震撼云霄。 這種極度暴力的練兵手段,讓江魚在短短半個月中擁有了一批體內(nèi)真氣擁有一定火候、rou體也算得上強悍、尤其是忠心耿耿的屬下。將近兩千名屬下相互瘋狂的毆打廝殺,不斷的有淘汰者被拉出來,隨后經(jīng)過那池塘的萃煉后再次返回戰(zhàn)團,這種練兵的方法,不由得讓人想起了洪荒巫道下一個獨特的小分枝的惡毒手段――養(yǎng)蠱。蠱蟲們就是如此廝殺,如此的吞噬,最終留下了最強大的存在。 日頭漸漸西落,最終千多名捕風營所屬都挨個被打翻了幾遍,最后一輪廝殺后,最后還能站起來的三十九名壯漢受到了江魚的親熱問候,得到了江魚手上一枚可以增長功力增強體內(nèi)經(jīng)脈堅韌程度的靈丹。江魚不會煉藥,幾條毒蟲更是對此七竅通了五六竅,但是白霞子卻是一個精明聰敏的人物,從江魚手上拿到了蓬萊三仙宗入門的煉丹秘笈后,她居然也能用自己的妖丹像模像樣的煉制出一些難度不是很大的丹藥來。比如說,如今江魚分賞下去的這種可以讓普通練武人增長一年左右功力的靈丹,就出自她的手。 “很好,兄弟們。你們今天的表現(xiàn)很好!我,江魚,你們的將軍,你們的主人,為你們的表現(xiàn)感到很欣慰!只要你們努力cao練,日后大唐朝最強的一營隊伍,肯定就是你們!”江魚毫不吝嗇自己的溢美之詞,大肆的夸獎了一番這批忠心的屬下,或者說忠心的奴隸。一千多條漢子一個個看著江魚,眼睛里面都在發(fā)光,胸脯都高高的挺了起來,很是為能夠得到江魚的夸獎而高興。 “穿上你們的衣服,穿上你們的鎧甲,扛上你們的重負,現(xiàn)在,我們回城吃飯!今晚上,大魚大rou,美酒羊羔,有你們吃的!”江魚嘎嘎一笑,隨后又面色一番,怒道:“今天最早被打趴下的五百人,沒有晚飯,自己去運功調(diào)息辟谷罷!明日若還是你們,就自己進去那仙池中浸泡三天三夜!”數(shù)百壯漢身體猛地哆嗦了一下,低下頭不敢再看江魚,跟著大隊去一旁的樹林中開始穿戴自己的衣物和鎧甲。 留下杜武五個毒蟲兄弟在樹林中看守那藥池,江魚、龍赤火、白猛帶著一千多穿了四十幾斤的全套甲胄,身上還扛著五百斤重物的壯漢,一路喊著號子,邁開大步朝長安城跑去。為了顯示自己和屬下同甘共苦的精神――這不是作給捕風營的漢子們看的,而是作給其他某些人看的――江魚背上扛著的是一塊丈許方圓的臥牛石。白猛這個比江魚更高了一個半頭,腰圍粗了三倍不止的恐怖壯漢則是扛著一塊長寬高都有丈許的巨石,巨石上還坐著滿臉邪笑的龍赤火,龍赤火的背上還象征性的背著一塊百多斤重的石頭! 一行人就這樣風風火火的邁著整齊劃一的步子,高聲吼叫著李隆基親自作曲,由幾個溜須拍馬的大臣填詞的《大唐親王破陣曲》,發(fā)出整齊的‘咚、咚、咚’的聲響,一路跑到了長安城外。眼看快要到城門的時候,江魚一聲令下,隊伍朝著左邊一轉(zhuǎn),繞著城墻快速奔跑起來。黃昏時分,長安城十幾個城門口,進進出出的百姓、商人正是最多的時候,這些百姓、商人就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江魚身后的白猛扛著偌大一塊石頭極快無比的跑過去,看著千多名面色嚴肅沒有一絲表情的壯漢背著巨大的包裹跑了過去。 漸漸的,大唐朝的百姓開始鼓掌歡呼,就連城門口的那些官兵也都大聲打起了號子。而那些外來的正要進城的商隊,則是一個個面色如土,伸長了舌頭半天說不出話來。時不時就能聽到那些胡商在驚恐的低聲竊語:“大唐朝的士兵,都是這樣的怪物么?難道都是這樣的怪物么?” 長安城通明門的城門樓子上,一身便裝的李隆基握著一管玉簫輕輕的拍打著自己的手心,滿臉是笑的看著城墻下大吼著跑過去的江魚一營人馬,點頭道:“善哉,短短月余時間,能將一干江湖匪類cao練成如許精銳,江魚練兵的本領(lǐng)的確不俗。”他回頭笑道:“哥奴啊,朕剛開始還害怕江魚自幼頑劣,除了打打殺殺的沒有其他的本領(lǐng),誰知道他還有這么一手。” 笑了幾聲,一身紫袍的李林甫弓腰笑道:“陛下您實在是英明,小魚他雖然頑劣,但是對陛下的這一片丹心,卻是除了臣,天下人少有人及的。朝中有人前幾日彈劾我家小魚他胡作非為,收容江湖匪類擾亂長安市井,更有人說小魚他懸賞重金通過這些江湖匪類去刺殺太子東宮里面的官員,可不是可笑么?”李林甫的丹鳳眼瞇起來,笑得很含蓄,含蓄中帶著一點不明顯,但是讓人看得出來的委屈。 “唔,哥奴你說得不錯啊,張九齡是糊涂了,這些市井游俠的事情他不懂,他不懂,怎能胡說呢?”李隆基挺起腰板,點頭道:“江魚做的很好嘛,一千多個大唐朝最有名的暴徒,被他訓練成這個樣子,京兆尹那邊也說了,這些人從來不出捕風營搗亂嘛。張九齡彈劾江魚的事情,實在是沒道理,朕要去好好的批他一頓!不能因為他和你李林甫不對路,就。。。” 說道這里,李隆基突然閉上嘴,‘嘿嘿’的干笑了幾聲。李林甫低著頭,笑吟吟的說道:“可不是么?就是向陛下說的這樣,張九齡恨臣廢黜了幾個他那一派的官員,所以就連我家小魚都恨上了。其實我家小魚對皇上忠心不提,更是禮、義、孝、愛的全德之人,張九齡前日在朝堂上那樣彈劾他,委實有點讓人心寒。”頓了頓,偷瞥了一眼李隆基和煦的面容,李林甫笑道:“其實,張相公他這樣做,也是因為我家小魚壞了他的事情,張相公想要強娶梨園的劍舞教頭公孫大家,卻被我家小魚仗義給阻止了,所以。。。” “嗯?”聽到這種香艷的八卦,李隆基立刻轉(zhuǎn)過身來,瞪大了眼睛喝道:“快快說來讓朕聽聽,那公孫大家劍舞之技極其了得,天下無出其右者。張九齡他發(fā)什么瘋啊?人家嬌滴滴的小姑娘,干什么要嫁給他啊?嘿,給朕好好說說,張九齡莫非是因為這事情吃癟,所以把仇怨給帶去了朝堂上?若真如此,這張九齡,哼哼!” 李林甫低下頭,面帶笑容的添油加醋的一番說辭,說得李隆基是連連冷笑,手上玉簫拍啊拍的,差點就沒脫手丟了出去。于是,李林甫笑得更加燦爛了,丹鳳眼差點就轉(zhuǎn)成了三角眼,幸好他反應(yīng)及時,又將那快要變形的眼睛及時的轉(zhuǎn)了回來。 如此瘋狂的cao練,又過了大概一個月的功夫,已經(jīng)是中秋季節(jié),元化真人巴巴的從蓬萊島跑了回來,給江魚丟了數(shù)十瓶靈丹,隨后又去終南山‘坐鎮(zhèn)’去了。得了這蓬萊三仙宗的煉丹宗師煉制的靈丹,江魚捕風營的一干屬下功力暴漲,十幾天的功夫就在那藥池的幫助下,吸收了全部的藥力,先是提升到了先天境界;隨后又在江魚、孫行者他們一干高手的護法下,服下了‘龍虎大劫丹’,一一都順利的突破,體內(nèi)的先天罡氣初步凝結(jié)成了黃豆大小的金丹,步入了金丹境界。其中,死傷了數(shù)百暴徒,但是江魚卻也沒放在心上。 如此的拔苗助長,也只有江魚他們這一干妖魔鬼怪齊全的人物才能做得出來,才能實現(xiàn)這個近乎不可能實現(xiàn)的奇跡。若非‘阢神經(jīng)’轉(zhuǎn)化了這些人的神智,讓他們腦海中沒有一絲的蕪雜念頭,他們早在服食龍虎大劫丹的時候走火入魔暴斃。若非‘阢神經(jīng)’讓他們的體質(zhì)轉(zhuǎn)化為了偽自然之軀,擁有一定程度上可以隨意吸收任何能量的性質(zhì),他們也不會這么輕松就吸收這么多的藥力。若非那千萬生消湯讓他們肌體強度暴漲,他們也容納不下那等狂暴的藥力。當然,更重要的就是他們有孫行者這個兼修三家法門的怪物做護法,強大的真元護持住了他們的身體,否則絕大多數(shù)人也熬不過金丹結(jié)成的那一關(guān)。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因為‘阢神經(jīng)’的強大功效。畢竟是望月宗當年培養(yǎng)自己山門護衛(wèi)的秘密典籍,原本修煉的速度就快得沒有天理。若是培養(yǎng)一個山門護衛(wèi)都要數(shù)十年的功夫,以望月宗的歷代先輩那種懶散的到處亂逛美其名曰云游的品性,他們哪里有那樣的時間去慢慢磨蹭? 總之就是剩余的一千二百五十八名捕風營的暴徒,已經(jīng)通過修煉‘阢神經(jīng)’,加上無數(shù)稀奇古怪藥物的幫助,晉級為金丹初結(jié)的高手。雖然他們不修法力、沒有神通,但是就以他們金丹期的真元罡氣,威力也是非同小可。天下間能夠如此快速的培養(yǎng)出一千多名金丹初結(jié)的屬下,能夠有這個膽量如此肆無忌憚的逆天行事還不怕遭受天劫報應(yīng)的,除了江魚,還能有誰?望月宗的歷代先輩也有這個能耐,但是誰會無聊到去做這種事情?就好似無凡,云游天下三百多年,卻一個巫衛(wèi)都沒有煉制。只有江魚這個出身望月宗,卻跑來朝廷做官的人,才有這閑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