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郝帥氣得笑了起來:“那還怪我了?行,從今天起,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姚夢枕同學,請你放手,小爺我要去上課了。” 姚夢枕脾氣來了,死死的拖著郝帥的手,說道:“不行不行,你是法主,你不能扔下鏡靈不管的!” 郝帥冷笑一聲:“得了吧,就你見死不救這德行,我為什么要管你!”說著,自己大踏步的便往前走去。 郝帥這一次的確是氣得狠了,平日里跟這個臭小妞怎么鬧都行,偏偏這妞兒老是利用自己老媽來對付自己,更何況當時自己本來就是氣話嘛! 郝帥不高興,姚夢枕也不高興,她長這么大還從來沒有這樣跟人低三下四的說過話,陪過禮,更何況當初這個家伙說的話也太難聽了吧?自己都不好意思說出口! 他那下面痛又不是自己故意的,賠禮道歉了還要怎么樣嘛! 姚夢枕死死的拉著郝帥的袖子,不肯放手,整個人像一個小袋鼠一樣蹲在地上,掛在郝帥身后,被他一路硬生生的拖著走。 這時候雖然是春天,但是倒春寒特別厲害,全世界都在大范圍的降溫,前兩天東吳市更是下了一場大雪,到現在有些地方的雪堆積著還沒有化,甚至有些地方一夜下來都結成了冰。 姚夢枕被郝帥這樣一拖,就像是在坐雪橇一樣,被拉得一路哧溜哧溜的滑著。 一開始她還有些鬧騰,但過了一會兒,她頓時眉開眼笑起來,咦,這樣好像還蠻好玩的! 姚夢枕忍不住嘻嘻笑道:“哎,快點,再快點!” 郝帥一開始還暗自冷笑,看你能堅持多久,不怕丟臉的話就一直拉著不放,這才算你有本事! 可等他回頭一看,鼻子都險些氣歪了,好嘛,感情這丫頭當是玩滑板雪橇啊! 郝帥氣不打一處來,索性一回頭把身上衣服一脫便扔在了姚夢枕身上,蓋住了她的腦袋,怒道:“你自己去玩兒吧!” 說完,揚長而去。 姚夢枕將腦袋上的衣服抓了下來,愣愣的看著郝帥離去,眼中目光越來越生氣,她忍不住站了起來,大聲道:“郝帥,你這個混蛋,你去死吧!心眼比針尖都小!” 郝帥頭也不回,大聲道:“彼此彼此!” 姚夢枕跺足道:“你別想我再保護你了!” 郝帥這次回頭了,怒笑道:“好像是我在保護你吧?” 這一句話深深刺傷了姚夢枕的自尊心,她頓時站住了腳,一雙桃花眼中頓時泛起了水霧,她咬著牙齒怒視著郝帥,用力擦了擦眼睛,扭頭便跑,小辮子在腦后一晃一晃的。 郝帥說完這句話便有些后悔了,他也不是不知道,如果沒有姚夢枕,自己只怕遇到那個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修行人的那次,自己就死定了。 但……這妞兒有時候實在是太招人恨了!簡直比自己還招人恨! 郝帥想到這里,不禁心腸又硬了起來,仗著自己賣萌來在老媽跟前對付自己,這是郝帥絕對不能容忍的事情,萬一這件事情這樣輕描淡寫的過去了,下回這丫頭又來這一套,那怎么辦? 不能容忍,絕對不能容忍! 前面幾次也就算了,這一次絕對不能就這樣算了! 郝帥越想心腸越硬,哼了一聲便扭頭朝著學校走去。 姚夢枕也哼了一聲,扭頭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他們兩人就像是兩個小孩子鬧脾氣一樣,說了一句:我不跟你玩兒了,然后扭頭便走。 到了教室后,郝帥卻也始終集中不了精神,總是心不在焉。 盡管他這不是第一次上課跑馬走神,但今天他格外的集中不了注意力,就連葉霜霜跟他說話,都是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 這樣好容易到了第四節課,葉霜霜也有些感覺到奇怪,她覺得今天的郝帥就像是把魂兒給丟了似的,人坐在這里,三魂七魄卻不在,似乎只來了個泥胎rou身,靈魂西游去了。 她忍不住推了推郝帥的胳膊,將課本豎得高高的,自己藏在課本后面,小聲道:“哎,郝帥,郝帥同學!” 郝帥正魂游天外,被這么一推,頓時如夢初醒,應道:“啊?啊!什么事情?” 這時候正是上課,數學老師正在黑板上解題,臺下的學生們鴉雀無聲的看著黑板,郝帥這幾聲雖然并不大聲,但是在其他同學聽起來簡直就不啻于是一聲大吼。 教室里面的目光頓時齊刷刷的向郝帥看來,作為郝帥的同桌,葉霜霜真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羞得脖子根兒都紅了,腦袋一下埋到了書桌上,恨不得自己都鉆進抽屜里面才好。 數學老師額頭青筋亂跳的轉頭,瞪著郝帥,一副準備跟郝帥開戰的姿態,如臨大敵說道:“郝帥同學,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郝帥在學校老師中的惡名真可以算得上是臭名昭著,是以每個給他上課的老師都會祈禱這家伙不要在自己的課上搗亂,因此每個老師見到郝帥在課堂上有異動,都會無比的緊張。 郝帥這一次倒的確沒有搞怪的心思,他看了看羞得腦袋壓得低低的葉霜霜,又看了看講臺前的老師,訕訕的笑了笑,說道:“沒,沒啥。” 數學老師一瞪眼,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氣,道:“那就好好聽課!沒事鬼叫什么!” 郝帥干巴巴的笑了笑,自己乖乖正襟危坐的看著黑板,可才看了不到一分鐘,他的魂魄又西游出差了,這一次葉霜霜可是不敢喊他了。 一旁的方奕佳也瞅著郝帥暗自奇怪,心道:這個臭流氓今天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對了,他那個漂亮可愛的meimei呢?怎么今天沒見來?平常下課的時候,她都會來找郝帥的呀! 想到這里,她心中越想越是奇怪,只不過方奕佳可比葉霜霜狡猾一點,她硬是等到了下課以后,才裝作無意的跟郝帥說道:“喂,郝帥,今天姚夢枕沒來啊?” 這一句話說得郝帥頓時心中一震,要說他這時候不后悔,那絕對是假的。 當初自己說得厲害,面皮做得兇,那都是小孩子嘔氣的話,做不得數,當不得真,尤其是現在氣消了以后,更是有些擔憂。 這個死丫頭到底跑哪兒去了?到時候如果找不到她,自己回家怎么向老媽交代? 這個死丫頭討厭歸討厭,但自己這樣放著她不管,好像也不是個事兒,而且……現在外面社會這么亂,要是被人販子拐走了怎么辦? 他平日里見到方奕佳就沒好話,這時也沒有心思跟她斗嘴皮子,隨口道:“她在外面。” 一旁的葉霜霜也很是奇怪:“在外面?學校里面嗎?” 郝帥撇了撇嘴,心里面莫名的便有些煩躁:“不知道啦,我怎么知道她在哪里!” 方奕佳和葉霜霜一愣,她們兩個都極喜歡姚夢枕這個看起來像小meimei的……小meimei,因此對她極為關心愛護,方奕佳忍不住道:“郝帥,有你這樣當哥哥的嗎?連自己meimei在哪里都不知道?” 郝帥不耐煩的說道:“我不是她哥哥,哎呀,你們問這么多干什么?”說著,自己便快步往校外走去。 他一邊走,一邊在四處搜尋著,似乎期盼著這個死丫頭下一秒鐘就會在校園走廊的石柱后面跳出來,巧笑倩兮的看著自己,兩只眼睛笑得彎彎的,跟自己說著一些讓他虛火上升的吐槽話語。 但郝帥一路走來都沒有見到姚夢枕的身影,心中越來越有些慌亂,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他也已經慢慢適應了姚夢枕在自己身邊的存在,現在陡然間……她離開了,自己又擔心她的安危,又心中內疚,真是不知道該怎么是好。 郝帥一路東張西望的尋找著,學校里面東奔西走幾乎找了個遍,卻也沒找到姚夢枕的身影,他只好朝著校門口走去。 這時候正是中午放學,一些住得離家近的學生們便一個個回家吃飯,一些住得遠的便到校外的小店里面三三兩兩的去吃飯,校門口人頭涌動。 郝帥一路跟著人流來到門口,四周環顧,卻不見那小丫頭宜嗔宜喜的面孔,忍不住便用手在嘴邊做了個喇叭,大聲道:“姚夢枕,姚夢枕!” 他正大喊著,卻忽然間見一個年輕人逆著人流朝著自己走來,徑直走到跟前,一雙眼睛無比銳利的盯著他,問道:“你就是郝帥?” 郝帥一門心思都掛在姚夢枕身上,哪里有心思去管這個年輕人,他看了這年輕人一眼,隨口道:“我就是!你有事的話,一會再說,我現在找人呢!”說著,他便轉過身去,大聲喊道:“姚夢枕!別躲啦,趕緊出來吧!” 他正喊著,卻聽到不遠處一聲驚慌的大喊,卻是無比熟悉的聲音:“郝帥,小心!” 郝帥聽見這聲音,頓時心中一定,不知怎么的便覺得有些暖暖的,他松了一口氣,轉過身來,朝著聲音看了過去,果然便見姚夢枕站在不遠處一臉驚恐的看著自己,指著自己的身后。 郝帥見姚夢枕這神情,下意識的一愣,回頭一看,卻見跟前一個巨大的拳頭,啪的一聲,如同平地驚雷一般,劈頭蓋臉的朝自己打來! 第8章 搭手坐了過山車 姚夢枕跟郝帥嘔氣后并沒有走多遠,她雖然心中氣憤,可沒走出去多遠她便想到了一個非常嚴峻的問題:自己怎么活啊? 自己以前很強很暴力,很美很妖嬈不錯,但……現在這小屁孩子的身子,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年紀,除了撒嬌賣萌,似乎就做不了什么其他事情了! 這時候的自己,只怕是有史以來最弱的了,進入到這個陌生的世界,靠什么活下去? 最關鍵的是,如果真負氣離開了,郝帥怎么辦?他可是靈鏡法主啊,沒有自己在一旁指引,他肯定是要出問題的,被別的修行人盯上了,他就死定了。 最最關鍵的是,她可是為了應劫而來到這個世俗凡塵的,現在劫難未過,自己撂擔子閃人,那是要出大問題的!到時候人間一塌糊涂,自己怎么交差啊? 當然,最最最關鍵的是……自己的小金庫還在郝帥家里面哪,都沒拿出來就想趕奴奴走嗎?坑爹哪!想都不要想! 想到這里,姚夢枕不禁心亂如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回去吧,臉上又拉不下,自己怎么說也曾經是高高在上的仙子來的,怎么可能回去跟這個混蛋低三下四的道歉?可,不這樣的話,萬一這個混蛋真狠下心來趕自己走,那自己可怎么辦? 姚夢枕忍不住雙手抓著自己的頭發,抓狂道:“哎呀呀呀呀呀,煩死了煩死了,自己當初就不該當什么應劫鏡靈,下什么凡嘛,自討苦吃!真討厭,真討厭!” 姚夢枕這時已經走出去老遠一截路,四周一望,卻見路邊有一塊小區綠化地,她便走了過去,蹲在路邊,找了一根樹枝,找了一處泥土地上畫了一個郝帥的相貌圖,她不僅是天上仙子,長得美貌無雙,而且才氣縱橫,琴棋書畫樣樣俱通,雖然是隨手拿著一個樹枝,但信手涂鴉卻也畫得有模有樣,尤其是那嘴角一道彎彎的弧線,傳神的描繪出了郝帥那一肚子壞水的壞勁。 姚夢枕看著郝帥,嘴巴撅得高高的,鼻子皺出幾道可愛的褶皺:“都是你,都是你這個大混蛋!你就不能讓著我一點嗎?讓著我你會死嗎?這張嘴巴討厭死了,你笑什么笑?再笑我戳你哦!” 她自說自話的看著地上的郝帥,拿著手中的樹枝瞪著眼睛威脅著,仿佛郝帥這個殺千刀的家伙就在自己眼前似的。 可姚夢枕越看越覺得郝帥這笑容可惡之極,越看越是恨得牙癢癢的,不禁想起郝帥欺負起自己的事情來,她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伸手便拿著樹枝朝著自己畫的郝帥一陣亂搗。 可憐這臉畫得本來就只是神似形不似,但好歹是一張人臉,姚夢枕這一搗,這張臉頓時就變得像一個麻團,到處都是洞,坑坑洼洼。 姚夢枕一股腦兒亂戳了一頓后,只覺得自己畫的郝帥這張臉已經被戳爛得不成了樣子,毀容毀得渾然不似生物體了,這才覺得心中一口惡氣似乎都散了出去,她心中一暢,仿佛覺得從此戰勝了這個無惡不作的大魔王,世界歸于和平,宇宙變得安靜祥和起來似的。 姚夢枕拍了拍手,站起了身子,說道:“好啦,教也教訓你啦!這次你知道錯了就好,下回記得讓著我一點啊!否則,我還戳你哦!聽到了沒有?不回答是吧?不回答我就當你聽到了啦?嗯,乖啦,這才對嘛!沒事不要老跟奴奴做對,知道不?要聽話!” 姚夢枕在精神上獲得了空前偉大的勝利,心滿意足的轉身準備回到學校,可她沿著自己莫名其妙轉進來的小區道路往外走,走到正路上的時候,卻瞧見了一個男子腦袋上的頭發豎得高高的,不是大熟人掃把頭又是誰? 在掃把頭身邊還跟著一個年輕英朗的少年,看起來年紀也就十六歲左右,天氣雖冷,但一身單衣,像是絲毫感覺不到寒冷,四肢孔武有力,目光銳利如電。 這個少年正是以驚人拳速瞬間擊倒散打高手韓旭的謝東。 姚夢枕一眼望到謝東身上,他竟然像是感應到了似的,立刻扭頭便朝著姚夢枕看了過來。 姚夢枕嚇了一跳,連忙身子一躲,躲到了一邊,總算是沒有被謝東發現。 姚夢枕心中暗自奇怪,這掃把頭怎么在這里出現了?他來這里做什么? 姚夢枕聰明之極,稍微一想便立刻哎喲了一聲:不好,這個掃把頭只怕請了高手來報仇來了! 按理說,姚夢枕最能理解這種江湖仇殺的心理,在黑道上混還是在武術界混、又或者是在修行界混,都最看重一個面子問題,如果哪天自己面子被人給削了,自己都不去找回場子的話,那這個人這輩子都不要指望能在這個圈子里面再抬頭做人了。 不能抬頭做人,就意味著不會有人跟著這個人做事,沒人跟就意味著沒勢力,沒勢力就意味著要被人欺負,從此淪為下九流的貨色。 所以,不管怎么樣,按照江湖規矩,姚夢枕都猜得到掃把頭必定會有報仇之舉,只不過,她沒想到,掃把頭來的這么快,這么突然。 姚夢枕見掃把頭和謝東徑直往學校的方向走去,心中便暗叫不好,自己小心的跟在后面。 等到了中午放學的時候,校園門口人流洶涌,果然掃把頭和謝東便走到了校園門口,一個插著口袋,吊兒郎當的打量著每一個出來的學生,另外一個則雙手交叉在胸口,如鷹隼一般盯著每一個人。 他們兩個人身上透露出一股濃重的社會氣息,與學校中濃重的學生氣息截然不同,只嚇得四周的學生們都紛紛避開他們,便如同流水遇到了磐石從中分開左右似的。 掃把頭他們也非常門清,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等到郝帥的身影,也不到學校里面自己去找,硬是站在門口不學校里面多走一步,他們混社會的非常清楚,走進學校里面打架,跟在學校外面打架,那是截然不同的性質。 掃把頭他們在門口站著,姚夢枕便也躲在人群中在后面瞧著,心中暗自祈禱郝帥這個家伙千萬別在這個時候出來,因為她知道,以郝帥的實力,現在是絕對打不過這個家伙的。 這個家伙一看就知道是一個精氣完足的練家子,那肩膀上的三角肌一看就知道是腱子rou,這是能夠將爆發和速度完美融合的肌rou,跟洋鬼子身上那些發達嚇人的死rou是不一樣的。 可姚夢枕心中怎么祈禱,但當她聽到郝帥呼喊著自己名字的時候,她還是心中禁不住猛的一顫,一股說不清楚的滋味頓時翻滾了上來,她眼眶里面一下有些熱熱的。 這個混蛋心里面還是在乎奴奴的嘛!哼,嘴巴上說討厭,心里面還是擔心奴奴的,對不對? 姚夢枕心中胡亂想著,卻不想謝東此時上前,朝著郝帥迎了過去。 姚夢枕見狀立刻驚呼,呼喊著讓郝帥趕緊跑,但這個大混蛋平時聰明得令人發指,這時候卻蠢笨如豬,不知道跑,居然還向自己看過來! 姚夢枕氣得一咬牙,照著謝東便迎了上去,五指并立如刀,狠狠的照著謝東的腰腎位置便插了下去。 她身體現在是蘿莉身御姐心,盡管跟人打架斗法經驗豐富,但無奈身體條件太差,因此出招只能挑最狠最陰險的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