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梁教授:不要只注意兇手留下的東西,也要想想死者少了什么。 畫龍:包里的鈔票,身份證,鑰匙都在,但是沒有發現她的手機。 包斬:手機如果沒被兇手拿走,應該遺落在案發現場附近,可能掉進便池孔里。 大便專家:我去把那些大便篩一遍,不過,我需要環衛工人幫忙,那些大便太多了。 梁教授:即使找不到手機,也可以通過電信部門,掌握死者遇害前的通訊記錄。 大便專家:還有一點,死者少婦的外陰和后庭輕度撕裂,yindao和括約肌都有貫通傷,這說明,兇手的那家伙,特別大特別粗。 蘇眉:除了那死者的包,我還注意到她的鞋子。 蘇眉拿出現場照片,被殺害的少婦腳上穿著一雙很新的高跟鞋,鞋底紋路清晰,但是漆皮鞋面卻有輕微磨損的痕跡。 梁教授:這雙鞋說明什么呢? 包斬:死者曾經跪在地上爬! 蘇眉:那個釘子戶,黎家小院,讓我想起一個網站,論壇聚集了一群喜歡在地上爬的人。 梁教授:什么網站? 蘇眉打開電腦,在搜索引擎中輸入“黎家大院”,結果顯示這是一個很著名的虐戀網站,規模不小,注冊用戶很多,自詡為北美華人亞文化論壇。特案組以前也曾經偵破過一起和虐戀有關的案子,喜歡虐戀群體的人數非常龐大。 有關資料顯示,很多人的性行為中,都有輕度的攻擊性和粗暴行為。 根據金賽調查,大約有20%的男性和12%的女性被調查者承認,自己會因為聽到包括強jian、捆綁、鐐銬、鞭打和責罰這類情節的故事而動情。更多的女性傾向于把自己想象成受虐的角色,不少女性都有著渴望被強jian的性幻想。例如,高貴優雅的女性有時會閃過被一個邋遢民工強暴侮辱的念頭。 虐戀,英文為sadomasochism,簡寫為sm。 這個群體中,s為施虐方,m為受虐方,s是主人,m是奴隸。 游戲身份分為幾種:男s和女m,女s和男m,男s和男m,女s和女m。 蘇眉提示道:虐戀游戲中,主人的大便叫做黃金,尿液稱為圣水,奴隸會當做寶貴的食物和獎賞。 桌上放著陳露老師生前的照片,特案組很難將她和虐戀游戲中的女奴聯系起來。 這個戴著眼鏡的女教師,穿一件天藍色連衣裙,站在講臺上,笑容可掬,氣質非凡。在同事眼中,她是一個知書達理的知識女性;在鄰居眼中,她是一個溫婉賢淑的主婦。怎么可能跪倒在塵埃里,成了一個卑微的女奴,成為一只yin賤的母狗,心甘情愿接受主人的羞辱和鞭打,并且懷著崇拜敬畏以及強烈的羞恥感吃下大便…… 第四章 奴隸契約 蘇眉坐在電腦前,打字如飛,只聽鍵盤一陣噼里啪啦的響。 畫龍湊上前問道:你干嘛呢? 蘇眉說:把一個asp木馬寫入到網站里面,獲取這個網站的webshell權限。 畫龍說:哦,忘了你是黑客了,入侵這個網站,需要多久。 蘇眉盯著屏幕說:入侵速度取決于被入侵系統的安全性和密碼強度,只需要……這么久。 蘇眉將顯示器轉向大家,上面是一些復雜的數據,蘇眉解釋說,對比一下該縣的ip段,可以看出陳露老師所在學校的計算機曾經瀏覽過這個虐戀網站,互聯網痕跡是無法完全清理的,一個網友發帖,警察總會抓到他,就是這個道理。這里還有一個ip,應該是縣公安局…… 大便專家尷尬的說:我也登陸過這個網站論壇,別誤會,我是出于研究的需要啊。 隨著死者少婦隱私的揭開,案情也逐漸清晰明朗起來。特案組根據這些線索立即展開深入調查。蘇眉又去了一趟學校,收集整理了陳露老師的教案,經過核對筆跡,陳露老師身上的那七個字,不是別人所寫,而是她自己寫在身上。 校長為了撇清自己的嫌疑,主動告訴前來調查的蘇眉,校長之所以讓陳露老師教語文,是因為她崇洋媚外,在英語課上,多次對學生講起海外生活如何美好,國內如何差勁,校長擔心教壞孩子,就讓她改教語文。 這個絮絮叨叨的老人暢談起教育改革,蘇眉根本沒心情去聽。 陳露老師的辦公電腦沒發現有價值的線索,蘇眉用技術手段恢復了回收站里刪除掉的內容,從一份名為“奴隸契約”的word文檔中,獲得了一條重要信息: 陳露老師國慶期間并不是出門旅游,而是去接受sm調教! 那份“奴隸契約”,抄錄如下。 親愛的主人: 我已經想好了,國慶期間就去接受您的調教,將自己完全交給主人,奉獻自己的身心和靈魂,無論在任何狀態之下,都不會違抗主人您的命令,一切權利都自愿被您剝奪。 調教期間,請您馴養我吧! 如果您馴養了我,我會從腳步聲中聽出您,聽出哪一個是我高貴的主人。 我真想對全世界說,我是您腳下的一條母狗,我是您的女奴。 多么渴望您牽著我漫步在薰衣草田,在主人身邊扭著屁股爬,并且時不時的汪汪叫。 我會愛上您的腳印,并且貪婪的舔干凈,還會愛上那吹拂過薰衣草田的風聲。 請您允許我想象,窗外下著雪,壁爐里燃燒著火,高貴神圣的主人坐在沙發上,拿著鞭子,冷若冰霜,而我心甘情愿的跪伏在主人腳下。沒有思想和人性,脫離社會,單純而快樂。我就是您的一個最最低賤卑微的女奴,渴望著主人對奴嚴厲的調教,無情的羞辱。 只要見到您,我的身份就從一個美麗高傲的女人,轉變成聽話的奴兒,一個乖巧的女仆。 好想伺候您穿衣吃飯,為您點一只香煙,然后跪在旁邊為您捶腿。 主人您那么高貴神圣,奴兒覺得自己的身子又臟又賤,自己的這條賤命都不配伺候您,奴兒的生活就是在您身邊跪著。主人的腳要是能踢踢奴兒的賤身子,就是對奴兒天大的賞賜,奴兒會激動得全身哆嗦,拼命的磕頭謝恩。 主人,我深深地迷戀您,崇拜您,甚至愿意做您的家奴,廁奴,伺候您一輩子。 無數次的想到我們見面時的場景,奴兒想,即使是在大街上,只要看到您冷冷地目光,就會手足失措,雙膝發軟,只想跪下。 渴望被主人狠狠地踐踏和蹂躪,哪怕用自己瀕臨死亡的恐懼換來主人嘴角的一絲微笑。 主人的圣水,唾沫,煙灰都是我的狗嘴盼望接納的。狗狗奢望著主人更多的賞賜,狗狗想貪婪地吃下主人的黃金。 主人,我覺得自己賤到這種程度,已經不配再做人了。不配再說人話,不配吃人類的食物。不配工作,不配做任何人類做的活動。對我這個賤人,只有4個字能形容:欠揍,欠干。 主人,我現在浪的受不了了。主人,我磕100個頭求求您讓我舔您的鞋子吧。主人,我的好主人,我的高貴的主人,賤奴實在是受不了了,求求您了,我的主人。 主人,進入酒店房間的那一刻,就強暴我吧,求您了,求求您強暴我這個賤貨吧。 這份奴隸契約中的“主人”具有重大殺人嫌疑,然而文檔中并沒有提到他的名字和相關資料。特案組對陳露老師的通訊記錄展開調查,大便專家也找了一個環衛工人清理案發現場的大便,搜尋陳露的手機。 包斬對死者的身份證使用記錄進行了調查,結果有了一條重要線索。 第二代居民身份證除了材料和信息和以往身份證不同外,另外還增加了內鑲芯片,從芯片里可以讀取信息,里面包括使用記錄,以及有無犯罪前科等。公安部門能夠查到身份證使用記錄,無論是在網吧上網,或者酒店開房,只要使用了身份證,警方就能查詢到這些信息。 國慶期間,陳露的身份證曾經在省城的一家涉外五星酒店登記過,同時入住酒店的還有一個老外,一個美國人,登記的中文名字是:伍維克。 特案組感到高興的是,伍維克并未離開那家酒店,房間至今未退。 梁教授讓畫龍和蘇眉立即出發前往省城,同時要求省公安廳予以協助。臨行前,梁教授特意叮囑畫龍,對涉及外國人的案件要非常謹慎,切記粗暴執法,如果沒有確鑿證據,一定要尊重他的辯護權。 畫龍嘟囔了一句:放心吧,梁叔,我不會揍這個老外的。 蘇眉說:我的英語水平,審訊時,應該足夠了。 畫龍和蘇眉趕到省城之后,在當地警方的協助下,控制了這家涉外五星級酒店。畫龍讓酒店保安找來一把大鉗子,打算鉸斷房間的防盜鏈,強行闖入,抓捕伍維克。蘇眉告訴畫龍,對付老外,敲門比破門而入更有效。 蘇眉敲門,遞上自己的證件,伍維克是一個金發碧眼的白人,態度彬彬有禮,門開了。 伍維克對陳露遇害的消息感到很震驚,表示愿意配合警方調查。 蘇眉詢問他,要不要找一個律師。 伍維克平靜的表示不用。 這個房間是一個豪華套房,裝修華麗,地上鋪著地毯,有客廳,書房,臥房,浴室,還有一個陽臺。客廳的桌上擺放著一些沒來得及收拾的sm工具,有散鞭、單鞭、繩子、手銬、鐐銬、口塞、馬尾膠衣、狗鏈、項圈、蠟燭、跳蛋、電動棒棒,以及一個很大很粗的針筒。 畫龍和蘇眉環顧四周,這個房間應該就是陳露接受調教的地方。 伍維克的中文說的非常流利,審訊其實更像是交談,他介紹自己在中國上過學,目前是一家跨國企業總裁,家庭背景很簡單,父母去世,還有個弟弟和他同在一個公司。伍維克告訴警方,自己是在虐戀網站和陳露相識,經過一段時間的網絡接觸,國慶期間,約好調教。蘇眉詳細訊問了整個調教過程,伍維克拿出一些數碼相片,其中幾幅照片是連續拍攝,陳露穿著旗袍裊裊婷婷地走近,低眉順眼,道個萬福,白色柔紗披在肩上,隨著她輕移蓮步而搖曳。接下來的照片中可以看到陳露赤身裸體只穿著高跟鞋跪在浴室地上,脖子戴著項圈和狗鏈,眼神媚入骨髓,伸著舌頭。后面的照片就是很多兒童不宜的內容了,例如陳露趴在伍維克腿上,一邊吃蘋果,一邊被他打屁股,還有一些骯臟的、暴力的畫面。 畫龍指著照片問道:這旗袍是誰的。 伍維克回答:我買的,我喜歡中國文化。 畫龍又問道:這旗袍,現在在哪呢? 伍維克指指衣柜,里面竟然傳來呻吟的聲音,畫龍打開柜子,里面赫然出現一個穿著旗袍被繩子五花大綁的女子,嘴巴塞著毛巾,下身竟然還傳來嗡嗡的跳蛋聲響,女子媚眼如絲,香汗淋漓,正入佳境。畫龍緊張的掏出槍,蘇眉上前松綁,伍維克攤開雙手表示這也是一個接受他調教的女子,就像陳露一樣,整個調教過程都是雙方自愿的行為。 蘇眉將這女子帶到另一個房間詢問,最終證實了伍維克的話。 審訊結果令人大失所望,伍維克坦誠自己和陳露發生過性關系,陳露也吃過他的排泄物,但是10月3日凌晨4點到6點,伍維克一直在酒店的咖啡館看一場足球賽,酒店咖啡館值班人員都能證明他所言不假。陳露遇害的時候,伍維克并不在案發現場。 唯一的一個犯罪嫌疑人竟然沒有作案時間! 消息傳來,特案組的梁教授和包斬感到非常意外。梁教授在電話里要蘇眉詳細詢問伍維克,陳露何時離開酒店,身上的字是什么時候寫上的,還有大便等細節。 伍維克告訴警方,10月3日凌晨1點多,不到兩點,陳露打出租車離開酒店去車站,離開酒店之前,伍維克要求她在身上寫字,因為她吃大便的時候有些排斥,伍維克命令她將剩下的大便裝在包里,在回去的火車上必須要吃掉,這也是調教的最后一個項目。 從省城到陳露所在的縣城大概需要兩個小時車程,這也符合陳露凌晨4點到站的時間。 陳露下火車的時候,伍維克正在省城的酒店看球賽。 案情陷入了僵局,突破點在哪里? 梁教授和包斬一籌莫展,兩個人在縣公安局會議室反復分析整個案子,將每一條線索都重新納入審視視線,只覺得疑竇叢生,但又毫無頭緒。 公安局領導說:縣城區近期發生的強jian未遂案,搶劫盜竊案,沒有個具體排查范圍啊。 梁教授說:重點排查夜間作案,尤其是在火車站附近發生的刑事治安案件。 公安局領導說:縮小范圍就容易多了,你們也別灰心,別有壓力,并不是每個案子都會破,懸案和積案太多了…… 梁教授說:哪些人會在凌晨四點出現呢,火車站附近的裝卸工人,三輪出租車司機,他們可能無意中看到陳露身上的字,突然萌發強jian的念頭,尾隨跟蹤。 包斬說:不僅要圍繞著火車站,這個案子的重點是公共廁所,遞進式推理,哪些人有可能在凌晨四點去廁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