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畫龍:嗯,咱倆需要點好運氣,耐心等吧,剛才副局長說,在豬場內發現了大量人的血跡,看來他把老婆孩子也殺了,只是不知道拋尸在哪里? 包斬:也許,尸體在地鐵隧道內的某個地方…… 畫龍:他家里,還發現了幾本很舊的英語書和課本,上面有女性的字跡,副局長懷疑…… 包斬:難道,他老婆不是買來的,也是從地鐵里搶來的? 第二卷 雨夜幽靈 我們走得太遠,以至于忘了為什么而出發。——紀伯倫 一群非主流少年在下街公園的水塔上發現了一具尸體,既沒有報案也沒有告訴家人,他們每天都去看尸體,觀察腐爛的過程,把這當成一種娛樂消遣的游戲。這幫少年還圍坐在尸體周圍,用手機拍了一些合影,用他們的話來說: 太刺激了,這可是真正的尸體! 有個年齡最小的少年,叫做三錘,膽小怯弱,不想再去看了,結果遭到大家的恥笑。為首的一個男孩,留著刺猬頭發型,頭發染成了七種顏色,他說了一句話,引起了大家的敬佩: mb,等到這個人的rou爛掉了,我要把他的頭當球踢。 這五個少年,三男兩女,他們以游戲中的網名彼此相稱:癲雞,滾水,三錘,煙女子,華麗。 有一天,他們在網吧通宵玩游戲,半夜的時候,百無聊賴。 癲雞對三錘說:賤男子,如果你現在敢去看那死人,我就把衣服給你。 華麗說:別去公園,膽小鬼。 滾水說:還有本少爺倉庫里的刀,也給你。 煙女子說:三老公,你要是敢去,記得和死鬼拍張合影回來喔。 這衣服和刀指的是游戲中的虛擬裝備,看來對三錘的誘惑力很大,他當場答應,表示自己要和尸體拍張合影,回來發到空間里,還警告和他打賭的兩個人不許反悔。 當時是午夜一點,外面下著雨,街上空無一人,三錘淋著雨去了公園。 半個多小時后,三錘給癲雞發了一條短信:我看到,水塔上的那個死人站起來了…… 第六章????詭異照片 公安部特案組辦公室,窗外,大雨嘩嘩。 白景玉拿著幾張照片進來,發給特案組成員。 照片上的少年都穿著奇裝異服,留著怪異的發型,眼神中露著叛逆和頹廢,他們圍在一具高度腐敗的尸體周圍,姿勢各異,其中一個少年豎起中指,另一個少年手指伸成槍狀對著尸體,兩個少女坐在地上,瞪大眼睛,嘟著小嘴,手指伸成剪刀狀。 畫龍:我怎么有一種想狠狠揍他們一頓的感覺,這幾個是人是鬼? 白景玉:照片上有個鬼臉,仔細看看。 包斬將照片倒過來看,右下角浮著一個蒼白的很模糊的鬼臉,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蘇眉:估計是相機閃光燈反射到別的物體,形成的鬼臉圖像。 白景玉:沒有閃光燈,這照片是用手機拍的。 梁教授:拍照的是誰? 白景玉:那孩子嚇得精神失常了,現在醫院里。 拍照的少年就是三錘! 那天午夜,他和朋友打賭,去了公園,后來再也沒有回來。沒有人知道他在公園里看到了什么,第二天清晨,朋友發現他倒在家中,全身抽搐,口吐白沫。三錘的父親是個出租司機,平時都是夜里開車,他剛好回來,把三錘送進了醫院,然后撥打110報了警。醫生說,三錘身體無礙,只是精神受到刺激引發了羊癲瘋發作,因為過度驚嚇變得精神恍惚。 警方隨后做了大量的走訪調查,那個公園里的水塔很高,塔頂更是隱蔽,平時也沒有什么人上來,是個適合拋尸的場所。在沒有尸體的情況下,法醫進行了尸檢。從三錘拍下的照片上可以看出,死者為男性,頭部有致命傷,應系他殺死亡。 尸體已經生蛆,頭部密密麻麻爬滿了蛆,有的蛆甚至從眼睛和嘴巴里鉆出來,看上去非常惡心恐怖。從蛆蟲的長度和當地氣象部門的溫度統計可以推斷出死亡時間為7天左右。 一個出色的法醫也是昆蟲學家! 《洗冤集錄》中記載宋慈利用蒼蠅尋找到一把殺過人的鐮刀,從而找到了兇器的主人;《時代》雜志評選出的百年大案紀實中,美國昆蟲學家杰姆韋布,在野外一具尸體上發現了死去的蒼蠅,推斷死者死于中毒,后來破獲了美國歷史上臭名昭著的“鄉村餐館殺人案”! 照片中水塔上的那具男尸,背部有尸斑,這說明尸體被移動過,因為一個人死后仰面躺著,尸斑才會出現在背部。 幾張照片上的尸體姿勢各異,甚至還有盤腿打坐背靠著一摞磚頭的姿勢。 警方詢問那幾個非主流少年后得知,他們確實翻動過尸體,還用石頭砸過尸體的頭部!再加上頭部已經生蛆,只從照片上無法判斷死者死于何種兇器。 警方詢問三錘時,三錘表現的非常恐懼不安,他用顫抖的語氣不停的重復著一句話: 死人站起來了……鬼 那幾個非主流少年,三錘,癲雞、滾水、煙女子、華麗,都接到了一條莫名其妙的短信: 七天之內,殺死你們。 當地警方聯合電信部門,查出了這個號碼的主人,正是水塔上的那具男尸,一個包工頭,名叫金葵,幾天前失蹤…… 白景玉說:一個死人怎么可能發短信呢? 梁教授說:這個案子有意思。 白景玉說:鬼要殺人,這則駭人聽聞的消息迅速在當地傳開,人心惶惶,尸體又不見了,一個孩子嚇瘋了,他們都收到了威脅短信,當地四街公安分局束手無策,請求咱們特案組協助調查。 蘇眉說:日本有部恐怖片,叫《午夜兇鈴》,凡是看到一盤錄像帶的人,都會接到一個神秘電話,然后在七天內死亡。看來,照片上的這幾個少年,在劫難逃…… 包斬說:我們只有七天的時間,七天后,很可能再次發生命案! 畫龍說:走,出發吧,去捉鬼! 道士捉鬼需要桃木劍,警察捉鬼也需要一些特別的裝備。白景玉表示,上一個案件,富家女地鐵失蹤,囚禁在豬場地窖,特案組成功破獲,已經名震全國。無論是上級領導,還是下級各地警局,都對特案組期望非常高,這一次,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白景玉讓助手拎進來四個密碼箱,特案組成員打開后,每個人都眼前一亮。 畫龍的箱子里裝著一整套最先進的警用槍械裝備:92式9毫米手槍、網槍、88式狙擊槍、多功能警用匕首、催淚瓦斯、搏擊手套、防恐面罩、戰術腰帶、攀援裝置等。 畫龍問包斬:你的箱子里放的什么,偵破小說嗎? 包斬的密碼箱里是一些高科技刑偵工具,有些甚至是特工裝備——警用無線影音偵搜儀、隔墻竊聽器、貓眼窺孔、狼眼手電、激光夜視觀測儀、針孔攝像機、追蹤定位戒指、手表式數碼相機等。 蘇眉的箱子里放著一部迷彩色的筆記本電腦。 畫龍說:你的小本本能打游戲嗎,無線上網? 蘇眉說:菜鳥,這臺電腦是軍方和中科院聯合研制的最新科技產品,內置衛星信號接收裝置,完全linux系統,開放源程序,你可以在北冰洋的冰層下面玩網絡游戲,因為它還有防水功能。 畫龍又問梁教授:梁叔,你的箱子里有什么,給我們看看。 梁教授笑而不語,合上密碼箱。 蘇眉說:我們該出發了,拎起你那野蠻人的箱子。 畫龍說:你的呢? 蘇眉說:科技之箱! 特案組成員,每人配備一款特制的iridium衛星手機,還有一套微型對講裝備。畫龍認為,特案組成員還應該配備一副墨鏡,那樣會使特案組看上去更神秘,給人一種很牛逼的印象。機場安檢的時候,出現了一點麻煩,盡管特案組出示了持槍證明還有公安部門的證明信,但是機場工作人員要求人槍分離,由機長暫時保管。 在飛機上,畫龍沮喪的說,這次辦案,還沒出門,就讓人把槍給繳了。 梁教授的密碼箱,在安檢的時候順利通過,大家對他箱子里的東西都感到很好奇,一再要求打開看看,梁教授笑著打開密碼箱,里面只放著一本《圣經》。 飛機在機場降落后,四街分局局長親自開車來接,由此可見當地警方非常重視。局長對特案組介紹說,四街分局下轄四個派出所,分別是東街、西街、上街、下街。110指揮中心接到報案后,最先出現場的是下街派出所,那個公園也在下街派出所的轄區之內。 梁教授說,那我們就去下街派出所,騰出一間房子作為特案組辦公地點就行。 局長說,我建議先去局里吧,刑警總隊隊長,治安處處長,分局領導都在局里等著呢,為特案組裝備了一個簡單的歡迎午宴。 畫龍說,我們不是來吃飯的。 局長無可奈何,只好將車開進了下街派出所。 在派出所內,當地警方詳細的匯報了一下案情。 死者金葵四十二歲,某工地包工頭,和工人聚餐喝完酒后,聲稱回家,就此下落不明。經過家屬辨認,照片中水塔上的尸體正是金葵。警方也對金葵的社會背景和人際關系做過大量調查,沒有找到可疑之處。水塔上發現尸體的五個少年,年齡最大的二十歲,最小的十七歲,均被學校開除,待業在家,平時是白天睡覺,晚上在網吧通宵上網。他們收到威脅短信后,已被警方嚴密監控,暗中保護。發送短信的手機號碼,確認為死者金葵生前使用。目前的情況是:死者尸體和那部手機下落不明,手機處在關機狀態。三錘躺在醫院,精神恍惚,白天自言自語,晚上說夢話,警方多次詢問那天晚上他在公園看到了什么,他聲稱自己看到了鬼,看到那個死人站了起來,鬼要殺死他,追他,他拼命的跑,還摔了幾個跟頭,跑回家里就暈了過去。 梁教授問道:三錘暈了過去,是誰最先發現的? 派出所長回答:一個叫華麗的女孩,她和三錘是戀愛關系,住在他家,當時三錘的父親剛剛交車回來,倆人一起把三錘送進了醫院。 蘇眉說:呃,兩個不良少年,這么小年紀就同居,爸爸也不管。 派出所長說:三錘的父母離異,父親開出租車,平時很少在家,對孩子缺乏管教。 包斬對梁教授耳語了幾句,梁教授點點頭,包斬從密碼箱里拿出一只錄音筆,他讓警方悄悄地把這支錄音筆放在三錘的床頭,用來記錄三錘睡夢時說的話。 一個人的夢話往往含有大量信息,與平時思維相仿,多為白天所想的事情。 第二天,警方整理了錄音筆錄下的內容,從那些含糊不清的只言片語中,從那些不連貫的夢話中,他們得到了一條信息: 那天晚上,三錘在公園里看到了一個穿雨衣的人,雨衣里鼓鼓囊囊的,好像背著什么東西! 第七章 兇殺現場 這個多雨的小城,街道兩邊栽種著梔子花,白色的大花瓣淋在雨中。 下街公園,自從發現了一具尸體后,游人變得寥寥無幾。水塔已被警方封鎖,平時,這個地方人跡罕至,雜草叢生,現在變得更加陰森恐怖。特案組四位成員出現在公園,蘇眉推著輪椅上的梁教授,公園管理處的人介紹,這個水塔建于50年代,已經廢棄很久了,以前有一些掏鳥窩的孩子常常上去玩,后來那幾個孩子長大了,他們組建了一個搖滾樂隊,常常在水塔上聲嘶力竭的唱歌。 包斬爬上水塔,又下來,在周圍的灌木叢中蹲下,他用手數著路燈的數目,觀察著小徑上的行人,他時而若有所悟的點點頭,時而又搖頭否決著什么。 畫龍問:這個土包子在干嘛? 梁教授說:犯罪模擬。 一些優秀的刑偵警察常常會將自己置身于犯罪的場景中,把自己扮演成罪犯,來模擬整個犯罪過程,通過假設以及推翻自己的假設,揣摩犯罪心理,分析兇手下一步做什么以及是怎么做到的。 梁教授問:有什么發現? 畫龍說:兇手,很可能有一輛車,也可能,有好幾個兇手! 下街公園并不是殺人現場,而是拋尸現場,從殺人現場到拋尸現場需要車輛或者多人轉移尸體,車輛還可以用來掩人耳目,避免被人發現,這個推論也合情合理。罪犯處理尸體的方式并不高明,選擇公園作為拋尸地點,很可能是一種隨機的選擇,沒有經過精心的策劃。 罪案史上,有過很多二次拋尸的案例。村民吳自興因賭博糾紛殺死債主,拋尸于村前的蓄水井,他每天喝水時都感到惡心,所以從井中打撈出尸體再次轉移;銀行保管員馬曉峰殺死同事,先將尸體綁在宿舍床底,又移尸到自家冰柜,最后把碎尸扔在街頭的垃圾箱。 三錘的精神狀態不穩定,過多的詢問會讓他更受刺激,警察也問不出個所以然。特案組認為,三錘在睡夢中說的那些含糊不清的話,那個穿雨衣的人,很可能就是兇手。那天夜里,兇手第二次轉移尸體的時候,偶然被三錘發現。 特案組打算先從外圍偵查。死者金葵的通訊記錄引起了特案組的興趣,案發當天,金葵撥打的最后一個電話號碼是一家桑拿城,名叫大富豪,這家桑拿城就坐落在下街公園旁邊,同在一條街道上。 有個細節值得一提,金葵給老婆發過一條短信,聲稱自己去給孩子買奶粉,要晚點回家,然后他就去了這家桑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