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等中年警察去招呼人手打掃現(xiàn)場時,劉云龍再次提出讓我開靈眼,好追查田尚筠的死因。但被我和張山同時拒絕了。 張山只是認為,這種離奇事件交給警察辦,那是白瞎了。而我則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以后別再糾纏,那就到此為止得了。 但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也不能不管。我們還是把注意力放到了我們老板——吳國曉身上。商量好明天上午去找他了解相關(guān)情況,順便通知老板娘的死訊后,也都各回各家了。張山只是交代了我該問些什么,就以還要“開工”為由,拒絕了第二天上午的“活動”。 我本來也不想去,但他倆說畢竟是救了老板一命,去把情況說說,對于他媳婦兒的事,還能起到一定的正面作用,別到最后一紙訴狀,把我們仨一告,那就有點麻煩了。 要說不上班還是睡得香,一覺醒來,天早已大亮。要不是昨晚看了老板娘的自殺現(xiàn)場,興許還能多睡一會兒。 看了看表,已經(jīng)快九點。昨晚劉云龍說好的,一早去城隍廟瞧瞧那個地道的發(fā)掘現(xiàn)場,就順道來找我,然后一起去我們老板家。 這家伙,肯定是發(fā)現(xiàn)什么稀罕玩意兒了,賴著不肯走,連正事兒都忘了! 打了幾次他的電話,都是不在服務(wù)區(qū)。沒辦法我又撥通了宋東風(fēng)的手機。這倆人,八成在一塊兒。 ……第一遍,沒人接;……第二遍,忙音…… 剛放下電話,它自己卻響了起來,是宋東風(fēng)。 “喂,你今早怎么不過來啊?這里可熱鬧了。”宋東風(fēng)還沒等我說話,就搶著開口,那邊是有點吵鬧,聽聲音好像是許多人在忙著什么。 “劉呢?我找他。”我不打算給這家伙說太多。別他再一看,有蹊蹺,讓劉云龍去深入調(diào)查,我們這都得前仆后繼地跟著上了。 “呵呵,因為昨天的事兒吧?劉云龍剛進通道,恐怕還得一會才能上來。”宋東風(fēng)果然早就知道了昨天的事情。 “你……”我還沒說出第二個字,他又搶著解釋道:“你別亂猜啊!我這回可是既沒跟蹤也沒調(diào)查,劉云龍自己一早來跟我說的!” “……”我無話可說,愣了兩秒鐘,問道:“他下去干嘛?又不是命案現(xiàn)場,跟著一幫考古的湊什么熱鬧?!” 此時我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這家伙不在服務(wù)區(qū),地底下沒信號唄~! “這事兒你可別怪我啊~他自告奮勇的,幾個人攔都攔不住。要不是最后說他不懂專業(yè)知識,怕進去后無意間破壞什么,這家伙第一個就搶著下去打頭陣了。”宋東風(fēng)話語間也透著些許的無奈。 我把眉頭皺得生疼,真是交友不慎啊!怎么就認識了這么個家伙,整天正事兒放著不干,哪兒危險,就專往哪鉆! 第二十三章 血漫古樓 我正要問這家伙什么時候能出來,宋東風(fēng)那里突然亂了起來。 隱約中聽見周圍有人在喊:“快來人啊!……透水啦!……” 透水?這又不是煤礦,透的哪門子水? 我正奇怪,就聽見宋東風(fēng)一邊跑著一邊說:“地道里出事了!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一股水,正往外涌!你沒事就先過來吧!不說了,我過去看看!” “喂!喂!劉云龍呢?他上來沒有?!”我問完才發(fā)現(xiàn),那邊早已成了忙音。再打過去,始終無法接通。 一種不祥的預(yù)感逐漸從心中升起,劉云龍這會兒到底是在下面?還是見有水,已經(jīng)跑上來了? 如果跑上來了,那自然沒什么可擔心的,可如果還在下面……我不敢想了。 最可恨的是,這個王八蛋宋東風(fēng)話說到一半,掛了線就跑,到現(xiàn)在都打不通,真是急死個人了! 沒辦法,我只有以最快的速度,沖出家門,攔了輛出租車,往城隍廟趕去。 坐在車里,我想了又想,決定先不叫張山。現(xiàn)在情況不明,何況地道里冒水,叫他過去也無濟于事,還是等一切都搞明白了再說吧。 總算來到城隍廟門口,從外面倒看不出有什么特殊情況。 等我進了大門才發(fā)現(xiàn),里面已經(jīng)有站崗的武警了,幾乎看不到有閑雜人等。 “對不起先生,這里正在發(fā)掘一個古墓,所以暫時戒嚴,不對外開放。”見我愣在門口,一個武警戰(zhàn)士端著槍走過來道。 “我找宋東風(fēng)。”我擔心劉云龍的情況,所以直截了當?shù)卣f找他領(lǐng)導(dǎo),就為了能早一點進去。 “對不起,這里沒有這個人。請你確認一下后再進來,好吧?”當兵的說完就要把我往外推。 “你等等!等等!讓我打個電話!”我趕忙掏出手機,先打宋東風(fēng),照舊沒人接。再打劉云龍,卻是讓我無法放心的不在服務(wù)區(qū)。 “打完了吧?你是不是可以先出去了?”當兵的顯然已經(jīng)有點失去耐性了。 我正發(fā)愁怎么進去,突然想到一點,趕忙說道:“不是建筑物下面透水了么?我是來看水量大小的,好選擇合適功率的抽水泵!” “你是消防支隊的?”當兵的見我知道真相,警惕放松不少,進一步問道。 “我不是,我是負責(zé)管理調(diào)度的。”我既然開始扯謊,就只有一路扯下去了:“我家正好住這一片,剛剛領(lǐng)導(dǎo)打了電話來,讓我來看看透水情況。聽說下面困得有人,我得先來看看能用什么型的抽水泵,用幾個?” “你怎么不早說!”當兵的一聲喊,我總算放下心來。 “快跟我來!”說著,他拽著我就朝里院的大戲樓跑去。那個地道,就在戲樓的下面。 跑到戲樓下,早已圍了好幾個人,其中三個是當兵的,瞧著肩章就是官。一個人帶著金絲眼鏡,西裝革履,正是宋東風(fēng),四人正激烈地討論著什么。 “報告!消防支隊的派人來看看出水量,好選擇合適的水泵!”身旁的小兵一聲報告,把我嚇了一跳。 “看個屁!有多少拉來多少!不知道下面有人啊?!”背對著我們的那個軍官一邊轉(zhuǎn)身,一邊罵道。 “你可算來了!”宋東風(fēng)第一時間就看到是我,趕忙招呼我過去。 還沒等他開口,我對著丫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沒看住劉云龍也就算了,那是他自找的!他倒好,打電話也不接,也不給門口只應(yīng)一聲,進個門都費了我半天勁兒! 罵了十來句,我消了點氣,忍不住問道:“虧你還保調(diào)局的,還在這辦公,地底下那么大個水坑你都不知道啊?” “我就是臨時在這里辦公,又不蓋樓,也沒什么可保密的。總不能掘地三尺探一探吧?”宋東風(fēng)挺委屈地說道。 旁邊的三個軍官看得則是瞠目結(jié)舌,堂堂一個保調(diào)局河南分站的頭頭兒,被個不知道身份的小青年罵了個狗血淋頭。 見我鼓著腮幫子不說話,宋東風(fēng)趁機介紹道:“這是我們站的行動隊長,王梓麒。這三位分別是……” 介紹完,我象征性的對三個軍官一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也懶得去搞清楚他給我新安的這個什么“官銜”,直接問道:“究竟什么情況?劉呢?” “他們……都還沒上來。”這家伙見我開始步入正題,馬上換成了一副怯懦的表情。 “沒上來?!”一直擔心的事情到底還是成為了現(xiàn)實,我頓時不知所措。“那……那出的水呢?”我開始把希望寄托于通道內(nèi)漫出的水已經(jīng)自己下去了。 “跟我來看看吧!”宋東風(fēng)并沒有直接給出答案,而是領(lǐng)著我走進了戲樓的一層。 古香古色的門內(nèi)是一個很大的房間,中間豎著四根柱子,用來支撐上面的結(jié)構(gòu)。兩邊分別有一個木制的樓梯,通往二樓的戲臺。 而在西邊一側(cè)的樓梯下,有四塊半米見方的青石磚被掀開,宋東風(fēng)則徑直走向那里。 隨著越來越近,我不但是看到了地上的那個大坑,還隱隱約約聽到有嘩啦啦的水聲。這是我目前最怕聽到的聲響。有水聲,就說明還沒退,那劉云龍可就兇多吉少了。 終于,我走到了通道口,向里看去,嘩嘩的水聲很清晰,感覺很劇烈,可就是不見有增長的趨勢。水面大概在下面一兩米深,剛好處于光線照不到的地方。 “第一批一共下去了三個人,有劉,有市考古研究所的副所長,還有一位高級研究員。”宋東風(fēng)在一旁不斷介紹著情況:“本來他們仨說一找到通道的盡頭,就返回來,然后視下面情況,看能下去多少人,帶什么設(shè)備。結(jié)果我們在上面等了五分鐘,也不見他們回來。怕出事情,就打算再派兩個人,帶著氧氣罐下去,別在下面被悶著了。誰知道等一切都準備妥當,那兩人剛往下走了幾米,就喊著跑了回來,說里面透水了。結(jié)果沒一會兒,水就漫了上來。還有,你仔細看看,這水是什么顏色?”說著,他遞給我一把手電。 打開手電,往通道里照著,我看到了下方一兩米處翻滾的水面,但這個顏色,的確把我驚呆了! “這……難道是血?!”我看了半天,收回目光,驚恐地往看向宋東風(fēng)。 下面的水面一片殷紅,翻滾時不斷冒著白沫,而且看上去似乎還有一定的粘稠度。任誰看了,都會覺得是鮮血。可我剛試著聞了聞,通道內(nèi)并沒有絲毫的血腥氣。 第二十四章 還是幻象 “這……難道是血?!”我看了半天,收回目光,驚恐地往看向宋東風(fēng)。 下面的水面一片殷紅,翻滾時不斷冒著白沫,而且看上去似乎還有一定的粘稠度。任誰看了,都會覺得是鮮血。可我剛試著聞了聞,通道內(nèi)并沒有絲毫的血腥氣。 “是什么還不好說,需要一會兒負責(zé)技術(shù)的人到了才能肯定。”宋東風(fēng)答道。 “血還不好鑒別?下去弄點出來不就知道了?”我說著,就要順通道下去帶一點上來。 “別急!還是等等吧!現(xiàn)在是什么不好說,也很有可能是二戰(zhàn)時日軍留下來的化學(xué)武器廢料泄露,當心有毒啊!”宋東風(fēng)趕忙扯著我,不讓下去。 我想了想,他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不過此刻劉云龍在下面,讓我如何能安心等這幫慢性子過來?! 到那時候,還找個錘子?人都泡得浮起來了! “放心,我就取一點點,看看就行。”我不顧宋東風(fēng)的阻攔,胳膊一甩,就扶著墻壁,順臺階向下走去。 只下了五六級臺階,我的腳就已經(jīng)很接近水面了。這時候再仔細看,不但“血液”翻滾著,而且還不停地冒著泡,倒有點像燒開的樣子,可又感覺不到絲毫的蒸氣。 彎下腰來,我伸出右手,用小指接近水面,想著蘸一點出來就行。上面都是當兵的,是不是血,他們一眼就能看出來。 說白了,我也怕是化學(xué)廢料,把我的手指頭給毀了。要不是擔心劉云龍,鬼才來冒這個險! 輕輕點了一下,我馬上把小指抽了回來。上面的宋東風(fēng)見我終于還是碰了一下,催促道:“取了樣就趕快上來啊!” 我又上了兩級臺階,在陽光能勉強找到的地方,伸出小指想先看一看究竟是什么。可抬起手一瞧,我愣住了。 右手小指上干干凈凈,什么痕跡都沒有! 奇怪了!難道剛才太緊張,其實并沒有蘸到? 沒取到樣本,我自然不甘心,于是又退了回去。這次我多了個心眼,讓宋東風(fēng)在上面把手電打開,照著下面。這樣碰沒碰到,能看得一清二楚。 在手電筒燈光下,我又一次伸出小指,去接觸那層水面。 我的動作很慢,當確認小指插入了水面后,我心里突然一震。緊接著,興奮的感覺頓時升起。 為什么興奮?因為小指雖然插在這層水面里,但我并沒有任何接觸到液體的感覺! 為了確保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我一狠心,把整只手都伸入了水中。 果然!沒有任何被液體包圍的感覺! 而且現(xiàn)在是冬天,甭管什么液體,溫度絕對比體溫要低,我卻沒有感覺絲毫的冰涼! 也就是說……這滿滿的,看似嚇人的血水,是假象!!! 劉云龍他們絕對有救!!! 我強按下心中的激動,不顧上面宋東風(fēng)的呼喊,握緊了伸入“水面”下的拳頭。 “破!……” 可以預(yù)見的一幕出現(xiàn)了,水聲逐漸減小,那殷紅的“血液”也一點一點失去了色彩。五秒鐘后,一切恢復(fù)了正常,斜下方那黑黑的通道,終于完全暴漏在我的面前。 一束燈光從頭頂打下來,照了又照。片刻后,宋東風(fēng)問道:“水都退了?” “呵呵。”我抬頭看了看他,示意這家伙把手電扔下來,接著說道:“你們這群人啊,竟讓一個幻象都給擋在了外面,還軍隊消防隊都上了。你這個管事兒的這次丟人丟大了!” “幻象?你說這是幻象?!”宋東風(fēng)總算明白了過來,驚詫不已。片刻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一邊往外跑一邊對我喊著:“你別動啊!別輕舉妄動!我先通知外面停止救援行動!” 話音落下的時候,這家伙已經(jīng)跑到了院外。 我打開手電,看了看下面那黑黑的通道。試著叫了兩聲劉云龍,卻沒能聽到任何回應(yīng)。 既然這里有一層幻象作為屏障,那下面的東西肯定不是劉云龍和那兩個考古人員多能對抗得了的。 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一股狠勁兒?還是對劉云龍的擔心已經(jīng)戰(zhàn)勝了恐懼?只是稍微猶豫了片刻,我不顧宋東風(fēng)出去前的勸告,打開靈眼,拿著手電向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