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客廳里倒沒什么特別,擺著茶幾沙發(fā)等一些常見的家具。只是本該放電視機的一套矮柜上,堆了許多黃裱紙和檀香蠟扦燭臺什么的??磥磉@家伙的確在干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兒。 我想走過去把窗簾拉開,好讓屋內(nèi)亮一些,卻被張山攔住了:“當心你一動他在下面看到怎么辦?” 我其實上來前早就觀察過了,黃和平大廈的外立面窗戶都是咖啡色的單色玻璃,從外面是根本看不到屋內(nèi)情況的。 和張山解釋后,我過去拉開了厚厚的窗簾。 “這……”拉開窗簾后,我愣住了。窗戶外面漆黑漆黑的,就和在市醫(yī)院里看到的一樣,哪有太陽的影子? 張山也趕忙走過來仔細查看。我們試著推窗戶、敲玻璃,但它就是紋絲不動,好像從一開始就是個擺設一樣。完全沒發(fā)揮窗戶本身該有的作用。 “這究竟是怎么封上的?”我見連張山都推不開,自然放棄了自己去試試的念頭。 “可能是用陣法封上的,目的就是防止外人的突然進入?!睆埳缴袂閲烂C地看著窗戶,推斷道。 “不會吧?大門那么好進,窗戶卻封這么死,有個毛用……”我說著,轉(zhuǎn)身看向房門。 待看清楚后,我瞬間就住嘴不說了。 張山見我話沒說完,也感覺到情況不對,轉(zhuǎn)過身來。 我們都愣了。剛才房間大門所在的地方,只有一堵白墻。門竟然不翼而飛了! 第三十五章 再陷法陣 門也會跑?說出去誰信??! 我倆趕忙搶上前去,在這面白墻上敲敲打打。 但發(fā)出的聲音告訴我們,這面墻后面,的確是實心的。 那大門究竟會去了哪里? 我們又沖進廁所,仔細查找了每一寸角落。但也只得出一個結(jié)論,除了剛進屋時的房門消失之外,其它任何東西都沒有變化。 這倒讓我有點想起了機器貓的隨意門,不過現(xiàn)在的確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張山坐在浴缸的沿上愣了半天,說道:“看來咱們小看那個畜生了,沒想到他還會這么一手!” “這難道也是個法陣?”我剛才又試了“破環(huán)境”,和在市醫(yī)院里一樣,毫無作用。 “看來是這樣,但又和醫(yī)院的那個百足陣有所不同。那個鎮(zhèn)是用來搜集魂魘的,而這個鎮(zhèn)雖然現(xiàn)在還搞不清楚是什么,我看倒是看門和防賊居多?!睆埳讲粩嗟剡@瞅瞅那看看,估計是想要把陣眼找出來。 “哦……那就好辦了?!蔽也唤畔滦膩?,只要不是像上次那種遍地僵尸的情況,我都能接受。 “那你就說錯了。陣法里面,數(shù)這種防御的陣法最難破。因為防御的陣法多是用來保護自己,防止敵人的,不具有攻擊性。一旦踏入,被困者多是毫無辦法,非要等主人回來了才能解開。”張山越說,眉頭皺地越緊。 “那就是說,咱們要想出去,恐怕要等那個張海濤回來才行么?”我勉強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問題就是,如果他十天半個月不來一次,怎么辦?”張山馬上接著說道,看來他早就考慮到了這一環(huán)。 我沉默了,他要是十天半個月才來一次,我就算倆餓也餓死了。 張山接著說道:“就算他很快回來了,今天可不像那天晚上,他迫于武力威懾,對咱們毫無辦法。這時候咱倆入了他的套兒,又是唯一知道這家伙底細的人,你能保證他不會殺人滅口?” 張山越說,我的臉色也跟著愈發(fā)陰沉。是啊,張海濤本來過的好好地,誤打誤撞讓我倆發(fā)現(xiàn)了他兩年前殺妻騙保的真相。要說不會殺人滅口,連我自己都不信。 “那就沒有別的辦法了?”我此時也是一籌莫展。其實自打張山來了以后,許多事情幾乎都是他出頭解決的,我壓根沒動過什么腦子。碰到這種事情,也只有聽他的。 我開始考慮到底要不要回去把《攝夢錄》仔細看一看。就算不害人,也能防身,總不至于像此時一樣,魚在砧板,任人宰割。 “目前要先搞清楚這是個什么陣,才能對癥下藥。去里屋看看吧?!睆埳秸f著,站了起來,往外走去。衛(wèi)生間里已經(jīng)被我倆翻了個底朝天,應該沒有什么可疑的東西。 “嘭!”張山剛走到衛(wèi)生間門口,腦袋一下就撞在了門框上。 捂著被撞個大包的腦袋,張山不住罵道:“娘的,什么破房子,一個門修得都這么低!” 我正想笑話他誰讓你長得那么高。但卻想起了剛才的情形: 這房子就算修得再低,門框至少也要有兩米來高,張山個頭一米九左右,就算穿上了鞋。也不應該會實打?qū)嵉刈苍陂T框上啊。 而且剛才進洗手間的時候,張山在前我在后。我當時就怕撞著他,特意看了一下門框的高度,只見這家伙是站直了走進去的,根本沒有低頭。 難不成就這一會兒工夫,他又長個兒了? 張山摸著額頭看向那個一米九高不到的門框,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異常。 “這個門框有這么低?”他回身問我道。 “絕對沒有!”我相當肯定。 張山聽后神色一變,馬上扭頭向洗漱臺那里看去。上面整整齊齊地放著牙刷、牙膏、香皂、梳子等洗漱用品,但就是……比我們平常見到的略小那么一點點。 “難道是……”張山話還沒說話,就低頭沖了出去,在外面沖我喊道:“快來里屋!” 我趕忙走出衛(wèi)生間,只聽砰一聲,這家伙又踹開了里屋的門。 里屋雖然也亮著燈,但卻是照片沖印室那種暗紅色的燈泡。屋內(nèi)煙霧繚繞,除了正對門那面墻的中央擺了一張貢品臺,別的什么也沒有。 張山根本不去研究那張臺子上的東西,而是沿著墻根不斷地摸索。 我早已看清那張臺子上,居然擺著一顆瞳璽。用一個三腳架支著,不至于到處亂滾。在這顆瞳璽旁邊,還有一個空的架子,看來原本也放了一顆,估計就是剛才被張海濤拿走的那枚。 我走上前,拿起那枚瞳璽。 其實我根本分不出來這枚和我家里那枚有什么不同。怎么看都是一個樣。 “呵呵~”我正看著,脖頸一陣涼風刮過,隨之響起了一個女孩的笑聲。 “誰?”我趕忙回頭,屋子里除了張山,卻什么也沒有。 “干嘛?”張山正蹲在墻角里,聽見我說話,趕忙站起來四處看著。 “這個東西……有問題。”我不知道該怎么表述,盯著手中的瞳璽說道。 “你看到里面的魂了?”張山也靠了過來,拿過玻璃眼珠,一邊研究一邊說道:“瞳璽,是只有魂才能幻化成的東西,魘并不具備這個能力。它不怕水淹,不怕火燒。但魂理論上是要投胎轉(zhuǎn)世的,他們既不能在陽間活動,也不能在陰間停留過久,所以瞳璽就成了那些無處可去的冤魂的唯一歸宿。” “那張海濤要這個東西究竟有什么用?”我還是不解,問完后又把瞳璽從張山手中取了過來。 “當然,是通陰人,才擁有和魂魘直接接觸的能力。但唯獨你們掌印人,甚至具有吸收魂魘以達到提升自己的能力。”張山說完,卻拿一種怪異的眼光看著我。 “你說的是噬魂者吧?”我此時并不理解他眼神中的含義。 從防空洞中出來后,我曾經(jīng)對張山說過,在最后關頭,就是靠吸收了那個男孩的瞳璽,才算躲過一劫。 記得當時張山聽到后,也是這么一種復雜和糾結(jié)眼神。 但我并不覺得有什么,因為畢竟是那男孩自愿的。 正瞅著手中的瞳璽不知道該說什么,我的視覺卻突然一閃,穿越了空間,來到門外,看到遠遠地走來一個人……是張海濤! “不好!張海濤回來了!”雖然眼前的一幕難以解釋,但我更關注看到的情景,忍不住說道。 “你怎么知道?”張山奇怪地問道。 “瞳璽告訴我的?!闭f完,閉上眼后再睜開,握在我手中的,還是一顆黑色瞳璽。但我剛才已經(jīng)知道了它的來歷,這正是在市醫(yī)院里摔死那個小護士的魂! “完了……看來今天咱倆是要交代在這兒了?!睆埳浇K于也放棄了,倚著墻根緩緩坐下來。 第三十六章 瞳璽破陣 “不至于吧?難道咱們讓他逮到,就連一點希望都沒有?”說到底我還是不相信這個家伙能有那么惡毒。 “等你明白過來,咱倆就成rou醬了!”張山見我不信,直起身說道:“你沒發(fā)現(xiàn)這套房子越來越小么?” 我當然發(fā)現(xiàn)了,只不過我是覺得我倆越長越大而已。 “這個陣叫什么名字我忘了,只是小時候聽爺爺說過一次,這是看家護院的一個陣,不但能將貿(mào)然闖入的人困在里面,而且空間會越縮越小,直到主人回來,方才作罷?!睆埳揭豢跉庹f了這么多,也不管我明白與否。接著說道:“如果張海濤發(fā)現(xiàn)有人闖入,他就算不想殺我們,也會先把空間縮小,待里面的人不能動彈,才考慮下一步。你認為咱們倆人在這越來越小的空間里,能支持多久?” “那照你說,咱們還真有成rou醬的可能?”我開始害怕了。如果被活生生地擠死,那也太痛苦了! 張山正要站起來,卻發(fā)現(xiàn)房間突然正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加快縮小。 “快!躲到墻角!”張山此時連站直身子都不行,房頂已經(jīng)被壓到了和我差不多的高度。 我倆縮在一角,盡量使自己所占的空間小一些,這樣說不定還有一絲希望。 終于,房間已經(jīng)縮成了只能蹲著兩個人的大小,卻還沒有停下的意思。剛才墻根的那張貢品臺,此時也只有一個巴掌大小,就在我面前的地上放著,跟個玩具似的。 漸漸地,我和張山被擠在了一起,而且越來越緊,就快要無法呼吸了! 疼痛感也一點點地傳來,我甚至感覺到自己的膝蓋和張山的肘關節(jié)骨頭摩擦發(fā)出的聲音。 難道今天真的要死在這里么? 我們扶尸咒和百足陣都闖出來了,竟然會被擠死在這一個小小的看門法陣中。 “……啊!”我終于忍不住疼痛,大聲叫了起來。 奇跡往往在人們產(chǎn)生絕望時才會發(fā)生。 我這么一叫,反而覺得不再那么痛苦了。感覺一陣暖流從右手腕上不斷通往全身。 是那顆瞳璽!我終于明白過來了! 在地下防空洞中的最后一幕,再次發(fā)生了! 雖然我看不到,但卻隱隱約約能感覺手中的瞳璽正被一點點吸入到無畏印內(nèi)。 快點!再快點! 張山已經(jīng)被擠得低下了頭,我此時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希望這個吸收瞳璽的過程盡快結(jié)束,那時說不定還有逃出升天的希望。 在額頭碰到膝蓋的那一刻,瞳璽終于完全被我吸收了。手中一用力,我捏碎了已經(jīng)化為顆粒的這顆珠子。 我試著用肩膀去撐開已經(jīng)擠得一尺不到的墻壁。 奇跡發(fā)生了!墻壁隨著我的用力,慢慢向后退去。 直到我用雙手撐住了兩邊的墻面,張山總算不再受到擠壓,半跪在地上,劇烈地喘息著。估計再晚幾秒鐘,這家伙就要被擠死了。 我其實并不知道自己下面該怎么做,但卻有一個念頭告訴我,這樣做,準沒錯! 站在那里,慢慢調(diào)整氣息,待感覺無畏印的氣流注滿雙臂后,我低喝一聲:“破!”緊跟著雙臂一振,這個空間終于被擊碎了,四周開始出現(xiàn)耀眼的白光。 等再睜開眼時,我和張山正站在屋門口,墻上的那扇大門再次出現(xiàn)。 我們出來了! 我竟然憑著無畏印,硬生生地破了這個陣法,這種能力,也太霸道了吧! 怪不得錢老頭兒那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