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塊臭抹布
“咚咚咚……咚咚咚!!” 一大清早,天剛蒙亮,整個武郡就被一陣鉆耳的敲鑼聲驚醒。 鑼聲從遠至近,從街頭巷尾一路貫穿著整個武郡敲響。 “白紙月聞,每逢月中傳訊息。” 一黑臉小童左手提著銅鑼,右手持根鐵棍,左右手齊動間,口中要喝聲不停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這個月可發生了了不得的大事。” “什么大事?” “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一群人向著小童擁擠過來,將他團團圍住,用冀悉的目光盯著他。 小童不過十歲模樣,小身板卻比之尋常的孩子要健壯三分,一張黝黑的小臉黑的亮堂,烏黑的眸子看著圍繞過來的人閃閃發光。 被人眾星捧月般的對待,小童也不以為意,似是早已習慣般高挺著下巴,意氣風發的道“奉白紙大家口諭,特在今日口述武郡訊息。” 眾人渴望的眼神看著他。 小童格外享受的道“昨夜天降異象,乃百年難得一見的血月之夜,整個武郡的靈器皆不隨主,離郡出走,此為亂郡三百年來靈器第一次不聽從宿主的命令,實乃天大的奇聞吶!” “切!” 眾人唏噓不已,渴望的眼神瞬間變的白眼滿天飛。 他們生在亂郡時代,哪個不是練武之人?靈器固有高低,但誰還沒有一件備在身邊? 昨夜確實怪異,靈器也確實離主而去,但好在天亮后全都趕了回來,身為宿主,眾人也是一早就知曉了這件事,并且將此怪事全權怪罪到了血月的身上。 沒有什么好奇怪的,也沒有什么新鮮感。 天降異象,靈器不聽話,這很正常。 “白紙大家長年奔波于十八亂郡之間,每兩年換一個地方,每月月中訴說亂郡大事,如今到了我武郡,本以為有什么稀奇的訊息聽,沒想到……呵……也不過如此!” 有一看熱鬧者對此嗤之以鼻,搖頭不屑間,嘴中還冷哼連連。 看熱鬧的人不少,在有人帶頭后,紛紛露出失望的神色。 白紙大家在亂郡中極其神秘,地位也極其之高,傳言此人對于亂郡之事無所不知無所不曉,被人稱以亂郡百曉生,沒想到好不容易來到武郡竟然就給他們聽這樣普通的訊息。 “都散了吧,沒什么意思!” 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眾人皆是搖頭嘆息。 正在眾人即將散去時,黑臉小童一聲呵斥“都給我回來!” 眾人各走各的,頭都沒有回…… “云中墨死了!”小童再斥。 所有人都回過頭,再度擁擠過來,他們“熱情”的將小童圍繞在中央,眼睛瞪大,臉上洋溢著濃烈的喜色。 “真的假的?亂郡殺手排行榜第十位的云中墨死了?” “墨玉飛刃云中墨死了?誰殺了他?” “我的天,只要這訊息是真的,那不管他是怎么死的都是一件大好事啊。” “不錯,這個滿手都是鮮血的屠夫,死的好,小子,快告訴我們,云中墨是怎么死的?哪路英雄好漢替我們打抱不平殺了他?” “稍安勿躁。”小童擺了擺手,正色道“昨夜云中墨確實身亡于太平路上,殺他者不知身份,但從尸體上鞭痕的力道來看,不過是偽三流境界的武者罷了。” “真的假的?云中墨竟然死在了一個不入流的武者手里?” “用鞭法的不入流武者?還殺了排名第十的殺手?我武郡什么時候出了這等人物?” 眾人擁擠在一起議論紛紛,喧鬧的嘈雜聲,引的閣樓上的包婧怡嬌憤的關上了閣窗。 “韻jiejie,這下子該怎么辦啊?云中墨死了,還是莫名其妙的死在了我的手上,這要是傳了出去,父王他肯定以為我偷練了什么邪功,一定會廢了我的。” 包婧怡苦皺著小臉,在一張搖花大床上沒心沒肺的躺了下來,司徒韻端坐在床邊,輕笑道“怎么我一點都看不出你有擔心的樣子?反觀現在,你生氣的原因好像完全是因為那小童沒有道明你這個女俠的身份啊?” “哎呀~”包婧怡還想狡辯,但在看到司徒韻那雙慧智的眸子時不由一改愁眉苦臉之象,狡黠著眸子自床上挺起了身子,拉扯著她的手臂撒嬌“嘿嘿,果然什么事都瞞不過韻jiejie。” 她氣呼呼的道“什么白紙大家嘛,他不是什么事都知道嗎?怎么就是不清楚云中墨是我殺掉的呢?還有外面的那個黑臉小廝,也忒的氣人,我這么一個英勇無畏的俠女沒找到不說,居然僅看鞭力就猜到了人家的武學造詣,那天我明明就是三流武者的實力嘛,偏偏斤斤計較,說什么人家不入流。” “可是你就是不入流的武者啊。” 司徒韻捂嘴偷笑,但見她嘴角再度高高掛起,不由正色道“話說回來,你那日展現的確實是三流武者的實力,不然也嚇不退那些山賊,你的身體是怎么回事?先是雙層開祭,現在又是武學境界不穩定。” “我也不知道。”包婧怡將頭搖晃的跟撥浪鼓一樣,無奈的看著手中的赤血鞭“我現在的修為確實又回到了不入流的境界,昨晚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感覺身體像是被火燒灼了一樣,不燙反而感覺渾身暖洋洋的就像是有什么要破體而出一般。” 司徒韻皺眉,沉聲道“你所說的現象我也未曾聽過,不過好在身體無恙,你也不必記掛在心上。” 言罷,她的目光撇向赤血鞭,接著道“這赤血鞭是你第一次開祭的靈器,在靈器中雖屬低品,但好在老天有眼,讓你成為了萬中無一的雙層開祭者。” 雙層開祭者,亂郡三百年億萬生靈中也所見不多,一人可同時開祭兩個靈器供己使用,哪怕是現在亂郡十八分也沒出幾個這樣的天才。 靈器的強大,武者最為清楚,擁有靈器的武者比之沒有靈器的武者而言完全是天地之差。 一個擁有靈器的武者可戰十個同等境界沒有靈器的武者,而且……這只是相對于最差的低品靈器…… 在武啟神洲上,靈器也分等級,分別為超高中低四品,其中超品靈器最強,低品靈器最弱。靈器的高低完全由宿主的資質決定,宿主資質越好,開祭出的靈器品級就會越高,反之則會越差。 所以開祭是武啟神洲上判定一個武者天賦的唯一方式,也是決定這個武者未來的路能走多遠的唯一方法。 “韻jiejie你還提?什么雙層開祭?我本來就因為開祭了一個低品靈器被郡王府的人笑話了,現在開祭的第二個靈器……唉……” 包婧怡一提到第二個靈器小臉瞬間就變的皺巴巴的,唉聲嘆氣間就像是一個年暮的老人。 在得知自己是雙層開祭者后,她的心里好一陣開心,激動的更是徹夜難眠,這個徹夜難眠來不得半分作假,大半夜的她就迫不及待的拉扯著司徒韻跑到荒山野嶺去開祭。 這件事,她甚至都來不及跟武郡王說。 可結果卻差強人意……結果證明,她確實是雙層開祭者……但是天公不作美,她開了一個“野生”男人,開了一個只會“阿巴阿巴”的超級奇葩…… “包子,你小小年紀哪里來的這么多感嘆?”司徒韻搖頭苦笑,手中拿起一方布甲交到她的手里“喏,不用再去想那第二個靈器了,跑了一個,老天這不是又給你送來了一個嗎?” 這是一塊蒙上了一層厚厚灰塵的布甲,真的整塊都是布料做的,沒有一絲金屬參與其中,黑乎乎的隱隱還有一陣燒焦的味道,“香味”撲鼻,讓人難以接受。 “韻jiejie,你快將這塊抹布拿開,臭死人了。” 包婧怡滿臉嫌棄,一把將布甲扔還給司徒韻。 這塊“抹布”在昨晚兩女做了“虧心事”后便莫名其妙的夾在了她的腰間,也是夜色昏暗沒看到它,在第二天醒來,就因為“抹布”的重味,引得她是又洗澡又換衣服…… “包子,這方布甲不簡單,洗洗干凈或許能有大用,你確定不要?”司徒韻誘惑著道。 果然,包婧怡瞬間亮閃著大眼睛盯著布甲“這布甲是什么品級的靈器?” 司徒韻微微搖首,美眸微沉“我看不出。”發現面前亮閃的眼睛瞬間陰暗下去,又沉聲道“不過,它的品級至少要在赤血鞭之上。” “你確定?就這么一塊黑乎乎的抹布?” 包婧怡一手捏緊瑤鼻一手用兩指提捏著布甲,柳眉微挑。 司徒韻鄭重點頭,包婧怡無奈的道“那好吧,就勉強把它帶回郡王府吧。” “吱吖。” 門被打開,包婧怡下意識的將布甲收入了懷中,迎面走來一個身姿婀娜,成熟嫵媚的女人。 女人大概二十五六的模樣,一雙媚眼像是會說話般一顰一笑都讓人為之心動。 她扭動著水蛇腰,笑意盈盈的朝著兩女走來,向著兩女分別躬身作福“小郡主,司徒小姐。” “玉娘,你總算是來了,快,幫我們想個好辦法,助我們順利回到郡王府。” 包婧怡連忙扶起叫玉娘的女子,那模樣好似與女子很熟絡,也很依賴于她。 “咯咯。”陳玉娘嬌笑連連“郡王府是小郡主的家,你想回就回,哪里還需要奴家幫忙?小郡主還是快快帶著司徒小姐離開識香閣吧,奴家這里可不是女人該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