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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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匾上書儲仙院。 這處內(nèi)院畫梁雕柱,裝飾華麗,種植了大量花草植被,布局精巧,安置了幾座小假山,一座涼亭,一處種植了荷花的湖泊。 這處儲仙院也是李府最熱鬧的一處宅院。左右?guī)恳约案舫刹⑴虐碎g的后罩房,安置了大老爺李森然的所有妻妾。大太太住在正屋。 當(dāng)初李森然以妻妾住在一處院子旺子孫運(yùn),將一堆女人聚在一塊。另一方面也是因?yàn)槔罡盒。指俏幌喈?dāng)吝嗇好占便宜的胞弟李木然同擠一府的緣故。只能一處地方用作兩處地方勉強(qiáng)擠擠。 不過,李森然的子孫運(yùn)并未如他所希望的,反而只得了一兒四女,其中夭折了數(shù)個(gè)。只有如今的大太太徐氏生了一兒。 李小蘭一路緊貼著云畫身邊,一臉膽怯,雙眸垂淚,不時(shí)低頭用手帕去擦拭,巧妙的露出了另外半張不受胎記影響的嬌俏臉龐。 低垂修長卷翹的睫毛,俏鼻,粉嫩的臉蛋,貝齒輕咬下唇,圓圓略顯尖削的下巴。云畫不經(jīng)意的眼角余光一瞥,心中暗暗驚嘆,五小姐生的比二小姐都要美,只可惜了那半邊臉被奇怪的墨水胎記毀容了。 二小姐李小慧是大太太徐氏的女兒,而前任大徐氏頭胎誕下的大小姐五歲夭折,其中有好幾年生不出孩子,找了名醫(yī)調(diào)理,才誕下四小姐李小桃、五小姐李小蘭。 一堆女人生活在一處,前任大徐氏整日看到夫君跟滕妾小徐氏甜甜蜜蜜,又常常被夫君冷嘲熱諷生不出兒子,眾妾室也多半聽從小徐氏命令,大徐氏痛恨的心理壓抑成疾,不久病逝。 李小桃望著不遠(yuǎn)處的正屋,廊檐下或站或坐幾個(gè)穿綠衣服的女奴,內(nèi)心刺痛了一回,不由想到她的生母,若是還活著,她們姐妹就不會被人欺負(fù)了。 “姐。”李小蘭抓了她袖口,輕輕晃動(dòng)了一下,見李小桃眼睛含怨的看了過來,李小蘭呢喃道,“母親對我們一向很好,以后都不許姐在母親面前鬧小孩性子,姐知道嗎?” 記憶里,李小桃是最好修煉的單靈根,可惜性子太過直爽,在府上得罪了不少人,徐氏就是李小桃仗著李森然庇護(hù)之時(shí)最愛得罪的一位。 資質(zhì)最好的李小桃丹田被毀,李府上下,誰也逃脫不了背后動(dòng)手的嫌疑。 李小桃一呆,抬眼看了眼正屋那邊,似乎被這么一提醒突然醒悟過來,渾身冒出陣陣寒氣。 她下意識地掃了一眼云畫,悶聲應(yīng)道“恩。” 李小蘭不再搭理她。 扯了扯云畫的袖子,抬頭迎上云畫那雙探究詫異的眸子,李小蘭眨了眨眼睛,淚水滾落下來。 “云mama,過去是我們姐妹年紀(jì)還小,什么都不懂,老是惹母親不開心。可是這回,真的是三jiejie打我的,我手臂還很痛,心里好委屈……” 李小蘭停住了話,一雙仿佛會說話的眼睛,被淚水沖刷的宛如一汪清潭般澄澈明亮,卷翹修長的睫毛眨動(dòng)間,帶起了幾顆淚珠。 貝齒輕輕地咬著下唇,殷紅的唇瓣,被咬的泛起了一片白。 云畫心里明白這個(gè)廢材五小姐在裝可憐。 奈何,這副裝可憐的嬌俏模樣,把她一副硬心腸都給泡軟了。 云畫嘆了一聲,心中腹議道這些年,五小姐被人又是罵廢物,又是罵丑八怪,著實(shí)可憐。也不過十一歲大的孩子,哪里會有那么多的心眼?可能真是三小姐把她欺負(fù)慘了,反而欺負(fù)五小姐膽小,先過來告惡狀了。 正屋喝茶的徐氏久等不到云畫進(jìn)來。 “翠云,去看看云畫到哪了。”徐氏道。 李小荷捧著一盞茶,啜了一小口,聞言狐疑地皺起眉頭,想起了剛剛廢物李小蘭諸多邪門之處……這久久不過來,該不是又玩什么花樣? 翠云去而復(fù)返。 不多時(shí),云畫先撩開簾子走了進(jìn)來,而后是面色陰郁的李小桃,緊接著是低聲啜泣的李小蘭,以及她貼身女奴慧兒。 “母親~”李小蘭軟軟的聲音,帶著哭腔,在正屋內(nèi)先響了起來。 李小桃跟慧兒也跪在地上,各自恭敬地喚了一聲。 徐氏視線在李小蘭身上那套臟污來不及換的裙子轉(zhuǎn)了圈,然后定格在她手臂鞭痕處,裂開的袖子還沾了斑斑血跡。 徐氏不由瞇起了眼睛,看向了身后的云畫。云畫上前一步,附耳在徐氏耳邊輕聲細(xì)語了幾句。 一直注意這邊的李小荷突然敏銳的察覺到,母親的眼神突然變得復(fù)雜起來,以不可思議的眼神,多看了幾眼李小蘭。 跪在地上的李小蘭低著頭,不時(shí)發(fā)出一兩聲悲痛欲絕又刻意隱忍的哽咽聲。 徐氏道“都起來吧。” 幾人站起身。徐氏的眼睛卻一直留意著李小蘭,發(fā)現(xiàn)她雙目紅腫,眼淚止不住的滾滾落下,小臉蛋上布滿一道道淚痕。 可憐兮兮的。 怪不得連云畫看著這樣的廢物小姐,心都跟著軟了下來,盡是替她說好話。 “蘭兒,你老實(shí)告訴母親,你是怎么把你三jiejie的那把短刀弄碎了?”徐氏厭惡大徐氏,連帶著大徐氏留下的一雙閨女,也一并厭惡。 此刻說話的聲音雖然溫柔,眼神卻透著幾分凌厲。 李小蘭嚇得顫抖,腿一軟,重新跪到地上,頭挨著地上,扯著聲音干嚎起來,“沒有!我沒有!我沒有把三jiejie短刀弄碎,是三jiejie冤枉我的。嗚嗚,我一個(gè)廢物,三jiejie還要來欺負(fù)我~求母親為女兒做主嘛~” 前世剛開始用養(yǎng)父教她的道術(shù)孤身去賺錢,經(jīng)常會因?yàn)樾g(shù)法記不熟、背錯(cuò)咒語或手訣掐錯(cuò),導(dǎo)致出差錯(cuò),碰到懂行的或是不懂行的,場面相當(dāng)驚險(xiǎn)。 李小蘭為了穩(wěn)妥拿到錢,有好幾回裝做被鬼上身,厚著臉皮哭嚎就地滾打。 如今以廢材小姐的身份哭嚎撒嬌,面對著數(shù)雙詫異復(fù)雜的眼神,李小蘭表示毫無心理壓力。 只要能讓她先在李府立足,有機(jī)會跟二十萬靈石見面,值了。 李小荷臉上變色,倏忽從榻上站起身,指著李小蘭道“我冤枉你什么了?你今天怎么可以這般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