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無恥之徒
荒蕪的戈壁灘寂靜無聲,天空也被烏云遮蔽,看不到一絲月光,更不用說星光。 大荒廣袤無垠,各大洲凡人之間若要有所交流,困難無比。 遠古時期,黃帝統一了大荒,建立了大荒王朝。為了方便管理,在各洲修建傳送陣,這才使得各洲交流頻繁起來。 幾萬年過去了,黃帝早已騎龍升天。而他后人德才不足,致使王朝衰落,各宗門紛紛趁機崛起,日漸強大,與王朝分庭抗禮。 如今的大荒王朝,雖不復當年強盛。 但傳送陣,卻還牢牢的把握在他們手中。 傳送陣制作極其困難,黃帝當年傾全大荒之力,勉強將各洲聯系在一起,今人若是想要再建,幾乎不可能。 至于赤焰宮中與下界相通的傳送祭壇,那并不是真正的傳送陣,而是大荒與下界相連的通道,那傳送祭壇,只不過是赤焰宮在通道口建了座門。 … 蘇帆繼續向南狂奔,他已經在聞師兄那里得到了da an,無定劍派在中洲,而這里是北蒼洲。 若想要去中洲,用跑的,恐怕百年內是不可能了。 所以,只能坐傳送陣。 而北蒼洲去往中州的傳送陣,就在北蒼洲的中心,蒼州城。 所以,他要去蒼州城。 至于聞師兄,蘇帆對他恨的牙癢,沒有輕易殺死,切斷了四肢,刺破了氣海丹田,讓他躺在戈壁灘上看星星,可惜今天烏云太重,沒有星星。 蘇帆搜遍了聞師兄與死去的另兩人,竟然沒有發現一塊靈石。要不然,他早在異獸世界喝茶了,哪用這么玩命的奔跑,休息都不敢休息。 本以為方城主他們逃了回去,接下來迎接自己的,必然是狂風暴雨。然而半月過去了,直到蘇帆再一次看到了一座城池,竟然都沒有遇到赤焰宮修士追來。 蘇帆心中警惕,暗道:“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可這也太寧靜了吧!” 又想到一種可能,“不會是方城主他們沒向上匯報吧?為什么?害怕赤焰宮怪他們自作主張?” 這半月的疾行,蘇帆已經徹底變成一個野人。 長這么大,他還從沒有吃過這樣的苦。此時看到城池,實在是沒忍住進去洗澡換衣好好吃一頓的you huo,臉上包了個破布就向城門走去。 城門守衛捂著鼻子,厭惡的擺了擺手,示意蘇帆這個比乞丐都臟的家伙趕緊進去,不要靠近,似乎再近些,就會有撲鼻的熏臭一樣。 蘇帆默默的進了城,周圍行人紛紛躲避,看都不看他一眼,仿佛看一眼,就會臟了他們的眼睛。 蘇帆舉起胳膊聞了聞自己,沒聞到什么味道,暗道:“我怎么聞不到,莫非這就是久居鮑市不聞其臭?” 他也樂的沒人接近,減少了暴露的幾率。 “赤焰宮的圣火被盜了!” 路邊有人在議論。 蘇帆心中一動,停下腳步仔細傾聽。 “聽說赤焰宮七大長老,有兩人背叛,與玄溟教里應外合,盜走了圣火!” “這事處處透著詭異,你們說那兩個長老是怎么想的?竟然會背叛堂堂正正的赤焰宮,去和那過街老鼠一樣的玄溟教同流合污?” “先不說為什么背叛,圣火是赤焰宮的象征,更是門中弟子修行的必備輔助,守衛何其森嚴,即使有兩個叛徒長老里應外合,也不該這么容易就被偷走吧?” “你忘了白文靖和那玄溟教jian細蘇帆么?” 蘇帆聽到自己的名字,心中奇怪:“管我什么事?” 不由仔細聽了下去。 原來蘇帆當日帶走白文靖,致使無定劍派誤以為白文靖身死。 白文靖之妻阮明玉下山報仇,又不知所蹤,無定劍派便瘋了一樣四處追殺玄溟教教眾。 而白文靖是在赤焰宮出的事情,無定劍派都在行動,他們肯定要有所表示,派出了兩位長老帶著眾多弟子,也到處去殺玄溟教教眾。 哪想到這都是玄溟教的算計。他們趁著赤焰宮空虛,教主向天親率左右玄溟使、四大護教法王、各方壇主傾巢而出。再有赤焰宮兩位長老里應外合,這才盜走了圣火。 蘇帆了解了情況,暗道:“誰說白文靖死了?他不是好好在高正豪桌子上躺著呢么?” “我說怎么沒人追殺我,原來是赤焰宮圣火丟了,活該!” 蘇帆才不管追殺他的事情大都是玄溟教臥底搞出來的。 他只知道那些人都穿著赤焰宮的衣服,就算是臥底,那也是赤焰宮失察,跟自己無關。 蘇帆看了一眼城墻上自己的通緝令,此時已經無人關注,就是有人關注也沒事。他現在是衣衫襤褸,蓬頭垢面。不熟悉的人絕對認不出來,便大膽的在城中逛了起來。 沒有啟動登界游方的能量,始終讓蘇帆沒有安全感,他左右掃視,想看看有沒有地方可以搞些靈石。 然而并沒有,所有見到的他的人都遠遠的躲開,沒有人愿意接近一個乞丐。 竟然連咒罵他的人都沒有! 這怎么行?沒人挑釁,怎么好意思搶他們靈石,總不能為搶而搶吧。 只有師出有名,才能令人舒暢,才能心安理得么。 “說不得,得去碰個瓷去了…” 蘇帆扣著頭發,看著遠處石頭堆砌而成的三層酒樓,喃喃自語。 蘇帆在戈壁灘中狂奔了近一月,期間又有過戰斗,身上沾染的污垢那是不要太多,看一眼都影響人的情緒,更不用說吃飯的時候了。 坐在酒樓大廳的食看到蘇帆闖了進來,不由一怔,停下了筷子。 更有人把筷子一摔,罵一聲:“晦氣!”起身就走了。 伙計看到突然出現的蘇帆,急忙拿起兩個剩饅頭,塞到蘇帆懷里,說道:“趕緊走,不要影響貴用餐!” 蘇帆拿著饅頭還真有點饞,畢竟是吃了一月沒有任何調料的烤rou。 不過他更多的是不解,心道:“這些人是怎么回事?怎么不來打罵乞丐了?這和你們的民風嚴重不符啊!” 他畢竟是第一次做這碰瓷的勾當,臉皮不夠厚,有點羞愧。 見伙計態度這么好,不好意思坑人,就想轉身走人。 不過臨走前還是問了句:“你們怎么不打罵我,民風這么淳樸么?” 伙計一愣,說道:“你這乞丐,莫不是故意來挑釁的?” 蘇帆見這伙計一直對自己好言好語,不好在他們這鬧事,說道:“沒有沒有,你別誤會,我就是隨便逛逛。” 那伙計似乎心有顧忌,沒有糾纏,哼了一聲轉身回去了。 蘇帆想著辦法,隨手將兩個饅頭放到路邊真乞丐的碗里。 那乞丐看著比自己還像乞丐的蘇帆,又盯著碗里的饅頭,一時有些茫然。 “撲哧!” 有人笑出聲來。蘇帆看去,是個身穿淺綠色長裙的少女。她旁邊站著一青年,也穿著淺綠色的長袍,這時責怪的看了那少女一眼。 “這就有點娘了。” 蘇帆看他一個大男人穿淺綠色,有點看不慣。 那青年見蘇帆看了過來,拱手致歉道:“兄臺勿怪,在下師妹年少無知,還請見諒!” 蘇帆身材雖然瘦弱,身高卻是g ren身高,此時蓬頭垢面,這青年看不清他的臉,以為是個成年人。 那少女聽了這話,翻了個白眼,對于師兄向一個乞丐道歉的行為,明顯有些不滿。鼓著個嘴,在后面對師兄做鬼臉。 卻讓蘇帆看了個正著。 他看這少女足有十七八歲。若是比面容,比自己都要大些,實在是稱不上年少無知。對青年說道:“帶這么不省心的師妹外出行走,真是難為你了。” 青年一怔,繼而失笑。 少女卻是勃然大怒,不顧師兄眼神警告,指著蘇帆嬌喝道:“臭乞丐,你說誰不省心呢!” 蘇帆一喜,暗道:“莫非生意shang men?” 他不敢怠慢,抬頭看天,慢悠悠說道:“誰不省心,誰心里清楚。要不然,也不會蹦出來罵人。” 綠衣少女氣夠嗆,正要回嘴,那青年卻把臉一拉,語氣稍重說道:“師妹!” 綠衣少女見師兄樣子,咬牙切齒的瞪了瞪蘇帆,一跺腳,向那酒樓走去。 青年一拱手,也轉身去了。 要是平時,這事可能就這么過去了,但蘇帆缺靈石,見他們要走,情急之下喝道:“站住!” 綠衣少女一聽,立馬停下,轉身喝道:“你還想怎樣!” 青年也轉過身來,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蘇帆只能硬著頭皮上了:“我不是乞丐,只是趕路的時間比較長,這才顯得有些臟。而你卻罵我臭乞丐,這是對我的侮辱,得賠!” 綠衣少女大怒,訛人訛到神龍谷弟子頭上,這可是開天辟地頭一回,右手一搓,幾根銀針顯現。 “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敢敲詐到我頭上來!” 綠光閃爍,就要動手。 青年按住少女的手,甩手一道金光飛過,停在了蘇帆面前,是一錠黃金。 拉著師妹,轉身要走。 “站住!” 蘇帆見他們又要走,再次挽留,說道:“我不要金子,要靈石。” 嗖嗖嗖! 數點綠芒從綠衣少女手中飛出,射向蘇帆,這是神龍谷弟子治病救人時使用的銀針。 當然,銀針既然可以救人,自然也能sha ren! 青年一揮手,一面折扇飛出,裹住了銀針,又飛回到他手中,說道:“師妹,不可隨意傷人!” 綠衣少女有些委屈又有些生氣,跺腳叫道:“師兄!” 青年拉住不停掙扎,非要給蘇帆一個教訓的綠衣少女。盯著蘇帆看了會,抖手將一枚靈石打出,停到蘇帆面前,拉著不停咒罵的綠衣少女,向那酒樓走去。 “站住!” 蘇帆將靈石接到手里,又一次喝道。 神龍谷弟子性格溫和,虛懷若谷。足跡更是遍布大荒,到處行醫治病。 對他們來說,救人便是修行。修行便是救人。 自神龍谷建派數萬年,不知有多少人受他們恩惠,無論是凡人還是修士,對他們都是感激涕零。 而此時深受大荒人民愛戴的神龍谷弟子,竟被蘇帆這個無恥之徒一而再再而三的敲詐,圍觀群眾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那乞丐,不要得寸進尺,欺負神龍谷弟子善良。他們心軟不教訓你,我可不會心軟!” 有人大聲喝罵。 “就是,也不知哪來到乞丐,竟然這么不識好歹!” 青年也有點生氣,放開了拉著師妹的手,握住了折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