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原來,一切都是陷阱! 思婷的自殺,并不如表面那么簡單。割脈自殺,原本很就難成功,沒有幾個人能忍受得了割脈時長時間的痛苦。她的真正死因是另一種香草的巫咒。 等思婷死后,香草再在寢室的墻上寫上女生們的名字,并且詛咒她們。香草本來就特意模仿,血寫的字跡又有些潦草,又有誰能分辨出來呢? 小敏打給秦雪曼的電話并非偶然,很可能是香草建議或勸說的。她早已將秦雪曼的性格和為人調查得清清楚楚,知道秦雪曼不會坐視不理。 高佳假扮思婷自然也是她的主意。巫咒之術雖然神秘,卻也要靠近對方才能施展,尤其是對方心神不寧時效果最佳。剛才,高佳驚慌失措地逃跑,就是因為看到了秦雪曼身后的香草。 "目標是我?"秦雪曼恍然大悟,喃喃自語,"你們真的布下了七星奪魂陣?" "答對了。" "就在今晚?" "嗯。" 秦雪曼鄙夷地笑了笑:"不可能的,憑你這種能力,就算布下了七星奪魂陣,也沒有能力發動。" "主陣人當然不是我。" "是誰?" "是......"香草突然笑了,"好險,差點被你騙了。主陣人是誰,我是不會告訴你的。不過,你很快就可以見到他了。" "我當然能見到他。"秦雪曼苦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就是七星奪魂陣中被祭祀的第一魂。" "也許,不是第一魂呢?"香草露出惡毒的笑容,"說不定,是第二魂,第三魂,甚至是第七魂......" 秦雪曼輕輕地嘆息著說:"我只有一個疑問。" "請說。" "你不覺得,我的臉色越來越好了嗎?"秦雪曼站直了身子,似笑非笑地看著香草。 奇蟲異毒(六) 就在幾分鐘前,秦雪曼臉色蒼白如紙,仿佛得了重病般,連站都站不起來。可現在,她卻笑容可掬地站在了香草面前,臉色紅潤,神采奕奕。 香草的聲音充滿了疑惑:"你不是中了我的巫咒?怎么會這樣?" "你的巫咒是從哪里學的?" "這不關你的事。" 秦雪曼輕蔑地說:"教你的人沒有告訴你,攝魂祭司是七大祭司之首,而巫咒祭司只能位居第六。" 香草反問:"那又怎么樣?" 秦雪曼笑了:"我只是告訴你,同等條件下,巫咒術從來就不是攝魂術的對手。聽說,巫咒術和攝魂術一樣,都屬于易練難成之術,天資聰慧的十年才能小成。我的攝魂術從四歲開始練起,不過練了十幾年而已,不知道你的巫咒術是否比我練得更久。" 香草鐵青著臉說:"你不用在我面前自夸。其實,你早就懷疑我,對不對?" 秦雪曼說:"我不是懷疑,而是確定你就是始作俑者。" 香草問:"你什么時候確定的?" 秦雪曼說:"小芹死的那一刻確定的。從一開始,我就懷疑有人對小敏使用了巫咒,因為我知道中了巫咒而死的人表面上看很像心臟衰竭。很多人對巫咒抱有偏見,要么是完全不相信,要么就是想得太神秘太可怕。其實,巫咒只是一種腦電波,通過施術人影響受害者神經中樞。" 香草不置可否:"是嗎?" "人的生理現象受神經中樞控制。吸收、消化、排泄等新陳代謝功能都是在神經中樞控制下緊張進行,但人腦的一般思維功能中卻沒有這方面的意識。也就是說,你沒有叫自己去新陳代謝但你自己的身體卻一直在進行。可是,當有一天你的神經中樞發布命令叫其他器官停止這方面的功能,所有的都會停止,尤其是心臟自動停止跳動,不再進行血液循環,就會和小敏、小芹這樣仿佛心臟衰竭中咒死亡。" "但神經中樞為什么會讓其他器官不再工作?" "你應該聽說過巴甫洛夫的條件反射理論吧。你餓時聞到食物香氣自然就會分泌唾液,根本就不經過你的大腦思考。巫咒也是如此。小敏她們從小就聽說過頭七回魂、血咒厲鬼害人的事情,潛意識中相信這種說法。所以他們一看到高佳假扮的思婷中樞神經就會緊張,變得很脆弱。這時,你再趁機靠近她們,運用巫咒干擾她們神經中樞的正常運轉,強行停止新陳代謝,造成心臟衰竭死亡的假象。" 香草不以為然:"你的解釋,還是很牽強。" "這只是我個人的推測。我總覺得,巫咒術和中醫原理頗有相似之處。中醫學將生物能量場比作'氣',是人體內臟器官、血液及內分泌等系統功能正常運行的能量和信息來源。當一個人的'氣'機暢通時,人體各器官、系統才能正常運行,身體才能健康。而生病,就是這個'氣'受到了外邪侵入,影響了'氣'的循環。巫咒相當于中醫上說的外邪侵入,只不過影響的不僅僅是'氣',而是'氣'的發源地神經中樞,所以破壞力更強。" "所以,你催眠了雅麗和芳芳,就是不想讓我對她們施用巫咒。" "不是不讓你施用巫咒,是讓你的巫咒失效。你也知道,被催眠的人,有意識活動的水平降低,但潛意識活動的水平則更加活躍。即使思婷真的死而復生,也嚇不到她們。而且,被催眠后,她們的潛能得到提升,機體免疫力增強,不會輕易受外界影響。" 香草咬了咬嘴唇:"不管怎么說,我還是想試試。我就不信,你能完全不受巫咒影響。" 秦雪曼搖著頭說:"你真是不見黃河不死心。" 香草卻沒理會秦雪曼的話,緊繃著臉,兩眼死死盯著她,口里念念有詞。她額頭上的青筋都仿佛要跳出來般,不規則地痙攣著。 秦雪曼卻神態自若,雙手抱胸,面帶嘲諷的笑容看著香草。 香草臉色越來越青,身體仿佛繃成了一張蓄勢待發的強弓,額頭上青筋的痙攣越來越頻繁了。 然后,她用足了全身力氣對秦雪曼大喝了一聲。 秦雪曼的身體仿佛顫抖了一下,用手按住心臟的位置上,呼吸有些急促,臉色變白。 香草眼中放出期待的光芒。 可是,僅僅過了幾秒鐘,秦雪曼就開始恢復起來。呼吸回復正常,臉上涌現紅潮。 香草整個人都焉掉了。 剛才,她所施用的巫咒耗盡了她的體力和精神力。 秦雪曼宛爾一笑:"現在,你總該相信了吧。" 香草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 "那你告訴我,七星奪魂陣的主持人是誰?" "好,我告訴你,他就是......"香草的聲音越來越小。 秦雪曼聽不清,向前走了幾步。 突然,香草一躍而起,手上不知何時摸出把小刀,刺向秦雪曼。 秦雪曼早有準備,微微閃身,躲開香草的攻擊,叫道:"抱住她!" 香草還想沖過來,卻被人連胳膊帶身體一起抱住,仿佛一道鐵箍般, 她掙了幾下,沒有掙脫,扭頭一看,抱住她的人卻是雅麗。 "你別掙扎了,被催眠的人,力氣比平常要大很多。"秦雪曼輕易地就從香草手上把小刀奪了下來。 香草放棄了努力。 "現在的月神族已經走上迷途,你為什么執迷不悟?" 香草恨恨地說:"別和我講大道理!我只知道,我要活下去!抓不到你,我就得死!" 秦雪曼拿出手機:"看來,我只有報警了,把你交給警察。" 香草露出個古怪的笑容,仿佛看到了極為好笑的事情。 "你笑什么?" 香草沒有回答她,嘴角間的笑意更濃了。 一絲不安襲上秦雪曼的心頭。 她沒有撥打手機,而是突然加速轉身,躲到了香草的身后。 果然,在她身后的角落里,站著一個黑影。 "是你......"盡管沒有看清黑影模樣,秦雪曼還是一眼認出了他。 然而,她也只說出了這兩個字。太陽xue被什么東西重重地擊了一下,眼冒金星。 黑影依然站在那里沒動,香草已經被她指使雅麗制伏,又會是誰襲擊她? 除了他們,房間里,還有一個人。 "對不起。" 秦雪曼看到芳芳的臉,寫滿了歉意。 "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黑影嘆息著說。 這是秦雪曼暈過去之前聽到的最后一句話。 愛恨情仇(一) 愛,就在這一刻如火山般狂烈爆發。多年來,楚煜城仿佛是在悠悠沙漠里負重獨行的駱駝,苦澀,孤寂,冷漠。曾以為,他的一生,注定是在寂寞中度過。而現在,深藏在內心深處的真摯情感瘋狂地熔化了心靈上所有的悲痛與傷痕。 47、 2006年10月6日,下午17點30分。醫學院籃球場。 太陽收斂了它的熱度,紅彤彤中帶著些許深黃,悄悄地掛在樹梢上,仿佛一個釋放了所有青春和激情的老人般,輕輕地停在那兒,默默不語地注視著地球上的生靈。 天空不再是湛藍色的,而是灰白色。也許,原本是雪一樣一塵不染的純白色,因為空氣被污染而顯得有點灰蒙蒙的。雖然老了,它的能量依然令人嘆為觀止,身邊的云朵被它映成同樣的金紅色,顏色稍淡。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蘇雅和蘇舒兩姐妹坐在籃球場上的臺階上,靜靜地欣賞落日。 "真美啊!"蘇舒陶醉在夕陽美景中。 "可惜,只是幻覺。"蘇雅嘆息著說。 "幻覺?" "你不覺得,此時的太陽比午時要大上許多嗎?而且,如果你看得仔細點,就會發現,太陽是扁的。" 蘇舒認真觀察,喃喃自語:"你不說,我還真沒注意到。" "不止是夕陽,其實,人世間很多事情都是這樣的。愛情、權力、金錢、藝術、文學等等,等你得到后,隨著時間的流逝,最初的激動終將歸于平靜。你會發現,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幻覺,既不值得驚喜,也不值得悲傷。" "那人生還有什么追求?" "人生最美麗的,并不是得到它,而是追求的過程。這就和玩網絡游戲一樣,隨著虛擬人物成長、升級、打怪物、通關,玩到一定程度,你就會覺得索然無味。然后,又重新去玩另一個網絡游戲,隨著另一個虛擬人物成長、升級、打怪物、通關......" "姐,我總覺得,你將世界看得太灰了。" "不是太灰,是太透。其實,看得太透不是好事,有時候,人還是需要自我麻醉的。所以,單純和簡單的人活得最快樂,那些聰明的人卻往往成為權力斗爭的犧牲品。" 蘇舒對著蘇雅調皮地笑:"姐,你說,你將來,會找一個什么樣的男朋友?" "我不知道。"蘇雅怔怔地望著籃球場上的男男女女,郭小龍的容顏在腦海里輕輕浮起。只是,有些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