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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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年輕皇上的詢問,林敬之毫不猶豫的答道:“辦法很簡單,就是廣開言路,集思廣義,開張圣聽! 萬不可只聽信一家之言,尤其是身邊的近臣寵臣,更要多做防范,就像齊公公與全公公,他們怕您生氣,除非事情太大,壓不住了,否則是絕對不會主動說及會惹您生氣的事情的。 當然,學子也并不是說他們做的不對,畢竟他們只是皇宮中的太監(jiān)近臣,與朝中大臣以國家社稷江山為重的責任不同,他們首要的任傷,就是要照顧好皇上您的起居,保養(yǎng)好您的身體,還有要使您時刻都有愉悅的心情。” 年輕皇上先聞聽林敬之說及齊公公與全公公的壞話,以為林敬之是想要趁機詆毀他們,但等聽完整句話后,又覺得林敬之說的雖然矛盾,卻極有道理。 “有沒有實際可行的辦法?”年輕皇上又問。 “回皇上,學子的建議是,您可以同時提拔重用三個人,內(nèi)廠的指揮使一名,副指揮使兩人,這三人都有權(quán)利直接面圣呈奏折子,并且沒有您的圣旨,正指揮使,無權(quán)拿下副指揮使,這樣一來,這三人的地位相差不大,各有各的消息渠道,而您問及一件事情時,只需找他們一一詢問,就可以了解到事情的大概了。” 內(nèi)廠是皇家的眼線,只要能好好的利用內(nèi)廠,皇上就不會被jian佞蒙蔽。 年輕皇上沉思了一會,輕輕點了點頭,他也意識到,寵信一個人的弊端太大。 他已經(jīng)答應(yīng)皇太后,過陣子就拿下齊德盛,那么他現(xiàn)在就要開始好好的核查篩選,盡快的挑出三個可靠的心腹。 這三個位置,他不打算讓那幾個正當紅的太監(jiān)來坐了。 除了齊公公,皇上身邊還有三個當紅的太監(jiān),分別是全繼,畢虎,還有李真,如果這三個人知道林敬之現(xiàn)在給皇上出的主意,要皇上防備他們,估計其中的畢虎與李真,也會視他為仇人了。 “林舉人,朕覺得你平日里不顯山不顯水的,但卻總能講出一些實用的道理,你且說說,就目前而言,朕還有什么地方需要注意?”年輕皇上發(fā)現(xiàn)了林敬之身上的優(yōu)點后,不自覺的對他多了一份信賴與倚重。 林敬之端坐在馬背上,沉思了半晌,才開口道:“回皇上,就目前而言,因為七皇子等人的關(guān)系,京城不宜有太大的動作,要做些什么的話,只能往地方上添加新鮮的血液。” “哦?什么叫做往地方上添加新鮮的血液?”年輕皇上被林敬之很現(xiàn)代的詞,說的一頭霧水,而且被挑起了濃厚的興趣。 林敬之說的詞匯是比較現(xiàn)代,但卻也不怕年輕皇上能聽出來些什么,細心的解釋道:“學子的意思是,去年因為先皇重病的原因,會試推到了今年春天,等再過些日子,那些學子們就要進京赴考了。 待會試一過,那些高中的貢士,就是學子口中的新鮮血液。 這些貢士大多年輕沒什么閱歷,以前只是埋頭只讀圣賢書,對皇上您的忠心,是不必懷疑的,孟大人從京城出發(fā)南下時,不是查出地方上有很多貪官污吏么?到時您可以讓吏部仔細的審查核對一番,將那些政績不顯的,年齡過大的,用銀錢買官的,全部撤換掉!” 林敬之說的這個法子,牽扯甚大,年輕皇上沒有立馬點頭,想了好一會,才品出這一招極為高明,這招除了可以更換能力不足的官員,更換一些貪官污吏之外,他還可以借由一些手握重權(quán)的官員,與其他幾位皇子的支持者年齡太大,或身體不好,將之名正言順的替換掉。 那些地方官員只要不是一洲之長官,或者手握重權(quán)的將軍,他就可以毫無顧忌的替換,不怕誰敢反叛鬧事;而那些手握重兵的將軍與掌管一洲之地的知洲,若是沒有了得力下屬的附庸,同樣也就變成了沒牙的老虎。 “妙!這一招真是妙!”待想通之后,年輕皇上擊掌贊嘆。 “皇上,這一招雖然好使,但您也得提防著些有人會狗急跳墻。”林敬之提醒了一句。 年輕皇上點頭道:“你放心,朕曉得如何行事。” 接下來,年輕皇上又追問林敬之還有什么好主意,林敬之搖頭說沒有了,年輕皇上不信,最終林敬之被逼的無法,只好給皇上說,說皇上御下之術(shù)不精,不然也不會一直讓齊公公一人坐大,如果皇上有空,不妨多去請教皇太后。 年輕皇上聽罷,喜滋滋的應(yīng)了。 待眾人回到京城,已經(jīng)到了申時,把皇上送入皇宮后,林敬之就帶著皇太后派來的那六名內(nèi)廠廠衛(wèi),直奔秦氏綢緞莊。 秦浩正坐在店里等的著急,見林敬之果然帶來了幾位廠衛(wèi),心中一緊的同時,也是放下心來,看來林敬之之前的確是沒有騙他。 林敬之掏出隨身攜帶的十五張刺繡,交給了秦浩。 雖然圖案只有一種葫蘆娃,但因為顏色,表情,以及打斗動作的不同,林敬之一共挑出來十五張典型的圖案。 秦浩小心翼翼的接到手中,輕輕的摩挲了片刻,如獲珍寶。 “林賢弟,為兄打算現(xiàn)在就啟程回家,爭取早日讓刺繡生意開張,你可還有什么要囑咐為兄的么?”把刺繡疊好,揣在貼心的位置,秦浩偏過頭來問道。 林敬之想了想,開口道:“也沒有什么大事了,你這邊起程后,小弟就會派人把刺繡的圖樣送往流洲,到時刺繡生意開張時,希望你能與賈林聯(lián)系一下,免得有人會提前仿制,壞了賈家的生意。” “沒問題。”秦家只購買了柳洲與海洲的刺繡經(jīng)營權(quán),賈家將來要做的是流洲與平洲的生意,影響不到秦家賺銀子,所以秦浩答應(yīng)的十分爽快。 “對了,秦兄在云洲可有熟識交好的朋友?若是有的話,可否為小弟引見一下?”南方共有五大洲,現(xiàn)在只剩下云洲沒有找到合適的合作伙伴了。 秦浩稍一遲疑,就拍著胸口保證道:“林賢弟的事情,就是為兄的事情,你放心,云洲那邊為兄有很多熟人,一定能幫你介紹個好的合作伙伴。” “好,那小弟就多謝秦兄了。”林敬之笑著說罷,就起身告辭,在離開秦氏綢緞莊的路上,秦浩又說只要聯(lián)系上了云洲那邊的熟人,愿意親自幫林敬之去接洽,到時如果談判順利,就讓那個人直接把銀子交給內(nèi)廠的廠衛(wèi)。 至于圖樣么,他就把林敬之送來的這幾副轉(zhuǎn)送過去。 林敬之聞言連連道謝,同時暗示了幾句,等葫蘆娃的圖案過時之后,他會立刻把下一組圖案在第一時間派人送到秦浩的手中。 秦浩聞言后,自然是喜不自勝。 離開秦氏綢緞莊,林敬之便騎著馬直奔自家的小院,剛剛踏進門檻,與三位姨娘閑聊著走向大廳,就突聽身后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個尖細的嗓音也是響了起來,“圣旨到,流洲洛城林敬之跪下接旨!” 第四百五十章 忠義伯 紅票砸起!!! ~~~~~~~~~~~~~~~~~~~~~~~~~~~~~~~~~~~~~~~~~ 聽到門外尖細的唱諾,林敬之還不覺得有什么大不了,但三位姨娘卻是高興的歡呼了起來,柔姨娘死死的抱著林敬之的胳膊,小臉上布滿了開心的笑容;玉姨娘雙拳緊握,難得的露出了一絲激動的神情。 婉姨娘比起二女稍微冷靜一些,但也是高興的合不攏嘴。 自家的男人就要被賜封爵位,成為真正的貴族爵爺了,她們這些做內(nèi)人的,怎么能不高興? 在這個年代,夫為妻綱,母憑子貴,妻以夫榮。 “快,快點擺香設(shè)案。” 眼見一名太監(jiān)雙手捧著圣旨,從大門疾步走了進來,婉姨娘連忙給院子里的下人們下達命令,這邊鬧的動靜太大,終是驚到了那些正在作工的繡娘們,一個兩個的從廂房跑了出來,躲在院墻的拐角處,好奇的朝這邊張望。 來的那名太監(jiān)手中拿著圣旨,并不與林敬之多言,直到林家這邊把香案擺齊,才尖聲唱諾,“流洲洛城林敬之林舉人接旨!” “草民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林敬之當先跪倒,磕了三個響頭,隨后三位姨娘也跪倒在地,山呼萬歲。 府中的下人們,則跪的遠遠的,俯身在地,連頭都不敢抬。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流洲洛城林敬之曾以十四之稚齡,高中舉人,實乃我大乾王朝不可多得之少年俊杰;在流洲田機與當?shù)財?shù)名官員欲謀造反之際,林舉人冒死上奏玉碟,為我皇朝避免了一樁大禍,居功甚偉。 后又散家財,撫慰難民;開荒地,挖運河,造福一方百姓;出奇謀,分化突刺聯(lián)盟,使其不戰(zhàn)而敗。 接著,還主動請纓南下,輔助內(nèi)廠與禁軍,將流洲知洲田機拿下,屢立奇功,忠勇無雙。 朕自登基以來,有功必賞,有過則罰,謹以林舉人之功勞,特賜其為三等忠義伯! 賞良田百畝,府邸一座。 古玉一枚,御酒一壺,另加上等綾緞二十匹! 欽此!” “微臣叩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林敬之磕了三個響頭,然后雙手高舉,從那名太監(jiān)手中接過了圣旨。 對于忠義伯這個稱號,林敬之多少有些受之有愧,畢竟在他的心中,對皇上根本就沒什么忠誠可言,從去年上玉碟,直到現(xiàn)在,他只不過是為了林家,為了生存而奮斗。 當然,他并不曉得,忠義伯這個稱號,是皇太后欽定的,本意就是提醒他一定要忠君愛國,不可忘恩負義! 三位姨娘跟在他的后邊,也磕了三個響頭,一個個興奮的臉蛋通紅。 “忠義伯請起。”待手中的圣旨交出去,那名太監(jiān)立馬賠上了笑臉,伸手摻扶,現(xiàn)在皇宮大院之中,誰不知道林敬之正值圣眷當隆? 不但斗倒了秦牧等人,而且還能讓齊公公吃癟。 林敬之也沒客氣,就著那名太監(jiān)的摻扶,順勢站了起來,他手中的圣旨非是凡物,必須得高高的懸掛,擺香案填貢品給貢起來。 “不知這位公公是?” 那名太監(jiān)聽到詢問,連忙彎腰答道:“回忠義伯,咱家姓展,您叫一聲小展子就行,咱家在司禮監(jiān)當差,專門做這出宮傳旨的差使。” 聞聽眼前這位竟然是司禮監(jiān)的太監(jiān),也就是齊公公的直隸屬下,林敬之便不打算與之結(jié)交,客氣的點了點頭,然后命侍墨拿出三錠銀子,一枚最大的足有五兩,賞給了展公公,另外兩個跑堂的太監(jiān),則一人二兩賞錢。 能拿出這么多銀子的,已經(jīng)算是大手筆了,頓時把三位公公高興的眉開眼笑。 待下人們從宮中侍者手中接過賞賜的物品,展公公就彎腰告辭,林敬之現(xiàn)在的身份不比以往,只是送出幾步,就停下了身形,待下人們把香案與貢品備好,將手中的圣旨高高的懸掛了起來。 林敬之帶著三位姨娘又恭敬的對著圣旨叩了三個響頭,這才從供堂內(nèi)退了出來。 剛出退出小屋,柔姨娘就歡喜的笑道:“這下好了,相公被封為了忠義伯,以后再見到那些朝中官員,就不必給他們行禮,看他們的臉色了。” “是啊,上次來小院鬧事的那幾個狗官,眼睛都長到天上去了,這回他們有種就再來闖一闖院門試試?婢妾非一刀一個,砍了他們的狗頭不可。”玉姨娘笑臉一收,冷哼了一聲。 婉姨娘拍了拍玉姨娘的小手,示意她不必介意,輕嘆了一聲,“這要是在洛城祖屋該有多好,老太君若是知道了相公封爵一事,不知道得有多開心。” “是啊是啊,說不準被這件大喜事一沖,老太君的身子骨就又像以前那般硬朗了。”柔姨娘抱著林敬之的胳膊肘兒,蹦蹦跳跳。 林敬之聞言,臉上露出了笑容,雖然林老太君并不平易近人,相反還很嚴厲,但這三個女人,仍是對長輩異常的孝順,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老太君不在這里也沒關(guān)系,待為夫這就寫一封家書,寄回洛城。”林敬之笑著挽起了衣袖,大踏步走向廂房,一旁的侍墨聞言,連忙跑了出去,不一會就端來了筆墨紙硯。 “天吶,林二爺被封爵位了!”林敬之那邊走進了大廳,躲在院墻后邊的繡娘們這邊卻是炸了鍋。 “是啊,這位林二爺?shù)降资鞘裁慈耍炕噬显趺磿幌戮徒o他賜封爵位?” “我是京城本地人士,活了四十多歲,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被賜封爵位呢。” “管那么多,林二爺現(xiàn)在可是忠義伯了,看以后還有誰敢跑這里來撒野!” “忠義忠義,這說明當今圣上很是看倚重此人吶,不然也不會賜封這么個稱號。” 繡工們在這里嘰嘰喳喳個不停,最終都認為林敬之被封爵是件天大的好事,有了爵位,就沒人敢再來找事,她們的飯碗也就更穩(wěn)當了。 林敬之坐在屋內(nèi)思索了片刻,見侍墨走進來時臉上爬滿了笑容,身上還隱隱的帶上了一絲倔傲,知道侍墨這是曉得自己的主人身份高貴了,他出門也能高高的抬起頭顱了。 以前林敬之只是個舉人,雖然是在皇上身邊辦差,但身份的確是低了一些。 待侍墨把白紙攤開,林敬之拿起筆來,笑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待會你去婉姨娘那里領(lǐng)取五兩銀子的賞銀。至于其他的下人,一個賞一兩紋銀吧。” “謝二爺!”侍墨笑嘻嘻的應(yīng)了。 用筆尖蘸了蘸墨水,林敬之手腕高懸,下筆如流水,不一會,就寫好了一封報喜問候長輩的家書,待侍墨拿去用風吹干,他再次執(zhí)筆,開始寫另一封家書。 郁香,這些日子以來,你過的好嗎? 第四百五十一章 前三百年 后三百年 吾妻郁香親啟: 一別數(shù)月,家中一切可好?你肚中已有麟兒,身體是否安泰?為夫今日接到圣旨,被賜封為三等忠義伯,特寫此信告之。 為夫不在,府中事務(wù)定然繁忙,你切記要多多休息,萬不可cao勞過度。做藥丸生意一事,現(xiàn)在還不著急,為夫打算把刺繡生意做大,待林家的這塊招牌打出去以后,再收購店鋪,出售藥丸。 月余不見,為夫甚是想念,若是有空,盼回信一封! 一想起唐郁香,林敬之就有很多話想要說,但真到寫信的時候,又偏偏寫不出來。 至于另外幾位姨娘與林周氏,他并沒有再單獨寫信,只是在給林老太君寫的那封書信中,挨個問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