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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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咖啡廳內,寥寥的幾桌客人,幾個侍應生都躲在u型吧臺那邊,一邊裝著擦拭著杯子和光潔的柜面,一邊探頭探腦的張望著不遠處的一桌客人。 “您的意思是?”赫雷迪的話讓維克托下意識的一愣,繼而聯想到了很多的問題。 “其實這個想法在我的腦海中由來已久,”重新坐下,赫雷迪直截了當的說道:“……我希望能夠聯合一幫志同道合的同志們一起,組建一個新的政黨,然后以反對黨的方式,加入到政治生態中,最終的目的是重新將國內現在這種不良的政治風氣扭轉過來,你覺得怎么樣?” …… 維克托深吸了一口氣,這是一個需要他仔細考慮的“邀請”。 現如今薩爾瓦多國民議會內,主要的黨派有基民黨、民族主義共和聯盟、民族團結大聯盟還有民族和解黨。 在這其中,基民黨作為多數黨,以9席的議會席位,牢牢的把控了議會的控制權,民族主義共和聯盟以二十九席緊隨其后,成為最大的反對黨,剩下的十六個席位,則被剩下的黨派瓜分。 現在按照赫雷迪的說法,他是想要在基民黨和民族主義共和聯盟之外,重新組建起一個反對黨,然后以政黨政治的方式,合法的奪取這個國家的政權。 在一定程度上,這個想法看上去很有誘惑力,并且在“特定”的情況下,也具備很大的成功的可能。 自從何塞·納波萊昂·杜阿爾特實行政治改革以來,薩爾瓦多就成為了一個相對集權的總統制國家,國內的政治游戲規則,就以一種相對“民主”的方式進行。 國家總統的選舉,并不是特別的依賴于某個政黨的推選,而是通過體國民的投票選舉來產生。 另外,國民議會雖然作為三權分立的代表性機構,能夠決定這個國家的諸多大事,以立法的形式來制衡總統的權利。 但是制衡終歸是制衡,不是控制,總統也不可能對議會俯首帖耳。 雖然《薩爾瓦多憲法》規定了,總統有權在特定的情況下,解散國民議會并重新選舉,這一點和后世解體后獨立的俄羅斯比較相似。 后世的葉利欽執掌克里姆林宮,先后若干次的同俄羅斯的議會機構——國家杜馬議院發生沖突,甚至解散了議會。 最終的結果如何? 經歷過幾次的重選之后,被反對黨牢牢掌握的國家杜馬議院始終也沒有向克里姆林宮妥協。 所以,從這方面來看,議會不能夠影響總統的職權,反過來,總統也無法影響到議會的政策。 兩者達成了一種微妙的權利平衡。 對于赫雷迪來說,他如果想要撬動圣薩爾瓦多的權利核心,想要自己站出來主導薩爾瓦多政治局勢的主體方向,那唯一的一個方案,就是要尋找到一個突破口,一個可以給獨立宮造成更大傷口的突破口。 而這個突破口的選擇,自然非國民議會宮莫屬了。 在一開始參與這場游戲之前,維克托就有過考慮,軍事獨裁在現如今的拉美地區,不管怎么說都是一個相當敏感的話題。 隨著信息時代的到來,民眾能夠更加容易的接收到外界各種各樣的信息,其自身的那種追求民主、自由的愿望會空前的高漲。 即便是維克托憑借著自身的實力奪取了國家政權,那么在若干年后,沒準他就要為自己“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應有的代價。 他可不想等到自己七老八十的時候,還得像一條喪家之犬一樣流亡國外。 而有了政黨這個東西作為后盾,又是另一種情況了。 如果維克托作為一個黨派的成員,甚至是政黨的領導者,那么在他獲得國家權利的過程中,就具備了一個很合理的身份。 同時,加入這個政黨的政客,就有了一種共同利益的問題。 即便是將來某一天,維克托出了什么問題,為了能夠保住自己的政治生命,整個黨團成員也會擰成一股繩,力阻撓國家機構對他們的清查。 所以,這也就是維克托選擇加入基民黨的原因。 現在,面對赫雷迪的邀請,秉著關注一切,雞蛋不放在一個籃子里的方針,維克托必須不能不更深一層的考慮一個問題。 那就是如果赫雷迪預想當中的這個政黨成立了,并且以正當的方式出現在基民黨和民族主義共和聯盟這兩個現如今最大的兩個黨派面前,勢必涉及到一個黨派領導權的問題。 誰出任黨派的最高領導人?誰又稱為黨團的精神領袖?誰將出面cao控黨派內部的人事問題?誰又負責在黨內調和各方面的利益和矛盾?黨派的主要綱領、奮斗的目標、施政政策的制定等等等等,這里面有一系列的繁瑣問題需要解決。 而在這一過程中,維克托作為現如今在圣薩爾瓦多小有聲望的政治新星,究竟會處于一個什么樣的位置上。 再者,作為格列夫家族、綠灣銀行、綠灣能源等一系列組織和公司的實際掌控者,維克托本身就財大氣粗,不出意外的是,除了他身邊的小集團內的人,其他的黨派成員都會對他抱有一定的顧忌。 而且還有安菲羅副總統方面的問題…… 諸如此類的各種因素加在一起,維克托估計如果自己加入赫雷迪組建的這個新黨派的話,唯一的可能就是成為一個“黨派資金提供者”,或許可能會小有實權,但是比起現在來說,政治地位估計也沒有什么太大的提升。 更直白的說,維克托如果接受了赫雷迪的這個邀請,就會成為他手中,cao控新黨派的最有力的一個工具。 他利用維克托手上的財力,能夠很輕松的就統合起一股對現如今獨立宮不滿的政治力量出來。 什么叫如意算盤,這就是赫雷迪作為一個政客最為精通的如意算盤。 好處很少,麻煩多多,維克托會做出什么樣的決議來呢? 是拒絕赫雷迪的邀請,從此一門心思的踏上安菲羅的這艘船。 這當然是不行的,不說維克托的這種憂慮會不會成為現實,就算赫雷迪真的是把他當做一個“提款機”,維克托顯然必須做出必要的妥協。 因為維克托深刻的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在當今的時代環境下,不管在哪個國家,一個人的集權已經不現實了,在更多情況下,也是在更保險的情況下,一個利益群體的集權才是最可行的。 那么,既然是以一個利益群體的方式主導國家大權,勢必就要涉及到一個群體內權力分配的問題。 以他現在的實力,對于“國家第一人”的職務暫時不報幻想,但是還是需要能夠對這個國家的政治經濟決策起到最大限度上的影響力。 在這種情況下,他不在乎赫雷迪從他這里拿走多少錢。 只要他拿東西來換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