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探監(jiān)
吳若雪帶陳治愈來莊曉曉開的這家手表店,顯然是別有他意,到頭來也沒給吳永新帶一份所謂的禮物,倒是和莊曉曉扯了一些有的沒的,這讓陳治愈敏銳的感覺到,莊家或許是比吳家更加恐怖的存在,吳若雪和這個莊家之間,也一定存在著某種特殊的聯(lián)系。 吳永新的案子是特情部辦的,陳治愈是特情部的部長,自然隨時有和吳永新等人對話的權(quán)力,只需要亮出特情部的證件,監(jiān)獄長屁顛屁顛跑過來親自招待,陳治愈的職級可比燕京的一個監(jiān)獄長高多了。 吳永新五日之后就要被執(zhí)行死刑,這也是將特事特辦這四個字給詮釋到了極致,人們都是健忘的,要趁著這股子勁兒還在,把火燒到最旺。 可以想見的是,吳永新的案子過后,華夏國上下必然很快就會開始新一輪反貪腐的狂風(fēng)巨浪,而且主要目標(biāo)就是針對一些位高權(quán)重的大老虎,甚至是已經(jīng)退休的老老虎。 除惡務(wù)盡,天不藏jian。 為了給陳治愈提供方便,監(jiān)獄長直接讓吳永新一家人在監(jiān)獄來了個集體團(tuán)聚,看到陳治愈帶著吳若雪進(jìn)來,原來面如死灰的吳永新一家人面色都是一變,然而表現(xiàn)卻各不相同。 “陳治愈,你好狠!”滿頭白發(fā)的吳永新咬牙切齒的說道。 “陳治愈,你把我們吳家害的好慘啊。”吳永新的老婆是第一次見陳治愈,也是陰沉著臉說道。 “陳治愈,等我出去,我不會放過你的!”吳亦晗憤怒的說道。 此時唯一保持鎮(zhèn)定的,是吳亦波和莊楠夫妻倆。 “雪,過來讓mama抱抱,mama好久沒見你了。”莊楠蹲下身子,正說著話,眼淚就下來了。 “mama。”吳若雪哭著撲過去,和莊楠抱在一起,母女二人都哭成了淚人。 “別哭了,女兒沒事就好。”吳亦波拍了拍莊楠不停顫抖的肩膀,安慰道。 “爸爸。”吳若雪人在莊楠的懷里,抬起頭紅著眼看著吳亦波。 “沒事,爸爸mama都好著呢。”吳亦波伸出手抹去了吳若雪臉上的淚水。 老話說得好,真正最親的關(guān)系無外乎就是人養(yǎng)的和養(yǎng)人的。 說白了就是父子兩代人,那是割不斷的感情。 就拿吳永新這一家人的表現(xiàn)來說,其他人都被仇恨蒙蔽了雙眼,被陳治愈吸引了注意力,而吳亦波夫妻倆的目光則始終都在吳若雪身上。 仇恨啊什么的,哪有血rou至親的骨rou重要,這些天他們夫妻二人呆在監(jiān)獄了,唯一擔(dān)心的也就是自己的女兒可千萬別受委屈,現(xiàn)在看到女兒好生生的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一切都釋然了。 “爸媽,你們別擔(dān)心我,我也很好。”吳若雪哽咽著說道。 “好著呢,爸爸看你的氣色就知道,你這段時間雖然也擔(dān)心爸爸mama,但是過的還不錯,我們雪一向很堅強(qiáng),爸爸mama最放心你了。”吳亦波蒼白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笑容,揉著吳若雪的腦袋說道。 “陳部長,我們又見面了。”吳亦波這才溫文爾雅的對陳治愈說道。 “你好。”陳治愈點頭回應(yīng)。 “這段時間,孩子多虧你照顧了。”吳亦波說道。 此時此刻,陳治愈能帶著吳若雪出現(xiàn)在這里,足以證明這段時間是陳治愈承擔(dān)起了照顧吳若雪的責(zé)任,而且還照顧的很好,并沒有出什么岔子。 “只要這孩子愿意,我會一直照顧她,等將來的某一天,你們把她從我身邊接走。”陳治愈說道。 “爸,媽,其實他不是壞人。”吳若雪聲說道。 她口里的那個他,當(dāng)然是指陳治愈。 “爸爸知道,所以從內(nèi)心來說,爸爸并沒有什么怨恨,而且陳部長和爸爸是同一輩的人,以后你要叫他一聲陳叔叔,這樣才有禮貌。”吳亦波說道。 “不,我才不叫他叔叔呢,我叫他陳。”吳若雪撇了撇嘴。 吳亦波臉上的笑容更深了,這才是他的女兒,性格古靈精怪,而且有些壞壞的,跟乖孩子根本沾不上邊,這還不是被此情此景給感染了,才顯得有些傷感。 “沒事,叫陳也挺好。”陳治愈坦然一笑。 吳亦波正仔細(xì)的觀察陳治愈的表情呢,從陳治愈的自然反應(yīng),吳亦波知道陳治愈是真的挺疼愛自己的女兒,這樣他就可以完全放心了。 “別的話不多說,拜托了。”吳亦波鄭重其事的給陳治愈鞠了一躬。 “孩子交給我,出了問題算我的。”陳治愈點了點頭,承諾到。 從頭到尾,并沒有就案子的事討論一絲半點,圍繞的話題全是孩子。 莊楠了站了起來,三十多歲年紀(jì),看得出來五官非常精致,肯定是個美人,只不過因為案子的事顯得臉色很差,膚色暗沉,眼睛里更是布滿了血絲。 “陳部長,這孩子有時候會有點不聽話,挺叛逆的,但是她本性善良,而且很富有正義感,有點像男孩子性格,你可要多一點耐心啊,另外,孩子喜歡吃肯德基,我知道這個習(xí)慣不好,但畢竟還是孩子,你每過一段時間就帶她去吃一次,行嗎?”莊楠問道。 “沒問題,我還是那句話,要是把這孩子給帶壞了,以后我給你們夫妻二人請罪。”陳治愈說道。 “那就多謝你了,我們夫妻倆真的一點兒都不怪你,真的,以前是有點僥幸心理,想著應(yīng)該不會被發(fā)現(xiàn),但其實也知道,紙包不住火,遲早有一天會敗露,早出事兒早好,我老公被判十年,我才五年,等我出獄的時候,雪就該上高中了,等我老公出獄的時候,雪就該上大學(xué)了。”莊楠說道。 “我好好勞動改造,爭取減刑,說不定還能趕上雪的高考呢。陳部長是燕京大學(xué)畢業(yè)的,當(dāng)年還是錢塘省的狀元呢,雪跟著陳部長,學(xué)習(xí)的事情肯定差不了,這個不用擔(dān)心。”吳亦波用一種輕松的語氣說道。 可以看出,夫妻二人是真的看開了,他們和吳永新夫婦以及吳亦晗并不是同一類人。 “你一開始對我們吳家動手,其實是沖著我來的吧?”莊楠突然問道。 陳治愈一愣,他還琢磨著要不要問莊楠關(guān)于宋家的事呢,沒想到莊楠自己扯開了話頭。 “我知道你是宋叔的得意門生,和宋家私交很好的,而和我們吳家卻根本無冤無仇,我想了很久,你一定是因為宋家的關(guān)系才決定對我們吳家動手,對吧?” 陳治愈心中暗暗點頭,女人啊,果然是聰明而且敏銳的生物。 “我必須坦然的說,我對宋連誠的確沒有半點兒感情,從始至終,我愛的人只有我老公。陳部長你現(xiàn)在也是高官要員,更是一號首長跟前的紅人,應(yīng)該知道政治這回事,那個時候的我心里愛著我老公,但卻根本拗不過我父親的意思,政治聯(lián)姻本來就是形式大于內(nèi)容,只能說我和宋連誠都是犧牲者,只不過后來他犧牲了,才顯得更加可憐。 但我自自認(rèn)為并不是一個惡毒的女人,我只是追求自己的愛情和自由而已,不過,陳部長想為宋家出一口氣,我也無話可說,畢竟現(xiàn)在想想,我的所作所為還是對宋家造成了很大的影響,但實際上那個時候,當(dāng)宋連誠犧牲之后,宋家對我而言就已經(jīng)是一座監(jiān)牢,我只能脫離,難不成守一輩子活寡呢?宋家的衰落是源于他們父子二人的一死一傷,而不是我一個女人所能夠左右的,希望你能夠理解。”莊楠說道。 “你的事情若雪知道嗎?”陳治愈問道。 莊楠既然敢當(dāng)著吳若雪的面講出這件事情,其實已經(jīng)很能說明問題了。 “我女兒比你想象的還要堅強(qiáng),我從就告訴她實情。”莊楠說道。 “包括伊桐嗎?”陳治愈問道。 “對,包括伊桐,雪知道她還有個jiejie。”莊楠說道。 “這些年,你在吳家為人妻為人母,就沒有想過伊桐嗎?”陳治愈問道。 “怎么可能沒想過呢,那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rou啊,但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怎么去給那孩子解釋呢?她應(yīng)該已經(jīng)讀高中了吧,我一直想著等她大學(xué)畢業(yè)之后,就親自上門請罪的,孩子是無辜的,而且有權(quán)利知道真相,只是要挑個合適的時機(jī)罷了。”莊楠說道。 “那行吧,這件事情當(dāng)然還是由你這個母親出面講清楚是再好不過的,伊桐那邊你也可以放心,她現(xiàn)在很好,以后會更好。”陳治愈說道。 “多謝,我的兩個孩子其實我都沒有怎么盡到做母親的責(zé)任,反倒是你幫我填補(bǔ)了這個空缺,在我心里,我坐牢那是罪有應(yīng)得,但你真的是我的貴人。”莊楠說道。 “陳部長,帶孩子回去吧,監(jiān)獄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陰氣重,濕氣中,戾氣更重,不能常待的。”吳亦波催促道。 “陳治愈,你已經(jīng)害我丟掉了性命,如果我孫女受一點委屈的話,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吳永新吼道。 “雪是我們吳家唯一的希望,陳治愈,你做人要講良心的。”吳永新的老婆說道。 唯獨吳亦晗,還是惡狠狠的看著陳治愈,眼中仇恨的火焰越燒越旺。 其實也可以理解,他原本過著無憂無慮官二代的紈绔生活,陳治愈的出現(xiàn)一拳砸碎了所有,就算三年之后出獄,他的處境也會很艱難,想要翻身簡直是不可指望。 “那我們就走了,以后這孩子想你們的時候,我會隨時帶她來探望你們。”陳治愈說道。 “好,這也算是給我們的一點特殊優(yōu)待吧,多謝了。”吳亦波說道。 “爺爺,奶奶,爸爸,mama,叔,我走了。”吳若雪再度抱了抱吳亦波和莊楠,又朝吳永新三人揮了揮手,站在了陳治愈身邊,并且主動拉住了陳治愈的手。 就在陳治愈快要走出房間的時候,莊楠突然叫住了陳治愈。 “千萬別把雪交給莊家。”莊楠用唇語說道。 陳治愈愣了一下,緩緩點頭。js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