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給個金手指
呼哧!呼哧! 陳治愈這副身體是真的糟糕透頂,經過先前連驚帶嚇的一番折騰,他已經徹底沒力氣了,背靠著墻角,緩緩的彎下身子,雙手撐著膝蓋,不停的喘著粗氣。 這一陣跑下來,強度可比中考的體能測試大太多了,陳治愈心里想著,體能測試的時候他要有這勁頭,說不定都及格了,也犯不著丟人。 汪汪! 瘸著腿的流浪狗站在陳治愈對面,朝他叫喚著。 “你個狗東西,剛才沒打死你,你居然還敢來挑釁老子,去你的!” 看見這條狗,陳治愈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振奮了一絲精神,就要和這條狗分個高下。 只是沒想到,腳下一個不心,陳治愈啪的一聲滑倒在了積水的街道上,摔了一個狗啃泥。 “我草!” 胳膊處傳來陣陣痛感,陳治愈突然氣笑了。 “我真是……他媽的,我真是……” 被自己的無能徹底折服,陳治愈也就罐子破摔了,就地躺展,擺了一個標準的“太”字,自顧自的笑起來。 往事如同電影一般在記憶中流淌而過。 三歲的時候,陳治愈被親生父親寄養在孤兒院,那個時候的他就已經能夠依稀記得事情了。 父親是一個很帥的男人,而且與當紅的奶油生不同,父親棱角分明,線條剛毅,身材更是勻稱而結實。 父親也是一個很冷的人,三歲前的記憶里,陳治愈從來沒見他笑過,但是也不像生氣,準確的說,應該是沒有情緒。 父親帶著他來到這座城市,東奔西走,查找了很多地方,但是結果很不好,要找的東西沒有找到,于是,將他寄養在孤兒院,就獨自離開了。 至于來到這座城市之前的事情,陳治愈就完全記不得了,而且那個時候他還不叫陳治愈,而叫童歡。 但他不記得父親的名字,父親也從來沒告訴他。 四歲的時候,陳治愈被養父養母從孤兒院領走了。 養父名叫陳旭堂,是一名初中數學老師,之所以給養子起陳治愈這個名字,是因為當時陳治愈的養母身體狀況很糟糕,又遭遇了難產,胎兒死在腹中,也帶走了母體的大半條命。 而且醫生斷定,以陳治愈養母的身體狀況,已經不能夠再生育了。 陳治愈的養父是想告訴自己的妻子,不能生育那就領養一個孩子,但是你一定要變得健康起來啊。 然而,陳治愈注定不是一個能帶來幸運的人,養母在人間掙扎了不到一年,就抱憾而終。 從那以后,陳治愈的養父性格大變,邋里邋遢、不修邊幅,經常酗酒、性格暴躁,工作上也開始應付,生活得過且過。 對于陳治愈,也很不上心。 說起來,當一個人已經喪失了生活的意義,他連自己的照顧不好,你還指望他能照顧好誰呢? 殘酷的是,隨著養母的離世,陳治愈也喪失了存在的意義,該治愈的人并沒有治愈,兩個沒有血緣親屬關系的陌生男人,靠什么相親相愛呢? 陳旭堂一看見陳治愈,就想起了自己的妻子,想起了妻子,就拿起了酒**,拿起了酒**就喝的爛醉,喝的爛醉就對陳治愈又打又罵。 每次挨打挨罵的時候,陳治愈就會想起自己的親生父親,那個很帥很冷的男人。 但是,那個男人拋棄了他,獨自離開了。 養父無法帶給陳治愈任何的快樂和溫暖,所謂的家也變成了冰冷的囚籠,能不回去就不回去。 陳治愈變成了一個野孩子,厭學,繼而逃學,寧可餓肚子,也不回家吃飯,寧可露宿街頭,也不想回家睡覺。 陳旭堂頂看不上自己領養的這個孩子,掃把星,催命鬼,如果不是領養了他,妻子興許還能多活幾天,興許就不會死。 而且,他還是個窩囊廢,作為一個教師子女,學習上從來不上心,讓他丟盡了臉面,沒辦法抬頭做人,同事們曬兒子的時候,他只能回家曬被子。 這個時候陳治愈如果在家,少不了又是一頓打罵,受過的傷、背負的痛,只能自行治愈。 陳治愈沒辦法治愈養母,只能治愈他自己。 陳治愈不僅成績不好,而且也沾染了一些不好的習氣,他曾經搶走了鄰居家女孩還沒來得及拆開的棒棒糖,送給了另外一個女孩。 他還偷走了新鄰居家的錢,買了一身廉價的衣服,也送給了另外一個女孩。 這兩次經歷,都讓他挨了一頓胖揍。 他還和別的孩子打架,但是又打不過,實際上始終是被欺負。 因為吃不飽肚子,陳治愈就很少運動,這樣才能減輕消耗,長此以往,身體自然不好,枯黃的頭發,瘦的身軀。 以及,孱弱的不如一條狗的力氣。 昨天,中考成績出來了,陳治愈干了一票大的! 他考了全校倒數第一! 你說你沒考上也就罷了,你還非要考個倒數第一,這無疑又讓陳旭堂成為了同事眼中的超級無敵大笑柄。 回家之后,陳旭堂再次大發雷霆。 但他并沒有再揍陳治愈,而是將他趕了出來。 陳治愈完全可以感覺到,養父是真的下定決心要將他趕出家門了,二人之間本來就沒有多少情分,各自安好反而是種解脫。 雖然大概率的事情是,各自都不能安好。 但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陳治愈自由了! 治愈無家,故能四海為家。 地為床天為被,用江山下酒,以明月為陪。 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么,擦干淚,不要怕,至少我們還有夢…… 被冷冷的雨水浸泡著、拍打著,陳治愈腦海中突然唱起了這首歌。 至少我們還有夢,可我的夢又是什么呢?我能做一名勇敢的水手嗎? 陳治愈對自己的能力感到懷疑。 胳膊上傳來濕潤的感覺,又有點扎人。 一扭頭,是那條流浪狗,正在拿自己粗糙的舌頭,舔著陳治愈的胳膊。 尼瑪! 陳治愈打了一個冷顫,從地上躥了起來。 老子見過吸血鬼,還沒見過吸血狗! 流浪狗往后退了幾步,但并沒有走開的意思,也不叫了,就安靜的看著陳治愈。 與那流浪狗對視一眼,陳治愈突然覺得,他從那雙狗眼里讀到了一種友善和疼惜。 狗的眼神就像……就像…… 就像美看他的時候一樣,令陳治愈不禁出現了片刻的失神。 但很快就清醒了過來,他居然迷醉在了一雙狗眼里! 陳治愈感覺到了,這條狗對他真的沒有惡意。 畢竟是同病相憐啊,都是可憐的流浪者。 “過來。”陳治愈蹲下身子,伸出手,朝流浪狗招了招手。 流浪狗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緩緩的朝陳治愈走了過來。 天知道,做出這個舉動,這條狗得需要多大的勇氣。 陳治愈摸了摸流浪狗的狗頭,這條狗真是太可憐了,臟兮兮的,腿上還有傷,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 “流浪狗啊,你說咱倆也真是有緣,你也真是膽大,就不怕我突然化身虐狗狂魔,對著你一頓蹂躪嗎?說起來,我還真是不如你啊,沒有你勇敢,沒有你自信,更沒有你堅強。”陳治愈把流浪狗抱起來,也不嫌棄它臟,反正都差不了多少,自說自話的說道。 流浪狗乖乖的縮在陳治愈懷里,發出呼呼的聲音。 “接下來該怎么辦呢?我身上一分錢也沒有,現在更沒有落腳的地方,咱們該怎么才能活下去呢? 你還好啊,隨便翻翻垃圾箱,也有東西吃,我就不行了,總不能跟你搶東西吧。”陳治愈無奈的說道。 “我給你看個寶貝!” 一道聲音傳入陳治愈的腦海。 陳治愈渾身汗毛倒立。 “誰!誰在說話!”陳治愈如臨大敵的看向四周。 “是我,流浪狗啊,我給你看個寶貝!”聲音再度傳來,陳治愈只感覺背后冷汗直流,大著膽子低下頭,看著懷中的流浪狗,他真覺得自己抱著的不是個狗,而是個鬼。 “唯物主義,和諧社會,世上沒有牛鬼蛇神。”陳治愈心中不斷的自我暗示道。 “不要怕,我給你看個寶貝。”聲音繼續響起,流浪狗還朝陳治愈眨了眨眼睛。 “什么寶貝?”陳治愈下意識的問道。 咻! 從流浪狗的眼睛里,突然射出一道藍光,透過陳治愈的眼睛,直接抵達他的靈魂深處。 陳治愈身子搖晃了一下,差點跌倒。 腦袋感覺被針扎了一下。 然后,他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腦袋里多了一些東西。 那是一個藍色的氣泡,一點點,也就有蠶豆那么大。 “這是什么東西?”陳治愈又驚又懼的問道。 “這是須彌芥子,一種空間儲物器。”流浪狗用意念和陳治愈交流。 “這不是玄幻說中的納戒么?”陳治愈一愣。 作為一個絡說迷,陳治愈完全理解,幾乎每一本玄幻說里,都會有這么一種東西。 “什么是玄幻說?什么是納戒?反正就是須彌芥子,一種空間儲物器。”流浪狗強調道。 “我明白了,我能夠把東西存在這個里面,別人就看不到了,而且也找不到,我用意念cao控它。”陳治愈嘗試著和流浪狗做交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