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節
“因果循環,業力使然,這一劫,我避不過去了……” 楊蘭殘魂長長嘆息一聲,心中泛起一絲懊悔之意,那日他若不是親手將赤歌、常嘯致于死地,今日這兩個人的魂魄哪里會與自己為敵? 舍棄殘魂,鑄就新魂,今后的自己就不再是自己! 如果不是有無窮怨恨的話,誰會這么做? 有了霸甲大漢那強橫無匹的可怕神念領頭,黑白二軍爭斗廝殺之勢也漸漸由平手轉為勝敗奠定之勢! 不過,楊蘭殘魂縱然萬念俱灰,卻也不會束手待斃,兩股可怕的海浪兵潮如狂濤怒涌,整個仙體世界依然是你來我往、刀槍并行,種種爭斗廝殺之聲不絕于耳! 眾甲兵一波波推上,一波波泯滅,漫無邊際的仙體世界之中,一股白色浪潮正漸漸蠶食黑色地帶,每一股黑甲妖兵消失,楊蘭便是少了一股神識意念,楊南傲立虛空,心中升起一絲喜意,霸甲一出,盡滅楊蘭神識最長也不過數年時間了! 五大神兵精神意念何等強大?如今凝成一體更是無與倫比,對上世間厲害修士固然不算什么,但以神念強弱來算,實是楊蘭無法抗拒的可怕力量! 楊南望著一片片如麥浪般被推平的黑甲妖兵,心中也開始思量起抹去楊蘭所有神識后,該如何祭煉這柄獨特仙劍的法門。 以軀殼為劍,出自道虛真經,楊南手握道虛真經,對個中門道自是熟悉無比,楊蘭這一尊武仙真身當真非同小可,其rou身之堅硬,遠勝天下靈鐵!其力量之可怖,足以勝過世間任何法力! 如能凝煉其身、鑄成仙劍,其品質絕對是上上之選! 武仙真身、一絲毀滅之力,他日煉就的便是可怕的毀滅之劍,楊南想到此處,平靜的心田也微微灼熱起來,他望著猶在垂死掙扎的楊蘭,心中再難容他多活上一分半刻,紅光閃爍之間,他的身形早就沒入黑甲軍中,與霸甲一起完成斬識大業去了…… “窮荒冰野,古殿寒徹,寄問人間仙蹤幾許? 漫漫世間,萬象輪回,自古仙道九難坷途! 人茫茫而居其上者,是謂凌絕人物, 風蕭蕭而逍遙行者,本是仙家有無。 皓月仙子,仙眸淡掃間,眾生寂然無語,仰望兮如高穹之明月。 一代祖師,談笑縱意時,三界渾然震肅,飄渺兮若蒼蒼之風雪。 素手起兮,狀若百花之怒放,仙影舞兮,若云煙之飄逸!凝而立兮,如空山之靈雨,動而行兮,若光照之無極…… ………………” 手握靈筆,意態沉醉的絕滄柔然默默的在一塊靈絲布軸末端書寫著心中對玄冰逍遙的意境,她連續數年來苦修不綴,修為與日俱增,但是,每一年歲月之中,最大事情莫過于用靈筆描繪她心中的玄冰逍遙圖! 這副玄冰逍遙圖寄托了她的心血、精神,可謂妙筆生花、栩栩如生! 一年年過去,楊南依舊蹤影不見,這副將玄冰大殿七層絕美景物容納其中的逍遙圖已然在她筆下完成,如今只差了這最后的賦詩便是大功告成了! 絕滄柔然在作詩,一旁妙源仙子卻只是凝望相看,含笑而視,這數年來,絕滄柔然修道之際神念專一,空閑下來時,便不再嬉玩胡鬧,卻只是握著靈筆在這塊材質非凡、方圓十丈的靈絲軸上作畫。 她以畫縱意胸懷,妙源也不去阻攔,天界仙人畢生雖然苦修仙法,卻也不盡是每日參禪打坐。 煉丹者有之、下棋者有之、作畫者有之、高歌者有之,林林種種,實在數不勝數,絕滄柔然如今少了三分跳脫心性,多了三分堅毅執著,更令妙源心中贊許。 “jiejie,你來看看,我這首‘古律.玄冰’做得可好?” 絕滄柔然忽然間落下最后一筆,好象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嬌軀一下子軟了下來,她抬起黑亮雙眸,眼中綻出一股期盼之色,望著妙源仙子癡癡一笑。 絕滄柔然為了作這首古律賦詩,每日在水晶穹頂之下凝望蒼穹、在寒池水中凝望水流,更有甚者,有時竟呆呆的坐在地上半天,望著妙源仙子癡癡出神。 世間癡迷于道之人,多半是卓有成效之輩,執棋者,為棋圣,執畫者,為畫圣! 絕滄柔然這般古怪行徑,從開始作畫那一刻便有了,不過,妙源仙子深知其中奧妙,卻也從不見怪。 “唉……只是一句戲言,倒教你費了五年心血,這般癡頑,又是執念。” 多年相處下來,兩人如母女、如姐妹、如知己,此刻她望見小丫頭這耗盡心力的神情,只是微微一嘆,上前運起一股仙息,助絕滄柔然恢復受損神念。 “謝謝jiejie。”絕滄柔然玉面露出燦爛笑容,眼眸卻癡癡凝望著靈絲軸中那個白袍傲然、俊美無雙的身影,吶吶的道:“不知道……祖師爺他是否會滿意?” 妙源仙子低低的嘆息道:“生就女兒身,難斷癡情心,為何世上的女兒家都是如此癡心?郎君問世,不知賺了多少女兒家淚水,教天下女兒家魂牽夢繞……此錯不在郎君,卻又在何處?” 絕滄柔然的心思,妙源早就心知肚明,其實何止是絕滄柔然一人如此?天下女兒家但見到楊南這般超凡脫俗、光芒四射的男子,哪里會不芳心可可?柔情頓生? 偏生楊南卻是道家中人,生平除了修仙之外,于情事并不專注,常常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這也是勉強不來之事。 絕滄柔然微微一笑,從畫上那個無雙男子身上收回視線,道:“常言道,天道有情,人間有義,縱是仙人,也不能忘情,只不過,看待世間情事持平常心罷了,始祖造人,三力并施,人身中有生機、有滅意,更有造化玄機,情心亦是天心,我輩中人何必懼之如虎?” 妙源仙子愛憐的望著略顯憔悴的小丫頭,嗔怪道:“你如今只是初成宗師,還敢說什么天心天道?若是郎君出來,見你這般模樣,只怕也會心生歉意,你畫也畫了,詩也作了,如今再不許多思雜念、胡思亂想了!” 絕滄柔然嘻嘻一笑,道:“我知道jiejie疼我,不過,jiejie你還沒說,我畫得如何?你與祖師可否滿意” 妙源仙子忽然間神情一喜,叫道:“郎君的仙劍將要煉成了……” 第四十九章節 仙劍胚胎! 二女說話之際,只聽一聲爆裂響聲驟然響起,原本飄浮在虛空中的紅光巨球此時忽然間光芒漸漸減弱,而楊蘭那玉膚金骨的rou身軀殼卻在一寸寸縮小! 武仙真身那修長的手臂詭異的收縮回軀殼之內,碩大的頭顱卻越變越尖,皮膚筋骨整個往內收縮,整個rou身好像一瞬間由人變成了一具劍形胚胎! 誅邪劍光慢慢消散,虛空中好似多了另一柄威芒凜凜的仙劍,而楊蘭的身軀卻已然不復存在…… 妙源仙子見到這一幕,登時便明白過來,如果楊南不是抹殺了武仙真身中的所有神識,這一尊軀殼豈會變得如此形狀? 費時六年,武仙真身終于成了仙劍胎胎! 絕滄柔然親眼見到這神奇難言、由人化劍的一幕,心中大是驚訝,連連贊嘆道:“祖師神通,實在令人嘆為觀止,他居然真的煉化了仙人真身!” 二女贊嘆聲中,忽見紅光一斂,一個人影大笑著從劍形仙身中飛了出來,這人面若冠玉、唇紅齒白,一襲道袍穿在身上,更顯飄逸出塵之氣,可不就是楊南? 二女迎上前去,臉上一齊泛起喜色,同聲道:“郎君(祖師),你的劍煉成了?” 楊南嘿嘿一笑,揚眉道:“哪有這般快?不過,我已將楊蘭神識從內到外、從上到下盡數抹殺,從此之后,這一尊仙人軀殼便是我囊中之物了!” 楊南微微一招,將虛空中飄浮著的劍形仙身攝在手中,他捧著這個由一尺八寸凝成一尺長、一寸寬的仙劍胚胎,心中不禁升起絲絲感慨! 仙體世界中一戰,他雖有霸甲器靈相助,但剿滅楊蘭殘魂神識卻足足花了五年! 劍場如戰場,他雖然節節勝利,但仙體世界之大、楊蘭神識之多,也是一個可怖的數字! 這五年之間,他傾盡全力,將武仙真身的每一滴血液、每一寸血rou、每一根骨骼都探查完畢,一路斬殺過去,楊蘭的神識意念已經煙消云散、不復存在,如今這一具仙劍胚胎已歸他所有! 仙體世界之大,以他如今強橫的修為也感覺吃力,這煉劍過程雖然繁瑣無比,但是卻極是妥當,不要說楊蘭已經完全泯滅,就是還有神識存在,如今也斗不過鳩占鵲巢的霸甲器靈了! 霸道強橫的霸甲,只聽命于楊南一人神念驅使,如今的仙劍胚胎好似楊南自己的一支手臂,威力雖然還未大成,但用起來卻是得心應手之極! 仙劍胚胎已成,接下來就是凝煉劍體、封印禁制、人劍和一的收尾階段。 昆侖派的本命神劍不比世間修士煉制的低級飛劍,飛劍不過是寄托一絲神念、轟擊他人的法寶,而本命神劍寄托了昆侖弟子的全部修為、元神、道法于一爐,其變幻如意遠非飛劍所能相比,無本命神劍則無昆侖弟子,兵宗術法奧妙,遠勝世間諸派。 一尺來長、一寸寬的仙劍胚胎實在太大,楊南身長不過一尺七八左右,如今拿著這柄與自己身高相差不多的仙劍,實在太過駭人。 武仙真身每一寸血rou筋骨俱是不世之寶,如何凝煉提純、如何封印禁制、如何增添威力,倒成了楊南眼前的頭等大事。 楊南將這番經過一一說了出來,妙源與絕滄柔然聽得悠然神往,仙人真身本來極難損壞,楊南施展妙法,煉成了這柄仙劍,可想而知,他日若是仙人對上這柄可怕之極的仙劍,只怕也要大吃苦頭! “好了,柔然不是說畫了玄冰逍遙圖么?快帶我前去一觀。” 抹殺了楊蘭神識,楊南心中神清氣爽,倒也不急于一時去煉劍,他望見寒泉花園中展開的巨大絲軸,不禁生出了幾分好奇之心。 絕滄柔然十四歲入玄冰古殿,如今六年過去,已然長成一個藍發黑眸、容光婉約的大美人,只不過,在楊南的心中,這個小丫頭與往日并無分別,他更是根本沒看到她眼眸中閃過的那一縷黯然之色。 妙源仙子嗔怪的望著楊南,道:“你只管煉劍倒也罷了,卻叫柔然費了老大心血去畫什么玄冰逍遙圖,這五年來她每年都要花上一月時間潛心作畫,如不是她道心、修為進境飛快,我怎能允許她如此胡鬧?” 楊南嘿嘿一笑,道:“妙源休怪,人身修道,錘煉道心不僅僅是靜悟道機,借助世間諸法諸道,也是有異曲同工之妙,來來來,讓我看看柔然親手畫出的圖畫何等美麗?” 三人站在巨大的靈絲卷軸前,只見殿中一陣微風吹來,靈絲卷軸上人物、景物迎風微微顫動,好似要從畫上走下來一般。 玄冰逍遙圖畫的卻是三人在玄冰古殿一起渡過的歲月,絕滄柔然別具匠心,畫的正是當日與楊南嬉戲的那一刻情景。 那一刻,穹頂天光彩光繽紛,照得七層大殿一片奇光璀璨,晶瑩池水上,楊南雙手叉腰大笑,一足踏在水上,一足正將一個晶瑩剔透的冰球踢向飛在半空的絕滄柔然。 絕滄柔然一身玄冰衣裙,從空中垂下條條飄動絲帶,一雙玉臂作攔截姿態,雙眸凝望著飛來的碩大冰球,一股既緊張又有趣的氣息從她身上自然流露。 而妙源仙子卻一臉笑意的倚在寒泉如花噴涌的玉臺之畔凝望,楊南縱意瀟灑的身姿、絕滄柔然聚精會神、全神貫注的想接下冰球的神情、妙源仙子眼中那無盡溫柔之色皆在絲軸上躍躍欲出,好似活人一般! 楊南的瀟灑不羈、絕滄柔的天真純美、妙源仙子的溫柔淺笑,雖只是在畫中顯現一刻,卻似乎凝成一個永恒的絕美畫面,好像絕滄柔然將那暢快歡愉的一刻凝成了永恒…… 楊南仔細的觀看許久,不禁心中暗暗嘆服,絕滄柔然丹青之道實在可驚可畏,僅僅五年便完成了如此神妙的一幅畫卷,這十丈長的絲軸幾乎將七層大殿所有景物包容在內,就是一花一草、一石一木、一水一柱也不放過! 畫中云煙之飄渺、龍柱之肅穆、三人一言一笑、一動一靜,衣飾神情、氣質姿態都無比真實,就連中心處噴涌的寒泉也似乎永恒涌動、滾滾而出! 每一寸筆力,幾乎浸透著絕滄柔然的心血,每一分畫面,都是如此的生動傳神! 飛天的絕滄柔然衣袂飄飄,狀若凌煙仙子,飛踢冰球的楊南姿態栩栩如生,將他本人獨有的神情氣質一點不差的勾勒出來,就算畫得最差、最難捕捉神情氣韻的妙源仙子,在畫中凝眸相望、含笑佇立的這一刻也是傳神之極! 這一卷玄冰逍圖大損絕滄柔然法力,但是卻對她的道心有著不可估量的助長之妙,絕滄柔然法力依然是宗師,但如今的道心卻突飛猛進,幾近道心通明了…… “好畫!如此栩栩如生、入木三分的丹青可謂是仙畫也不為過!”楊南開口贊了一贊,指著畫中那株靈光迸射的玄冰牽絲草,又望了望玉盆中真實之物后,笑道:“此物與畫中并無分別,乍看上去,好似世間又多了一株玄冰牽絲草,想那古人曾為畫出絕世之作,數日不飲不食,心中遺忘世上一切,方才成就畫圣之名,如今柔然筆力遠勝凡人畫圣,如今道心大進,真是可喜可賀。” 絕滄柔然聽楊南一通夸獎,心中著實歡喜,她指了指卷軸末端那首古律賦詩,道:“作畫我倒算是拿手,可是賦詩卻比不上祖師爺,依祖師看,這首古律能否過關?” 這卷末中的賦詩,大體上在形容楊南與妙源的種種姿態,絕滄柔然用華麗的詞澡來描繪玄冰古殿中遇仙一事,妙源仙子的絕世風姿,楊南的高深修為,皆躍然紙上,遍布全詩內容。 奇怪的是,這詩雖然作得不錯,卻并無一句提及絕滄柔然自己,楊南仔細找了一找,才在末尾屬名處見到:‘余僥幸得仙緣,侍奉二位祖師多年,資質駑鈍、不堪造就,蒙祖師不棄,青眼相加、多有垂顧,心中不甚惶恐,筆力淺薄,不能形容祖師風采萬一,憾甚……愧甚……’弟子絕滄柔然敬上。 ‘小丫頭居然將我看得這般高大……’楊南心中暗暗一嘆,搖頭笑道:“你非駑鈍之輩,我亦也不是什么祖師,煉化仙劍之后,我與玄冰仙宮再無關系,你若愿意,便喚我一聲大哥吧!” 楊南只是代玄冰仙子照看玄冰仙宮,并非是玄冰仙宮的創宮祖師,雖然玄寒真經創自他手,但他以男子之身作女宗門派的祖師也是不妥,如今玄寒真經已然盡數傳給絕滄柔然,他倒落個無事一身輕了,這個小丫頭如今長成大姑娘,但眼角眉稍與靈沖有幾分神似,楊南愛屋及烏,對她也多有憐愛之意。 絕滄柔然心中大喜,當即俯身拜了三拜,道:“大哥在上,請受小妹一拜!” 她本來就不想將楊南當做祖師來供奉,如今能稱得一聲大哥,不知與師輩尊卑好上多少倍,這種好事她豈會不愿? 鴛盟之事提也不用提,但兄妹相稱卻是近了十萬八千里,絕滄柔然心中的郁郁之氣,總算有了一個解脫…… 第五十章節 霸仙劍! 眼見諸事大順,連這刁蠻丫頭也老老實實,楊南心中大悅,呵呵笑道:“好!既是我家小妹,不可無結拜之禮,你既然費盡心血構筑此圖,接下來的數年中,我便在煉劍之余,將你這玄冰逍遙圖煉成一樣法寶,日后也讓你有個防身之物!” 楊南無意于柔然,但也不想令她誤入情網而不能自拔,如今收了這個小妹,自然要保她周全,玄冰仙宮有他坐鎮,妖魔鬼怪是來一個死一個,但是他若走了之后呢? 整個玄冰仙宮上上下下,最強者莫過于尊者,只怕他走后不久,這幫弱質女修就要讓人滅了滿門了! 楊南若不早做準備,如何能確保玄冰仙宮萬無一失? 絕滄柔然大喜過望,她心知楊南修為高不可測,就算一塊凡鐵在他手中也能煉成恐怖法寶來,這幅玄冰逍遙圖本來材質不凡,如能煉成法寶,威力可想而知…… 接下來的日子,楊南可過得真是逍遙,他除了與柔然、妙源戲耍談笑、撫琴賦詩之外,每日以仙力凝煉仙劍胚胎,使其從一尺大劍變成了一寸來長的小劍,劍身變小之后,其中蘊藏的力量越發強橫,金玉色澤的劍身帶著條條仙紋脈絡,一見便知其鋒銳無邊、威力驚人! 一天天過去,七層大殿滿布著歡快、輕松的氣息,楊南的爽朗、妙源的容顏、柔然的俏皮,在這玄冰大殿中形成了一道絕美的風景。 這段歲月,是楊南一生中最開心、最輕松的日子,仙道在即、仙劍將成,一切都順風順水,無疑使他分外喜悅,就算與柔然戲耍之時,也能全心放松。 一年凝煉仙劍胚胎,一年鞏固劍體,一年封印禁制,一年心血祭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