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
“哦。”陳浮生點點頭。 三人前后分明的起身走后,陳浮生側過頭對申屠峰說道:“為什么我總覺得老大有些古怪呢?你瞧,他把帕加尼與布加迪威龍的鑰匙都放在了沙發上。” “因為他被槍手頂住了后背。”申屠峰淡淡說道。 “啊?”陳浮生頓時驚叫了一聲,然后催促申屠峰一把,道:“那咱們還不快點跟上?” “等等再說,他們肯定還有后手。咱們現在應該做的是,不動聲色,繼續喝酒。”申屠峰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陳浮生不是個笨人,所以他也端起了一杯酒心不在焉的喝了起來。 兩人喝酒的同時,李野已經走到了門口。一到門口,狐貍便緊緊跟了上去。 跟了將近十步遠,果然閃出兩個黑衣人將狐貍也強行壓制住。申屠峰見此,偏過頭對陳浮生說道:“現在可以走了。” 四名黑衣人分別押著李野與狐貍走上了一輛別克商務車,然后迅速往茫茫夜色中駛去。申屠峰與陳浮生則迅速上了李野的帕加尼,然后迅速的朝別克車駛去。 跟著別克走了十來分鐘,別克車居然駛進了軍分區。 帕加尼沒有軍牌,自然不敢硬闖軍分區,只能強行剎車,停在外面。 “現在怎么辦?”陳浮生很是焦急的向申屠峰問道。 “沒事,我打個電話。”申屠峰仍然鎮定,但開始對綁架李野的人感到好奇起來。 打了一個電話之后,帕加尼直接駛進了軍分區,雖然這里不屬于西北軍區的管轄范圍,但申屠峰想要進去,還是沒有半點問題。 駛進軍分區后,連忙照著別克車的行駛途徑找尋。七拐八拐之下,發現別克車居然駛進了軍分區的別墅群,也就是傳說中的高干療養院。 見此,申屠峰不得不再踩住剎車,停了下來。 他這么一停,陳浮生不明就里了,連忙問道:“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停了下來?這里也沒門衛啊?” “這里面的人咱們得罪不起,再不濟也是中將以上的軍銜。”申屠峰悠悠說道。 “你不是西北軍區的……” 陳浮生的話還沒說完,申屠峰就開口了:“沒用的,這地方我爸都不敢硬闖。這都是些功勛將帥休養的地方,他們雖然已經退了,但下屬滿天下,他們隨便說句話掐死我這個沒有軍職的人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而且,萬一里面住了個元勛級別的人物怎么辦?” “那咱們該怎么辦?”陳浮生沒好氣的問道。 “等。”申屠峰很平靜的說道:“就算他們要弄死老大也不會在里面動手。” “好吧,等!”陳浮生強咽一口氣,閉目養神起來。這四個人中,陳浮生與李野的關系最好,如今李野著了罪,最擔心最著急的人肯定是他。 申屠峰與陳浮生在外面等待的時候,李野與狐貍被押進了最豪華大氣的那頓別墅里。 一行眾人剛進入大廳,便有一個蒼老的聲音自樓上響起:“把那個女人帶出去,我要跟他單獨聊聊。” “是!” 四人一個立正敬禮之后便帶著狐貍走了出去,狐貍自然極力掙扎不愿離開李野,但李野一句‘既來之則安之’讓她平靜了下來,老老實實的跟著他們走了出去。 四人押著狐貍出門之后,偌大的大廳頓時便只剩下李野一個人了。 噔噔噔噔! 沉重的腳步聲緩緩響起,循著聲音望去,二樓樓梯處慢慢走下一個手持拐杖發須盡白的老人,雖然外表蒼老,但神情之中的那股殺伐之氣卻依然濃烈,微微蹙起的眉頭仿佛是在俗說那段金戈鐵馬的歲月。 張武道。 這個名字瞬間在腦袋中冒出,他在歷史書本中見過這位戰功累累的開國元勛。如今真實的站在眼前,李野多少有些不可思議。那感覺就好像童話故事中的白雪公主活生生站在你眼前一樣。 “既來之則安之,年輕人中間有你這番氣度的不多了啊?”張武道帶著笑意很平靜的說道。 張武道這么說話,李野也聽不清他語氣中的喜怒。既然無法判斷他的情緒,那么就閉嘴。這是李野的處事原則之一,不說話就意味著不會說錯話。 張武道見李野不回答,也沒有多說什么,慢慢的坐到了柔軟的沙發中。他見慣了阿諛奉承的人,如今見一個沉默寡言的,反而比較親切。 “你就是李野?”剛一坐下,張武道便開口問話。 “對。”李野點點頭。 “咱們都是男人,就開門見山的說吧,你跟豆豆到底怎么了?”張武道也不賣關子,直接開口說道:“你跟她在一起了是嗎?” “沒有。”李野很堅定的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您是從哪里得來的消息,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我跟張豆豆沒有半點男女之間的那種關系。” 李野這番話說完之后,張武道非但沒有因為李野的否認情緒而有所愉悅,反而眉頭一皺,說道:“這么說,你是看不上我家豆豆了?你是認為董家那妮子比我們豆豆強咯?” “沒有,絕對沒有。”李野連忙搖頭,解釋道:“我想我應該知道您老人家為什么來找我了,想必是因為聶果果的說辭而來的吧?那么現在我就可以很清楚明白的告訴您,我跟董曉琴更沒有半點關聯,我跟她只見過一面。說話都不超過二十句,怎么可能跟她有什么聯系。” “這么說來,竟是聶家那小子誆騙我了?”張武道眉頭再次皺緊了些,輕輕嘀咕了一句。 李野聽后,接著說道:“您要是不信,可以去問您孫女以及董曉琴。” “那聶家小子為何說那樣說?他不要自己的名聲了么?”張武道還是有些不肯相信。 “這就是要問張宇軒,反正一切都是他鼓搗出來的。” “怎么又跟宇軒扯上了聯系。”張武道更加好奇了。 見此,李野索性不隱瞞。直接將自己與張宇軒的恩怨情仇說了出來…… 約莫說了十分鐘,終于詳細的說完了。 說的過程中,張武道表情陰晴不定,說完好一會兒他才開口說道:“他高考的時候竟然是你下的藥?” “是。”李野點點頭。 “呵!”張老爺子得到肯定答案之后竟然冷笑一聲,怒聲問道:“你可知道我是他什么人?” “知道,你是他爺爺。”李野如實回道。 “那你還敢承認,不怕我替孫子找回公道么?”張老爺子的聲音變得更加憤怒。 “不怕!”李野滿臉自信,一副無所畏懼的坦然表情,道:“如果您要因為這個而遷怒我,那您就不是那個歷史書本上那個殺伐果斷有情有義的張大元帥了。” “呵呵,你是在威脅我?”張老爺子語氣雖然輕緩了下來,但話語內容卻無比沉重起來,李野只要稍微行差踏錯,便會粉身碎骨萬劫不復。 第137:達成協議(一) 張老爺子殺機畢露,李野不得不如履薄冰。往肺里深吸一口氣后緩緩的將雙拳松開,如此一番調節,心情盡量平和后才開口說道:“我肯定不敢威脅您,也沒什么任何資本可以威脅張老太爺您。” 李野這話說完,張武道不由仰天長笑,笑的李野頭皮直發麻,他完全不知道年齡將近百歲的張武道到底為何而笑。 老而不死謂之妖,老妖怪的心思,又豈是李野這樣的毛頭小子所能夠揣測的,哪怕他再聰明。 笑聲接近落音時,張武道居然伸出了大拇指,贊道:“很好,如此氣度如此氣場,宇軒輸給你倒也不冤。我只是好奇你是怎樣神不知鬼不覺讓他中招的。” “這個…恕我不能透露。”李野賣了個關子,尚未摸清楚張武道對自己究竟是個什么態度之前,他是不會把杜斌說出來的,他可不想連累兄弟。杜斌雖然現在混得也不錯,但相對于張武道這樣金字塔尖的人來說,還是小螻蟻一只,輕輕一捏,便能掐死。 見李野不肯說,張老爺子也不追問,只是輕輕說道:“宇軒既然技不如人,被你陰了也只能說是罪有應得。換句話說,他也沒資格繼任張家家主之位,連你都應付不了,如何應付京城里那些如狼似虎的野心家?宇凡雖然平庸,但是為人四平八穩,不會到處招惹是非,倒是個守成之主。” 張老爺子說這話的時候,李野嘴巴閉得鐵緊,什么話都不說。別人的家務事,本就也沒必要攙和,更何況是這種豪門爭斗。 “哎……”嗟嘆一聲后,原本顯得有些頹態的張老爺子猛然抬起頭,雙眼灼灼的望著李野,厲聲說道:“既然你與豆豆無任何瓜葛,而且還是宇軒的死對頭。那么,我看你以后還是老老實實呆在部隊里好了,免得影響到別人的生活質量。” “你要軟禁我?”李野開口問道,他沒想到張老爺子變臉變的如此之快,上一秒還在哈哈大笑,下一秒居然就要關押自己一輩子。 “你可以說是軟禁,也可以說是保護。你若是聽我的話老老實實的呆在部隊里,聶家那小子是不敢動你的。”張老爺子幽幽說道:“雖然宇軒不爭氣,但他畢竟是我親孫子。看你這面相,定然不是個池中物,將來飛龍在天時,宇軒哪里還招架住?” 張老爺子這么一揭底,李野也知道他動了真格。但李野哪里會如此就范,當即開口說道:“如果我不聽話呢?” “不聽話?”張老爺子眼睛微微一瞇,話雖然沒說完,但李野已經知道了他的意思。 “不如,我們做一個交易吧?”李野迎著張老爺子猶如實質的殺機,滿臉堆笑的說道。雖然在張老爺子的氣場之下,很難保持笑容,但李野還是盡力撐著,既然要做交易,他起碼得裝出副旗鼓相當的表情,否則豈不是尚未開談便輸了陣勢? “交易?”張老爺子眉頭一皺,淡淡說道:“你還有本錢跟我做交易么?我知道你所有的底牌。丁彥雷鳴是你師父,上海幫是你靠山的靠山。世家方面,你跟澹臺家,周家走的挺近。至于軍隊方面,你跟羅家小子還有黃家獨孫都走的挺近……可是,這些底牌嚇不倒我。” “那您知道我救過您孫女兩次么?”李野微微一笑,說道:“我想,您孫女的病情您比誰都清楚。按理說,她也就應該在這兩年香消玉殞了。” 一聽李野這話,原本還斜躺在沙發上的張老爺子頓時就撐著拐杖坐了起來,異常激動的問道:“你能治豆豆的病?” 張老爺子這反應自然是李野最樂于見到的,既然他對張豆豆這么緊張,那么也就說明李野這招棋走對了。所以,李野的表情也自然了些,只見他輕輕一笑,道:“不信,你現在就可以打電話給張豆豆。哦,對了。我今天下午還在一輛狂飆的跑車下救了她一命。” 說完,李野拿出手機遞給張老爺子。 但是,張老爺子并沒有接,擺擺手,說道:“我調查過,今天下午你確實救了豆豆一命。這就是我愿意保你一命的原因。” 張老爺子沒接手機,李野也不強送,慢慢的將手機放回口袋,等待張老爺子的答復。 過了好一會兒,張老爺子緩緩開腔道:“你真能救治豆豆?” “只要張豆豆愿意讓我治療,我肯定能在一周之內讓她擺脫頑疾,病痛全無,一身輕松。”李野滿臉自信的說道。 “你說的可當真?”張老爺子突然得知自己孫女被下了死刑的頑疾還有的醫治,頓時就有些失態了,連忙問道:“若是做不到怎么辦?” “做不到?做不到我還能逃出您的五指山么?到時候任憑您處置便是了。”李野自信滿滿,只要張豆豆愿意,那么治好她的病還真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這倒也是,你還能長了翅膀飛走不成。”張老爺子稍稍思考一下,也覺得李野所說的很有道理。 張老爺子點頭了,李野當即便提出了他的要求:“既然是交易,那么我有付出,您也得付出一些。” “你這是在跟我談條件?”張老爺子眉頭一皺,當即又恢復了之前的氣場。 “我當然不敢跟您談條件,但是我想得到您的一個保證。” “什么保證?”張老爺子當即開口問道,他不太喜歡兜圈子。 事關生死存亡,他也顧不得張老太爺氣勢如何凌厲,彼此身份如何懸殊,直接抬起頭直視張老爺子的雙眼,無比慎重的說道:“我想請您,永遠都不再打壓我。” 被李野這么一直視,張老爺子先是有些愣神,他怎么也沒想到一個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居然敢直視自己的雙眼,但畢竟是見慣了一個世紀的風風雨雨很快又平靜了下來。待到李野說完,只見他輕笑一聲,道:“多少所謂年輕俊杰不敢直視我老頭子的雙眼,如今你居然有這份膽氣。呵,不錯,不錯。” 連連說了兩個不錯之后,張老爺子居然答應了李野的要求:“行,只要你能治好豆豆的病,我保證張家絕不打壓你李野。不過,我也想你向我做一個我保證。” 張老爺子的后半句話雖然是要求李野做保證,但語氣并沒有像之前那般硬邦邦了,反而非常平和,跟兩個做生意的談交易似的。此時,兩者再無半點身份之別,完全處在一個平等的交流平臺上。 “保證我不傷害張宇軒?”李野微微一笑,替張老爺子說出了他心中所想。 “我就喜歡跟你這種聰明人打交道。”張老爺子撫掌大笑,笑了一陣,問道:“怎么樣,這個條件過分么?” “如果您能在關鍵時刻保我一命,那這個條件一點都不過分。如果不能,那么這個條件非常過分。要知道,我跟聶果果的恩怨完全是您的龍孫一手折騰出來的。”李野表情平靜的說道,這話他已經做了極大的退步,若不是深陷虎xue,他哪里會說出這種話。 “你的意思是,如果五年之后你打不過聶果果,需要我出面保你一命?”張老爺子微微一笑,道:“你覺得我還能活五年么?” “五年,您肯定能活。但我必定不會讓您等五年。”李野同樣滿臉微笑。 “其實就你現在這種心氣,五年后,我不認為聶果果能把你怎么樣。你說那句話無非是給自己一個臺階也給我張老頭一個臺階。行,既然你都這么說了,我就答應你。如果萬一你落入聶家小子手里,我張老太爺必定出面保你一命。就當是為張宇軒那不孝孫向你賠禮道歉了。”張老爺子悠悠說道。 “好。”李野點點頭。 “會下棋么?”張老爺子突然問道。 “會一點。”李野如實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