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
非元素屬性也到不是一無是處,只是恰好是苦哈哈出身,那么戰職者這條路就不必去考慮了,沒人會為不成比例的投資回報率去浪費財力、精力和時間。也正因為如此,疾風隊的眾人,尤其是巴里特幾人,心中始終有道邁不過的坎兒。結果尼奧之前的承諾、點在了這道坎兒上,讓大家有了一絲希冀。 而這次,由于尼奧在沃茨堡所獲頗豐,終于讓人們的希冀變成了現實。尼奧當眾宣布,由于巴里特的出色表現,不但出色完成了任務,還創造性的為團隊做出了諸多貢獻,作為獎勵,巴里特得到的是符合他體質特點的‘筋rou力量’。 原本這種屬性力量想要獲得,必須通過一套非常繁復的專業訓練才行,不但耗資高昂,而且收效并不理想。而尼奧一次性給予巴里特的力量,直接帶動他的綜合指數,一舉從原來的2級突破到4級巔峰,至于突破成為5級,就要靠巴里特自己的領悟了,這個誰也幫不到他,但力量如此充盈,大家都相信,巴里特這一步定能成功跨越,或許就在某次訓練或戰斗之后。 巴里特的例子不但讓這個向來穩健的人第一次情緒化到當眾淚流滿面,也讓所有隊員都充滿了干勁,正向尼奧所言:這只是個開始,我們疾風隊,一定可以可以開拓出屬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除掉這次大事件,在這難得的三連休期間,尼奧的自我調整和完善也沒有落下。首先是生命能量的攝取,由于薩滿等級的突破式提高和水元素力量的掌握,他的種收法、微匯聚術技自然運用的更加得心應手,而且效力也明顯增強,通過種植并吸取植物生命力這種方法,尼奧在這三天里倒也小有斬獲,總算是把之前用在瓦倫汀娜身上的生命力輸出量補回一小半。 再一個是關于他的重要仆人重水盾衛的,元素腕輪已經成功解析,因為材料的緣故,尼奧無法為元素腕輪配成一對,但在南茜的幫助下,他完成了對元素腕輪的修改,將腕輪改成了項圈,更主要的是,那枚用于寄宿重水盾衛本源的晶石,脫離了項圈,而與淼晶一起,鑲嵌在了以秘銀為底座的墜飾上,這樣一來,重水盾衛本身便沒有了真正的致命弱點,就仿佛是那些本源在水元素位面的被召喚體一樣,最多也就是被擊潰,而不會真正死亡。 除了制造元素項圈,尼奧還完成了針對兩臺戰爭傀儡的改造,他個人對火矮人們設計的造型是嗤之以鼻的,另外對其在原料方面的浪費很是不恥,經過一系列的調整,尼奧成功為兩臺戰爭傀儡瘦身,使其變成了多用途傀儡。平時可以用來拉車當大牲口用,戰時可以持著大盾當護衛,而它們的銅鐵混合型身體,也足夠抗的主包括普通戰能攻擊在能的一般攻擊。 制造方面,尼奧還通過栽種柔木獲得材料,制出了屬于他的第一個圖騰,水光。目前水光的作用就是使治愈術成為群體術法,只需要一次施法,并且圖騰不毀,就能使半徑30米內的所有認證成員獲得持續治愈能力,持續時間為5分鐘,尼奧做了一下實驗,目前未能大約等于讓每個人都獲得狼族血脈的天賦效果。這已經是相當強悍了。想想他自己靠狼族血脈的天賦在多少次危局中死里逃生?更何況還有生命系列的術法可以疊加治療效果,他自己在不變身的情況下,也無非就是這樣的自愈強度,很清楚這兩者結合所能帶來的驚人收益。 除了這些收獲,另外值得一敘的就是刺和棘這兩位自然靈伙伴,不知道是否受黑魔之力的高等力量激活影響,尼奧發現刺和棘的屬性正在改變,幸好它們自己感覺這種改變是良性的,而南茜也表示這種變化不會像他的黑魔之力那般夸張,而僅僅是一種偏向影月屬性的協調,也就是向他看齊,物以類聚,尼奧這才放下心來。 尼奧原本還打算為自己準備一套精銅甲胄的,但是他的時間實在不夠了,而且南茜提供了更誘人的方案:我們雖然還不能快速培養毒刺石楠,但智慧藤和能量藤還是沒有問題的,如此一來,完全可以打造半活性甲胄,在設計一些精銅魔咒箍作為各環節的能量支撐點,完全可以做到甲胄破損迅速補完。而且同樣的方法,也可以使你向那美杜莎一樣,擁有無盡荊棘箭矢。 于是尼奧開始設計制造他的第一副魔咒活性甲胄,這顯然并不是件特別容易的事兒,轉眼,已然是第4天. 這一天,尼奧盤算著,迪夫那邊就算慢,昨日晌午之前也應該抵達避難谷了,也就是說,昨天他已經前往教堂拜謝神主對非信徒的眷顧,依照教廷的效率,今天差不多就應該有空中單位抵達遷徙隊所在山谷、核查情況了。 然而,尼奧等來的卻是一柱沖天的烽煙,這是一早就商議好的預警信號,顯然,遷徙隊那邊遇到大麻煩了。 第三章 挾持人質 有病號需要照料,營地也得留人看守,而且缺乏代步工具,因此尼奧只帶了巴里特、維茨、阿諾、瑪赫、狄克、比其爾這6人,如此一來人人有坐騎,縱狼狂奔,只用了半個多小時便趕到了遷徙隊所在谷地。 山谷三面入口,尼奧等人回來的這面只有那么10多個衣衫襤褸、形容憔悴、但眼中還有些銳利光芒的匪徒,連谷都沒下,看那樣子明顯是觀風的小隊。這些人見尼奧一行扮相威猛、氣勢洶洶,立時鳥獸散。 尼奧見這些匪徒一個個小細腿如麻桿兒一般,穿著草鞋、外邊胡亂纏了些木絮樹葉和小獸鬃毛,竟然可以跑的風馳電掣,很容易就想到了自己年幼時的種種磨難。同情不同情的先擱在其次,讓他深有感觸的是艱難困苦對于生命的作用。 “我們走!”尼奧并沒有去追那些雜魚,而是帶人順著略顯崎嶇的坡道下到了谷底。又行了數百米,才看到了遷徙隊的防御線。 冬日好筑墻,希爾法尼斯隨處看見的紅土本就黏性不錯,泥堆土砌、草木做筋、后邊以車為基、搭上架板,簡易壁壘便已經有模有樣了,再加上一條5米寬、3米深、樁橛插的如同刺猬般的壕溝,一般百八十人的普通匪團,就算進攻也一定會先考慮清楚到底付不付的起這個代價。 壁壘上的一名守衛首先看清了一行人,欣喜的喊:“是尼奧!尼奧回來了!” 簡易的原木吊橋放下,柵門開啟,尼奧跟守衛們簡單的打著招呼,座狼則在白襪子的帶領下直接向內而去。 埃布特的布防中規中矩,壁壘之后約百米外,還另設了一道2米高的泥墻,并且還設了崗位,這是隔離線,將軍事區與普通區分隔開來,領民們一般是不允許過線的。 泥墻之后又百多米,才是民眾生活區的邊沿,看情況并不似尼奧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大多數人都守在以雪橇車和營帳為單位的‘家’中,算的上井然有序,一如城鎮中的戒嚴時刻。 三條谷匯聚于一點,形成一個超過5000平的中央空場,澤維爾等人便居住在這附近,當然不是中央,而是貼邊兒靠著山壁。 尼奧拍拍白襪子脖頸,隨即翻身下來,此時接到衛兵報告的埃布特已經迎了出來。他吩咐衛兵帶巴里特等人去旁邊營帳休息,巴里特幾個只是看著尼奧,尼奧微微頷首,這才隨衛兵而去。埃布特看在眼里,這才意識到疾風隊比他想象中的脫離的更徹底。 尼奧跟著埃布特一先一后進了土窯,當頭正面站著來回踱步的澤維爾,其他像麥肯、約克、萊特、以及新近的隊官法蘭克、原瓦倫汀娜的衛騎戴維和蓋爾都在,除了伍德羅和丹尼,護衛隊主要成員算是到齊了。 這些人一個個面沉似水,其中萊特和日杰夫更是面有愧色。尼奧一看這,心便是一沉,萊特是蜜莉恩的護衛,而日杰夫負責遷徙隊的防務并且知道他和蜜莉恩的關系,這兩人如此表情,讓敏感的尼奧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澤維爾以開門見山的方式告訴了尼奧一個最不想聽到的消息,蜜莉恩被抓走了。 饒是尼奧鎮定力了得,聽到這消息也不禁額泛青筋、雙目充血,黑暗的氣息如潮涌動,整個房間變得如同陰霾冰寒的雪日墳園,讓人心寒膽顫。 澤維爾臉上不動聲色,心中驚懼的同時戒備厭惡之意更濃。他聽聞黑暗力量屬性者,大都是情緒化但總算有些熱血真情的青春歲月一過、便被這特殊的力量扭曲了性情,變得殘暴乖戾、動輒殺人,再加上尼奧與生俱來的野性,以及莫大的野心,可以想象,給這樣的人做妻子,根本沒什么快樂可言。 作為父親,澤維爾非常擔心蜜莉恩的處境,他也清楚營救蜜莉恩的最佳人選莫過于尼奧。“愛的無怨無悔是嗎?好吧,又一次表現的機會來了……”澤維爾此刻的心境極為復雜,他極為希望尼奧能成功的救回蜜莉恩,卻又為尼奧再度攤上這樣的麻煩事而有些幸災樂禍。進一步說,他希望看到尼奧被他跟蜜莉恩之間根本不合適的‘幼稚愛情’所滋生的種種問題折磨的體無完膚、主動退卻。這樣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告訴自己,阻止蜜莉恩和尼奧在一塊,是完全正確的,是一個過來人審時度勢的判斷,是一個疼愛女兒的父親英明無比的選擇…… 尼奧可不清楚澤維爾那種既希望暴風雨猛烈些,又害怕他的女兒卷入其中深受傷害的兩端心思,他只是在難抑的憤怒之余、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這里可不需要作秀,都是他的同僚,他要發火給誰看?深呼吸了好幾次,總算是冷靜了一些。 “抱歉,我失禮了!” 尼奧話道歉的話不多,但還是讓大家感到舒服了很多。 實際上自從尼奧陣前打敗灘石領袖多吉之后,包括麥肯在內的很多老人、大都產生這樣一個想法:都說人一旦有權、錢或力量,性情就會改變很多,年輕的尼奧呢?會不會也是這樣? 強者是受人尊敬,卻也讓人畏懼。進而產生一種若有若無的隔閡,更何況尼奧在戰場上的表現,真的已經很接近普通人認知中的怪物。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在于溝通。瓦倫汀娜有傷,尼奧自己也要養傷,大家又忙著趕路,隨后尼奧又只待了一夜便匆匆去了疾風隊,自然更同樣忙碌的麥肯等人少了溝通。 尼奧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些,不管處于哪方面考量,尼奧都覺得現在還不至于對麥肯等人呼呼喝喝、頤指氣使,所以意識到自己失態,他馬上主動承認了錯誤,同時也決定了,這次事件之后,是該跟大家好好坐坐,喝頓燒酒了。最近發生的一連串事情確實讓人眼花繚亂,意料不及,比如他的變化,又比如他的那位jiejie,莉茲?達克尼斯…… 尼奧腦子盤算這些雜事,并不耽誤他跟進目前最緊要的事,救蜜莉恩。事情的來龍去脈、澤維爾等人在尼奧到來之前已經整理清晰,現在由埃布特簡略的說明,只花了幾分鐘,尼奧便知道了原委。 原來就在遷徙隊在山谷落腳的第二日,也就是瓦倫汀娜、迪夫和尼奧等7人離開的那日中午,遷徙隊布置在谷外的暗哨見到了衣衫襤褸的幾個逃難者,有老有小,看起來十分可憐,不禁起了惻隱之心。上前一盤問,原來也是厄德里特領的難民,從莫洛羅山道過來的,說是要東北向往中央大道上趕。 遷徙隊一路東逃,雖然所選路線荒偏,卻也前后撈救了那么百十多人,而且隊里別的不多,人獸rou卻是足夠充裕,也不在乎再添5張嘴,于是簡單的檢查之后,就把這幾人都帶回了遷徙隊。 沒想到,這幾人從男到女、從老到小都是匪徒,而且頗善于與人打交道,其中最有本事的是一個自稱美朵的年輕女人,不但很有幾分姿色,而且嘴巴甜、會來事、還勤快,另外就是有一手不錯的草藥手藝。 自從莉茲走后,雖然兩名森木族德魯伊填充了傷病營的醫官一職,但因為風俗習慣等多種因素,大家與這兩位相處的一直很別扭,心靈手巧眼活的美朵便填補了醫官助手及溝通紐帶的空位,而且偶然之下遇到了前往傷病營探望的蜜莉恩,并很快與之成了好友。 后邊的也就沒什么了,遷徙隊的大伙兒都喜歡蜜莉恩,平時呵護有加,蜜莉恩的警惕心雖然有、卻也有限,而且尚未擺脫以貌取人的單純,被騙,然后在對方人的接應下,被掠走了。 “我回來時見外邊有望風的,那就是他們的人?” 埃布特點頭道:“嗯是的,那些家伙幾天來把我們的底細探查的很清楚,知道你和疾風隊的存在。” “他們提出什么要求沒有?” “還沒有,這正是最讓大家伙一籌莫展的。” 就在這時,丹尼回來了。“他們要我們派一個能說的上話的人去談贖金的問題。” “呼!”大家都松一口氣,有目的就好。 澤維爾和眾人都不自覺的望向了尼奧,無論是經驗、還是能力,軍事行動和準軍事行動方面,尼奧都是遷徙隊最具權威的。澤維爾雖然不喜歡尼奧,卻也知道放權的意義,并且在眾人面前,還是很給尼奧面子的,畢竟遷徙隊的大多數人,到現在都以為他和尼奧是一對彼此都很男人的模范主仆。 尼奧的思路很清晰,只有簡單的一句話:“先把人救回來再說。” 大家自然是能從尼奧的口吻措辭中體會他未說出的那半句話:不惜任何代價! “我是遷徙隊的全權代表,我跟你們走。”尼奧說著將武器都交給了巴里特,連最基本的甲胄都沒佩戴,除了細麻的內衣和一身柔軟貼身的皮衣褲,就是一件反穿的人獸皮大衣。雖然衣著普通了點,但身材挺拔、目光堅毅、自有一股懾人風采,別說是些匪徒,就是目光如炬的人精,也絕難看出尼奧是奴隸出身。 “我就討厭有人裝英雄,給我捆了!”一名魚泡眼的匪徒呲著黃牙極盡叫囂,而且是當著百多名護衛隊及巴里特等人的面兒。 巴里特身旁的維茨當時就火了,心說你裝你媽,真把自己當蔥了,老子一刀就砍翻你個孫子了! 可未等維茨有所表示,巴里特的手已經鐵箍般攥住了他探向武器的手,瑪赫也適時的挪動腳步,擋住了維茨半個身子。比其爾低聲在維茨背后道:“準備給老大添堵是不是?” 同樣冒火的還有護衛隊的眾人,還好麥肯他們也在,紛紛出言喝止了隊員們的各種沖動行為。 那魚泡眼的匪徒扯動著干橘子皮般的面皮笑道:“看來,你還有點人望。哼!給我綁,勒死牛!” 勒死牛是一種捆人的方法,常見于軍人、雇傭兵、以及匪盜,受綁之人正面如同攀了十多根蜘蛛腿,手反綁在后背,然后腳脖子也被捆上并向上、向后翹、同手捆在一塊兒,這種捆法很繁瑣,但也極為保險,沒有變形術之類的異術,根本無法掙脫。當然,也很受罪。 被像貨物般馱在馬背上,戴了汗餿味刺鼻的破布頭罩的尼奧一路不但受盡顛簸的苦楚,還要聽魚泡眼的惡言惡語:“他媽的,老子都沒的馬匹用,你享福了!”不時還會用馬鞭抽幾下,“嘿嘿,屁股還挺翹,菊花讓人享用過沒?要不要老子讓你爽爽?” 尼奧沒興趣聽魚泡眼的污言穢語,他雖然看不到,鼻子也因頭罩的味道而變得不靈光,但他還有耳朵,還有南茜從旁輔助,他記錄著馬蹄的步數,感受著馬在轉向時身體重心的細微變化,甚至通過感受馬的肌rou運作揣測著其蹄距。 行了足有3個多小時,終于到了地頭,若是換成尋常人,便是耳力過人,也不可能記錄下這么長的路程的每個細節。更不可能根據這些細節分析出路線。然后尼奧有南茜,他的判斷加上南茜的分析,即時判斷,即使填充數據,一張示意圖已經清晰的描繪了出來。一幫匪徒再帶著尼奧繞圈子,其實路程并不算遠,也就是不到2小時的路,而且馬并沒有放足奔跑。 尼奧聽到了生命發出的各種聲音、動作、語言、甚至心跳,他能分辨出他們的基本特征,男人、女人、老人、孩子,多數身體狀況并不如何好,而且這些吵雜之音很容易的讓尼奧在腦海中描繪出一幅類似于貧民窟的場景。 下了馬,又被麻包般扔到一輛小輪的板車上拉了十多分鐘,最終的目的地終于到了。 摘下頭套,尼奧看到的是一個近千平的土窯洞,環柱拱頂法讓這純泥土的殿堂空曠而暢闊,那些石柱很好辨認,跟索爾斯教堂地下深處的廳堂所使用的十分相近,都是距今8001200年前瑞斯法時代的產物。 瑞斯法時代的人類建筑充分吸取了矮人的建筑理念,中正莊嚴、氣勢宏偉,多選用上好石料為地基、主干,故而完整保存至今的不再少數。而且瑞斯法時代的建筑通風系統和水渠設計都獨具風格,隱蔽、效果卻非常好,尼奧在這里就絲毫聞不到空氣中有什么陳腐之味,而且地面雖然厚厚一層土,但下面的石板地面平整規整,倒是頂上的那幾個天窗開的,粗糙簡陋、破壞了這殿堂的整體效果,可以說相當的失敗。 腳步聲響起,一個圍著胡狼皮圍巾的年輕女子出現在尼奧的視線中,她有傲人的身材,模樣也確實俊俏,只是略顯消瘦,眼睛周遭有些塌、臉頰上也帶著不自然的潮紅,這些都能證明她的身體狀況且佳,尼奧在醫學方面雖然沒什么造詣,卻也能辯的出,這是長期營養不良的一種體現。 年輕女子蹲下身,右臂支在腿上,手托著腮,笑盈盈的道:“怎么樣?尼奧,身體還吃的消吧?” “不太好,這個姿勢本來就不舒服,綁了4個小時,同時又在馬背上顛了3個多小時,考慮到你們不太可能給我準備午飯,這才強忍著沒把早晨吃那點東西吐出來。” 尼奧的坦然陳述讓年輕女子多少有些詫異,她拂了拂鬢角旁有些開叉的金發,笑道:“我以為像你這樣的英雄會很有骨氣,最起碼看上去是那樣。” 尼奧聳聳肩,“既然你知道我叫尼奧,就應該了解我的出身,什么東西多了都不值錢,榮譽也一樣。” “那只是因為那些榮譽并非你看重的。” “也許吧。不過這些我現在都不是很關心,我們最好能直入正題。”尼鎮、定冷靜,尼奧自覺現在并不適合表現出這些特質。匪徒們通過刺探,尤其是欺騙善良單純的蜜莉恩,應該掌握了足夠的情報,可以說是吃定了他,他還去裝腔作勢,要么令對方更加警覺,要么圖惹嘲笑,沒什么實際意義。 “不急、不急!蜜莉恩講了那么多關于你的英勇事跡,我自然是心存敬畏的,怎敢指望區區一根繩子就能困住你?”年輕女子說著探手從尼奧的脖頸上,一把扯下棘刺項圈。“嘖嘖,誰能想到,這條看似普通的項圈不但寄宿著兩只強悍的靈和一頭水元素護衛,而且還可以施放水幕隔絕氣息,淼晶、秘銀,看起來可真是一點都不起眼!”說著,年輕女子將其收在了自己的囊袋中。 尼奧嘆口氣,“栽到你手里,到真是不冤枉。只是心中激憤之余,難免生出那么點小小感慨。” 年輕女子笑道:“什么感慨?自己所愛的女人太單純?愛的太過無保留,以至于連性命攸關的秘密都泄露了出去?還是出生入死、無數付出都為他人做了嫁衣?” 尼奧搖搖頭,緩緩道:“我聽聞過一些事情,一個女子被從當街拖到一旁巷子里玷污,圍觀的人很多,可任是女子如何呼救,也沒有一個人出手幫助,結果那玷污她的人越發囂張、變本加厲。類似的事還有病發的老人、羊水破了的孕婦……很多很多,沒人幫他們。我就想,為什么這世道竟墮落如斯,為什么人們會如此冷漠,為什么世人渴望英雄,卻找不到英雄,即使有一半個,也下場慘淡或虎頭蛇尾、不知所蹤。今天我明白了。”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尼奧的臉頰上出現了殷紅的手印,嘴角溢出了鮮血,他咧咧嘴、露出被血沫染了色的整齊牙齒、無聲的笑了笑,沒再說什么。 年輕女子站起身,陰沉著臉,俯視著土耗子般的尼奧,聲音冷冽的道:“現在可以談贖金了!” 第四章 好演員 匪徒早有準備,羅列出的贖金條件簡直是漫天要價,其中還涉及到尼奧的私人物品,也就是從地底帶上來的那包價值連城的財寶。如果不是其中很大一部分都被尼奧看做是疾風隊乃至更大計劃的運作資金、而沒有向蜜莉恩提及,恐怕此刻匪徒提出的就不是5塊地淵水晶那么簡單了。 “我們不可能接受這些要求。”尼奧在吃力的看完扔在地上的單據后,幾乎沒有怎么思考就直接拒絕了。 年輕女人哼了一聲,“你是說你這次來的目的就是親口告訴我們,我們可以任意處理蜜莉恩嘍?”她在說‘處理’這個詞,特別停頓并拉了長音,這足以讓任何人對這個詞所代表的含義想入非非。 “我這次來是本著務實的態度,尋找一個雙方都能認可的解決問題的方案。我們愿意付出代價,但如果代價是我們所有人都因此而餓死、凍死,又或者在未來的日子里沒有任何重建家園的希望。那么我必須說,那已經超出了我的決定權限范圍,我們的團隊在準備贖金的過程中就已經分崩離析,無法湊夠贖金將成為必然。” 年輕女子一擺手,“你不用跟我訴苦,我對那些沒興趣,我只問你,做、還是不做!” 尼奧心平氣和的道:“你誤會了,我不是在訴苦,而是在澄清不得不說的事實。比如財寶方面,勛爵大人的那份我可以做主,我那份也可以,但是斯羅德小姐的那份卻是沒有辦法,斯羅德小姐帶隊前往避難谷疏通尋求幫助,已經將那些財寶帶走,畢竟她需要為瑪修亞領的民眾以及探聽其父的下落打點。” “再一個我們也沒有那么多金幣支付,厄德里特領的諸領主或許確實富裕一些,但那也是在黑暗侵襲之前,突然而至的掠奪已經將大部分的財物洗劫一空,就算是有一些因習慣性藏匿而未被發現,也在后來的東遷過程中為收攏民眾而用掉了大部分。巴法斯男爵的富裕確實遠近聞名,但他的種種惡名同樣聞名遐邇、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別說是5萬金幣,就是5千,恐怕也十分不易,否則他那嫁于希爾法尼斯領安文圖斯男爵的jiejie、也不會為了生計而給一名侍妾斟茶倒水。” “還有就是糧食,我們并非真正意義上的遷徙,而是逃難,之所以還活著,主要還是有些人獸rou打底。為了穩定民心,為了讓大家能多一些堅持,我們在食物存量方面一直在弄虛作假,不瞞你說,這數據上要求的糧食,是我們真實擁有量的5倍以上,即使我們從明天開始不吃不喝,把包括人獸rou在內的所有食物都貢獻出來,仍是遠遠……” “夠了!”年輕女人粗暴的打斷尼奧的敘述,并在尼奧的額頭狠狠踢了一腳,“我說過,我不是來聽你訴苦的。與其在這里跟我討價還價,不如回去跟你們的人商量如何滿足我們的條件。” 尼奧也表現的怒火難以壓抑,吼道:“索要也得有個限度,我們拿什么滿足你開出的條件?你以為我們他媽的是恩斯巴斯大公的豪華巡游團?還是你們收白條、允許我們來日還債?” 年輕女人上來又是幾腳,叱道:“少在我面前賣弄口舌,哭窮裝可憐也沒有用,我最后一遍重復之前說過的話,要么照我們開出的條件做,要么,撕票!” 尼奧望向年輕女人的眼神仿佛在燃燒,年輕女人毫無畏懼,不屑的與之對視。“哼,眼神是殺不死人的,要怨,就去怨蜜莉恩太傻,又或者你們夠倒霉!” 很突兀的,尼奧的神色一下子平靜下來,他又恢復了之前的平靜,長長了呼出一口氣,緩緩道:“好吧,你贏了。我這就回去跟勛爵大人商量,準備贖金。” 年輕女人撇撇嘴,得意的道:“嘿!真是個賤骨頭,非得挨頓揍才肯妥協。”說著,年輕女人用手捏下唇、撮嘴一聲口哨,“大眼,再讓這賤男人享受、享受舒筋活血的馱馬之行!咦?您怎么來了?” 進來的不是匪徒嘍啰,也不是那個明顯是個頭目的魚泡眼,而是一名須發花白,背有些佝僂的老者,這老者穿著一件漿洗的發了白的棉衣,清矍消瘦,一雙手筋脈根根可見,干巴巴的就跟雞爪一般,但手持的鷹頭杖卻是黑鐵制成,1.6米長,雞卵粗細,看起來就頗顯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