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大師,這是否能說明,死者是在密室中呆了較長時間的,所以他殘留的氣味較多?”做出推斷的是邪魔們的頭兒伊莫頓,鎮子里出了兩檔巡邏組被暗殺的事,他已無法再保持四平八穩的做派,這次也跟來查探現場。 “嗯。”埃流士補充道:“還能說明這家伙體味很重、汗腺發達、并且他可是沒有讓自己餓著。”埃流士指了指密室的角落,那里有個小木桶,里邊是排泄物。 “卡洛恩,這人是曼莫瑞斯家的護衛頭子卡洛恩。”伊莫頓很肯定的說。他和埃流士都已經知道這里是曼莫瑞斯家的祖屋,那個曾經來搜過這里,結果目標就在眼皮地下卻被他放過的黑暗教徒已經被伊莫頓送到地獄去反省自己的過錯。 “可能性是很大,護衛頭子,以及曼莫瑞斯家的一對兒女。看來他們遭受了虐待,看看排便,兩個小家伙三天來幾乎沒怎么進食。”雖然說的一本正經,但埃流士這一刻的頭腦中,根據他所說的‘虐待’一詞,展現出的是蜜莉恩被一個健碩大漢壓在身下肆意玩弄的景象。埃流士一早就知道‘圖雷斯最美的郁金香’,并且為一直以來沒能找到這朵嫩花兒而遺憾。 埃流士的yin思,也只有死去的卡洛恩會激動的握住他的手,大嘆知己,伊莫頓不喜歡嫩草,用他的話說:胸平屁股小,一草哭了,什么東西?另外,傭兵出身的伊莫頓比較敬業,早年血的教訓讓他養成了享樂和正事分清界線的習慣,他現在的心思中,裝的基本都是那撮陰狠的對手。 同埃流士一起走出房間,伊莫頓總結道:“我認為這是一次典型的伏擊。”說著他指了指那被射穿太陽xue的魔化者。“軍用弩所致的致命傷,射擊距離超過20米,如此精準,說明黑暗并沒有成為射擊者的障礙。結合厄德里特領的現狀,初步推斷,這是一頭手持軍用弩,精于射擊的狼人射手,西風狂戰團有獵殺者這個兵種。” 埃流士點點頭,“嗯,很好,請繼續。” 伊莫頓指著雪地中的兩溜腳印,“在射殺了我們的一名教徒后,兩名敵人從黑暗中撲出,擊殺我們的另外一名教徒。這兩人實力不算高,3級左右的戰士,但精于配合,而且應該有招不錯的配合技,這才一擊得手。看這切傷,尤其是這補劍,毫不猶豫,非常狠辣,只有職業戰士或那些玩弄性命的角斗士才有這樣的心態。” 伊莫頓指指點點,埃流士頻頻點頭。 “除了弩手和兩個戰士,敵人還有至少一個后援。” 埃流士接話道:“弓手是嗎?” “對!”伊莫頓點頭,“不過這貨是個臨時角兒,他的射術真不怎么樣,成功射中一箭,不過是利用對手心態。另外就是阻止吹哨的匕首投擲者了,有可能是那兩名撲殺上來的敵人中的一個,也有可能是第三人,他們臨走時做了簡單的現場處理,很匆忙,不過我查看了下,兩名教徒的錢袋都被搜走了。您是知道的,騎士、見習騎士們大都高傲,是不會動死者的錢財的,而厄德里特領的那幾個貴族所豢養的私兵大都沒見過什么陣仗,這案子由他們做,很難這么干凈利落。” “也就是說再一次印證了對方是傭兵或軍人?” “差不多是這樣。”伊莫頓點頭。 “我有個疑問。”埃流士道:“那個弩手,為什么在第一射之后,在接下來的戰斗中沒有助攻呢?” “大師,強弩上弦較弓費力,并且,依照這弩手的位置及其夜視能力,他很可能還負擔了警戒任務。他們也就35人,在戰斗時肩負12種職業任務很正常。” “哦!”埃流士抿著嘴點頭,對于伊莫頓的分析,他還是比較認可的。而身為一個施法者,他的思想總是很活躍,根據伊莫頓的分析,埃流士進一步推測道:“這應該是一次蹩腳的拯救行動,他們舍棄了受傷的卡洛恩,甚至用他的尸體做餌。這些拯救者,目的怕是并不單純,跟其他貴族有什么骯臟交易是很正常的。曼莫瑞斯家的產業,還是值些錢的。” “大師,我想提醒的是,這卡洛恩的死亡時間應該比兇案發生早至少1個小時。”伊莫頓補充。 “嗯,這更說明我的猜測的正確性,卡洛恩和曼莫瑞斯家的一對兒女以為迎來了救兵,實則是餓狼。甚至卡洛恩的致命傷都是這些人搞出來的。他們認為曼莫瑞斯家的一對兒女換個監護人,這個理由已經很充分。” 提到監護人,埃流士的腦子里又浮現出了一幅令人噴血的畫面:幾個體毛颯颯的漢子,yin笑著撲向滿臉驚恐和祈求之色的少女。這種事,就算少女成功被拯救之后亦羞于啟齒,而等她真正有辦法實施報復的那一天(這個可能性不大),她也許已經開始有些懷念那一次的刺激了…… 伊莫頓并不是yin游濕人,他在思考兇案的可疑之處,“伏擊者們任卡洛恩的尸首被啃食,直到面目全非才動手。” “這很正常,他們本就想借僵尸毀尸滅跡,而且這樣做也容易讓我們的兩名教徒放松警惕。但他們想不到的是,這里是曼莫瑞斯家的祖屋,而且我們在行動之初,對郁金香鎮做過周密的調查,什么人沒有抓獲,還是能查出的,何況是這么敏感的身份。” 曼莫瑞斯家的祖屋,這正是尼奧故意留下的那個漏洞。 “大師,我的意思是,這很可能是兩次行動。第一次,救走或者說劫走曼莫瑞斯家一對兒女,卡洛恩在那時就死了。第二次,利用卡洛恩的尸體做餌,進行伏擊。” “也就是說,營救很可能只是順手而為,他們仍是在打鎮子的主意。” 伊莫頓道:“是的,時隔半個多小時之后,阻殺另一支巡邏組就是證明。” 埃流士拓展思路分析道:“也許敵人不止一組人,營救、伏擊、另一次伏擊,兩撥人,甚至是三撥人。” “很有可能,不過有一點能夠確定。對方有辦法掩蓋自己的氣息。”伊莫頓看了看那兩頭被殺死的僵尸,他對它們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對‘生氣’很敏感,但這個能力顯然在兇案發生時失效了,這是伏擊得以完美達成的重要前提,而且是兩次。 埃流士也意識到了這確實是真正的重點。他的五官有些扭曲,沉聲道:“防不死偵測,這不是什么高級法術,但一般只有光輝教廷的那幫賤人才會學習。希望我們的敵人只是使用了有類似效果的煉金藥劑,否則就麻煩了!那幫賤人,我恨他們!” 伊莫頓撇撇嘴,沒吱聲。他知道,埃流士口中的賤人,是指戰斗修士,與其說恨,到不如說埃流士害怕那些光輝教廷的戰斗修士。 事實上,整個艾美拉大陸但凡跟黑暗沾點邊兒的智慧生命就沒有不怕那些禿瓢的。 一手十字戰鎚,一手圣典,不管對手多么強大的黑暗戰士,光輝教廷的戰斗修士都敢于正面決戰,死戰。在黑暗勢力的成員們眼里,他們就是一幫被嚴重洗腦,隨時準備戰死的瘋子。 艾美拉世界以往的歷史中,戰斗修士以百屠千的例子數不勝數,不光是黑暗勢力,還有被光輝教廷打上異端烙印的存在。他們的聲名比十二圣騎士團都廣為人知、令人忌憚。畢竟,一般很難在窮鄉僻壤見到圣騎士,但是見到戰斗修士卻一點都不稀奇,他們在修行,內容包括餐風露宿、斬怪除魔、救死扶傷、傳播神主的榮光……他們就是光輝教廷的信仰拓荒者,用兩條腿走路的神圣游俠,也最能代表光輝教廷的形象:雷霆(戰鎚)與雨露(圣典)。 更賤的是,戰斗修士有一個技能叫‘靈魂圣箭’,就是在戰死魂升天國的時候,會在天空中產生一道極為亮眼的圣輝。有句匪話形容‘靈魂圣箭’,說:一支穿云箭,千軍萬馬來相見。如果讓戰斗修士放出靈魂圣箭,那就算捅了光輝教廷的馬蜂窩了,附近的教廷戰力都會全力趕來,甚至教廷駐各國的圣騎士團都會殺到(一般會是圣薔薇或圣十字這兩支圣空騎團成員)。 伊莫頓也是挺膩味這個的,雖然說黑暗勢力在這次大的行動之前,有著一套很完善的針對計劃,但一名戰斗修士很可能是在計劃外的,對伊莫頓也好,埃流士也好,都是一個禍端,能不挨碰最好。 就在這時,鎮中心那邊傳來警哨聲,埃流士和伊莫頓聽到后都是心中一緊,那里是挖掘場所在地,是他們此次占領郁金香鎮的主要目的。 “干!”伊莫頓氣的跺腳,“跟我來!”虎吼一聲之后,他率先向鎮中心疾奔而去。 第五章 謊言中完成的事件 像厄德里特領的大多數鎮子那樣,郁金香鎮的鎮中心同樣有個廣場,只不過廣場的中心并非是時下流行的雕塑噴泉,而是一座花土包,圓蓬蓬的花土包。 春夏郁金香,秋冬松柏青。這是郁金香鎮廣場的特色,而現在也挺有特色,松柏叢都被土埋了,整個兒一土包,遠遠的看去像是座大號的墳塋。 原本空闊的廣場,如今也被胡亂堆著的泥土沙石塞滿,只留下一條窄窄的路,如同溝渠,正對著花土包一側開出的坑道入口。 在埃流士之前,伊莫頓就像頭尾巴被點燃的瘋牛,風風火火的沖進了坑道。埃流士沒有學伊莫頓,盡管他心中也很焦躁,但至少看起來,他有著一個高級施法者應有的沉著與冷靜,并且,埃流士認為這也是一個領袖應該有的氣度、風度。不管是什么亂、有多亂,他都不能自亂。 廣場上堆積如一座座小山包的廢土堆上、至少有近百名魔化者,泰瑞斯特獵犬也拉來了20多條,他們有的在四下搜尋,有的在戒備巡視,神情凝肅、目光凜冽,完全是一副精兵悍將恪盡職守的模樣,讓整個區域都顯出那么股刁斗森嚴的味兒。 可越是這樣,埃流士就越生氣。 “裝模作樣!”埃流士暗中唾棄一句。他敢用腦袋保證,雖然十幾分鐘前這里守衛的人并不比現在少多少,但警戒情況跟現在比、絕對是截然相反的一個場面,否則敵人怎么能大搖大擺的進入坑道? 埃流士已經從他的助手之一,3級法師奧德里奇那里得知了事情的大概: 就在巡邏第6組的兇案現場被發現大約10分鐘后,一名敵人假冒教徒長驅直入,直抵坑道底部的挖掘現場,在最內層,殺死了魔變者亞恒。 奧德里奇很肯定,有一樣物件被這個敵人拿走了,但具體是什么不得而知。 這也不能怪它,因為就算埃流士,對挖掘目標也只是知道一個大概。一如那些標準的遠古遺跡探索一樣,到底能出產什么物件,誰事先也不會有準譜。 “大師,雖然亞恒已經為他的錯誤付出了代價,但我仍希望你知道事情的真相。”奧德里奇平日里有些木訥,不過卻并不是個羞于言談的人。而且在埃流士的印象里,這個人相對而言還是比較客觀公正的,不會因為一己私怨而拼命給誰抹黑。 視線驀地一黑,埃流士已經進入了坑道。 趕時間、施工倉促,坑道挖的很是簡陋,每隔一段,借著壁側挑掛的豆油筒子燈,就能較為真切的看到一片區域的景致,顯眼的多是七扭八歪的撐柱、搖搖欲墜的橫梁、頂板,在燈光中留下長長的影,如張牙舞爪的妖魔鬼怪般扭曲。如果再留神些,還會發現這些支撐坑道的材料,帶著灰石、甚至泥瓦的痕跡。這不難理解,本就是扒民房而得來,它們跟挖這坑道的人一樣,都是臨時征用。 埃流士允許了奧德里奇說出所謂的真相,結果像他預料的那樣,挖掘到了最后階段,是出成績的時候了,跋扈的亞恒希望第一手掘到重要物件,獻給上官,以博取上官的歡心,這才給了敵人可乘之機。 “該死!”埃流士恨恨的在心底詛咒。以他活躍的思維,不難想象當時那副場景,而且他確信,亞恒所要獻給的上官,絕不可能是他,伊莫頓、甚至干脆是哥頓,哪怕最終這些物品都會轉回到亡靈法師所屬的亡者殿堂,以便研究,但在這之前,那些家伙少不得耀武揚威一番,甚至討價還價。 “奧德里奇,你應該一直跟進盯著的!”埃流士小小埋怨了下。 “大師,學生有錯!”奧德里奇表現了他的謙卑。 不過,他很快就轉移了話題:“魔戰士加入我們的隊伍,就仿佛是在清水里加入了泥沙。愚蠢、散漫、桀驁、難以管理,他們使得原本法度森嚴的體系、嚴謹周密的計劃,變得漏洞百出。大師,我個人的感覺就仿佛是學者在和一群市井流氓合作!”奧德里奇狠狠的埋汰了一下邪魔體系的諸黑暗爪牙。 不得不說,奧德里奇所說,恰恰說出了埃流士的心聲。 “市井流氓,哼!你真是高抬他們!”正踱著步的埃流士冷哼了一聲:“失敗者、失意者、落魄者、無能者……這些家伙就是社會淘汰出的渣子,廢柴中的廢柴!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奧德里奇暗地里撇撇嘴,他的目的達到了,埃流士很火光,這怒火會使他很理所當然的將這次事件的大部分責任都歸咎于亞恒身上。 而一個死人,想必伊莫頓也不會為之跟埃流士太較真,死人是沒有投資價值的…… 埃流士很快跟伊莫頓碰面了,后者就跟剛死了老婆般,鐵青著臉色。 突襲郁金香鎮的黑暗勢力,核心人物是七位,除掉領導者8級亡靈法師埃流士,還有四位魔戰士,三位亡靈法師。杜埃和法塔克死了之后,伊莫頓心中本是有些小小竊喜的,因為4:2,從實力角度看,魔戰士這邊已經呈明顯優勢。 可沒等伊莫頓有什么明顯動作,搞個翻身農奴把歌唱,達太死訊傳回。現在連亞恒也死了,而且所有的表面證據,都不利于亞恒,這個黑鍋他是背定了。 伊莫頓非常生氣,因為他知道,就沖這事件的性質,他這個魔戰是的小頭頭也得跟著受牽連,埃流士一個‘重要物品’丟失,就能將過失大部分都推給魔戰士們。畢竟多么重要的物品,這真的是個很讓人遐思的問題。 果然,怕什么來什么,埃流士一見伊莫頓,劈頭蓋臉就一句:“什么重要物品丟失了?” “草!你他媽的就這么肯定是重要物品?”伊莫頓真恨不得拔掉埃流士頭頂那幾綹殘毛,但他背在身后的一只手狠狠的在自己屁股上擰了一把,終于還是忍住了。 “哦,我經過簡單的調查,推斷是這個類別的物件。”伊莫頓盡可能讓自己的音調顯得平靜。同時,遞上一個小盒子,這玩意兒本來是亞恒之前孝敬他的,正因為亞恒對于挖掘過程中運用各種方法中飽私囊很有一手,伊莫頓才派他全權負責挖掘現場。 從伊莫頓手中珍而重之的接過這個金屬小盒子,埃流士臉上的表情,頓時猶如色鬼看到傾城美女時的情形。 “真是好寶貝啊,看看這金屬質地,看看這花紋。看看這機括,一看就不是現代的工藝所能制造的出的。埋在土中多少年了,一點銹蝕都沒有!嘖嘖!”埃流士喃喃自語著、小心翼翼的打開蓋子。 盒子里是不知名材料制成的柔韌卡槽,內嵌拇指大小長短、兩頭有金屬帽子的透明水晶短管。管內有非常純凈的光芒液體,六種顏色,埃流士知道,這是能量。 “遠古魔能節,現代的能量節的誕生啟迪物,據說來自神主成神的那個世界的寶物……”埃流士一些想的有些癡了。 “大師,您不是說要親自看下兇案現場?”奧德里奇在一邊出言提醒。 埃流士的表情瞬的一凝,又恢復了往昔的老神在在。“嗯,是的,我要看看現場,才能知道丟失的物件是不是跟這物品有關聯!” 伊莫頓暗中罵埃流士貪婪無恥,卻只能陪著埃流士查看挖掘現場。 一間較敞闊平整的地室中,一系列石板碎片、靠模具支撐組合,雖然殘缺不全,但是經過這簡單的拼湊,不難看出,它曾經是某個系列艙室的一部分。 這種石板材質很特別,介于水晶和打磨出來的花崗巖石料之間,直到現在最表層都保持著玻璃質感的光澤。而石板內中嵌有魔法符文,有大有小、成行成列,尤顯神秘。 這石板明顯是人工生成,偏偏找不到一處熔接拼搭的地方,實在讓人很難想象,是何種的技藝使其如此完整如天然生成、渾然一體。 隨這艙房外殼出土的,還有一些大大小小的物件,桌椅、金屬儀器、諸如此類,對于那些破碎的不成樣子的金屬儀器,復原難度是極大的,更別說研究其功用了,因此,也根本無從判斷這破碎的艙室原本何種功用的所在。 埃流士裝模作樣的調查了一番,最后指著一片土壤、信誓旦旦的道:“我感覺到了周圍土壤中含有特殊的能量放射物,被敵人掠走的物件,應該跟魔法相關,而且非常重要!” 伊莫頓鼻子差點氣歪了,腦子里靈光一動,繃著臉吩咐道:“來呀,給我將這片土壤全部用晶石箱封存,以便研究能量放射物,追查丟失物件下落!” 埃流士臉色微變,其實根本沒有所謂的特殊能量放射物,是他在那里爛唬。結果反當眾落了把柄在對方手里。 不動聲色的話題一轉,埃流士道:“按照計劃,今天時最后一個夜,我們盡可能的保證這里的徹底挖掘和悉數裝運,這就是大功一件。也是我們當前的重中之重!至于那些狡猾的敵人,等把主要任務完成,我們再連本帶利,跟他們算賬!現在,我命令……” 伊莫頓一聽埃流士這么說,哪還不知道他是在連哄帶唬?心中冷笑:“想坑爹?沒那么容易!媽了個的,這件事若這老王八不吱聲,大不了睜一眼閉一眼,讓他暗撈點好處,若是硬要鬧,老子就拼個魚死網破!” 有此想法,在之后的發言中,伊莫頓明言暗示一起上,表達了自己的態度。以埃流士的思維敏銳,自然是聽懂了,并且從善如流,與伊莫頓很是心有靈犀的將這件事高談低落的處理了。當然,對于那單槍匹馬的膽大劫掠者、及其同黨,兩人算是恨到根兒上了,不約而同的打定主意,無論如何,都不能輕饒了那些人! 埃流士和伊莫頓不準備輕饒之人,此刻正想起這樣一句話:有時候是人在做事,有時候是事在扶人! 其實尼奧原本沒有殺亞恒的心思,更別說從他手中搶勞什子的遺跡秘寶了。他冒險進坑道的初衷,只是為了確認麥肯一家是否有誰還活著。 隨著曼莫瑞斯家的祖屋密室被發現,尼奧琢磨著黑暗爪牙們很可能對郁金香鎮進行第二次徹底搜查,以密室、地窖、地室為主的那種。在這個過程中,他們很可能利用恐嚇、誘供、刑罰等手段來拷問活著的鎮民。所以在尼奧看來,麥肯一家是一個大漏洞,就算不能補救,也要做到心里有數。 尼奧查知鎮民中的大多數,都被驅趕著掘洞,而探查那種地方,難度不小,最起碼,他要調開黑暗爪牙們的注意力,還要爭取盡可能充足的時間。 于是尼奧在小鎮的西北角做了第二起案子,這次過程也比較順利,事后,為了激怒敵人,尼奧將兩個魔化者的衣服全部扒光,整整齊齊的疊放在那里,并且把裸尸吊起,然后在尸身上用利刃刻下:都洗白脖子等著吧! 因為裸尸的展示地點相對顯眼,所以很快就被途經的一支巡邏組發現了,這事向上報,驚動了埃流士和伊莫頓,在前往現場的同時,埃流士下令核對巡邏組,結果發現少了一組,繼而曼莫瑞斯家祖屋的兇案現場被發現,這一來一去,尼奧便獲得了充足的時間,并在混亂中竊聽到了今夜的口令。 靠一套黑暗教徒的衣飾成功潛入坑道后,尼奧沒有看到老麥肯,但看到了麥肯。當時尼奧只覺得五味雜陳,開心不是,不開心也不是。 本來尼奧的目的達到了,結果卻被奧德里奇抓了壯丁,要其進挖掘現場最深處取一件物品,恰好遇到了亞恒遣開了其他人,剛拿到秘寶,正欣喜自語我亞恒這回怎么怎么樣…… 這人一開心,戒備心就降低了,本來尼奧毛愣愣的闖進來,挺扎眼,若換在平日狀態,以亞恒的實力眼光,肯定能發現些不同尋常的地方,比如尼奧內中是穿了甲胄的,外邊還裹了偽裝衣,再加上黑暗教徒的服飾,有些臃腫不自然。 尼奧也挺無奈,惟一的出路有個亡靈法師等信兒呢,他倒是準備了個‘圖窮匕見’的把戲,可一見亞恒,當時就有點心涼,作為核心成員,亞恒是一名魔變者,跟達太的實力不相上下,雖未變身,也不是遠距離的一根弩箭所能干掉的,而只要被對方發現一點可疑之處而起了戒心,尼奧說成什么今天也得交代在這兒。 當時尼奧感覺自己的心都蹦到嗓子眼兒了,他事后屢屢想起,都覺得當時真是夠走運,他那時的表現,絕對是漏洞處處了已經。 但偏巧亞恒心情大好,滿腦子都是自己靠這秘寶如何加官進爵、風生水起,壓根沒想到會有人誤打誤撞進到這里,還準備要他的命。 亞恒一看是名魔戰士,松弛了平時拿架著的死人臉,難得表現了一下和藹可親的一面,不但未怪罪尼奧擅闖之罪,還招手叫過來詢問發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