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就在這時,黎明的光,開始出現在東面的地平線盡頭,隨著那光的漸漸滿溢,夜色變成了薄紗,漸漸從天空褪去,那天邊的幾片散碎云霞,如同正在被加熱的鑄鐵般在變紅。 即將看到尼奧的游魂怪叫一聲,折身匆匆向鎮子方向高速遁去,游魂是種兇厲的存在,它們仇恨所有活著的生靈;游魂也是種悲劇的存在,活著時因無法把握掌控而形成強烈的不甘和怨念,死了照樣擺脫不了無力畏懼的一面,同樣是力量,只不過由世俗的力量變成了自然的力量。 生當做人杰,死亦為鬼雄。靈魂意志的強大與否從來都不是以環境為改變的,穿越不行,死了也不能。這游魂本質中的畏縮使得它在關鍵時刻選擇了退卻,它可沒有面對直面死亡的勇氣。 東邊的光亮越來越升,將那邊的景物都染成了金色。 尼奧開始跑步前進,他甚至已經不再去考慮是否太過接近游魂而被對方看到。天亮了,它們注定要回到魂冢,它們暫時;已不是威脅,就算告知豢養它們的亡靈法師,那也至少是幾十分鐘之后的事,而在這之前,如果行動的成功的話,他已經進了鎮。 幾乎是跟游魂前后腳,尼奧趕到了郁金香鎮的矮墻之下,在這之前,他甚至看到了游魂們如同滾蕩煙霧般的下半身。 沒有任何猶豫,尼奧助跑蹬踏,高高躍起,雙手搭在4米多高的垛口邊沿,雙臂用力,整個人再度躥起,空中一個前翻、穩穩落在墻后的木臺走道上,再一個翻身縱下木臺,身形一晃,躲到了一根木柱之后,陰影之內。 如果此時有旁觀者,一定會為尼奧叫好鼓掌,感嘆他的系列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如同雜耍表演般賞心悅目。 厄德里特領南北有山脈環護、東西有軍隊駐扎,太平已久,故而像郁金香鎮這種、米厚石墻、內附木制站臺走道的結構很典型。 走道、站臺都是原木拼湊捆綁、上搭木板,下支木柱,木柱間遮出大片陰影,往往堆放雜物,藏個人并不困難。而就算是具備黑暗視野的高級黑暗教徒,在黎明和黃昏這種一天中光線最為昏黃、最具變化的時刻,也很難看清遠景。當然,如果他們懂得將時下已經開始普及的眼睛涂成墨色戴上,相信情況會好很多。 “哎!那邊兒好像有人!”一名黑暗教徒似乎看到了20多米外有人影一晃、并發出響動。 “是啊,它們曾經是人,現在可不是了。啊……好困,這鬼天氣,在暖被窩里摟著女人睡才是正理,巡個狗屁的邏!” “我很認真的,那邊剛才確實有人!”那黑暗教徒說著抽出黑鐵劍,向尼奧所在的方向行去。 “好,有人!有人!我看你啊是火憋的,昨晚讓你他娘的放一炮,你還這個那個挑肥揀瘦,正經的水靈妞能輪上你?那娘們兒不也挺好?胸大屁股大,反應還激烈,干著多他娘帶勁?” 拎著黑鐵劍的黑暗教徒陰著一張臉不吱聲,他原本是這里的鎮民,雖是地痞無賴的貨色,可這并不代表人性已經完全泯滅,但這兩天來,所作所為,沒一件是人干的事兒?!袄献铀麐尩谋或_了!”他不止一次的在心里狂吼??赡怯帜苋绾??他已經沒有退路。這世上,至大罪莫過于背叛,而比背叛更人神共憤、善惡共誅的,就是反復背叛。 那殘余的人性審視著所做的一樁樁惡事,在產生一些些悔恨的同時,更多的是一種憂慮,怕失敗,怕被自己迫害的、出賣的人有朝一日會翻盤。于是,像大多數走狗、人jian一樣,它們往往比普通的黑暗爪牙更兇狠,更殘酷,也更盡職盡責,很多人都會問:這片土地生你養你,這里都是你的父老鄉親,怎么了你了?至于那么毒嗎你?至于!你們都死絕了,永遠翻不了身,我打不過睡覺做噩夢,如果給你們留了活路,我會睡不著覺! 陰暗的角落里,尼奧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眼睛微闔,沒有去望那個提劍的黑暗教徒,他怕自己眼中殺意過濃而被對方感應到,畢竟他對黑暗教徒們的了解非常膚淺,很難說的清他們是否具備一些類似施法者或中高級別戰士的感應或直覺,還是小心為上。 “出來!我看見你了!乖乖配合還能留條命在,否則,哼哼!”黑暗教徒對著陰暗的地方嚷嚷,色厲內荏,為了配合說話的力度,還用力的踢起一蓬雪霧。 旁邊的另一名黑暗教徒頗顯無奈的當著陪襯,那表情完全就是在陪著酗酒后無理取鬧的同伴。 沒有人出來,有的只是一片寂靜、和越來越亮的天光。 拎劍的黑暗教徒以一式虛刺結束了最后的試探,收劍入鞘,嘴里嘟囔著、詛咒著,頭也不回的當先走了,另一名黑暗教徒聳聳肩,追隨而去。 少頃,尼奧從另一處陰影中行了出來,望了眼遠去的身影,從容向鎮內行去。 曼莫瑞斯家的圖雷斯莊園有三處居民點,主要就是這郁金香鎮,有百多戶人家,另外兩處一處是葡萄園區,另一處是農墾莊子,尼奧都非常熟悉。此次潛入之前,心中有了相當定算,哪家適合藏身,哪家容易被看重成為黑暗爪牙們的休息點,自己行動的大方向步驟等等,都經過反復推敲,此刻行動起來,沒有任何困擾,幾乎是直指目標。 馬爾福的旅店,看了一眼那很有些年頭的木牌,尼奧推門走了進去。鮮血和死亡,將從這個晴朗的早晨開始。 第十三章 宰殺 有時候,門、窗、甚至墻壁對于尼奧都意義不大,因為他有著靈敏的嗅覺,可以在十幾米外輕易的辨出不同人的不同體味;他還有靈敏的聽覺,在經過專門的訓練之后,他能夠通過細微的聲音、例如呼吸、甚至是心跳而判斷一墻之隔的房間里、大致發生的情況。 所以,尼奧看似大咧咧的推開了馬爾福旅店的門行了進去,實則太已經對里邊有了一定的了解,以及相當的準備。 大多數村鎮的旅店,都是酒、飯、住宿三位一體的,馬爾福的旅店便是其中代表,一個60多平的廳子里,放著大大小小十余張桌子,原本應該是被擦抹的潔凈光亮的,甚至上面還會擺放著開的正艷的盆花,馬爾福的太太莉茲愛花,而馬爾福特愛妻子,所以馬爾福的旅店一年四季都不缺盛開的花朵。 但現在,污漬和東倒西歪的酒瓶才是這里的主流背景,而它們是用來襯托幾個喝的爛醉,將脫去靴子的臭腳丫放在桌子上鼾聲如雷的黑暗教徒的。 當壞蛋的好處就是可以不管別人的死活而盡情的放縱自己,對于那些抑郁不得志的小人物來說,放縱的誘惑有時候比長生不死還要大,畢竟后者并不等同于快樂,否則也就不會有著名的凱爾斯死死團血族們,每年趕在夏季最炎熱的那幾天,選個光線充足的地方,群體暴曬而亡的事情發生了。 尼奧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小藥瓶,里邊是以迷醉草的枝葉為主材料的麻醉劑,本來是用于活捕野獸的,現在用來對付這些人形野獸也不錯。 打開瓶蓋,擱在口鼻之間,讓對方嗅上幾嗅,這種藥劑揮發性很強,經過尼奧的加工,藥效也很強,只是時間不會太長,幾分鐘后藥效便開始減弱,而有這幾分鐘時間,對尼奧來說是卻是夠了。 一個、兩個,轉眼間樓下的五個黑暗教徒都吸入了麻醉劑,癥狀并不明顯,只是看起來睡的更深沉了。 “哎你是誰,干什么的!”尼奧正要給第六個黑暗教徒嗅麻醉劑,結果這位開腔了,尼奧心中一驚,人馬上就要挨住對方的脖子時,就聽這家伙接著道:“哎來喝一杯,干!”原來是在說夢話。 這小小插曲之后,尼奧開始搜身,果然,一如他所預料,這六個家伙都貼身裝著藥丸,魔化之藥,這顯然是低級魔藥教徒才裝備的,一旦生命垂危,就吞噬魔藥,變成魔物,雖然活了性命,卻也喪失自我,徹底成了怪物。 腳步輕盈的上二樓,原本的客房如今成了宣yin之地,酒、色,縱欲者永恒的主題,倒霉的是鎮子里的大姑娘、小媳婦,當然也不乏重口味的,讓人在咬牙切齒的罵一聲畜生的同時,也難免回自我反思,自己的心中,是不是也有類似的一頭欲獸?尤其是這里的大環境,任何一個身處其間的人,都會清晰的感覺到那種秩序破壞、規則抹殺的混亂和黑暗。 你想到燒殺搶掠、為所欲為,那種種觸目驚心帶來的感官刺激,讓你呼吸粗重、雙眼發紅,不光是欲獸在心底咆哮,還因為復仇的火焰在熊熊燃燒,有人狠狠踐踏了你苦心經營的美好,而你堅信,這至少是鮮血的代價才能償還的債! 尼奧現在心中就燃燒著這火焰,而眼中,卻并屋外的嚴寒更冷冽。一扇房門打開,交媾的刺鼻味道挑撥著尼奧的神經,狼藉和污穢更是證明了暴力和屈辱曾經在這個房間里存在,而且不止一次。 尼奧一次又一次壓住心中的怒意,才顫抖著手給床上的家伙嗅了麻醉劑。他有種想活剮了這黑暗教徒的沖動,但他知道現在不具備實施的條件。甚至是殺戮,都有可能發出響動,而驚醒旁屋的人。 “這不會是一次堂正的對決,這是一次殺戮,像宰殺畜生那樣!”尼奧心中一遍遍的默念,手終于停止了顫抖。 下一個房間,然后是三樓…… 最難纏的是三樓最里邊的房間里是一名高級黑暗教徒,尼奧估計他是那種可以自由魔化和恢復的角色,因為他的一些細微的生命特征已經不在是人類,比如呼吸,比如心跳,盡管尼奧已經十二分的小心,但這家伙還是靠著堪比野獸的本能直覺在尼奧接近床時醒了過來。 尼奧的第一動作就是將麻醉劑的藥瓶摔碎在了他的臉上,結果這家伙興許是乍醒之下意識還不太清醒,竟然沒有立刻逃逸或叫喊,而是直接魔化,然后就在半魔化狀態昏死了過去。這讓屏住呼息,已經持匕首沖上前的尼奧多少有些意外。 顯然,普通的自由魔化、恢復也并非完美,至少不能助其在人形態時具備對強效藥物產生免疫。從另一個角度講,可自由魔化、恢復的家伙們是生物,而非不死,因為不死是對普通毒素、藥物全免疫的。 “早應該想到的,否則拿什么玩女人!不過你以后是沒機會了!”尼奧將并指如刀,猛的插入了這黑暗教徒右胸的心核中。 “嗬!“高級黑暗教徒喉間發出痛苦的聲音,肢體也在痙攣抽搐,但卻醒不來,如同陷入某種夢魘,隨后是永恒的沉寂。 抽干一個、抽干兩個…… 尼奧原本是準備給這些人渣喂下魔化藥,讓它們變成怪物、從而引起混亂,方便他行事的。但高級黑暗教徒的魔化讓他想起了索爾斯城民居時的情形,尼奧意識到,這同樣是個黑暗生命,攝取他的生命能量,會不會進一步提升自己的戰力呢? 答案是肯定的,但不知道是重復吸取導致增長比例下降,還是這黑暗教徒未完成魔化,總之這次提升遠不及第一次,尼奧僅僅是感覺到小幅度的提升,不過體能、精神力倒是全方面的充盈了起來,甚至連空腹感也基本解決了。 于是,尼奧改變了主意,他要將這里的黑暗教徒全部變成尸干兒,然后讓他們集體消失,從而制造一場離奇失蹤案,至于黑暗爪牙們會因此產生怎樣的遐想,那就看他們的承受力和想象程度了。 一共16名黑暗教徒,如果尼奧昨天在北香葉林的林道附近多逗留一會兒,至少會認出,那個被他殺死的高級黑暗教徒,正是昨天三個為首的高級黑暗教徒之一。甚至以他的洞察力,有可能通過一些個人特征、蛛絲馬跡從而得知,這里的黑暗教徒,就是昨日的那些魔化兵。 黑暗爪牙們的魔化并非只有一種途徑,同時,他們還不至于奢侈到讓大多數教徒成為一次性的炮灰。在有準備的情況下,黑暗教徒是通過儀式法陣來完成魔化的,這種情況下的變身,會讓它們成為聽的懂特殊命令的野獸。而吃魔藥變身的,則是完全依靠本能行事的怪物。 這場宰殺非常順利,前前后后一共也才用了20多分鐘,只是尼奧還不能很好的把握‘生命攝取’這項技能的尺度,那效果便如狂吃牛rou干兒,等到rou干兒進了肚子遇到水份膨脹了,才開始感覺撐的難受,只不過這能量不比食物,摳破喉嚨也休想把他嘔出來。 臉發燙、眼發燒,呼吸之間口鼻如同有火在流竄,身體的每一寸筋rou都似乎在膨脹、似乎即將爆炸……尼奧感覺自己就像吃了一百多斤補藥,有種特殊的令人興奮的能量在體內壓抑,尼奧隱約意識到,如果就這么任期發展,他的身體非崩潰了不可。 “你娘……”什么叫計劃趕不上變化,什么叫突發奇想帶來的惡性效果,這次尼奧算是明白了。 考驗應急能力的時候到了,尼奧一邊收拾干尸、一邊思考著對策,最終16名教徒化作了由床單制成的兩個大包。尼奧拎著出了門,拐得幾拐,便進了麥肯鐵匠鋪的后院。 老麥肯跟尼奧的關系亦師亦友,尼奧知道麥肯家后院的菜窖有些玄妙,里邊有個隱秘的小庫,是用來存放違禁鐵器的。像鋼弩、刀劍,民間的鐵匠要想打造經營,不但要有相關證件,稅也重的多,麥肯有時候賺點灰色收入貼補家用,這很正常。 尼奧很希望能夠在開啟小庫的隱秘之門時看到麥肯一家,哪怕迎面而來的是一記攻擊,然而現實很殘酷,老麥肯一家顯然沒能來得及躲進這密室。 尼奧將兩大包尸首扔進密室,順手拿了密室中的一柄做好的紫衫木弓胎。他的獵弓是榆木弓,獵個鳥、射殺個小獸什么的還行,作戰卻嫌疲軟,如今尼奧實力增長,又有砥石符文法爾,已能開得硬弓,而榆木弓的弓弦卻是好東西,此刻正好用上。 另外就是給青鋼十字劍加了鉛墜。力氣大了,原來趁手的劍用起來會覺得有些飄,尼奧的十字劍,劍柄和劍格都是有螺旋可以擰開的,內中石墜換成鉛墜,劍的重量便增加了。當然,這樣一來,劍身與劍柄的重量平衡會失控,重心靠后,一般都是騎兵首選,利于削抹挑刺、劈砍的威力差,這些應用上的注意細節,尼奧自然不在話下。 從麥肯家出來,尼奧已經換上一身稍顯寬大的黑暗教徒服裝,他現在已經憋漲的異常難受,現場只來得及簡單的處理,便匆匆上路,他現在需要發泄,而發泄的最好途徑自然是戰斗。 尼奧有種直接挑戰此地黑暗爪牙首領的沖動,萬幸他還保有著一絲清明,知道憋漲的難受跟實力強大與否沒有必然關系,而他估計,那黑暗爪牙的首領,怎么也得是7級往上的水準,他上去簡直與送死無異。 天此刻已經開始大亮,晨曦的陽光在驅趕夜的最后一層黑紗。尼奧邁著大步急行,目標是鎮西邊的墓園。 郁金香鎮的墓園修在教堂之后,一半在平地上,一半在土丘上。這土丘被劈走半個,成了十多米高的斷崖,索性也就不用壘鎮墻了。尼奧估摸著,既然是幫子亡靈,少不得在這種地方折騰,而游魂回魂冢不久,那些魂冢怕也在此地。游魂和亡靈法師,這都是尼奧最忌憚的存在,趁著現在能量過剩,尼奧準備玩次命,看能不能滅掉一個亡靈法師,最好能把魂冢也都毀了,如果成了,無疑能大大的降低營救行動的難度。 ps:求各種關注,點擊、鮮花、兇猛程度請向魔化不死看齊。 第十四章 10秒鐘的戰斗 法塔克是名3級亡靈法師,他擅長飼養不死生物,并且尤為偏愛游魂和厲魄。 此刻,法塔克正哼著古怪音調的小曲兒前往墓地,“我是一個養蜂人,我有一群小可愛呀小可愛,它們孜孜不倦采花蜜,它們快快樂樂回蜂房……” 墓地在望,“嗯?”法塔克對生氣的感應非常敏銳,東邊道路上行來的一名教徒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是誰?為什么身體中蘊含的生命氣息似乎有蓬到爆的跡象?”當法塔克產生了這樣的疑問的同時,很自然的就問了一句:“布扎赫、瑪蘇努法依?!?/br> 對面來的正是尼奧,在墓地附近遇到一名亡靈法師打扮的家伙,正中他的下懷,但對方的高警覺性讓尼奧有了一個不太好的開端。黑暗勢力的黑俚語他根本就聽不懂,法塔克一張口,尼奧就知道自己裝不下去了,猛力竄出,向著法塔克撲了過去。 法塔克也立刻意識到對方的來意不善,一抬手,便是‘法塔克疲勞術’,這術原名叫疲勞之觸,引導負能量使目標疲勞,直到法術結束。法塔克將之改良,省去了引導環節,故而新術以他之名標注。這術是法塔克最得意的一項成就,所以他的兩個瞬法格位之一便是這術。 然而尼奧現在是典型的精力過剩,這疲勞術的能量雖然無形而快捷,成功命中了尼奧,但也僅僅是暫時中和了尼奧的一些精力,比起之前的血脈賁張,尼奧感覺便如炎炎夏日跳進了山澗水潭,怎一個爽字了得。 “送你點小禮物!”奔跑中的尼奧雙手一甩,四枚木錐電射而出,以他現在等若4級上戰士的力量,這木錐破空聲比之普通的弩矢都要凌厲。因為偽裝的緣故,這次尼奧并沒有帶梭矛,這木錐是他平日里練習投擲技能所用,十幾米的距離上,就算野豬的堅皮也能穿透。 法塔克已經在向墓地中狂奔,墓地中有他飼養的不死,同時也有大量的死氣負能供他使用,他一旦進入其中,綜合戰力會有一個很大幅度的增長。而且法塔克很清楚距離就是法師的生命線,所以他給自己置辦的第一件魔法物品,也是全身上下最值錢的魔法物品,就是一雙靴子,幽靈短靴! 幽靈短靴是善于制造法器、法袍、法杖的黑暗血族制造的精品級法鞋,本來是六套件的,但法塔克的地位、能力、金錢只允許他淘騰來這一件。這短靴使原本比奔跑速度連普通人都略有不及的法塔克速度一下子提升到接近2級戰士的水準,2級戰士百米10秒搞定,一個生命力被負能嚴重侵蝕的低級亡靈法師有這樣的速度,絕對是個亮點。 但這速度顯然不可能快過尼奧擲射的四枚木錐。 “返噬術!”1級死靈魔法,且是言咒,言出咒成。它可以令所有的木柄武器例如連枷、長矛回頭攻擊使用者,法塔克并不確定尼奧扔來的是木錐還是飛刀,只是見飛出的武器沒有反光,下意識的便使用了這個魔法,同時從懷中拿出了魔棒。 木錐空中劃出詭異的弧線,然后向尼奧激射而來,新的驅動力已經不是尼奧的勁力,而是魔法的力量,速度威力相較差上一些,但如果命中,也絕對能讓尼奧好看。 尼奧速度不減,迎錐沖上,同時雙臂揮出一片幻影,攥住一枚木錐,抽飛一枚,剩下兩枚,一枚在他側頭避讓的情況下,貼著他的面頰擦出一道傷痕,最后一枚則狠狠戳在了他的左小臂上,不過尼奧敢于將雙臂當兵器使,是因為施展了戰士的‘堅如鐵石’技能,這本是4級戰士才能掌握的,尼奧目前是偽4級,只能使一雙手臂的韌度、硬度提升1倍,卻也有些作用。 法塔克本身更傾向于學者、研究員,因此他的魔棒可以說是完全的攻擊術法法器,暗邪火球,濃煙滾滾,深紅的顏色,看起來像是一團燃燒的垃圾。這種火球的重點傷害在于火毒,而非焚燒。 法塔克沒有在發射前給尼奧上魔法標記,所以暗邪火球無法尋的,勢頭倒是凌厲、而且一次就是三枚,呈品字形呼嘯而至。 尼奧很清楚法塔克僅是以之阻敵,目的是想多獲得些時間,好進入墓園,自然是不能讓他順意。奔跑中猛然跪倒,雙腿跪地向前滑行,身體后仰降低高度,三枚火球從距他不及30公分的上空呼嘯而過,那灼熱的火毒隔空掠燒,如同刀片針梳刮rou般刺痛。 不怕死的人永遠是難纏的,尼奧的玩命表現讓法塔克愈發驚懼,當下也顧不得太多,再度揮動魔棒,將內里儲存的另外三個暗邪火球也釋放了出去。這次不是品字,而是依次,不指望能命中,只要尼奧躲避火球,那么就能重新拉開距離,他就有望沖進墓園。 同時,法塔克嘴里吟唱咒語,在他的周圍,黑色的能量如同一縷縷的細煙、由虛無中產生,在他身前匯聚,一個新的法術正在迅速成形。 “吼!”低沉的咆哮聲中,奔行中的尼奧身體迅速發生著變化,狼形態變化,這是尼奧第一次不依靠墜飾中的月能,不依靠月華的力量而施展出變身技能,其間的感受,是與借助外力有著很大的不同的,但尼奧現在沒有閑空去細細品味領悟,左滑、右閃、轟!終是有一顆暗邪火球躲閃不及命中當胸,尼奧勉強護住了眼。 爆裂開來的暗邪火球如同火灰從內部被猛的扒開,火的顏色明顯有些發暗,但是熱度卻極高,而且滿是飛濺的大蓬火星。在尼奧的瘋狂前沖勢頭下,這些火迅速的化成了流光向后飛逝,但是尼奧卻受傷不輕,皮膚焦糊,血rou翻卷,臉上也被炸的血rou模糊。 劇痛進一步激發了尼奧的戰意,尼奧的眼中閃爍起藍色的電光,喉間發出令人心悸的嘶吼聲,外形仍在進一步激烈變化著,那前胸、臉上的傷勢,竟然在筋rou的蠕動膨脹中以極快的速度愈合著,痂殼簌簌掉落,陪著那流飛的火星和黑煙,有種讓人心悸的猙獰感覺。 偷眼觀瞧的法塔克又一次被震驚了,狼人他見過,狼族血脈的愈合能力,以及對魔法、尤其是黑暗魔法有一定的抵抗力他也知道,但像眼前這種愈合能力的還是第一次親歷,以至于險一險就把即將完成的術法中斷了。 變身后,尼奧速度更快,眼看著就要追到法塔克,“嗬!”法塔克喊喝之下,身前的如煙能量終于凝結成一只手,幽靈手,可以替代法師釋放不高于4級的接觸法術。 這黑色的手成形后,隨著法塔克魔棒一指,飛拍向尼奧,那掌心中閃爍著一團水質的毒綠色光芒。 尼奧根本不曉得這幽靈手是法師隨心所欲cao縱,且可以多次施法,還是直來直往、一次完事。他敢于觸法師的霉頭,主要依仗就是體內過剩的生命能量。 “來吧!勇敢的、直面傷害和恐懼!”根本不去躲避,尼奧架起雙臂瘋狂的迎了上去。 蓬!綠色光霧崩散,凡是被這光霧波及之處,毫毛全部掉落并結上一層熒亮的綠色痂痕,如同苔蘚,又像是嚴重的皮癬。 腐敗囊腫!從不死的身體中提煉出的元素,以硫酸的形式侵蝕目標,造成劇烈到可令意志薄弱者瞬間大小便失禁的疼痛,并且腐蝕血rou造成傷害,還附帶降低死靈法術抗力的作用。 幾乎是緊跟著,法塔克扔掉了魔棒,雙手結印,施展了3級法術腐囊腫脹!目標的自愈能力超強,等待不但不會使后繼誘發術法的威力增強,反會大幅度削弱,既然如此,拔苗助長也無所謂了。 熒綠色的皮癬上鼓起了膿皰,迸裂并散發惡臭和黃煙。這是爆發腐敗囊腫的所有力量,進一步破壞目標的血rou組織所形成的傷害效果,潰爛式的疼痛可以說已經超過了人類所能承受的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