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第十九章 緊隨的黑暗 一個樸素的理由拉開了跌宕起伏的冒險旅程,人生有時候就是如此戲劇。 作為這場劇的主角,尼奧從再度拿起‘思維水晶’、或者說‘卡隆珀的魂棺’時,就已經有了一定的覺悟,魔鬼不會放過他! 一種難以言喻的緊迫感已經變得清晰無比,尼奧還清楚的記得,上次有類似的感覺,是在他被抓捕關押至索爾斯城死牢前。上次他選擇了忽視這毫無根據的靈魂悸動,這回,他選擇了重視。 卡隆珀此刻氣若游絲,雖未死,但如果看他眼睛就會發現,那里已沒有任何神采。雖未說明,但尼奧能猜的到,這具還沒有死透的軀體,就是卡隆珀留給魔鬼們的獻禮。 惡毒詛咒?血rou爆彈?獻禮的具體內容連同很多很多問題都可以專門找個時間去了解,現在尼奧只想著盡快離開這里。 離開的時候,尼奧選擇了搜刮特勒斯主教的尸體,布瑞嫩斯神的仆人們是不戴金銀飾物的,不過錢袋中的金銀不在此列。尼奧拿了2枚第納爾(金幣)和4枚迪拉姆(銀幣)。 “至少,對方在做出判斷時不會輕易想到他們需要追蹤的是一個典型的窮鬼!” 另外一件被尼奧拿走的物品就是‘特勒斯的圣徽’。光輝教派一慣的嚴謹和細密使得尼奧在此刻受益,這圣徽是特勒斯生前讓尼奧持有,以防御卡隆珀的法術攻擊的,哪怕是特勒斯已經死去,圣徽在尼奧手中仍是散發著淡淡的乳白光亮,這叫‘順志’,而如果沒有特勒斯的授權,圣徽會發出淡淡的藍芒,那叫‘逆意’,如果是那樣,圣徽變成了典型的賊贓,但現在,卻是個不錯的信物,尤其是對一個深明國家力量之恐怖的死囚而言。 離開地廳,尼奧剛從神像下的暗道中爬出,就聽右邊的墻壁中傳來扎扎的機括響動聲,那是直通地表神殿的另一條秘道中的懸浮臺在移動。尼奧屏住呼吸、以最快速度竄出房間,臨走不忘掛上門栓、鎖上鐵鎖。 “瑟雷大人,這次您發現了秘道,必能取悅于圣使閣下。”懸浮臺上,說話的是一名黑騎士,割頭者法德,這個名字對很多人來說是聞之變色的夢魘,即便是在厄德里特領黑暗教派的諸人眼中,法德也是位冷酷而殘忍的兇人,又有誰能夠想到,這位仿佛打小得了冰皮癥的兇人也會抽動那蒼白的面部肌rou,展現比哭還難看的媚笑呢? “嗯……”名為瑟雷的高等惡魔從鼻腔里哼了一聲,斜睨了法德一眼,瑟雷爪子在虛空中一轉,一團冒著黑煙的毒綠色光芒閃爍之后,它的手中多了一枚不時閃爍著刺眼點芒的晶石,隨手扔給了法德,“好好做事,我從來不吝賞賜。” 雙手捧著晶石,法德眉開眼笑,卑躬屈膝的道:“誓死為大人效命!” 神殿的秘道是法德的屬下發現的,如今一句話,便被法德不動聲色的將功勞送給了瑟雷。識時務、會做事,即使伺候的是魔鬼,也一樣少不了升遷賞賜。 就在這時,瑟雷微微皺了下眉,它聽到了一絲異響。瑟雷并不知道這聲音是尼奧上鎖時發出的,敏銳、但不夠警覺,讓瑟雷錯過了一次難得的機會。 當法德一馬當先推開地廳那沉重的石門,尼奧正在推開陵寢的棺蓋。 咯嘞嘞…… 尼奧已經盡力,但移動石棺蓋的摩擦聲聽起來仍是讓他覺得有些心驚rou跳。 推開棺蓋后,尼奧沒有立即起身,而是支耳朵聽了聽、又抽鼻子嗅了嗅,這才悄無聲息的鉆出來,一邊透過黑亮的編花鐵柵留意外面的動靜,一邊反手將棺蓋重新合上。 雪很大,鵝毛片,天都發了紅。南邊的炮火聲密集的如同行雷滾蕩,想來能量罩即將不支破損,才有了這樣的猛烈。 深深吸了口冷冽的空氣,尼奧向北行,大樹高墻,這些并不能阻擋他,猿猴般攀爬上樹,然后順著一斜伸的枝干前行,看好目標,踢斷幾根細枝掃清道路,后退幾步,加速,騰空翻越,穩穩落在積雪的高墻頂端,前跨步、空中折身,雙手在墻頂磚石上一扣,借之緩一緩下墜力道,此時腳離地面也就2米多些,松手落下,僅僅是騰起一小片雪花。 沒有任何停留,尼奧將面巾向上提了提,順著教堂后街,冒雪向西行去。 幾分鐘后,丹絲特妮帶著一干屬下來到教堂神殿,乘坐懸浮臺分批進入地廳。 瑟雷低眉耷眼,恭敬的伺立一旁,而像法德這類貨色,此時只適合做一名門衛。 噠!噠!噠!烏黑發亮且有著優美弧線的窄蹄踏在青巖的石磚上、發出清脆且充滿韻律節奏的聲響,丹絲特妮扭動著小蠻腰向著卡隆珀行去,她所走過的地方,空氣會失去溫度,火把的火焰也會變成詭異的蒼藍色。 隔著尚有2米有余,丹絲特妮手指遙遙的一勾,便有無形的力量將卡隆珀被亂發遮掩的低垂腦袋抬起。 閉合的雙眸猛的大睜,卡隆珀用咒言惡狠狠的向丹絲特妮吐出兩個字:“去死!” 在那個瞬間,也不見丹絲特妮有什么特別動作,僅僅是眸中光芒一閃,一名原本還在門口附近的魔鬼便擋在了她的身前。 “啊!啊……”替丹絲特妮擋了術的魔鬼雙爪抱頭,發出極其痛苦的慘嚎聲,它的筋rou在激烈蠕動的同時迅速縮水干癟,就仿佛身體里有個黑洞在不斷吸噬,短短的幾秒鐘,身體便萎縮了至少3圈。 丹絲特妮很隨意的將這魔鬼扔到一邊,然后對后邊跟上來的魔鬼們道:“讓它安靜點!” 即刻上來兩名魔鬼、手腳麻利的將這位拖了下去,它們不知道它中了這種古怪的詛咒術會不會死,但如果繼續留在這里,不喜吵鬧的丹絲特妮首先就會讓它永遠閉嘴。 “魔使大人,請恕卑下失職之罪!”瑟雷站出來躬身行禮,頭顱低垂。 “我為什么要懲罰你?你發現了這里,并且沒有狂妄自大的私自處理,而是讓現場保持了完整,剛才的詛咒就是最好的證明。”丹絲特妮說著手指在虛空中一指,瑟雷身前的虛空中,空氣扭曲、隨后撕裂開一條閃爍著黑色雷光的空間裂隙,一團熔巖自這裂隙中滾出,熔巖如泥漿般掉落,漸漸顯出一柄被燒的紅彤彤的大劍。 “瑟雷,我離開之后,這里由你來主持大局。”丹絲特妮輕描淡寫的說。 “卑下,定不負重托!”瑟雷頭顱垂的更低,隨后,伸爪握住了火紅的劍柄。 轟!強大而狂野的力量自大劍上釋放,那一刻的光芒讓瑟雷仿佛置身地獄熔海之畔,毛發在向后飛舞、披風在獵獵作響中燃燒。火焰的光化作一道道湍流在瑟雷的甲胄上流竄,更有黑色的光沒入瑟雷的身體,不斷的改造著他的體質。 嗷…… 低吼聲中,烈焰火星炸射,獲得了力量的瑟雷比之前魁梧了很多,身上的甲胄閃動著火焰魔紋,新出現的火焰披風也如火般燃燒,頭上的魔角愈發粗大,眼中燃燒著橘色的邪惡光芒,呼吸之間,有火焰自鼻孔中噴涌…… 地獄武器,不但是力量的增幅器,也是權威的象征,還是暗邪之力的能量中繼裝置,擁有它,魔鬼們在地表就不會有能量衰減的問題,同時,也有權調動區域內包括同階在內的所有黑暗勢力成員。 “恭喜瑟雷大人獲得榮寵!”在場的魔鬼們畢恭畢敬、齊聲道賀。 與此同時,丹絲特妮已經從卡隆珀身上攝取了血液并凝聚成一根巴掌長的血晶,“圣血血晶,呵呵,我親愛的學生,這么多年過去了,你仍是只學會注視遠方,而不懂得有些寶藏就在身邊……” “大人,在陵寢外發現足印!已經派出獵犬。” “大人,這個暗血族人有情況稟報!” 這魔鬼提到的暗血族人正是暗血女,她在追查尼奧的蹤跡到教堂**時,由于蹤跡中斷而選擇了回自己的崗位主持工作,然而心中一直不甘,于是再一次巴巴的跑來,結果迎頭碰到了順著秘道從陵寢中出來的魔鬼。 聽完了暗血女的報告,丹絲特妮咯咯的笑了起來,“小狼狼,多么奇妙曲折的命運羈絆!”說著,她手指一彈,一道光莫入瑟雷的頭顱,于是瑟雷清晰的看到了丹絲特妮降臨時用邪魂詛咒擊中尼奧,結果尼奧卻靠著狼化挺了過去,逃逸了…… “瑟雷啊,將他活著帶回來,我喜歡這個有趣的小家伙。”說到這里,丹絲特妮偏頭向著南方空望了一眼,“能量罩已經破裂,瑟雷,我期待你的表現。” “愿深淵佑護您,大人!”瑟雷恭敬的如是說。 丹絲特妮和一部分魔鬼,踏入一個熊熊燃燒的綠火法陣,離開了索爾斯。剩余的魔鬼很自覺的排序,守門的黑騎士法德也有機會站在了將佐的序列里。 “法德,我將追獵那頭狼人的任務交給你。” “卑下定竭盡全力!”法德出列半跪施禮。 瑟雷嘿嘿一笑,手中的地獄大劍‘巴扎涅’一揮,“隨我迎戰!” 吼!魔鬼們高聲附和,身上都蓬起強弱不等的邪光。 瑟雷走過半跪著的法德身邊時,在他頭上撫了一下,“黑騎士,從此名副其實。” 暗邪的力量,讓黑騎士法德渾身都包裹在猶如火焰般的黑色光芒中,當他站起身,渣屑嘩啦啦的落了一地,就仿佛從石壁上復活的守衛傀儡。這是甲胄獲得淬煉后的效果。法德眸中最后一抹人性光芒消逝,取而代之的是幽冷的兩團光芒…… 第二十章 魔藥教徒 當!火星迸裂。 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埃洛斯、在最后關頭看到一把突兀出現的利刃擋下了敵人重劈而下的長劍。 側滾了幾滾狼狽爬起,埃洛斯躲過一名黑暗教徒的撲擊,拾起自己的劍,同另外一個黑暗教徒對了一劍,一個翻滾挺刺,逼退了正要向他的同伴下黑手的黑暗教徒,半攙起這受傷的同伴,急聲問:“夏爾,你怎么樣?” “死不了!”名叫夏爾的年輕人左腿大腿被洞穿出一個血洞,鮮血汩汩的涌,別說現在天寒地凍,就是常溫,這樣流血也很快會死人。 噗! “啊……啊……”一個身形消瘦的黑暗教徒腹部中劍、腳上、腿上也各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劍上,一時死不了,痛的滾地呼號,聽起來格外慘烈。 這是拯救埃洛斯的那把劍的持有者造成的,埃洛斯能看的出,他是故意不給那黑暗教徒一個痛快,而讓其余的黑暗教徒們膽寒。 夜風送雪,斜掠飛落。 “呀!”一名黑暗教徒暴喝聲中猙獰沖上,高舉著厚而寬的長劍,戰車一般沖向拯救者。 埃洛斯就見跟敵人比起來顯得身單體薄的拯救者非常硬氣的同那黑暗教徒對沖,中途還有閑心挽個劍花。 眼看著兩人即將相撞,驀地,拯救者突然提速,快的都有了虛影。 噗! 錯身斬! 那黑暗教徒身上的皮甲根本沒能幫到他,整個腰腹幾乎被切斷,鮮血狂噴、腸子都涌了出來,然后才頹然倒地,開始瀕死前的最后嘶嚎。 埃洛斯這時候才看清楚,這一刻,拯救者是反手拿劍的,之前的那個劍花可不是為了炫耀,而是為了吸引對手的注意力、同時更換握劍方式。 轟! 拯救者忽然擰頭朝這邊就是一火銃。 埃洛斯被驚的身子一激靈,發現自己沒事,回頭再看,一名拎著劍偷偷摸到不足他兩米遠的黑暗教徒額頭被打出個血洞,面具下目光轉黯,武器落地,然后尸體傾倒。 “還愣什么?拖到角落,創口上部、用繃帶將血脈勒緊!”拯救者拉下面罩沖著埃洛斯輕叱。他的語速很快,但條理、吐字清晰,而且簡潔易懂。 “哦!哦……”埃洛斯架著嘴唇都發了白的夏爾向屋角拖,雪地里留下一道猩紅的血痕,格外的醒目。 好不容易讓夏爾靠著石墻坐下,埃洛斯突然想起了問題所在。“我、我沒有繃帶!” “扯下他的襯衣衣袖!”拯救者此時已經在跟另外兩名黑暗教徒交鋒。 “哦……”埃洛斯忍不住想砸自己的腦袋,平時自己也挺機靈的啊,怎么一到關鍵時刻就大腦一片空白了? 手忙腳亂的幫夏爾扎緊大腿,抓起佩劍看場中,埃洛斯發現拯救者已再殺一名黑暗教徒,此時正與四名黑暗教徒對峙。 猛然間,拯救者竟然擲出了手中利劍,命中一名正在給瀕死的黑暗教徒喂東西的家伙,這一劍力道奇大,那裝束與普通黑暗教徒有著明顯不同、且身材纖瘦的家伙橫飛米許后才落地,插在頸側的劍都末了柄。 剩下的四名黑暗教徒見拯救者沒了劍,互視一眼,一齊向拯救者撲殺了過去。 躲!閃!那拯救者雖然避的狼狽,但動作有效且出人意料,埃洛斯正想上去幫忙。 轟! 拯救者在從一名黑暗教徒的襠下滑過時開了火銃,那黑暗教徒命根子中彈,叫的跟被掐住脖子的雞似的,然后抽縮著倒地,未幾沒了聲息。 埃洛斯訝然,拯救者顯然比他想象的更善于應對不利的戰局,躲閃過程中也能給火銃上彈,老實說埃洛斯根本沒有看清楚拯救者是如何完成的。 埃洛斯沖向戰場,沿途順手還撿起了那第一個腦袋開花的黑暗教徒的劍。 雖然戰力有限,但埃洛斯牽制一個敵人還是沒有問題的,3對2,黑暗教徒人數多,卻是劣勢明顯,但他們眼神中的狂熱卻告訴埃洛斯,他們不會退卻。 瘋狂雖然能一定程度增加戰力,但在鎮靜且武技高超的對手面前意義有限,拯救者無疑便是這樣的人物,戰了十幾秒后,又一聲轟響,一名黑暗教徒捂著左胸,倒地身亡。 此時,埃洛斯正背對著拯救者與一名黑暗教徒拼劍,雙劍交擊,聲響卻被火銃的轟響掩蓋,然后埃洛斯就看到拯救者從他身側出現,一腳蹬踏在黑暗教徒的胸口,這黑暗教徒向后倒飛,拯救者卻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快速跟進一步,探身掄劍劈斬,在黑暗教徒身上斜著留下一道巨大的創口,鮮血噴濺,這黑暗教徒落地,眼見著是不活了。 剩下一個黑暗教徒徹底失去了戰意,狂叫著扭頭逃竄,連武器都扔了。 埃洛斯就見那拯救者從容的為火銃塞入彈丸,轟!那黑暗教徒撲倒在雪中,哀嚎著向前爬,拯救者射中了他的腿彎,膝蓋都碎了,想跑不容易,想死也不容易。 “留個活口問話,注意別讓他吞吃什么東西。” “好!”埃洛斯應了一聲,向那傷而未死的黑暗教徒奔去,不經意回頭,就見拯救者竟然在砍死者的腦袋。 正當埃洛斯對拯救者如此殘酷的行為感到不解時,地上竟然爬起兩個黑暗教徒,就是之前沒死透的壯男和被喂藥的消瘦教徒,其中那個消瘦教徒被喂了東西,埃洛斯親眼所見。 轟!尼奧給了那消瘦教徒一火銃。正中目標額頭,但對方卻僅僅被彈丸帶起的動能打的向后趔趄了一步。 尼奧根本沒指望一火銃就能解決問題,已經沖上,消瘦教徒反應極快,佝僂著身子、乍開雙臂,以一種十分詭異的姿勢發起對沖攻勢,離著尚有3米多遠便騰空縱躍而起,如同只大火雞般撲下,雙臂合起來一揮,竟然有道近乎有形的氣刃飛斬而出。 剎那間的腳步偏移,氣刃貼著尼奧的身體嚓的一聲飛了過去,切掉了尼奧上臂的棉衣和一塊皮rou,就連小臂的臂甲也如被鋼刀刮過般削下薄薄的一層。 捅刺,側抹!尼奧手中的利刃狠狠的扎進了正在下落的消瘦教徒的胸腹,就仿佛是用戰槍將人挑起一般,后邊都冒了尖兒,然后隨著這一抹,腥臭的污血噴飛消瘦教徒的半個身子都被切斬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