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猜疑
天,無比的晴朗,風也涼爽。 只是,對司長歌他們幾個而言,尤其是司長歌,這樣美好的天氣在他看來就像是末日。 他從不怕死,因為,他對這世界沒有期待。 而之所以拖著這病軀,茍延殘喘,只因為責任。 時凌一的出現,成為他這灰暗無趣的生命里唯一的一束光。 但是這道光,也要離他而去嗎? 移情丹沒有解藥,而這帶來的后果也是白飛所沒有預料的。 因為這藥,本來就沒有真正的成功,在他自己也不清楚這藥的效果時已經被暗夜冥搶走喂給時凌一。 而造成這一切,暗夜冥心里也是有些許愧疚的,尤其在知道她的記憶因為這藥的關系而導致混亂,更是一臉的擔憂。 他的本意,并非如此。 可是現在,又該怎么做呢? 就連藥的研制者也不知道該如何解決,他們幾個更加沒有辦法。 司長歌從小就離不開各種的藥,因為他身上所中的毒,為了延續自己的生命,他一直用不同的藥材滋補著這殘破的身體。 因此,他很明白,是藥三分毒的道理。 時凌一吃下移情丹,那藥,讓她的感情產生偏移,也讓她的記憶出現大片的空白。 已經沒有辦法了嗎? 司長歌抬起頭,望著那碧藍色的天空,想到時凌一,心都快要碎掉了。 “我們要告訴花臨淵嗎?” 宮瑾看著沉默的司長歌,想了想還是走了上前,朝著他開口問道。 花臨淵對時凌一也是癡心一片,有目共睹,做不得假。 雖然,他們還是敵對,但是,從情感上看,花臨淵也是一個癡情的人。 時凌一她,真是處處惹桃花呀。 司長歌對自己妻主的桃花,也是無可奈何。 更別提他們現在已經和離,他不該阻止,也不能阻止。 哪怕這一刻心痛的快要死掉,他也知道,他只能走下去。 無論如何,他一定要讓時凌一恢復記憶。 她不該活在欺騙里面。 這不管對誰都不公平。 相信聰明理智如花臨淵,他也知道這一點吧。 只是,當局者迷,他會看破嗎? 花臨淵不是看不出,只是一直藏在心底。 若非時凌一的突然想起又遺忘,他或許會帶著這股不安跟時凌一過下去。 但是,她對自己下藥,哪怕沒有傷害到自己,也讓他的心起了疑? 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對自己下藥? 而為什么只是將他弄暈呢? 太醫雖說那藥對身體無礙,只會讓人睡得更穩的安魂藥。 只是,她為什么要那么做? 那總要有理由的不是嗎? 花臨淵靠在床頭,想了很久,雙眸微微的一咪。 難道,是哪個時候? 看來,他要找那人,談一談了。 而現在,他還是先裝什么都不知道比較好。 花臨淵想著,重新躺回床上。 而時凌一在將自己要做的事吩咐下去后,就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似的回到房間。 看著房間里仍然昏睡的花臨淵,時凌一的眉頭微微的蹙起。 這次,他怎么睡那么沉。 也好。 想著,人也來到他的身邊躺下。 而在她的呼吸逐漸平穩,花臨淵卻是看了她很久很久。 日子似乎很平靜,但這平靜也沒平靜多久。 因為,花臨淵要出征了,攻打西摩國。 西摩國女皇是不愿意開戰的,也派了人來求和。 只是,這求和的人還沒有出發,女皇就病倒了。 這下可好,朝廷亂成一團。 主戰的,求和的分成兩派。 西摩國女皇有四個女兒,其實應該是五個,但其中一個已經先天夭折。 因此,西摩女皇也就只有四個皇女,皇子倒也有一個,跟夭折的皇女是龍鳳胎。 龍鳳胎,很罕見,可惜小皇女沒有活下來,而皇子在皇宮里也很受寵,畢竟是唯一的一個皇子。 大皇女西遠珠是如今當寵賢妃,成林所生,因為比較受寵,而且又是第一個皇女,在朝中還有點說話的分量。 而二皇女,西遠宣,李妃所出,李妃外家也是將士出身,其女也一直想要領兵打戰好建功立業。 三皇女,四皇女,這二個皇女的父妃分別為云妃,跟原妃。 唯一的小皇子,西寧安,由性情溫順的云妃所撫養長大,性子跟云妃也是一樣,溫和得很。 在決定對西摩國出兵的時候,花臨淵便將西摩國的一切資料都收集齊,看著桌上幾個皇女的資料,他心里已經有了十成的把握。 他,要在半個月內,攻陷西摩國。 窗外,天色已經暗了,侍從將書房里的燭火點燃,看著那搖曳的燭火,因為要出戰的事,他已經有兩天沒有回房休息了。 時凌一她,雖然會來看他,但知道他很忙也就沒有怎么打擾。 而他,也一直讓人暗中盯著時凌一,觀察她一舉一動。 信任這東西,一旦被打破,就如同缺了一個口的水壩,再多的情,再多的愛也會跟著流逝,更別提,時凌一對他或許還不是愛。 花臨淵很想讓自己相信時凌一,但是,他的背后是一個國家,無數的百姓,他不能允許自己出任何一點差錯。 否則的話,他要如何對不起已逝的兄長。 花臨淵從椅子上站了起身,緩步走到窗戶前,看著外面漆黑的夜色,想到時凌一,目光幽幽。 一一,你不要讓我失望。 也不知道司長歌找到暗夜冥沒有。 那么聰明的一個男人,哪怕是飛月國里的男人,但是卻非常有腦子,像這樣的人,絕不能為敵。 若非,因為時凌一,他們倒也可以成為朋友,而且會是很好的朋友,像是他跟楚國三皇子一樣的知己。 只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 正想著,便察覺到書房里出現的另一道氣息,他回過頭,看著書房里站著的人,朝著書桌前的椅子坐了下來。 “啟稟攝政王殿下?!?/br> 黑衣人朝著花臨淵拱手抱拳,一臉恭敬的開口。 “你查到什么?” “王妃她,一直在房里,或者院子,沒有見到她離開過。” 黑衣男子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一向寵愛時凌一,寵得跟自己眼珠子似的攝政王會突然查起王妃,卻還是如實的稟報。 沒有離開過嗎? 花臨淵聽了下屬的話,眉宇微微的蹙起,眼眸深沉,他這兩日住在書房,就是為了給時凌一制造機會,好讓他知道她的真正目的。 結果,她卻一直沒有離開房間。 她是察覺到了嗎? 花臨淵揮了下手,房里的黑衣男人便快速的離開,就如來時般悄無聲息。 一一,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而這邊,時凌一可不知道花臨淵對她起了懷疑,她之所以這兩日不出門,那是因為她要做的事情已經差不多了。 只可惜,或者不能跟花臨淵告別了。 畢竟,他對自己是真的好。 只是,陪他那么久了,也對得起他對自己的好。 她該去做自己要做的事情了。 看著窗外一片漆黑,時凌一走到房前,將門打開,走到院子里,剛一離開房間立馬就有侍女來到她的身邊,一臉的關切。 “王妃,那么晚了,王妃怎么還不休息?” 時凌一聞言,嘴角揚起抹笑,眼里又有些擔憂,“臨淵快要出征了,肯定很忙吧,都兩天沒回房休息了?!?/br> 侍女也是琴棋書畫之一的云書,雖然有點武功的底子,但性子軟了些,此刻聽到時凌一的話,想到她們的攝政王寵時凌一寵得恨不得放在自己手心上,對時凌一更加的恭敬也開口提議,“王妃,既然想著攝政王,那不如就去 看看攝政王殿下如何。” 現在嗎? 時凌一原本想找個機會離開的,但是,云書這提議也不錯。 他就要出征了,自己有很長時間也不會見到他,既然如此,那她就去看看他吧。 想著,時凌一便讓云書帶路。 云書是知道時凌一不識方向,應了聲之后便先回屋替時凌一拿來外袍,帶上照亮的燈籠。 待準備好,這才領著時凌一離開院子。 一路走來,攝政王府的周圍都有巡邏的侍衛,在看到時凌一都是恭恭敬敬的。 時凌一也在一行人的目光下,來到花臨淵的書房。 而她來的時候,花臨淵也剛好收到司長歌傳遞來的消息。 這消息,還真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也是跟自己一樣的痛苦,失望吧。 難得的,花臨淵還有些同情起司長歌。 對飛月國的男人來說,妻子是相當于天一般的存在。 雖然,以司長歌的個性,跟他短時間的接觸,還有自己得到的資料,這司長歌絕對不是一個躲在女人背后求安穩的男人,而且,他還有自己的抱負。 這點,他倒更覺得像是野心。 若非他身體不好的話,這男人,會更加不簡單。 花臨淵看人是很準的,從沒看走眼過。 或許,時凌一就是他看漏的人。 而哪怕如此,他也不愿意輕易的放棄,也想要繼續欺騙自己。 想著,門外便傳來敲門聲,花臨淵回過神來就將那紙條揉碎,化成粉末。 時凌一聽到花臨淵充滿磁性的聲音從門的另一頭傳了出來,推開門走了進去。 “臨淵?!?/br> 一進書房,便看見朝自己迎來的俊美男人,時凌一的聲音也柔了幾分。 而看著前來找自己的時凌一,盡管花臨淵心里對時凌一還是有些懷疑,但到底,還是愛占了上分,他上前拉住時凌一的手,一片冰涼,忍不住的皺眉,“手怎么那么冷?”、 雖然有些不悅,卻還是將時凌一領進書房,給她暖手,而侍女,早就識相的退了出去。 這個時候她們可不合適在旁邊伺候著。 花臨淵的手,很大也很暖,時凌一原本是不覺得冷,但,看著自己被他抱住的雙手,心也暖暖的,臉上的笑容帶上滿足,在燭火下,美得不像話。 他一直都覺得時凌一很美,氣質也很獨特。 在第一次遇到她的時候,他就對她有了好感。 而在知道她其實是女人后,那好感變成喜歡,隨著相處,更變成愛。 可是,愛這東西,若是夾雜其他,那就不一樣了。 他的一一,是不是也在愛著他呢? 若是沒有移情丹,她會不會愛上自己? 她現在的愛,有幾分是真的? 花臨淵知道自己不能再想下去,可卻控制不了自己,他看著時凌一精致絕美的五官,雖然是素顏,卻依舊美得驚心動魄,其實,這樣的她,真的不合適處在深閨里當一個被男人寵愛的女人。 他還記得她吸引自己的地方,那就是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像黑珍珠一樣明亮,又黑白極其分明,里頭的黑,就像是帶著一股魔力,深深的吸引他的靠近,哪怕明知道是飛蛾撲火,也是在所不惜。 “一一,你可在意我?” 花臨淵的聲音很輕,也很柔,他伸出手,輕輕的撫上時凌一的臉,那雙眼里都著足以溺死人的溫柔。 被他這樣看著的時凌一,雖然覺得今晚的花臨淵有些奇怪,但這樣的話也不是第一次聽見,便也沒有多想。 “臨淵,我當然在意你呀?!?/br> 這倒也是真的。 畢竟,還沒有人像他一樣寵著自己。 花臨淵不知道時凌一所說的是不是真的,但此刻,他也只是將她擁在自己的懷里。 而被抱住的時凌一,很自然的伸出手摟住花臨淵,如以前般,輕輕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一一,我打算明天就出征?!?/br> 時凌一的動作,頓了一頓,雖然知道他很快就要出戰西摩國,但是聽到這,心里面還是有些許失落。 她從花臨淵的懷里抬起頭,看著花臨淵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顏,一臉鄭重的開口,“一定要回來?!?/br> 西摩國,好歹也是一個大國,哪怕它已經不如以前般強盛,但,還是有些實力的。 花臨淵自然是知道這點,而他也早有吞并西摩國的心思,如今只不過是將計劃提前罷了。 看著時凌一那雙眼里毫不掩飾的關心,花臨淵點了點頭,認真的開口,“我會的。” 兩人雖然各自帶了心事,但此刻,他們卻還是第一次感覺到對方給自己的溫暖。 而翌日,時凌一還在熟睡的時候,花臨淵便離開了,帶上他的隊伍,浩浩蕩蕩的朝著西摩國的方向而去。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