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影笑話完兩個(gè)小少年，自己也跑到林子里，寂靜的森林，白茫茫一片，她有些不太自在的動(dòng)了動(dòng)，小聲嘀咕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不過是個(gè)孩子……”

    她匆匆解決完個(gè)人問題，匆匆跑回江面，拍著胸脯一臉怕怕的表情，“哎呀嚇?biāo)牢伊恕！?/br>
    李毅峰皺了皺眉，“害怕了？我說幫你看著你還不用。”

    林影翻了個(gè)白眼，“我就是說說，那么當(dāng)真干啥。”不過，回過冰面上，有人跟她說著話——不，哪怕不說話，知道身邊有個(gè)人，也不那么害怕了。

    她不動(dòng)聲色的往那小孩身邊挪了挪，“毅峰，這些魚，咱們是賣還是留著自己吃啊？”

    李毅峰理所當(dāng)然地說：“當(dāng)然賣了。”看她眼睛瞪著自己，想想這小丫頭怕是饞了，接著說道：“不過，咱們一會(huì)烤兩條魚吃，再給你家留一條大魚晚上吃就行了。”

    林影完全是沒話找話，看他忙來忙去撿枯枝，想要生火，自己則跟在他屁股后頭，李毅峰一回頭就撞到她，說她：“你老跟著我干什么？去那等著去。”

    她撅嘴，把小嘴撅得老高，“站在那冷。我跟著你活動(dòng)活動(dòng)就不那么冷了。”

    李毅峰道：“那你也撿樹枝吧，活動(dòng)開了就不冷了。”

    她搖頭拒絕的飛快，“不，我往外伸手就冷。我現(xiàn)在手在手套里是攥成拳的。”

    少年很是無語，想想頗有些語重心長(zhǎng)，“二影，你再這么懶，以后還能找著婆家嗎？”

    林影瞪他：“你才懶呢！我要懶我能天天跟你上山撿柴去？我要懶能跟你跑這么遠(yuǎn)？翻山越嶺來撈魚？你會(huì)不會(huì)說話啊？不會(huì)說話就把嘴閉上！”

    “再說，我干嗎要找婆家啊？”林影又翻了他一眼，將來要是沒有情投意合對(duì)她好的男人，她要來干什么？不如和mama一起生活多好！

    李毅峰被她一嗓子吼得干笑幾聲，也是啊，她真是不懶，那腿可勤快了，就是不愛干活——不過這話不能當(dāng)著二影說，再說小丫頭又該發(fā)火了。

    丫頭不大，脾氣不小……唉，以后她不好找婆家這事，還是讓干媽和景和、景國(guó)去愁吧！

    林影幸好不知道她在哪什么，要不然非得踹他不可。小孩不大，管得倒多，也不怕cao心變老。

    “哎，東山哥怎么還不回來？”她踢了踢小孩的小腿，“要不，你去看看去吧。”

    “不用，這不回來了嗎？”

    林影回頭，就看到李東山蹲在地下，摘了手套，抓了一把雪使勁搓手。

    “他去這么久是拉肚子？吃什么沒吃好？”

    李毅峰低聲道：“他應(yīng)該是沒吃飯……回頭賣了魚，這錢分成三份，他的那份，還是想辦法給他換成糧。”

    難道還要再去一趟黑市？

    林影還沒問出口，李東山已經(jīng)搓著手走近了，“生起火來了？就在這冰上生火行不行啊？再化凍了咱們都掉下去可就完了。”

    “沒事。我看這冰面至少得有二三十公分厚呢！不過你說得對(duì)，安全起見，咱們挪到岸邊去吧。”林影怕死的立刻改了口。

    小命要緊，還是安全穩(wěn)妥些吧！

    李毅峰無語瞅了她一眼，認(rèn)命的把柴禾又挪到岸邊。

    這么一折騰，火升起來時(shí)，那些魚都已經(jīng)凍上了，兩個(gè)少年一人捧了一條拿到火上烤，等烤化了……接著烤，林影忙叫兩個(gè)傻子，“這個(gè)得把魚腹里的腸子啥的收拾了，先放下放下。”

    李毅峰問：“你有刀？”

    林影搖搖頭，只有砍柴刀，那個(gè)收拾魚？怎么看怎么不靠譜。

    “再說腸子也能吃，收拾了干啥？真不會(huì)過日子。”這話是李東山說的。

    這回輪到林影無語了，不過她不會(huì)收拾，她反正說了，他們不聽她可就不管了。“我聽我媽說，這魚肚子里有苦膽，要是不小心摳破了魚會(huì)有苦味的。”

    原諒她吧，她只吃過魚，真沒收拾過，更別提知道苦膽在哪了。

    “沒事，有得吃還怕苦？”那兩小孩可是經(jīng)常餓肚子的孩子，絲毫不覺得帶了苦味的魚不能吃。

    她聳聳肩，算了，她只吃外面幾口就好，那兩隨意吧！

    仨小孩就這么烤了兩條小點(diǎn)的魚，說是小點(diǎn)，每條也有二斤多重。

    林影也拿出帶的大餅子和咸菜條，“都凍了，也得烤一烤吧！”

    李東山滿不在乎的說：“我聽我爹我哥他們說，他們上山伐木頭，都這樣帶著冰茬吃。”

    林影疑惑，“那能咬動(dòng)嗎？”

    “怎么咬不動(dòng)？他們吃的賊香。”

    聽了李東山的話，她決定試試，“估計(jì)像吃凍梨似的。”

    李毅峰剛要攔，手伸出來話剛說了句“你那牙口可……”，就聽林影“咔嚓”咬在凍得跟石頭一樣硬的大餅子上，緊接著一聲哀嚎，“啊！我的牙，我的牙掉了。”

    林影哭道：“李東山！你個(gè)缺德鬼害我。你還我的牙！”

    李東山愣住了，“你，你這牙也太不結(jié)實(shí)了吧？”

    林影哭道：“你的牙才不結(jié)實(shí)呢，這玩意硬得跟石頭一樣，你咬個(gè)我看看！”

    李東山訕訕道：“大餅子留給你吃，我吃魚就行。”

    林影怔了怔，大餅子抗餓，魚這東西吃少了可不抗餓，這是要把好的留給她嗎？

    李毅峰拉過發(fā)怔的小丫頭，伸手在她腮幫子上揉了揉，“你正好要換牙，沒事，掉了就掉了，以后還會(huì)長(zhǎng)新的。”又笑話她：“你是不是傻？他說他爸能吃你就跟著吃？”

    林影沮喪地嘀咕，“我不是想嘗嘗嘛！”算了算，她把大餅子往他手里一塞，捂著嘴悶悶不樂。

    心里有些惱怒，你說她干嗎不晚來兩年，避過這難看的換牙期呀！

    李東山看她好像生氣了，忙說了幾句好話，林影搖了搖頭，她其實(shí)又不傻，不過姥姥也說過，她年輕的時(shí)候下鄉(xiāng)，冬天上山伐木頭，就是啃帶冰茬的大餅子就著咸菜條吃著雪水，她就也想試試，卻忘了這具身體已經(jīng)掉了好幾個(gè)小牙，前面的幾顆大牙也在搖搖欲墜，就等下崗了。

    “差不多了吧！”不多時(shí)魚香味飄出，李東山咽了下口水，他的肚子要餓扁了，剛才又拉肚子，現(xiàn)在身體都有些飄，就想趕緊吃口熱乎乎的東西下肚。

    李毅峰也餓得肚子直叫，“應(yīng)該是行了。”守著好吃的不餓才怪，“你先吃，我再烤一條。”

    林影忙道：“不用，我吃幾口就行。”就這么帶著內(nèi)臟，她真心覺得不能好吃。

    李毅峰把大餅子也烤了烤，然后遞給她，“你吃大餅子就著魚，肯定好吃。”

    她把大餅子掰成三份，一人手里硬塞了一小塊，自己則留下最小的一塊，“都看著我干什么？哎呀不用太感動(dòng)啊，我人小飯量少，這一小塊加上魚就差不多飽了。要是我自己不夠，我才不會(huì)分給你們的，真以為我是活雷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