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跟屁蟲
“我還有事,沒辦法和你在這里胡攪蠻纏。”丁勤說著便準備轉身。對于這樣的人,實際上溜之大吉也是個不錯的辦法。 “不行!”這姑娘直接幾步竄到丁勤身前,擋住了丁勤的去路,“你好歹也要了解下我女扮男裝的原因才行嘛!” 丁勤不得已又停下,“姑娘,我著實不知道,你為什么女扮男裝跟我有什么關系。而且,我也不認識你。” “你難道真的不認識我?”這姑娘在丁勤身前,往前湊了湊。 她這么一問,倒是把丁勤問愣了。確實,目前的自己,對這個姑娘沒有什么印象。 可是,可是自己失憶了啊。 萬一,自己本該記得她呢?或者說,應該認識她呢? 只是,丁勤回憶了一下剛剛的過程,從這個姑娘的話中,她應該也不認識自己才對。 這樣猶豫了一下,丁勤回答道,“不認識。另外,我失憶了,我不知道原來認識不認識你。至少,目前是不認識,也沒有任何印象。” 姑娘彎著眼睛狡黠地笑了笑,一把把頭上的簪子拉開,秀發如瀑般地披于肩上。同時,她很簡單地把外套一扯,丟在地上,露出了里面本來就該女子穿的衣服。“那你看,你覺得我漂亮么?” 正所謂人靠衣裝,如此簡單地變了個樣子,這個姑娘青春亮麗純潔可人的一面完全展現了出來。盡管她的臉上沒有畫什么妝,卻又恰恰和簡單的發型與服裝搭配得恰到好處。 丁勤微微皺了皺眉頭。他隱約覺得,在印象里,這個姑娘比不上什么人那么漂亮。可是,對于那個人的樣子,他的記憶極為模糊,而且不管怎么努力,也想不起名字。 姑娘在對面又問了一句,“怎么,看呆了?看來你也并不是什么玻璃。我再問一句,你覺得我漂亮么?” “漂亮。”丁勤這句話,算是一個觀的回答。只不過,他回答得冰冰冷冷,沒有什么感情。 “有這么一個漂亮的姑娘要跟你走,你難道不愿意?再說,人家又不強迫你什么,只是想跟你學,怎么女扮男裝更像一點罷了。”她這時開始半低著頭,擺出一副嬌小可憐的模樣,“人家又沒有非分之想。” 丁勤深吸了口氣,“你有沒有非分之想,我不管。但是,我不怎么女扮男裝,也教不了你。我還有事,請回吧。” 說完,他再次邁開腿就走。 姑娘在她身后叫了兩句,見丁勤不應,又跑到丁勤面前,雙手把腰一叉,“不行!你說了不像,你就得教我!” 丁勤皺著眉頭停下,“為什么?世間還有你這么不講理的人么?” 姑娘居然突然哭出來了,“你不幫我,我就會被他們發現,被他們發現,就會被抓走,被抓走,就會被關起來,被關起來,可能就會郁悶死了,死了!” 丁勤看了她一會兒,依然是冷冷地道,“我不管。你與我無關。” 實際上,丁勤并不是鐵心腸,不愿意幫她。只是這個人來歷不明,丁勤不想多趟什么混水。 他一邊說,一邊就往回走。這個女子這回沒再說什么,甚至連聲都沒吭。 快要回到棧時,感覺不太對勁兒,一回頭,原來這個姑娘就在離自己五六米的地方,小心翼翼地一路跟著,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響。見丁勤猛一回頭,姑娘不由得尷尬地笑了笑,“這個,這個,被你發現了。”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丁勤感覺到自己快要憤怒了。“你這么跟著我到底想干什么?” 這姑娘滿臉的委屈,“我……我只是想找個依靠。我走投無路了。” “世界這么大,你找誰不行?你非得跟著我干什么?”丁勤的聲音略微提高了一點兒,已經遠不是最開始時的那種平淡。 姑娘嘟著嘴,“我只是覺得你是個好人,我覺得跟著你應該沒危險,所以我……” “我哪兒像個好人了?你只憑看別人幾眼就判斷別人是不是好人?你不知道這樣是很危險的事兒么?你知道什么叫好人么?我告訴你,我連記憶都沒有,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好人!”丁勤長長地出了口氣,可是還是沒有能把心頭的壓抑吐盡。 這姑娘一只手指拎著剛剛抓的藥,一只手指卷弄著頭發,“我知道你是好人。只有好人才不會在我那么無理時不計較,只有好人才會提醒我女搶男裝不像,也只有好人才有你這么好的脾氣,而且會說自己可能不是好人。總而言之,你就是個好人!” 她說的還頭頭是道,雖然略有刁蠻之意,卻又帶著一絲真誠。 “我……”丁勤被她弄得吼也不是,吵也不是。這人有些軟硬不吃,讓他完全沒了脾氣。話被堵在半路,他停了一會兒,才又說道,“這樣,你老老實實告訴我。你跟著我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找個地方避一避。有人想找我的麻煩。”女子說得很是坦誠,“要不然,我也不會女扮男裝了啊。” “可是我這兒真沒有多少可避的。”丁勤坦言,“我住這個棧,過個一兩天,就要去黑蓮教。這兩個地方都是公眾地帶,不適合你躲避。再說,你會體能技,完全可以去找烈虎堂。” 這姑娘嘴一噘,“切,我才不去。烈虎堂也未必都是好人。再說我這么年輕貌美,要是不小心落入花心大叔之手,這猥瑣大叔俏蘿莉的,我不說你也能猜到什么結局。” 丁勤被她的伶牙利齒說得啞口無言。見丁勤沒有爭執,這姑娘又道,“對了,剛剛你說你失憶了是吧?我認識一個郎中,對失憶治療很有效果,我可以介紹你給他。” 一說到治失憶,這倒讓丁勤心中一動。雖然他不知道這個姑娘說的是真是假,可是每每有的提到,他都想試一試。 就像是失去什么之后才懂得珍惜一樣,只有失憶的人,才會發現生命之中記憶的寶貴。 “我真的不會給你找麻煩的。十天,大概十天。十天之后,我自己就離開,然后給你介紹郎中,如何?”這姑娘趁熱打鐵,說得丁勤確實有些心動。 “你說的郎中,叫什么名字?”丁勤也怕她只是信口胡謅,然后把自己攪入一攤渾水里,所以不得不提前了解。 姑娘笑了笑,“說出來,可能你會嚇一跳。哦,不對,你沒記憶,可能就不記得這個名字了。她叫邵蓉,人稱玉面觀音。你要是不記得,可以跟別人問一問。不過,此人隱居已經十多年了,除了我,估計也沒有人能找到她了。” 玉面觀音邵蓉?丁勤確實對這個名字沒有印象。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好,我問一下。如果你說的當真,我可以考慮讓你跟我去黑蓮教。” “太好啦!”這姑娘直接跳起來拍了拍手,就好像跟著丁勤的事情已經定了一般。“我叫湛清,水木湛清華的湛,也是水木湛清華的清。你叫什么?” “丁勤。”丁勤說這的時候,已經恢復了此前那種平靜的語氣。他轉身開始往棧里走,“你跟我來吧。” “好咧丁哥哥。”湛清又高興地拍了拍手,快走幾步跟在丁勤后面,似乎是生怕跟丟了一般。 一進棧,丁勤直接去了柜臺。因為有姚遠的交待,掌柜對丁勤格外氣。“回來了,公子。” 丁勤點點頭,“掌柜,麻煩你看看,能不能在我的房間邊上,給她找一間房。”說著,她指了指湛清。 湛清從丁勤身后冒出來,作了個鬼臉。掌柜的一見,眼中都疑惑了。他根本沒想到,丁勤出去這么一會兒,就帶了這樣一個清純秀美的小姑娘回來。 “我看看……”掌柜翻看著房間賬簿,一時沒回應。豈料,湛清直接來了一句,“如果沒有也沒關系,我可以和你睡同一間。” 她這話一出,丁勤差點被自己唾沫嗆著,掌柜的眼鏡也掉了。扶好眼鏡后,掌柜的意味深長地看著丁勤,“這房間,可能真有點兒緊張啊……” 丁勤皺了皺眉頭。“有還是沒有?她必須自己睡。” 聽丁勤這么說,掌柜又低下頭去看了看,“有,緊鄰你左右就可以。” “那好。我們先上去吧。”丁勤拿了鑰匙,準備帶湛清走。不料,湛清直接拉住了丁勤的衣袖,嬌滴滴地道,“丁哥哥……” 她的聲音似乎帶著一種魔力,聽得讓人骨頭都要酥了。 丁勤有點兒受不了她這一套,扯過胳膊,“又怎么了?” 湛清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那個,那個,餓了。” 丁勤無奈地皺了皺眉頭。“掌柜的,麻煩備些吃的,過會兒送上來。” 掌柜的笑嘻嘻地點著頭,有意無意地問了一句,“送你們哪個房間方便?” 丁勤看了掌柜的一眼,眼中多少有點兒警告的意味。之后,他還是用很氣的語氣道,“直接送她的房間吧,我不餓。” 回到房間,丁勤便躺下了。他今天已經走了足夠多的路,快到了疲累的極限。在睡著之前,他一直注意著隔避湛清的動靜。不過,讓他略微放心的是,除了有人來送餐的聲音外,一直到天黑,那邊也沒出現什么異常。 丁勤在疲勞的驅使下,慢慢睡去,再醒來是已經是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