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相見
務農氏道,“他在什么地方,現在是死是活,這要與他來這里時遇到了什么人,又做了什么事,同時本身的資質和修為有關系。” 丁勤想了想,“父親年齡已過四十,靈力修為在二階一層,這是可以肯定的。至于專長,其實沒有什么專長。他身為守城將軍,倒是對用兵打仗有一套。” 務農氏道,“用兵打仗,對于辰離宗來說,是沒用的技能。辰離宗不可能淪落到要親自選兵出征的地步。至于資質,年過四十,靈力二階一層,只屬于常人之輩,想進入辰離宗,幾乎是不可能。” 丁勤的情緒慢慢低落了下去,“也就是說,我父親兇多吉少。” 務農氏點了點頭,“唉。雖然我并不 愿意這樣說,可是這也是事實。這幾年來,我也知道有些人被收為徒,但是在我印象之中,沒有哪一個是年齡超過三十歲的。” 丁勤聽到這里沉默了一陣,很久之后才又開口道, “那,就沒有什么別的可能了么?” 務農氏道,“也不是沒有,只是希望很小。比如,他可能被抓為勞工。五年之前,辰離宗要新建一棟建筑,當時就抓了一披工匠過來在此干活。建成之后,工匠隊也被保留了,只是并不算是辰離宗的編制人員,待遇也不高,有些像是奴隸的感覺。” “另外,如果他被抓住,為從他口中得到一些關鍵的信息,也可能被控制起來,關押在某個地方。或者,當時遇到他的那個人,心情好,或者就想養個人,也不是不可能。” 丁勤對于前面的幾個倒是可以理解,至于什么就想養個人,卻不是太明白,“什么叫就想養個人?” 務農氏道,“這個啊,怎么說呢。你知道,辰離宗之內,禁止私生后嗣,也禁止婚嫁。不過,有的人**很強,總是要解決的。所以這些人,有的出去解決,有的也會偷偷摸摸地在自己家里養個人。我知道的,就有幾個。” 丁勤聽務農氏這樣解釋,突然覺得頭有點兒大。沒有想到,在辰離宗還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可是問題在于,這幾個情況,發生在父親身上的可能性都不大。父親對于建筑根本不通,也不可能有什么關鍵信息,至于被人養在家里,估計他更會是寧死不從的吧。 務農氏見丁勤面色不好,可能也是于心不忍,道,“你也不用灰心。現在你是辰離宗的人,想找人,慢慢找就是。找一個月,一年,十年,二十年,都可能。只是你要記住,不要犯忌打聽別人的過去。” 丁勤道,“謝謝師父指點。” 強忍著內心之中的波瀾,丁勤又在此過了兩周。突然有一天,傳承院有人送來一封信,是對何嫣的公正。 何嫣的名字居然沒有改,依然叫何嫣。想來,這必然和她較真的性格有關系。 在這兩周之中,丁勤把各院各部基本走了一遍。一方面,他要繼續熟悉環境,為以后可能做出些什么激烈的事情來做準備。二來,這也是在為打到父親打基礎。 因為在去的這些部門之中,有不少的好之士。即使丁勤不打聽,他們也會很親切地為丁勤介紹情況。 只是,丁勤最想去的什么工匠隊,卻因為并非是編制內部門,除了他們的領導機構外,外人很難進入。 當然,還有到底誰養了漢子,丁勤自然也很難得到消息。 就在他思考下一步該怎么辦的時候,辰離宗突然發生了一件讓所有人關注的事件。 醫藥部俞飛,突然暴病身亡! 對于其他人來說,關注點是任千秋可能會直接登上醫藥部長之位。 但是對于丁勤,卻是關系到另外一件事。 何嫣的安全。 何嫣是俞飛的弟子,師父一死,徒弟當然就沒有了靠山。 而在此前,任千秋一直想要殺何嫣,盡管現在何嫣身為正式弟子他不能明面上動手,卻有了下黑手的機會。 帶著心中的這種不安,他決定,還是再去一趟醫藥部,與何嫣見個面。 對丁勤的想法,務農氏顯然是有些擔憂的。綜合考慮一陣之后,他決定以慰喪為名,帶著丁勤親自前去。 醫藥部現在全部門都在披麻戴孝,進去之后,給人一種極為凄涼的陰沉感。靈堂之外,紙錢紛飛,靈堂之內,香氣繚繞。 由于務農氏是農部的部長,剛剛一到醫藥部,便已經有人進去通報了。只不過,現在的任千秋并沒有原來的那種恭敬態度,一直在靈堂之內等著。 務農氏到了之后,他更是面上沒有什么表情,用一種略帶冰冷的語氣道,“務農部長來了。” 務農氏并不挑他。“來給俞飛道個別,也是應該的。” 丁勤心中卻是有些看不慣。這個任千秋,幾天才還是那一副低一人等的嘴臉,現在這俞飛一死,接任醫藥部長可能是水到渠成,馬上就像是要與務農氏拉到平起平座。 對這樣的人,丁勤打心里看不起。 任千秋看了看丁勤,不知道什么原因讓他微皺了皺眉頭。他的這個表情細節,也被丁勤看在了眼里。 由于務農氏是長輩,不會給俞飛去上香。但是丁勤與其算是平輩,接過了邊上一個弟子遞過的香,插上后行了幾個禮。 任千秋見丁勤退回,道,“何嫣,你給人回禮吧。” 一聽到何嫣的名字,丁勤心中不由得一陣激動。但是他知道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強生生忍著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 何嫣此前一直跪在一邊,不停地燒著紙錢。她穿著一身白素衣,丁勤此前居然沒有認出 來。 聽見任千秋吩咐,何嫣站起來,又跪向丁勤這邊,磕了一個頭。之后,她站起身,看了丁勤一眼。 丁勤的心幾乎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他很害怕何嫣這時喊出自己的名字,然后與自己相認。 那樣的話,對于自己和何嫣,都沒有好處。 因為從兩個人進入辰離宗,還沒有過什么接觸。此時相認,只能說明,兩個人過去就認識。 如此一來,也相當于沒有忘記過去,觸犯了辰離宗的教條。 不過,讓丁勤意外的是,何嫣就像完全沒有見過他一般,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變化,甚至連眼神都沒有什么波動,“感謝來為師父祭奠。” 丁勤也回了一禮,輕聲道,“世間萬事,變化無常,請自節哀,注意身體。” 他這樣說,其實也是在有意提醒何嫣,注意安全。 何嫣還是沒有表現出異常的表情和情緒,半低著頭道,“多謝部長及同門。” 說完,她連多余的動作都沒有,又跪回原來的位置,繼續往火中添加紙錢。 丁勤一直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 何嫣果然是個聰明女子,她懂得在這里如何保全自己,而且對這里環境的適應,似乎比丁勤還要快。 當然,這也可能是她的演技高超。 只是,見何嫣剛剛的樣子,還有她這樣跪在這里的姿勢,丁勤心中一酸,突然覺得很是心疼。 務農氏又看了看任千秋,“你也節哀順便。” 任千秋冷著臉道,“謝部長。千秋此處事務繁忙,過會兒就不送了。” 務農氏沒有回答,轉身過就走。丁勤略微停了一下,緊緊跟在其后。 一直到離開醫藥部,丁勤才對務農氏道,“實不瞞師父,剛剛我很緊張。” 務農氏道,“還好。你和那個何嫣表演得都不錯。任千秋此前非要問你的來歷,估計是和何嫣有關。現在,你們兩人形同路人,他應該很是失望吧。” 丁勤道,“可是我總覺得,這個任千秋對我敵意極重。” 務農氏鼻子里哼了一聲,輕輕一笑,“有敵意又如何?有我在,怕什么?就算他接任了醫藥部的部長,也不過與我平起平座,加上資歷問題,他不敢把你怎么樣。” 丁勤點了點頭。他其實并不是怎么在乎任千秋會不會對自己如何,而是想知道具體的原因。 他很怕這件事情,與自己的父親有關。 父親與自己長得很像,在兄弟部落時,就已經被瘋子認錯過了。 任千秋不是瘋子,估計不會認錯。但是他可能懷疑自己是丁守義的兒子。若是那樣,尋父的過程將會更加麻煩。 兩個人還沒有回到住處,遠遠地就有一個人以極快速度跑了過來。他遞給務農氏一個信封,“部長,宗中要召開重要會議,所有各院長老及各部部長均要出席,請您速到執法院參加。” 務農氏接過信封,先讓那人歸去。他臉上布滿了疑云,喃喃道,“召開重要會議,居然要去執法院?這倒是奇怪。” 拆開信封之后,里面只是一個會議通知,并沒有寫內容,僅僅有密函樣的標記。 丁勤辰離宗的規矩了解的還不是很透,自然而然地問務農氏,“去執法院很奇怪么?” 務農氏道,“當然奇怪。一般,召集全部部長以上級別的人參加會議,一定是大事。而執法院極少有這樣嚴重的大事。除非,” 他的面色非常嚴肅,“除非,辰離宗之內,有極為重要的人,觸犯了嚴重要的條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