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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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王喉嚨動了動,終是什么都沒說。 “阿昭。吉時到了,走吧。” 宴語涼卻搖頭不肯放,他似乎又觸碰到了什么不該觸碰的東西。 會是什么?那句“你就這么喜歡紅色”著實奇怪,所以誰還喜歡穿紅。 他努力猜,下一刻直接被嵐王給抱了起來。 俊美的男人一身織金的蛟龍紋明紅,緊緊抱著他登上階梯,一直把人抱到了最高處朱紅的門前才放下。 他要去推開那門,宴語涼勾住他的袖口。 修長的手指戴著紅戒指,從指尖爬上去與他十指緊扣。 “阿昭。”嵐王無奈。 “朕想牽著小莊!” “前朝就有隆慶帝與丞相高卿經常牽手,君臣和睦,百姓只會心喜。” “阿昭……” “高卿所作家書,原話——‘上見臣至,以手執臣衽甚固’,‘一語一頓足一握臣手’,‘上曰有人欺負我。臣對曰是何人無禮,祖宗自有重法,皇上說與臣’。” “前朝隆慶帝都有高卿護著,以后若有人欺負朕,朕要嵐嵐也護著朕。朕要牽手出去,讓臣民百姓都看,這樣以后他們想要欺負朕,也要掂量掂量嵐嵐同不同意。” ”……” 此人一向引經據典、又過目不忘。莊青瞿垂眸:“又有誰敢欺負……” 他的話沒有能說完。 溫暖的唇貼了上來。皇帝身上盡是司衣坊禮服月桂的熏香。甜甜的,帶著一絲微醺的醉意。 片刻的僵硬后,莊青瞿瘋了一樣抱住他。祭典繁忙,兩人早上都沒有吃什么。宴語涼的唇沾染著青梅茶香,嵐王眼尾微紅,第一次知道梅子味道真有那么的香甜可口。 宴語涼努力回應,抵著朱紅色的鼓樓門。 這就對了。 這才對。 人人都說嵐王殺伐果決、不留情面,但那只是戰場。 這人對著他時從來都是克己內斂至極。不止言行、很多心思都一樣壓著。 莊青瞿是攝政王、是權臣,卻更是一位沿襲三百年的名門望族嚴格教養出來的世家公子。 大夏名門的公子閨秀,不知什么毛病,許多都被教養成一副壓抑天性、沒點煙火氣的樣子。 氣質卓絕、方雅端正,知書達理、溫潤如玉。喜怒不形于色、悲歡不言于表。 無欲無求一般……想抱抱不說,想親親不說,委屈了不說,難受了不說。 宴語涼深覺心疼。 好在他家嵐嵐并不是塊淹了的木頭,被他點一點馬上著了。此刻一身紅衣懷抱guntang,將他死死抵在城門上。 一次不夠,兩次不夠,宴語涼眼前已經變成是一片炫目的光,滿腦子都是當當當吉時的鐘聲,嵐王還不放開他。 偶爾喘口氣,那淺淺的目光種著深深欲念,下一刻又是反復浮沉。 “阿昭。” 宴語涼被親傻了,嵐王依舊緊緊埋在他的肩窩。 曾有多少次幻想著。或許,有朝一日。 有朝一日,他能牽著這人的手,抱著他,真正占有他。 鼓樓大門緩緩而開,一片明亮。 第30章 朕嗚嗚嗚,朕嗷嗷嗷! 花朝節在三月初一。 雖名曰“花朝”,但其實距離百花盛開時候還早。可賞的只有早開的杏、櫻與迎春。這類花顏色素雅,因而京城少女總會剪五色彩箋用紅繩掛在樹木花枝上,把城中道路打扮得芳菲殊色。 今年花朝,裝點尤為亮麗。 巳時皇帝才會登城樓、扔紅包華彩,可那日一大清早天沒亮,京城百姓就早早從各處趕來,聚在城下翹首昂盼。 直到吉時,皇帝與嵐王攜手出現在城樓之上。 整整四個多月,各種傳言。 如今還不是好端端的。一時之間眾人沸騰,紛紛跪下來山呼萬歲、頂禮膜拜。 城樓之上,宴語涼有點被這陣仗嚇到。 他以前當皇子時不是沒跟著父皇參加過花朝節。那時每年的節慶倒也人很多、很熱鬧,但絕不是眼前如此烏壓壓的一片目光所及人山人海的盛景。 并且記憶中的百姓們,也沒有眼下那么瘋—— 都是高高興興來,拿了紅包快快樂樂回,可眼下這是什么場景?萬歲聲山呼海嘯也就罷了,手舞足蹈、下跪膜拜、還大哭特哭? 怎么著,朕躺了四個月,百姓就這么想朕?想到要嗷嗷大哭的地步? 宴語涼懵懵的。 嵐王遞給他花枝與五色彩箋,他從城樓扔下去。銅板紅包、金銀鉑的福袋與宮廷糕餅,亦和嵐王一同往下撒。 下面百姓更加熱烈地歡呼、最后都幾近扯著嗓子嚎。 “皇上萬歲——萬歲——”“嵐王千歲——”“大夏五谷豐登、國泰民安!”“同心同德、千秋萬代!” 一個時辰后,鼓樓放彩結束,百姓們終于追著游街大花車往城西去。 宴語涼卻又發現樓下地上堆滿了各種籃子和東西。 宴語涼:“這是……?” 拂陵:“是百姓給陛下帶的賀禮,一會兒禮部的馬車來收。” “去年一共收了五十多車,今年看來只多不少。百姓們愛戴陛下,勸都勸不住啊。” 宴語涼:“???” 究竟是什么時候開的先例?記得父皇在位時并未聽過花朝節還有百姓給皇帝帶禮物的啊? …… 禮部的車子來了。 奚行檢今日沒什么事,便過來幫忙禮部同僚打掃場地、點閱禮品。 這一地的蔬菜瓜果、新蒸的大饅頭rou包子、自家釀酒多不勝數。百姓帶來的禮品算不得金貴,卻全都是心意。 禮部把禮物全部妥善收納。雖然東西最后進不得宮,但會被分別派送去各處窮苦人家與慈幼園,也算是物盡其用、百姓功德。 奚行檢一邊清點物品,一邊想著適才城樓之上,陛下全程牽著嵐王的手。 好一副君臣和睦的景致。 奚行儉深感敬佩! 一國之君不愧為一國之君。他若哪一天也能修煉得如陛下一般跟死對頭都能一臉真誠、執手相迎、談笑風生,也不至于一路走來吃了那么多虧。 唉,可惜他這爆直脾氣,這輩子只怕都學不來了。 花車很快走到了京城西市。 烏衣衛卓子昂負責安保,然而人實在太多,烏央烏央都把他擠掉隊了。正在追,忽聽一擦身而過的山羊胡子老學究與身邊人道: “適才鼓樓之上,陛下與嵐王……真乃一對璧人啊!” 卓子昂:“????” 縱他再不學無術,卻也知道“一堆璧人”是用來形容男女般配詞兒,怎么能用來形容皇上和嵐王。 老學究:“非也非也,少年你有所不知。璧人乃‘玉人’,稱贊儀容美好之人皆可。” 卓子昂:可一般來說這詞兒就是拿來形容夫妻的好嗎!非要咬文嚼字? 老學究的那幾個詞兒被路過百姓聽來風雅有趣,馬上一個個的都學去了、還花式亂用。 櫻草糕西施:“今日城樓上陛下與嵐王一對璧人,可真是琴瑟和鳴、如膠似漆呢!” 杏花樓:“是呀是呀,一對璧人,跨鳳乘龍、共挽鹿車。” 回到家,卓爹卓娘:“今日花朝節城樓上陛下嵐王一對璧人,果然十分的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呀。” 卓子昂:搞什么呀??要煩死啦!! …… 那一日,就連天氣也很乖巧。 鼓樓放彩時艷陽高照十分溫暖,下午大家追花車、拜花神、吃花糕、行花令亦是一片晴好。 直到日頭落下才終于冷下了,又下了一場雪。一點都沒耽誤事。 花朝節的習俗是晚上吃燙鍋,宮里也要吃。 各種rou食、青菜蘿卜全部下進咕嚕嚕的鍋子里。宴語涼頑皮只顧著一個勁下,下了好一會兒才發現嵐王都給他撈好了。 面前的盤子里燙好的菜,全是他最愛吃的。 嵐王垂眸,又把一塊剛剔干凈魚刺的魚rou夾進他面前的碟子:“趁熱吃。” 宴語涼吃吃吃。 燙鍋習俗是下多少吃多少、得全吃完才吉利。 于是鍋子里剩下的他不愛吃的,嵐王都幫他吃了。嵐王一身吃的不多,但只要是皇帝夾給他的菜又或者不喜歡吃剩下的,他總能接著吃完。 ……朕真的,是何德何能。 “青卿,朕那個,問你一件事,你可要如實回答,不許騙朕啊。” 宴語涼咳了咳,有點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