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晚安,我的溪溪
風靜下來的那一刻,黎溪清晰看到沉君言眼里的欲色瞬間退卻,哪怕那兇猛的性器依舊挺立,也不會有人認為他還有興致繼續下去。 熾熱而潮濕的掌心松開了對黎溪的桎梏,沉君言將那堅挺塞回內褲,重新穿好褲子,扯出一個譏諷的弧度:“你果然不是去看那個男人的。” 雖然沒說名字,但黎溪知道他說的人是蔣燁。 黎溪敢撒謊不是以為自己能騙過沉君言,而是根本不怕被拆穿。 她沒有否認,起身取過掛在椅背上的內褲和長褲穿上:“雖然我很感激他為我擋刀,但后面我被槍指著的時候,是程嘉懿他們擋在我身前的。” “這是他們應該做的。”沉君言沉聲打斷,用不容拒絕的目光凝視著她,“我一開始就說過,如果不是他們疏忽,這件事根本不會發生,也就不存在擋刀還是擋槍的問題。” 黎溪撇了撇嘴,這是她永遠繞不開的理由。 誠然,如果程嘉懿一開始就不讓任何陌生人靠近她,后面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但…… “如果我從未出現在劇院門口呢?” 沉君言想也沒想:“就算不出現……”他頓住,“什么意思?” 黎溪把濡濕一塊的西裝外套扔回給他:“你出差中途回來一趟,不就是為了后天的慈善酒會嗎?” 沉君言對此并不認同,無奈嘆到:“我記得剛才解釋過,我是為了看你演出才回來的。” 看黎溪不甚在意的表情,知道她不相信,又反問她:“Lena告訴你酒會的事的?” 因受到了黎家青睞,Lena也算闖出了幾分名堂,收到了不少昂貴的橄欖枝,時常受邀去參加一些酒會,當個實名或掛名顧問。 沉君言會出席的宴會必然不會低級,Lena會收到消息也不奇怪。 當然,他知道黎溪去找過Lena的事就更不奇怪了。 她從不妄想自己能背著沉君言做任何事。 此時二人都已衣衫整潔,絲毫看不出他們剛才經歷了一場酣戰。 黎溪屈起兩條腿坐在沙發上,托著頭看對著掛在墻上的圓鏡打領帶的沉君言,潮紅逐漸褪去的眼睛彎了起來。 “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做你女伴出席各種宴會嗎?” 沉君言頭也不回,只認認真真調整領帶位置:“沒錯,但你每次都能找出點事兒搪塞我。” 例如這次,酒會和巡演的時間撞上了。 黎溪把頭發撩到背后,目光燦燦地看著鏡子里的他:“這次我愿意陪你去。” 沉君言的手頓了頓,斜睨向毫無坐相可言的黎溪,又把目光投向鏡子:“那我更不可能把他留下了。” 他可沒忘記,自己為什么會聘請程嘉懿的團隊來保護黎溪。 聽到這句話黎溪也不激動,甚至還掛著漫不經心的笑容:“我一直在等你問我為什么去老宅找Lena呢。” 沉君言如她所愿:“哦,那為什么呢?” “我是聽完何之白的故事做的決定。”她起身趴在窗臺上往下看,俞喬正守在住院大樓門口,“哥哥,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聽到這個稱呼,沉君言終于肯用正眼去看她。 “你還記得以前的我是怎樣的嗎?”說完她也沒管沉君言回不回答,自己接著說,“我從小就被簇擁長大,我很喜歡一呼百應的感覺,哪怕那些應答都是虛情假意,我都樂意接受。但是這半個月里,這個想法好像被人推翻了。” 沉君言站在原地沒有動,看著她的鮮活一點點降下,抿了抿嘴唇繼續聽她說話。 “被何之白諷刺其實不太好受,畢竟從來沒有人敢這樣斥責我,我爸和你都不曾有過。”她突然回過頭看沉君言,果不其然捕捉到他眼里的一絲柔情。 那一刻她就知道,這一步走對了。 “哥哥,以前的我是不是很討厭。” 沉君言實誠地搖頭,生怕她不信又開口:“不討厭。” “可別人很討厭我呢。”黎溪坐上窗臺,背靠夜幕,彎彎的眼睛取代了被云掩蓋的弦月,“我想參加巡演,其實不止因為想擺脫你,我想過回點正常女生的生活。戰時可以一起奮斗,閑事說說八卦,舞團里的女生都是這樣的,我很喜歡這種氛圍。” 沉君言走到沙發前坐下,握著她的手:“那為什么不繼續呢?” 覆上來的手依舊灼熱,黎溪沒有去看他,之回頭看向樓下,俞喬站在風口位,冷得只能抱著胳膊取暖依舊直視前方:“因為我遇到更好的了。” 沉君言不解,跟著她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一蹦一跳取暖的俞喬。 “俞喬是個很好的伙伴,她心思單純,性格樂觀,最重要的是,我跟她沒有對立面,沒有競爭關系,也沒有過往需要拉扯,和她在一起能完全放松。遇到了想珍惜的人,你會舍得放手嗎?” 沉君言當然不會,不然黎溪早就擺脫他過回以前那紙醉金迷的生活了。 但沉君言沒有回答,只是從沙發上起來,把她從窗臺上抱了下來。 掛鐘上時針正式指向數字“1”,他把黎溪抱回床上,拉過迭好放在床尾的薄毯蓋在她身上。 “很晚了,早點休息。” 他沒有提程嘉懿的何去何從,但黎溪敢肯定這件事十有八九是成了。 “我還有一件事。” 沉君言的臉上又浮上了一點不悅。 可黎溪不管,拉過被子打著哈欠說:“蔣燁我就不去看了,你幫我打發掉就行。” 聽完沉君言的神色才恢復正常。 “知道了。”他用手把沾在她臉上的發絲撥開,“別想太多,萬大事有我。” 任何手段都需要軟硬兼施,黎溪適時地軟下來,梗著脖子蹭了蹭沉君言的掌心,乖巧說:“好,哥哥晚安。” 沉君言怔了怔,終于漾起今晚第一個柔情似水的笑容,反手用手背在她臉側來回輕撫。 “你還有大好的未來,不必總是懷緬過去。” 他俯下身,黎溪默契地閉上眼睛,等待他的吻落在唇上。 但想象中的欲吻并沒有到來,沉君言呼出的氣息掃過她的睫毛,那溫熱的嘴唇在她左眼皮上輕輕一印,像羽毛拂過。 沉君言聲音低啞:“晚安,我的溪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