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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他一歪頭,沖著手下使了個眼色:“聽他的,我們好、好、搜、搜這女人。” “——!” 男孩的臉瞬間就變了。 到底只是個六七歲的孩子,他也顧不上滿臉是血了,立刻抬起頭尖聲大喊: “我不是說過跟她沒關系嗎?!她甚至都不是哥譚人!” “她不是,你呢?” 領頭人冷漠地看著男孩,擠出一個微妙的笑,“這就……看你怎么選了。” 是要那批貨,還是……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收拾這女人? “我說了我真的不知道!” 剛才被打了那么久都沒有半點慌張的男孩,現在是真的急了。 鐵鏈咣當作響,他徒勞地用力掙扎了好多下,眼睜睜地看著幾個人朝著薇拉的方向靠攏過去,簡直目眥欲裂:“——鮑勃你他媽想讓我做什么就直說!” “我只要那批貨。” 叫做鮑勃的領頭男人頭也不回地朝著薇拉走來,推開手下,扯著薇拉的衣領就把她提了起來,還晃了晃,看向杰克遜,意味深長道: “你去偷、去搶、潛伏進警局……總之用什么手段我都不管,總之我要看見那批貨,懂了嗎?” “你他媽的你——!” “他不懂,我懂。” 清冷的女聲,忽而打斷了男孩的咒罵聲。 鮑勃循聲扭頭,正好看見被他像拎娃娃一般鉗制在掌心中的女人,不急不緩地抬起頭來。 盡管自己的要害都已經身處鮑勃的掌心之中,幾乎可以說是任由對方搓圓搓扁,卻依舊看不出半點兒害怕的情緒。 薇拉就這么微微仰起頭,那雙泛濫著水色的綠眸,就這么平靜地看著鮑勃。灰藍與粉紅交織的絢爛霞光落在她的眼底,就好像真的變成了一汪湖光。 似乎現在才看到薇拉的正臉,鮑勃愣了幾秒,露出興味之色。 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對方態度的改變,薇拉頓了頓,默默垂下眼瞼,一字一頓地道: “我有辦法找到那批貨。” 一石激起千層浪。 在薇拉說完這句話之后,在場的所有人,幾乎同一時間轉移了目標,一雙雙泛著幽光的眼睛瞬間從男孩的身上挪開,像是鬢狗盯著獵物一般貪婪地看著薇拉。 杰克遜:“你胡說什么!?” 小孩子又驚又氣,他兩腿亂蹬,企圖重新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回來:薇妮莎這個笨蛋!一旦她被牽扯進來了,這群人就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可任憑他此刻如何折騰都沒用了,這句話一說出口,鮑勃的眼中就已經開始異光閃爍了。 他松開薇拉的衣領,像是丟娃娃一樣把她摔在地上:“說!” “——你們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那批貨,而不是在這里審訊小孩吧?” 終于從對方的手中掙脫,薇拉咳嗽了兩聲,支起上半身,一針見血地道,“關鍵是貨,我家小孩是真的不知道這些玩意兒的下落——你們難道真的認為,他愿意為了科倫送掉自己的小命嗎?” 和杰克遜心里設想的不同,薇拉當然清楚自己現在在做什么,她也十分清楚,倘若她不發聲,那杰克遜這小狼崽就完蛋了。 因為這個小傻子,壓根就沒搞清楚這幫人為什么逮著他拼命折騰。 這是一場斷在中途的交易,因為最重要的貨品不見了。 可問題在于,扮演了掮客這個身份的科倫現在可以說是舉國關注,賣家和買家雙方都有所忌憚,當然不可能在這種風口浪尖去找科倫,所以他們只能在杰克遜身上使勁。 這個叫鮑勃的男人未必不知道小狼崽說的是真話,甚至可能每個人都心知肚明。 找不出貨,所有人都得完蛋,因此,這群人只能把一個小孩當做替罪羊。 一個街頭流浪兒罷了,死就死了,誰又會追究? 可現在薇拉說,她有辦法能找到那批貨。 這是能立功的大事,誰還有空去關注替罪羊呢? 成功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到了自己身上,直面所有人危險的目光,哪怕這些人中隨便一個人都能輕而易舉地弄死她,薇拉依舊面不改色,甚至都不帶半點緊張的。 不僅不緊張,她還在不緊不慢地侃侃而談: “你們既然都已經查到科倫手下的流浪兒了,大概也應該清楚我的身份吧?你們就一點都不好奇,我作為華盛頓的記者,是如何拿到所有內幕資料的嗎?” 晚霞的最后一絲余暉落在薇拉的臉上,她定定地看著鮑勃,浮現出別樣的神秘和詭異: “我能在這個時候替你們把科倫帶出來——只要能讓他把這批貨的消息吐出來,你們怎么樣也算是給老板一個交代了吧?” 有確切的消息,怎么樣也比拿一個流浪兒當替死鬼更讓上面的人滿意。 整個屋子內一時安靜下來。 被吊在半空中的杰克遜停止了掙扎,他震驚地瞪著薇拉,隱隱地回過味來。鮑勃的手下們站在一邊不敢多說,只能互相使著眼色。 而一直死死盯著薇拉的領頭男人鮑勃,則陷入了沉思。 過了幾分鐘,他才懷疑地開口: “你打算怎么干?” “不是我打算如何,是你們計劃如何。” 薇拉搖頭,“我在警局的內線運作需要時間,你不能要求我現在就讓那人從科倫口中套出話來,起碼需要一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