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頁
福源退了下去,司徒越開始翻著這本匯編。越看越沒意思,就隨手把本子丟在一邊了。國舅趙行抵著頭進了大殿,無聲無息的開始研磨。 “行弟你去看過水琛嗎?” “看過了。” “和水溶比起來,水琛為人如何?” 趙行說不上來,他沒有接觸過水溶,不客氣的說,他是把水琛當朋友的。 “你啊。”司徒越嘆了一口氣“別看奏折,這樣對你好。” 司徒越把各地官吏的花名冊拿來,把上面經過四位藩王推薦的官員立即革職,有當地百姓喊冤狀告的立即押送到京城,同時水溶在獄中三番五次的要求面君,司徒越并不答應。倒是把西行的家將和家臣扔到大獄里去了。以目前拿到的證據看,和匈奴串通的是西王府,但是北王府也不是無辜的。 司徒越呼出一口氣。揉了揉腰腹,她已經不想判斷是哪個地方疼了。 “我最近想寫回憶錄。”司徒越把一塊紅燒的魚rou夾在諸丹的盤子里。 “什么是回憶錄。” “就是把過去自己做的事兒寫出來,再加一些自己事后的感悟。” “有人敢讀嗎?”諸丹提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他們不敢的,害怕你提到了什么秘密,而且,您也不能寫,里面會牽涉到許多的大事。” 司徒越揉了揉諸丹的腦袋,“所以,父皇才沒寫。你現在懂得真多啊。” “嗯,兒子是要修煉的人呢,兒子昨天坐在大殿里打坐了。一晚上呦。” “哪兒?” “您上朝的大殿上,有股子霸氣,頭上還盤著一條金色的五爪金龍。” 司徒越想把筷子給扔了。一個勁兒的給自己催眠,那是童言童語不靠譜的,但是,還是止不住多想,每次都覺得自己兒子是個孩子的時候,他總是變著法的提醒你他的來歷成迷。 “你有什么打算嗎兒子?比如說,每天夜里去大殿上打坐?” “我想去啊,您讓我去嗎?那只老龍說,您要是不同意,我去了就是蹭氣運了。” “去吧,去吧,我同意了,別讓別人發現了,兒子,咱們能不修煉嗎?我的意思是你能正常點,和一個人一樣,成親,生子......” “兒子還想當皇帝呢,問題是兒子要是當了皇帝要五雷轟頂啊。兒子除了修煉沒別的法子了,再說了,兒子才不要成親生子呢,生兒子多了是負擔,您看叔父,天天都有哥哥找他,上次我可是親眼見到的,東宮的一個側妃當時哭著說,都是太子的兒子,憑什么皇爺把可繼承大統的人名里加上福源大哥哥的,沒其他哥哥的份兒。兒子當時就想說,我爹才是皇帝呢,憑什么把福源哥哥也能繼承大統。不過后來想想,按照太爺爺的說法,我是外人,福源哥哥才是親重孫子呢。兒子也就沒說話,當沒聽見。” 司徒越頭疼的扶著了額頭,對著諸丹有氣無力的說“算了,你們以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我到時候眼睛一閉,別說皇位了,他們要死要活也管不到。那句話怎么說的,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 “父皇,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嗯,昨兒睡得晚了,被子又太薄,凍著了。” “父皇,到時候,兒子背著你去爬山,兒子看您的書房里都是一些游記,您是不是想去看看?” “嗯,想去啊,到時候,父皇退位了,你就背著父皇,咱們走遍所有的名山大川。” 司徒越心下好笑,到時候,他就和上皇一樣,能活動的區域只能是京城了。新君是不放心他離開京城的。因為彼此心里都明白,上皇才催著他不忙的時候到處走走轉轉。 “今日在北王府庭院里,發現了一處密室,廢置了許久,確實是有當年的證據。” 福源吧一些模糊的信件送上來。司徒越看了,遞給福源,回去給你父王讀一讀。明日你們商量著處置了北王一家吧。 “伯父,這樣做豈不是便宜了他們。何況,咱們還有一些細節不知道。” “無論如何,他們總會死。無論他們死不死,你祖父都不會再活過來了。我求的是心安,消除心中那一份執念,今天知道了,就罷了。至于你父王和你想著如何報仇,那就不是朕能管的了的了。” 福源欲言又止,拿著證據回去了。 日子總是一天一天的過。到了冬至那一天,按照北方的習俗,是要吃餃子的,有種說法是,如果不吃餃子,冬天里能凍掉耳朵。 皇室在北方生活了一百多年,南方的習俗已經忘卻,一切都按照北方的習慣來。上皇也是如此,一大早,宮女端上餃子后,他的后妃們陪坐在一邊,上皇吃了半盤子餃子,對老太后說,“朕有些累了,想瞇一會。等朕醒了,再吃一點。” 也不愿意挪動,坐在位置上,披著一件黑色大裘,歪著頭睡著了。人老了,誰也別笑話誰,有那三十多歲還年輕的太妃,看著上皇久久沒有動彈一下,對旁邊的宮女說,“給老皇爺只靠枕來。這么歪著,難受不難受啊。” 老太后聞言轉身看著上皇,不看還好,一看嗎,看見上皇沒有一點動靜,當時就慌了,推了上皇幾下。上皇沒一點的反應。 宮眷們當時大哭。 司徒越很快知道了消息,顧不得太多,他匆匆騎著馬到了西苑,西苑里面,除了痛哭的太監宮女外,一個主事的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