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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陀一步一步的走到小溪對岸,此地的溪水湍急,從石縫里嘩啦啦的奔流而下,每隔幾丈,就有一個陡坡,溪水中還有許多滾圓光滑的石頭,頭陀踩著石頭擺出姿勢,向陳六挑戰。 而黑衣人們悄悄的變換位置,想要圍住福源。 陳六大喝一聲,一腳踏入溪水中,濺起水花無數,一根棒子舞的虎虎生威,那頭陀半點不能近身。頭陀也不著急,仗著寶劍鋒利,頻頻和棒子相交,每一次都能削下來一小節的木塊。 福源對于這種近戰并不陌生,每三年一次的武狀元比試,福源是陪著上皇和司徒越去觀戰的,因著在場的小輩們多,十四王司徒暄擔任講解,他在武藝上的造詣是家里很多爺們比不上的,平日里還擔任侄子侄孫的武術師傅,他的講解,福源不止一次聽過。 陳六看著勇猛,但是這么大開大合下來,耗費的力氣比頭陀多,要是只和頭陀一人對戰也就罷了,奈何這里還有一群黑衣人虎視眈眈,福源擔心陳六耐力不足,不能支持到最后。心里暗暗著急。 “皇上,咱們是不是出手擒獲那些逆賊。” “不急,六兒還沒使出來看家本領呢,再說了,好戲在后邊,朕還要讓你們跟著那群人,看看是誰膽大包天,揪出來,斬草除根,永絕后患。” “臣觀那位六爺,怕他后力不足......”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等著吧,等一會就行了。” 陳六累的氣喘吁吁,腳步沉重,和頭陀在溪水里輾轉騰挪,褲子上濕了水,就如有一麻袋的石頭綁在了腿上,稍不留意,腳下打滑,臉上漸漸的冒出汗來,表情開始痛苦了許多。 頭陀開始發力,看著一個空子,一劍過去,陳六把腿就跑。 福源看的心里涼了半截。 陳六拖著半截棍子,一下滑到在溪水里,頭陀十分欣喜,揮劍去刺陳六,陳六翻身尖叫,嚇得不住的靠著兩條腿往后撲騰,頭陀臉上的笑容更甚,突然,笑容凝固,陳六用僅剩下的半截棍子捅入他的心臟,頭陀應聲倒下。 黑衣人那邊倒吸了一口氣。 頭陀的同黨紛紛大哭,福源跑到溪水邊,扶起陳六,對著小溪那邊說“諸位好漢曾是祖父的座上客,如今也是為了祖父而來,這個頭陀也為此喪命,說到底,眾位的忠心使得事情如此,我司徒福源在此發誓:我回京中,必定孝敬姑姑,待她成人,必定向父祖求情擇一門佳婿,照看她子孫,使得她一輩子尊榮歡欣。如有違反,讓我死于刀劍之下。且我不會回京向父祖說今日之事,諸位帶著這位頭陀回去吧,好好葬了,回去做個普通的江湖人,我皇家不追究此時,諸位也別再來尋釁。” 其他人彼此看了幾眼,有兩個人跑進溪水里抬出頭陀,為首一人抱拳行禮“我等他日會入京畿,如你違反今日誓言,就算天不收你,我等也不會放過你。告辭。” 說完看了一眼黑衣人,一伙人直接走了。福源微微放心,和一群黑衣人無聲的對峙。 林子里安靜極了,江湖人經過司徒越他們的偽裝前,暗衛統領看向司徒越,司徒越微微的搖了搖頭。既然福源答應了放他們一馬,他也不會趕盡殺絕。這些人行事還算磊落,比那些躲在暗處,處心積慮要弄死他們司徒家的孩子好太多了。 “小爺臨死前,就想問問你們,你們主子是誰?” 為首的黑衣人說話不帶一點的溫度“我們來之前主子吩咐了,要是你這么問,就說,讓你去九泉之下問問你祖父。” 福源覺得此事太過于復雜,此刻也不是思考的時候,側頭問陳六“有把握嗎?” “俺不好說,人家人多啊,咱們就咱兩,咱們打不過,也只能跑了。” 福源暗地里默默祈禱上天,“諸天神佛,若我真的是天子之命,請保佑我安然度過今日之劫。” “我在宮里,也隨著長輩學了幾招,今日,自當全力以赴,還請六哥多照應。”說完走進溪水中,撿起了頭陀的寶劍,雙手握著橫放胸前。 黑衣人立即動了,陳六將剩下的半截棍子扔了,從旁邊的樹上扯下來一截樹枝,上面帶著枝葉,來不及清理,和黑衣人戰在一處。他一改前面和頭陀對戰時大開大合的路數,變得招招精妙了起來,黑衣人的首領看著他,對他重視了起來。提著兵器到了陳六跟前。 “我剛才還在想,直隸可沒有乞丐傳出過俠名,這一會才知道了,原來咱們是同行啊。” “嘿,別說是同行。”陳六抹了一把汗“你是一輩子不見光,俺是一輩子都見光,偶爾替主子干點事兒,平日里都是吃香喝辣,老婆孩子熱炕頭。你能嗎?” 對面的黑衣人冷哼了一聲,舉起兵器,兩個人短兵相接,陳六的樹枝被削去一半。 “好兵器”陳六夸了一句。 “你主子給過你這么好的兵器了嗎?”黑衣人一邊近戰一邊漫不經心的問。 “俺主子給了俺一把好算盤。” “好兵器,這個人留不得,等會殺了他,奪了他的兵器,留下幾個無關緊要的人,讓他們回去報信。” 司徒越看著陳六和黑衣人大戰,再看福源,已經渾身掛彩,血水滴在溪水里了。 “朕總覺得那廝的兵器眼熟。” “臣看著,似乎是匠作監的東西。他們善于把兵器打造成玩器,且還保留了十分的鋒利。”